第15章 巧合?

“可是她沒有——”

感覺到老者對于秋茹秋萍的不滿,就連楊總管也跟着驚出一身冷汗,于是忍不住想要開口辯解。畢竟,剛才他從秋茹的眼神中,得到的消息是“沒有”!

“沒有什麽?”老者皺起眉,望向楊總管的眼神分外不滿起來,一邊揉着自己的額頭一邊打斷了對方的話,“弄不清楚還敢如此膽大?你,好的很!”

老者的聲音不高,也不淩厲,甚至還有些緩慢,卻讓楊總管“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同時口中低聲道:“屬下不敢!”

此時雪兒身旁的秋茹秋萍還沒有得到讓雪兒起身的命令,因此雖然也低着頭,卻依舊不敢讓雪兒起身。

于是,依舊跪着的雪兒一扭頭,就看到了同樣跪下來的楊總管臉上的冷汗。

不過她依舊沒有等到那個神秘老者讓她起來的話,卻聽到了一聲重重地嘆息:“就算她不是,也不過是一個柔弱女子,你們又何必為難?看到她,我就想到了馨兒。她在此被你們為難,也不知馨兒又在何處,受到何人的刁難……”

聲音漸低,卻漸漸地多了一絲落寞和凄涼。

雪兒忍不住再次擡起頭來,卻見老者眉頭緊緊皺起,一只手正緊緊地掐着眉心再次皺出來的“川”字。

楊總管顯然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可奈何老者沒有讓他起身,他也只有跪在那裏幹着急:“皇……老爺!”

雪兒卻沒有他那麽多顧慮,見老者不停地掐自己的眉心,知道對方應該的觸動了某些憂思,進而引起的頭疾之類。

再加上她跪的時間久了,地上雖然鋪着厚實而柔軟的地毯,但是一雙從未跪過的膝蓋依然還是有些吃不消,所以幹脆借機站起身來,兩步就到了老者跟前:“老人家,你的頭疼?”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朝着老者的手腕搭了過去:“讓雪兒替你診脈,如何?”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卻根本沒有給老者答應的時間,雪兒額手指便搭上了老者的手腕!

跪在她身邊的秋茹和秋萍,聽着老者說話傷感,也只能跟着低頭,一時疏忽便被雪兒鑽了空子,眼看着她走到老者身邊,不由變了臉色。

就連跪在老者身邊的楊總管也是一臉驚詫,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攔她,然而終究是因為跪着,又沒有提前防備,竟被雪兒輕盈地一躲,便躲開了他伸出來攔截的雙臂,直接繞到了老者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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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也沒想到雪兒竟如此大膽,一時愣住,竟然忘記躲開她的手指,于是便被她搭上了手腕。

好在雪兒并沒有出格的舉動,手指甫一接觸老者的脈搏,便真的替對方診起脈來,讓地上三人驟然懸起的心,總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

老者也暗暗松了口氣,一邊由着雪兒替他診脈,一邊道:“小丫頭,你不怕我?”

雪兒正專心感應對方脈搏的跳動變化,美麗的小臉上滿是嚴肅和認真,對于老者的話直接就充耳不聞。

跪在地上的楊總管似乎又要開口,卻被老者一個眼神止住,于是悻悻地将要開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只是一雙眼睛卻是時刻不離雪兒背影,留意着她的每一個舉動。

還好雪兒是只是想要借機站起身來,并不是要行次或者意圖不軌,而且又真的懂岐黃之術,因此在手指離開老者的手腕之後,便再次上前,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按在老者頭上的幾個穴位,并或輕或重地揉了起來。

這讓楊總管總算是松了口氣,秋茹和秋萍慢慢放松了警惕。可是沒有老者的命令,他們三個卻是說什麽都不敢起來的。

雪兒一邊替老者揉着頭,一邊道:“雪兒才疏學淺,又沒有銀針在手,只能暫時緩解些您老人家的頭疼,還望老人家不要怪罪。”

她口中說着“不要怪罪”,然而卻沒有一絲一毫抱歉的意思,反而更像是抱怨什麽。

老者的臉色明顯舒緩下來,頭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自然是聽出了雪兒話語中的抱怨。再加上雪兒的年紀,也讓他心中好感頓生,于是忍不住笑着問了一句:“你有銀針麽?”

雪兒連忙點頭:“雪兒對于針灸之術,雖然不算太過精通,卻也略懂皮毛,因此一直随身攜帶着一套銀針。只不過……”

她頓了一頓,撅起小嘴,道:“方才因為被她們逼着沐浴更衣,留在了原來的房間內。”

老者聞言立刻将目光轉向秋茹秋萍姐妹,吓得二人連忙再次低頭,最後還是秋茹開口:“回禀老爺,的确是有一套銀針被沈姑娘暫時放在了奴婢二人的房間內。”

“去取來。”

老者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吩咐道,卻讓秋茹和秋萍同時楞了楞,就連還跪在地上的楊總管也忍不住出聲:“老爺——”

“住口!”話未說完便再次被老者打斷,“我是‘老爺’還是你是‘老爺’?”

這句話的後果就是楊總管再一次深深地垂下頭去,就連大氣也不敢喘!

秋茹看看楊總管,沒有得到答案,然後又看了看秋萍,這才告退一聲,站起身來,後退着出了房門,然後才轉身離去。

而這期間,雪兒的一雙纖纖素手,就從未離開過老者的額頭,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對方的頭上或按或揉或掐,力道也輕重不一。

老者的臉色也逐漸舒緩下來,到最後幹脆閉目養神起來。

楊總管低着頭,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留意着雪兒的舉動。他忍了又忍,終于是忍不住再次開口。

只是他也知道現在老者對于這個少女的印象極佳,然而職責所在,這句話卻是不吐不快,因此幾乎是一口氣将話說出來的:“老爺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子腳心并未有紅色的梅花痣!”

老者倏然睜開雙目,等着他:“你就不能讓我安靜一下嗎?”

他嘆了口氣,将托在掌心的淚滴水晶緊緊握起,就好像要攥到心裏一般,同時口中喃喃道:“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從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不是。楊進呀楊進,不用你提醒我便知道,這個丫頭的眉目,和靈馨的母親,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

“所以,就算是靈馨再怎麽變化,也不會長成她這個樣子。”老者再次嘆氣,“這個丫頭何靈馨年紀相仿,你就連這麽一絲念想也要給我打破嗎?”

“可是——”楊總管,楊進還想再争辯什麽,卻最後卻只是将頭深深地埋了下去,不再開口。

老者似乎知道楊進的下文,嘆道:“十年了!若是靈馨還在人世,應該也像她這樣大吧?何況這一次去天意山莊,也只是有可能,并不一定保證就能找到靈馨。就算是讓這個丫頭暫時帶替靈馨,也讓我聊慰思女之痛,又有何不可?”

說話的時候,他将手中的淚滴水晶握地更緊:“何況,還有這顆‘魔妃之淚’!”

雪兒一直都覺得,眼前這個老者應該就是這條船,和船上所有人的主人,當然事實上也的确如此。所以,在通過診脈确定老者頭痛的症結之後,對于醫治老者的頭痛之症,她倒是絕對出于真心。

而向秋茹索要銀針,雖然有借機告黑狀的嫌疑,但也是真心想要通過銀針給老者醫治一番,就算不能徹底解決,至少也讓對方短時間內不再發作。

所以,雖然秋茹離去,她的手下卻是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可是,一開始老者說“馨兒”她還能不在意,可是再加上後來的“靈馨”“梅花痣”“年齡相仿”,再回想方才沐浴之後,秋茹與秋萍為她更衣的情景,秋茹似乎格外留下的她的腳心,卻不能不讓她多想!

于是接下來就連替老者按揉頭部穴道的動作,也逐漸變得心不在焉起來。

她的心不在焉,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老者的頭痛之症再次開始發作起來!

“小丫頭?”

在雪兒第三次無意按偏了位置之後,老者終于忍不住開口,語氣中帶了一絲不滿:“你為何突然停手?”

既然被對方察覺,雪兒幹脆就真的停留下來,朝着老者躬了躬身子算是行禮,然後才猶豫着道:“雖然雪兒的左腳掌心的确沒有梅花痣,可是雪兒卻真的知道有人的左腳掌心有!”

這一句話簡直就是石破天驚,就連老者的臉色也變了,再也無法穩如泰山般地坐在那裏,一下就站起身來!

左腳掌心!

就是他在看到魔妃之淚後,懷疑自己失蹤的那一對兒女中,攜帶魔妃之淚的哥哥将水晶給了妹妹靈馨。他在吩咐秋茹秋萍查看這個丫頭腳心的時候,也沒後具體說是在哪一只腳上。

而方才楊進又快又急,一口氣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也沒有提起左右腳的問題,她怎樣一口就道破是左腳?

雖然一個人只有兩只腳,腳心的痣非左即右,可她為何不說右腳掌心,偏偏只說左腳,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而且,如果一切都是這個小丫頭在懵,她又是如何知道靈馨的左腳掌心有顆梅花痣?

老者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平時無異:“小丫頭,你說的那個人,腳底的梅花痣具體有多大,是幾個花瓣?”

雪兒伸出自己的小指,道:“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大約有現在我的小指甲那麽大,不過現在嗎,随着年紀增長,自然是增大了一些。不是一般的五瓣梅花,而是四瓣。最為奇特的是,那竟然是一顆重瓣梅花,紋路還十分清晰!”

老者的話,是在試探她,她當然清楚。可她的回答,又何嘗不是在試探老者的底細?

于是,在雪兒這句話說完之後,老者的整個臉色都變了,一把就抓住了雪兒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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