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這是求婚嗎(3064)

可是律師并不理他,依舊對典判官繼續陳述。他是律師,能将黑的說成白的,所以很快,大部分人就都信了他只是迫不得已才為虎作伥放下大錯。

國家對這種事有規定,如果不是自願做出有違背法律事情的,只需要吊銷律師執照兩年,主動坦白再減一年。一年之後,又是好漢,總比被安國宣報複得連雲昌州都待不下去好。

“大人,請您一定明察秋毫,從重判刑。”

“姓景的!算你狠!真看不出來你是這種人!”安國宣突然暴起,就要下了被告席沖過去打算撕爛景律師的嘴。但被一左一右兩個執行員及時按住了肩膀,把他牢牢禁锢在被告席中。

“姓景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被告!在庭審上公然威脅律師,罪加一等!景律師,你請繼續。”

“是,審判長大人。”

庭審到了快結束的時候,突然這麽發展,這是宋至誠所沒有想到的,他不由得輕輕握了握拳,靜觀事态發展。如果安國宣真的能重判,那對他來說,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相對于宋至誠的驚訝,方知意就要淡定很多了,因為他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在第二場庭審正式開始之前,方知意特意去找了這個姓景的律師,曉以利弊,最終說服他在庭審上臨時反水。

由于給他的時間只有兩分鐘,因此他就只說了一句話,也就是“報複論”,景律師也是個聰明人,很快他就明白怎樣做才對他更好。

“怎麽了?宋處長。看到這個結果不開心嗎?蓄意擾亂庭審秩序和弄虛作假情節嚴重的至少得判十年。”

“開心。不過我很意外,這樣的結果是怎麽造成的。方律師,是不是你?”

“我什麽?”方知意眨眨眼睛,顯得很無辜。他本就擁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如今一瞬不瞬地盯着宋至誠,就像一汪幽泉,要将人吸了進去。

“宋處長,重要的是結果,過程什麽的,并不重要,你說對嗎?”

“方律師,你們律師都是這樣‘不拘小節’的嗎?只重結果,不重過程,所以為了勝訴能夠無所不用其極。”

“宋處長,你……”方知意剛想辯解,就看到宋至誠轉過頭去,一副拒絕交談的樣子。他有些莫名其妙,正想用手去拍他的肩膀,問他自己又是怎麽觸及到他敏感的神經了。但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就尴尬地把手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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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聽了朱露上次的話之後,方知意多少能明白一點,宋至誠為什麽這麽執着地堅持他心中的正義和底線,看不慣他的作為。

因為他的親生父親,就是這樣子的人。“只重結果,不重過程”,說得好聽是一種效率的體現,說不好聽的,他會成為很多心術不正的人獲取利益最好的借口。

宋時宋州長,不正是因為奉行了這條“理念”所以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上,并久久屹立不倒。

而宋至誠身為他的兒子,不僅沒有遺傳到他這個特質,反而與他理念不合,更是早早改了名遠赴國外,以圖徹底脫離這個人的掌控。只是後面不知道為什麽,又突然回來了。

想到這裏,方知意覺得這個人也挺可憐的,十幾年都要籠罩在這種陰影下。不過轉念一想,他再可憐,能有自己可憐嗎?

自己失去父親的時候,才多少歲?失去母親的時候,又才多少歲?而那時候,曾經說過要保護自己一輩子的宋哥哥,又身在何方?只怕早不知道在哪裏享福了。

“宋處長,對不起,你要是真的看不慣我……我以後盡量少出現在你面前。只不過真可惜,好不容易騙到的一個朋友,又沒了。”方知意垂下頭,盯着自己白皙的手,緩緩說道,“宋處長,你大概不知道,我從小就很難交到朋友。”

“為什麽?”

“大概是……我性格太孤僻吧。”

“你……”宋至誠心想,就你這性格還孤僻,那世界上就沒有自閉症了。但轉念一想,大概人家的性格是慢慢轉變的。

“我的少年時代,只有一個人願意跟我好,他帶我上山采果子,下河摸魚,還會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挺身而出,真的是……很好的一個人。”

“那後來呢?”

“後來啊,他一聲不吭就走了,我根本找不到他。就連……我變成孤兒的時候,也沒見他出現安慰我。宋處長,你說,他是不是個很過分的人?”

“會不會人家是有苦衷的?一般來說,如果你們的關系真的很好,他是不會不告而別的。”

“苦衷,什麽苦衷?”

“這你得問他。對了,你找到他了沒有?”

“找到,也沒找到。”

“什麽意思?”宋至誠皺了皺眉,覺得談話越來越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他都快成知心大哥哥了。

“我找到他了,可他不認得我。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他相認。”

“為什麽不相認?”

“我怕打擾他現在的生活。再說了,我的一些做法,連宋處長你都看不下去,我那個哥哥也同樣正直,他估計……”

“對不起。”

“……”豈料,方知意卻突然笑了,“宋處長,你越來越有意思了。我沒你腦補的那麽可憐,這個世間,誰離了誰不行啊?再說了,我現在不是有你了嗎?宋處長,你願意成為我新的朋友嗎?”

“……”宋至誠心想,這能一樣嗎?看你剛才那眼神,分明就是對你這“哥哥”有情,才不是什麽朋友。

“宋處長,你到底願不願意啊?”方知意眼見着庭審快要結束了,想着散場之後,自己與宋至誠應該再也找不到單獨相處的機會了,所以才迫切地,想在此刻得到一個答案。

宋至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這是求婚還是求婚啊?他不管怎麽在心裏做自我建設,那股怪異感就是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就在他頂不住方知意給他的壓力準備開口的時候,法錘再次落下,庭審結束。

宋至誠不知道怎麽了,就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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