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讓步

隔壁餐館的鞭炮聲斷斷續續。

許淨洲收回視線,偏頭看眼身邊人,“峰哥,”他面露歉意,“我有點事,就先不回酒店了,你先和劇組一起回去?”

趙宇峰又不是瞎子。

周圍都是衣着打扮尋常的人,一個男人穿着規整西裝靠在車邊,那副出挑樣,他就算眼瞎也忽視不掉。

但趙宇峰沒多提,只點頭,“行,你早點回去。”

他走開的時候,魏準恰巧走近。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

男人眼底隐約泛紅,比直播視頻裏的模樣看着還要疲憊些。晚上風大,他西裝外的領帶被吹得亂舞,看起來有些狼狽。

許淨洲盯他一眼,蹙眉,“上車說吧。”

魏準看到他手裏的玫瑰,沒出聲。

車裏暖和許多,也沒風。

許淨洲坐在副駕駛,垂眸擺弄花,“魏總來前也不打招呼,等了很久吧。”他笑了笑,“今晚劇組聚餐,說要玩到很晚。”

魏準沉默擰開車鑰匙,轉過方向盤。

“我也看到了,魏總在直播會上幫我澄清,”似是有些出神,青年的聲音放輕許多,“很感謝魏總,應該花費不少功夫。”

“我現在開車回去,你明天沒戲吧?”魏準沒接話茬,随意岔開話題,說完後也不等許淨洲回答,“有戲再送你回來。”

許淨洲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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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裏開車回去,分明要很久。

兩人在路上耽擱了将近一個小時,期間沒說一句話。

拍了一天的戲,晚上慫恿劇組裏一對情侶求婚,又廢了好大力氣。許淨洲實在累得厲害,索性靠在窗邊睡着了。

手裏拿着玫瑰不方便,他索性把花枝折掉,花別在了外套口袋處。

再睜眼時,花卻沒了。

許淨洲覺得奇怪,低頭去車座底下找。

“找什麽呢?”魏準正在倒車。

“那朵玫瑰,剛才我還別在口袋,怎麽沒了。”這人像是不太高興,“是不是剛才不小心滾到車座底下了?我想找找。”

魏準瞥他一眼,揪着他的後衣領把人拽起來,“小心撞頭。”

許淨洲被他拽得坐直,眨巴着漂亮眸子盯他。

魏準仿佛沒察覺到他的注視,別開門鎖,“下車吧。”

許淨洲倒是沒再跟他頂嘴,下了車。

他有些冷,便快跑幾步先進樓道,埋着頭悶聲不吭爬六樓。等他爬到六樓喘氣的時候,魏準才跟過來。

許淨洲取出鑰匙,開門。

“那花對你很重要?”他聽到身後人問,語氣有些怪。

許淨洲累得眼前發昏,也沒多想,“是很重要,”他理順思路,剛想說這是他第一次在劇組遇到這麽好玩的事,親眼見證兩個夥伴從戀人走向夫妻。

門鎖擰動,他拉開門。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出口,許淨洲手腕吃痛,漆黑一片中被身後人猝不及防拽着推進屋,有些年頭的防盜門在劇烈碰撞裏咣當一聲!

光亮湮滅,巨響之後一切歸于寂靜。

面前男人滾燙急促的呼吸近在咫尺,重的像是要直接敲在心髒上。

許淨洲擡起視線。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面前人壓抑着某種情緒,“替身那事,跟你想的不太一樣,我跟周鯨确實有過一段,但早就,”

“魏總,”青年溫聲打斷他,“你不用跟我道歉。”

魏準深吸口氣,盯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幾天沒見的緣故,

他好像每次見這個人,都有全新的、不一樣的感覺。這時候的許淨洲看起來沒有鋒芒,對他毫無敵意,溫柔的像是變個人。

還很陌生。

“你不欠我什麽,我也不欠你。本來早就該兩清的事,”青年垂下眼睫,“是我又沒控制住自己,擾了魏總。”

魏準不太能聽懂這話的意思。

“今天青哥跟我說您幫忙的時候,我有點意外,其實這事本來不用您插手,我也不會太在意這些,”許淨洲說:“很感謝,所以,”

黑暗中,兩人呼吸糾纏。

盡管如此親昵隐晦的氣氛,卻仍舊躲不過青年眼底的清醒。

許淨洲望進他眼底,“可以結束了。”

“……”

結束?

“許淨洲,”魏準追究他的視線,逼近,“我去地鐵站等你、開直播會、這麽遠跑到片場找你,”他一字一頓,“可不是為了這句結束。”

“那是什麽,”許淨洲彎起眉眼,“為了讓我肉|償?”

魏準說:“你還是在怪我。”

“沒有啊,如果魏總想讓我肉|償,那就肉|償,”青年眉眼幹淨,笑時眼底清亮透徹的能印出影子,“不過做完以後就真的兩清了啊,”

魏準拉扯他,保持出距離,

面前人眼底笑意倏然消散,冷得像是凝成冰。

許淨洲嘀咕句什麽,像是在抱怨,從他的桎梏中掙脫出來,拍亮了燈。

太久沒回來,積出許多家務要做,這人就也沒有要繼續理他的意思,從卧房裏抱出幾件衣服,塞進洗衣機裏,又開了一袋全新的洗衣液。

魏準也在這間隙裏調整好情緒,問:“你要跟我兩清,是因為那個誰嗎?”

正在放水的青年頭也不回,“啊?”

“趙宇峰,”魏準回憶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方才辛苦壓下的情緒隐約又有重新泛起的趨勢,“你是跟他在一起了?”

他這話愣是差點把許淨洲手裏的盆給吓掉。

許淨洲覺得好笑,“我跟峰哥怎麽又扯到一起了?”

魏準說:“剛才等你的時候閑得無聊,聽說你們劇組有人表白。”

“啊,”許淨洲仔仔細細搓衣服,順口回他:“那是我們劇組一對小情侶,兩人一個管攝像,一個管服裝,日久生情,”

他笑了笑,“所以今天就求婚啦,說起來我還算牽線人。”

身後人不冷不熱哦了聲。

許淨洲問:“魏總吃飯了嗎?我去随便做點,算是感謝魏總幫我的忙。”

他的廚藝其實不算好。

會做一些再簡單不過的家常菜,熬步驟最簡單的稀飯和粥。但即使不會做,從前這人也會想方設法變這樣給他做,然後甜言蜜語讨他開心。

魏準突然想起上次在廚房,許淨洲因為猝不及防被他拉着做,腿上被燙出傷。他當時沒管,也不知道這人後來有沒有抹藥。

從廚房傳出細微動靜,偶爾夾雜某人歡快哼唱聲。

仿佛前幾分鐘,那個被他抵在漆黑角落,滿眼冰冷漠然的人渾然不是他似的。

兩人獨處一室,

青年在咫尺以外的地方,有笑有唱,這種切身的鮮活感讓他心情好上許多。

魏準把筆記本從卧房抱出來,在餐廳辦公。

上次這人不許他把瓷杯放在收納盒裏,就自己買了個箱子裝那些瓷杯。現在餐桌上一個杯子都沒有,只剩下兩個格外可憐的一次性塑料杯。

魏準盯着塑料杯出了幾秒神,在想許淨洲為什麽有這麽多奇怪的小習慣。

他琢磨着,打開電腦。

登上通訊賬號的一瞬間,

幾十條未讀消息從對話框跳出來,瞬間滴爆,魏準差點以為自己賬號被盜了,仔細看才發現,消息是許久沒聊過的一個兄弟群。

宋淋,還有他們大學時經常玩的幾個朋友。

魏準還沒來得及看消息,就被迫拉進群聊視頻通話。

“卧槽魏哥,牛逼啊。”拉他進來的是大學班長,常跟他扯皮,“我可聽說了,咱們魏哥拿直播間給小情人澄清。”

有人插嘴:“現在就是好奇小情人長得有多絕。”

魏準輕咳兩聲,蹙眉:“小點聲。”

“這為什麽要小聲說?”對方目光一轉,看出什麽,“诶,魏哥你現在在哪啊?這不像是你會住的地方,”他壞笑,“該不是在小情人那裏吧?”

魏準打字:再一口一個小情人就閉麥。

對方立即老實下來。

因為沒帶耳機,只能開外放。

魏準盡量把聲音調低,但是房間太小,不清楚許淨洲能不能聽見他們對話。他原本都要退出去了,結果又被那幾個拉回視頻對話。

他們幾個閑聊,魏準不說話。

沒過多久,又一個人進入畫面,視頻裏多出類似于酒吧的混亂雜音。

“你們開視頻也不喊我,這麽久沒見,都不想你李爹我嗎?”講話人粗聲粗氣,突然提高音量,“诶呦卧槽,魏總也在啊。”

魏準看了眼來人是誰,“嗯。”

“對了魏總,您上次問的事,我一忙就忘了給您回信。現在視頻裏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避諱了哈,您之前要的那些玩意。”

他意味深長,話音裏帶了許多令人反感的惡意。

魏準有些記不清,他仔細回想幾秒,這才記起對方口中的“玩意”是什麽。

身後腳步聲漸進。

魏準蹙眉試圖調整靜音,但依舊還是晚了一步,

“就您包的那個小東西,我不敢保證您把他做得死去活來,最起碼用這些玩意,能把他搞得大半月緩不過來,折磨人一絕,”

對方說:“不管您有多大的脾氣,只管用這些玩意往他身上招呼,他要是能頂得住不在床上跪下求您,我都不管魏哥要錢!”

廚房裏的動靜早就停了。

許淨洲沒再哼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話的緣故,這人突然沉默下來,周遭一瞬間變得無比寂靜。

“魏哥換情人的頻率估計挺高吧?什麽人能禁得住這麽玩,”有人打趣道:“不過也是,早聽說魏總包人是當替身用,”

魏準退出視頻聊天,又被拉回去。

他煩得要命,一轉眼的功夫,瞥見許淨洲從廚房出來,端着碗清湯面,放在他面前,“魏總在和朋友聊天啊,”

他客氣道:“我就不打擾了。”

魏準張口要解釋什麽,

他擡眸,盯向許淨洲的一瞬間卻短暫失語,

這人語氣平靜,聽着像是漠不關心,但眉眼間分明多處股難以言喻的情緒。青年垂着眸,眸底糾纏着複雜神情,

許淨洲看他的時候,眼睛有些紅。

魏準被他這眼看的心口抽痛。

“很久之前的事,”他只能解釋:“我都記不清了,也沒真的買。”

“魏總,”再開口時,許淨洲的呼吸有些顫,只是語氣依舊很淡,“不用覺得對我抱歉,本來也是包養關系,就算真的把那些東西用我身上,”

他笑了笑,“也是應該的。”

魏準:“……”

“但是現在不算了,您也說過,都是以前的事。”許淨洲看眼碗,“魏總幫的忙,我會記在心裏,這碗面肯定不夠回報。”

這人咬着嘴唇,想了幾秒,“等魏總有需要吧。”

說完,也沒管他什麽反應,扭頭拎起椅子上的包,鑽進房間。

許淨洲大口喘息。

他反鎖上門,抽了兩張紙巾擦掉眼角溢出來的淚,情緒幾乎不受控制的崩塌出來。到喉嚨眼的聲音又被他生生吞咽回去。

這次記得很清楚,

藥在右手邊櫃子裏的第二節 ,小箱子裏,吃兩粒。

許淨洲沒顧上找水,直接把藥咽了下去。

“……”

夜晚漆黑。

卧室沒開燈,他明明吃了藥,積在胸口的情緒依舊無法消散,許淨洲睜着眼休息半晌,又從包裏取出劇本。

“不管您有多大的脾氣,只管用這些玩意往他身上招呼。”

“不把他折騰的跪下來求您,我都不收錢!”

精心構造的虛假世界裂出縫隙,掉下來的殘渣正好刺進心口。

劇本上的戲已經走過一半,還剩個收尾。路導反複、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他,要在高潮部分表演出愛人瀕死的絕望。

許淨洲明白,他不是在演章逢,他是要變成章逢。

他收起劇本,

嘆了口氣。

·

次日淩晨四點。

片場六點開始拍戲。

許淨洲簡單收拾好,想着李青這兩天一口氣帶幾個藝人,忙得睡覺時間都沒有,就也沒告訴他自己回來的事。

地鐵五點開始運行,他只能現在起。

估摸對面那位也還在睡覺,許淨洲無意打擾別人,就準備提着拖鞋走到門口,

結果剛一打開卧室的門,就看見魏準在餐廳吃飯,

見他拎着拖鞋,光腳走路,

魏準怔愣一瞬,“你幹什麽?”

許淨洲:“……”

他眨了眨眼,“魏總怎麽醒這麽早。”

“不是說了?既然是我接你回來,那就還是我送你過去。”魏準喝口粥,垂眸,“而且我最近也要去那裏辦點事,正好順路。”

他說順路,許淨洲方才哦了一聲。

魏準啧聲,“拎着拖鞋幹什麽?早飯準備吃拖鞋?”

許淨洲:“…………”

他記得上次魏準做的粥,實在不敢恭維,借口自己房間裏有面包牛奶,已經将就過兩口,這才算糊弄過去。

從出門到片場,兩人一路上又沒搭話。

魏準看眼後視鏡,

昨晚許淨洲的反應并不像消氣,明顯還放不下被當替身的事。他經宋淋一番說教,用了換位思考的方式,倒也理解許淨洲的心情,

如果許淨洲拿他當替身,還做這種事。

魏準差點被這個想法氣得心肌梗塞。

“我那個姓楊的媽,你別管她。她自打嫁進魏家,就沒做過一件正經事。”魏準叮囑身邊人,“如果以後她再找你,不要理。”

許淨洲還在犯困,聽他說話,含含糊糊擡眼皮瞥他。

“啊,”他反應幾秒,“楊夫人啊。”

魏準:“對,”

“沒事,只要魏總跟她解釋清楚你和我的關系,楊夫人肯定不會再為難我,”這人正正經經跟他講:“還有周先生,”

魏準:“……”

“就麻煩魏總,跟周先生說一聲,讓他不要再費心思在我身上了,”這人困得閉上眼,自喃似的小聲抱怨:“他不想拍戲我還想拍戲呢。大家都是同行,何必為個男人自毀事業。魏總,你說他是不是腦子進水。”

某男人:“…………”

“下周一有事嗎?”魏準沒接他的話,“你這部劇應該快殺青了吧。”

許淨洲點頭,思索幾秒,“好像沒事。”

魏準說:“出來幫我個忙。”

許淨洲偏頭看他。

“魏總,”他有些為難,“我們的關系,平時還是不要私下見面了吧?盡量避嫌,您如果有什麽事情要做,我可以幫忙找人。”

“哦,避嫌。”對方不冷不熱哼笑,“那許先生怎麽不跟趙宇峰避避嫌?網上都炒緋聞那麽火了,還一起逛街。”

他這話的意思,是想讓許淨洲服理。

誰料這人反而很驚訝,睜大眼瞅他,“魏總也關心娛樂圈八卦呀?”

魏準把車拐過彎,直接讓某人就地下車。

片場門口。

許淨洲剛進去,就看到趙宇峰和李青排排坐在旁邊,看起來像是在等他。

前者神情擔憂,看到他後方才松口氣,“不是讓你昨晚早點回來?”趙宇峰皺眉,“不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差點叫青哥一起去找你。”

許淨洲笑笑,“峰哥,我都二十多歲的人啦。”

“你是不知道,大半夜這人跟我打電話,非說你很有可能被綁架,”李青嘆氣,“我都說了是魏總找你,你不可能出事。”

許淨洲挑眉,“所以是青哥告訴了魏總?”

李青:“……”

“不是,你不知道,昨天魏準在電話裏怎麽威脅我!”李青跟着這人跑片場,現在演技也有提升,裝得可憐,“我不說我就完了!”

許淨洲被他逗得一直笑。

“這會男女主正在拍,咱們等等。”趙宇峰拉住他,突然想起件事,“對了,”他說:“小洲看昨晚新劇熱度榜了嗎?昨晚蘇導高興瘋了。”

昨晚?

許淨洲這才想起來,昨晚是《數一二三》上線三天。

“三天播了十集,現在評分平臺第一,直接碾壓隔壁周鯨那部。”李青一眨眼,“前段時間還有個品牌廣告商,說會在你和周鯨裏選一個做代言。”

許淨洲擡頭看他。

“你倆的劇不是有個投票嗎?廣告商說,誰的票數多,誰就能拿代言,”李青嘿嘿直樂,“那個代言可是各家搶着要,不少錢呢。”

“現在咱們的評分碾壓周鯨,投票肯定也是碾壓,”李青信誓旦旦,“我也看過兩部劇,只要觀衆眼不瞎,就,”

他話沒說完。

許淨洲點開投票,把數據擺到他眼前:

周鯨《校友》:4967票

許淨洲《數一二三》:2213票

李青:“……”

“沒事,投票還有三天才截止。”趙宇峰笑着勸他:“不着急,還有時間。”

“不應該啊,”李青犯嘀咕:“明明其他平臺都是小洲的呼聲更高,怎麽就這個投票不是?這也太不對勁了吧?”

許淨洲聽他嘀嘀咕咕半天,也沒放心上。

後來一直是李青和趙宇峰在商量。兩個人比他自己都還上心,他其實也不是特別想接廣告代言,相比較下,還是更喜歡接劇本。

晚上拍完戲後,許淨洲跟着劇組回酒店。

演員的房間離得都很近。

一層層電梯過後,電梯裏就只剩他和趙宇峰兩個人。

“小洲,”趙宇峰先下電梯,擋住門,“路導跟你說了沒?下周要出趟國,片裏有個景是在國外取的,需要你和我過去拍。”

“啊?”許淨洲一愣,“還沒呢。”

趙宇峰也不意外,“那應該快了。”

兩人正聊着。

許淨洲拐過走廊,擡頭,意外的在走廊盡頭看到個熟悉人影。

魏準靠在行李箱上,不偏不倚擋在他房間門口。

男人視線在他和趙宇峰之間掃過一圈,似乎沒什麽波動,只是唇線抿得平直。魏準眯了下眼,站直身。

“魏總,”許淨洲愣神,“你怎麽在這裏?”

“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說過?”魏準盯向他,笑了笑,“我最近要來這裏辦公,住幾天,附近只有這家酒店比較合适。”

許淨洲聞言,輕蹙起眉。

“但我問過前臺,酒店裏沒有空房了,現在無處可去,只能找你收留我。”這人有意瞥眼趙宇峰,話裏若有深意,“畢竟我跟你最熟,又早就住在一起,”

他說:“你應該不會介意?”

附近酒店沒有十家也有八家。

這人有車,去哪裏也不會不方便,這個時候拎着行李箱出現在

這裏,無非是故意的。不管目的如何,都讓人覺出不适。

許淨洲平靜道:“我需要通宵過戲。”

魏準說:“可以。”

“魏總既然是來這裏辦公,如果休息不好,肯定會對工作有影響。”許淨洲沒有理會他的視線,說:“既然這樣,魏總就住這裏。”

趙宇峰偏頭看向身邊人,

他自然能看出魏準是因為什麽非要住在這裏,也清楚許淨洲拍戲前後确實不習慣有人共處一室。這是怪癖,他調情緒時總要一個人。

因為這個,自己平時在酒店也很少和這人見面。

“小洲,”他蹙眉,想勸點什麽。

許淨洲把手裏鑰匙丢給面前男人,眼也不擡,“我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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