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人偷嫁妝

重明剛走出房門,還沒看清院中情形,便被一個勁裝女子拉到身後,用單薄的身體給護住了。

從重明的角度看來,這位容貌清美,神色淡漠的女子,像極了一位護犢子的老母親。

他知道,這位女子是賀重明的親阿姨,賀重明母親的雙胞胎妹妹,名叫霍映容,出生于另一修仙世家霍家。

賀重明的母親霍輕憐過世後,阿姨一直像母親一樣照顧着他,為此甚至錯過了嫁人的最好時機。如今,她已經快四十歲,恐怕很難再嫁出去。

這些年來,要不是霍映容謹慎小心,百般維護,賀重明說不定早被人弄死了。連今早去尋訪那名八字絕佳的女子,她都是親力親為,不願假手他人,以免被人作假,危及賀重明的健康。

無論怎麽說,這位阿姨都為賀重明付出了最好的年華。重明對她既佩服,又憐惜,反手将她拉到身後,笑道:“阿姨,我沒事,您自己也要小心才是。”

霍映容扭頭打量了重明好幾眼,見他不但能獨自站穩,氣色也好了許多,冷漠的臉上終于露出欣慰的笑容,點了點頭。

此時的院子裏燈火通明,十幾名年輕弟子正圍攻一名黑衣人。

十幾名弟子身穿校服,将黑衣人團團圍住的同時,發動一波又一波攻擊。

賀家校服為蔚藍色,與大海同色,取其“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之意,領口和袖口繡有白色波紋,遠遠看去,好像一層洶湧起伏的海浪,在火把照耀下甚為美觀。

弟子們所用的武器是漢劍,劍身修長,為銀白色,劍鞘雅致,為暗沉色,入鞘則樸實無華,出鞘則鋒芒畢露。因賀家供奉東方之神青龍,因此,劍柄和劍鞘上刻有青龍圖案。

此刻,十幾名弟子揮舞着長劍,猶如十幾道銀光閃電,在空中飛舞,氣勢十足。

可惜,這些年輕弟子入門不久,修為不高,實戰經驗不多,沒一會兒功夫,便被黑衣人打得七零八落。幸好黑衣人手中沒有武器,目的也不是殺人。

重明見弟子們一時無性命之憂,擡頭觀察院子。四周牆壁很高,牆面光滑,且四周設有結界,照理說外人很難闖進來。

難不成這黑衣人是趁着娶親之亂混進來的,偷嫁妝耽誤了時間,沒能及時混出去,所以才被值夜弟子發現的?只是他為何要偷嫁妝?

聽家裏的丫鬟說,君鳳家境不好,嫁妝裏應該不會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那會是什麽東西令這名黑衣人不惜得罪修仙世家也要冒此風險?

多猜無益,還是要抓到黑衣人問個明白,只是,賀家修為不凡的弟子都被賀正帶出去尋找魔界入口以及魂魄和神功了,家裏除了這十幾名初階弟子,只剩老弱婦孺,無人是黑衣人的對手。

重明無奈,只能親自動手,還不能讓別人看出來。若被人發現一個常年卧床不起的病弱公子突然變厲害了,肯定會引起懷疑,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正思索對策,黑衣人突然往重明所在的方向沖來,擡腳就想踢開他,沖進新房裏去。霍姨眼疾手快,将重明擋在身後,跟黑衣人打了起來。

霍姨出生于修仙世家,修為倒還不錯,但黑衣人極為狡猾,根本不跟霍姨硬碰硬,只想繞開她進新房。

重明張開雙臂擋在新房前,在別人眼中,完全是一副“除非打死我要不然別想進門”的拼命姿态。其實,他已經有了對付黑衣人的計策。

“重明快躲開——”霍姨沒來得及相救,凄聲大喊。

“大少爺小心——”弟子們都被吓呆了,愣在原地動不了,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眼睜睜看着黑衣人沖向重明。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間便飛到重明面前。見重明擋着門,他一巴掌拍在重明胸口,本以為能當場将重明拍死,沒想到手掌竟黏在重明胸口,拿都拿不下來。

更糟糕的是,他感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正順着手臂和手掌,綿延不絕地流到重明身上去。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阻止靈力的流失。

“你,你用了什麽妖……”驚慌之下,黑衣人正想質問重明,話還沒說完,身體便被一名不要命的弟子給抱住了。只聽這名弟子大叫道:“大少爺,您快逃,我來擋住他。”

重明沒想到這名弟子會突然沖過來,趕緊撤了吸靈之術,捂着胸口靠在門上,一副受傷頗重即将暈倒的樣子。

只見這名弟子身體下蹲,馬步紮穩,抱起黑衣人的身體向後騰空摔去,來了個标準而兇狠的過橋摔。黑衣人的腦袋“哐”的一聲摔在厚重的石板地面上,當場沒了動靜,而這名弟子的腦袋也磕在地面上,摔了個眼冒金星,頭昏腦脹。

其他弟子立刻沖上來将黑衣人五花大綁,等着賀正回來處置。之後衆人跑過來詢問重明的情況,見他沒有大礙,這才松了一口氣,紛紛找地方坐下休息。一夜驚魂,吓得他們夠嗆。

那名立下“大功”的弟子還抱着腦袋坐在地上,看着黑衣人軟綿綿的身體困惑不已:他的身手何時這般厲害了?竟然一招就将十幾名弟子都打不過的敵人給摔暈了?對了,他剛才是怎麽騰空而起摔人的來着?完全想不起來了。

他試了試體內靈力,發現還跟從前一樣,沒什麽太大的長進,仿佛剛才的自己只是做了一場突然變強的美夢。

重明見這名弟子傻乎乎的,頗感興趣地看了他幾眼,趁扶他起身的機會,将從黑衣人身上抽取的靈力輸入他的體內,當做對他的謝禮。他現在不宜擁有太多靈力,以免惹人懷疑。

重明本想弄醒黑衣人尋問清楚,沒想到還沒開口,便被霍姨給喂了一顆丹藥,推回了新房裏,讓他好好休息。

“好冷好冷。”一進門,重明跟剛從水裏出來的小狗似的,狠狠甩了甩身上的寒毛,冷得直哆嗦。他體內沒有靈力護體,比一般人還怕冷,僅在外面站了半個時辰,身體便被凍成了冰棍。

“夫君,這個送給你。”君鳳取出一件薄如蟬翼的肉色織衣,裹在重明身上,立馬讓他的身體溫暖了起來。

“這是……傳說中的護體蟲衣?”重明摸着身上的衣服,震撼不已。據傳,這件衣服是由水中某種生物身上提取的薄膜制成,可根據人類肌膚的需求自動調節溫度,穿上後不畏寒,不畏熱,身上始終保持着令人舒服的溫度。

除了能保持體溫外,它還能驅趕蛇蟲鼠蟻及污穢之物,因此也被當成法器。

“是,夫君果然見多識廣。”送出如此寶物,君鳳面色依然平靜,不有一點心疼。

“不知娘子從哪裏得來?”重明追問道。這件寶物,本是屬于他的,當年在修仙院學習時,跟狐朋狗友們打賭輸掉了。

君鳳道:“師父送的。”

“你師父是何人?怎麽會有這個?”重明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說不定君鳳的師父是他的故人。

君鳳仿佛能看透重明的想法似的,回答道:“一位世外高人,居無定所,喜歡漂泊,如今不知去了哪裏。”

重明只好放棄追問。即便知道是故人,以他現在的處境,也沒辦法跟人家敘舊談心。他将衣服取下來,披在君鳳身上,“你是女子,比我嬌弱,還是自己留着吧。”

“夫君無需跟我客氣,若過意不去,送我一件法器交換如何?”君鳳又将衣服重新穿回重明身上,煞有介事地提議道。

“這是要交換定情信物嗎?”重明捏了捏君鳳的臉,調侃道。

“……”君鳳不語,只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

“法器……”重明翻遍屋子,也沒找到什麽像樣的法器。賀重明體弱多病,從未修煉過,自然不需要法器。而他以前所用法器都在那場大戰中失落,無處可尋。重明窘然道:“眼下沒有,先欠着如何?放心,我一定送你一個最好的。”

君鳳乖順地點點頭,偎進重明懷裏,雙手環上他的腰,“好,我等着。”

她的秀發也散發着竹香味,格外好聞,重明用力吸了幾下,突然覺得事情有點糟糕:

這才成親第一晚,他已經被君鳳吃得死死地,以後還怎麽□□?他以前輸給靈風也就罷了,如今還要輸給一個跟靈風相似的女人?

上床之前,重明向旁邊看了一眼,詢問道:“娘子,你有沒有看到桌上有一個瓷白色藥瓶?”

君鳳看向桌子,搖頭道:“沒有。”

重明頓覺奇怪,成親之前,他明明把藥瓶放在這張小桌子上的,怎麽會突然不見了?他還想問問裏面的那個老神醫,到底是誰助他重生的呢。

重明找了許久,終于在窗外的草地裏找到了已經空空如也的藥瓶。

難不成那名老神醫自己逃跑了?看不出來,那老家夥還藏了一手。

第二天一大早,重明便聽丫鬟們說,賀正回來了,讓他和君鳳過去。

嫡長子娶妻,賀正壓根兒沒回來參加,一直帶領弟子們尋找明鏡裏的入口和神功的下落。在他心裏,恐怕兒子賀重明的死活根本無法跟這些重要之事相提并論。

更何況,他本就希望兒子在這場大病中死去,沒想到兒子不但醒了,還娶了妻。賀正自然對他更加厭惡,眼不見為淨。

當初那場大戰,重明被賀正一巴掌拍在太陽穴上,把頸骨都拍斷了,自然對賀正沒什麽好印象。更別說賀正總黑着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了他一百萬兩銀子似的。

要不是想知道黑衣人的真正目的,重明還真懶得去見他。

出發之前,重明将房間翻了個遍,試圖尋找一些法器,符咒,丹藥之類的東西,最後只找到幾瓶丹藥和兩張符紙,統統塞進懷裏。他如今可是病弱之軀,沒什麽靈力,需要外物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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