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勒斯買來讓阿曼達解悶或者自己解悶的。

幾本書籍放在另外一疊,我從中抽了一本,不小心碰到了一邊的雜志,頓時“嘩啦”一下掉出來好幾本。

我無奈地蹲下`身去撿,撿到最後一本的時候一愣,發現那竟然是本以巴蒂斯特為封面的時尚雜志。

巴蒂斯特和女模姿勢暧昧地相互依偎在一起,女模穿得正是他為“梅麗爾”設計的一款服裝。出于好奇這本雜志是怎麽評價這次跨界合作的,我找了下頁碼,翻到了有巴蒂斯特專訪的那頁。但讓我感到詫異的是,那頁……不見了。

我拿着書和雜志回到病床前,阿曼達見我久久盯着那本雜志,好奇地問我:“有什麽問題嗎?”

我反轉雜志給她看:“這裏缺了幾頁。”

阿曼達露出冥思苦想的神情,其實這并不是什麽大事,我剛想讓她不用想了,她就表情一松,笑道:“是被哥哥撕掉了。”

撕掉了?

難道他那陣子因為和我吵架已經讨厭我到連和我相關的事物都不想看到的程度了嗎?

雖然現在事過境遷,但不可否認我仍是覺得失落,嘴裏都發起苦來。

“他似乎突然有了做剪報的習慣……”

“剪報?”

“他不讓我看,神秘兮兮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內容。”

之後我沒在此事上多做糾結,攤開書從上次結束的地方讀起,阿曼達則靜靜地靠在床頭聽着。直到傍晚的時候,岡薩雷斯下班過來,我已經差不多快把那本書讀完了。

他像往常那樣坐了會兒,和阿曼達聊了會兒天。

“阿曼達,你喜歡漢得利斯頓先生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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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是我見過最友善、最紳士的先生。”

“那麽,你願意讓他成為我們的家人嗎?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妹妹。”

阿曼達慢慢睜大雙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哥哥。我也不敢置信地看向岡薩雷斯,他竟然就這樣說了,這樣的突然,別說給阿曼達準備,就連給我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阿曼達看上去有些遲疑。

我簡直想要捂住額頭呻吟了,這可真是太尴尬了。

不過岡薩雷斯倒顯得十分坦然:“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阿曼達聞言沉默了片刻,在此期間我緊張到不行,害怕她并不能接受我和他哥哥的事情,如果那樣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你已經想好了是嗎?”阿曼達問她哥哥。

“是的。”

聽到岡薩雷斯毫不猶豫地回答,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我以為他不會将我們的事告訴阿曼達了,畢竟她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也許讓她帶着“他們是最好的朋友”這個想法離開才是最正确的選擇,沒想到岡薩雷斯在這方面卻異常的直接。

也許,這對他來說并不是需要隐瞞任何人的關系。

阿曼達想了想,開口:“雖然這有些突然,但我還是要祝福你,哥哥。我很高興你能告訴我這個消息,我很高興……”說到這裏,她的目光轉向我,對我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阿爾瓦,謝謝你成為我的家人,你該早點告訴我的,那樣我就不用總擔心我離開後哥哥沒人照顧了。”

“噢,親愛的……”我湊過去擁抱她,喉嚨口像是堵了什麽東西一樣發着痛,眼淚自然而然地落了下來。

她實在是個太過善解人意的姑娘,理應得到屬于她的幸福,而不是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一樣躺在冷冰冰的醫院裏,這真是上帝開得最殘忍惡劣的玩笑。

岡薩雷斯揉了揉她的頭發,嗓音帶着些沙啞:“謝謝你,阿曼達。”

大概是覺得氣氛有些沉重,她眨眨眼:“所以……你們前陣子是在情侶吵架嗎?”

我:“……”

岡薩雷斯:“……”

阿曼達:“你們誰先開始的?”

我摸了摸鼻子:“我……吧。”

岡薩雷斯面無表情:“他。”

阿曼達就像個挖掘緋聞的小報記者,不遺餘力地打探着我和岡薩雷斯的戀愛過程。我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但是說到後面不知不覺就說開了,開始和她一起數落岡薩雷斯的不解風情,直到護士來趕人才被“不解風情”的當事人強行拖走。

“抱歉,沒有事先和你商量。”我和岡薩雷斯并肩走在星空下,他忽然對我說道。

雖然我的确有些驚訝,但……

“你不需要抱歉。”我觀察了下四周,見沒什麽人,飛快吻了下他的唇角,“我很感動,真的。”

雖然驚訝,但我覺得很快樂,很……幸福。

“對了,阿曼達說你在做剪報,關于什麽的?”我想起那本缺頁的雜志,就将疑問問出了口。

沒想到岡薩雷斯竟然不承認:“沒有什麽剪報,她記錯了。”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我慢下腳步思索着,腦海裏忽然閃過什麽,脫口而出:“是……關于我的嗎?”

走在我前面的人身體僵硬了一瞬,然後加快腳步:“不是!”

這種反應……怎麽看都像是欲蓋彌彰。

我追上去,一個勾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說謊的不是好孩子,何塞,快點把剪報交出來!”

“都說了沒有什麽剪報。”他有些懊惱,“還有,別把我當‘孩子’。”

一想到在我和他吵架的那段日子裏,他無法見到我,內心充滿煎熬,覺得被我抛棄,對我又愛又恨。接着有一天他從報紙雜志上看到了我的消息,于是一發不可收拾,不斷地通過這種方法搜集我的點點滴滴,可能那上面還有我的照片肖像,他每天都會拿出來翻看,以抒發對我的思念和愛意……

這麽一想我都快要捂着胸口暈倒了。

“你怎麽能這麽可愛,我的大豹子!”我沒有再去觀察四周,一口咬上了對方的耳垂,輕輕吮`吸了下。

心中的愛意不斷攀升,塞得滿滿的,到處都是他的身影。

我想我是真的戀愛了。

那段日子純粹而美好,雖然每天都要去醫院,但我并不覺得那是麻煩。相反,和阿曼達還有岡薩雷斯在一起的時候,會讓我有種久違的“家”的感覺。非常的溫馨,也非常快樂。

但好景不長,就像注定的凋零、無法改變的隕落,阿曼達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漸漸地她開始無法說話,甚至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這一天總會來臨,我和岡薩雷斯都十分清楚,但無論再怎麽做好心理準備,當這一刻真的到來的時候,我們還是無法抑制地感到悲傷。

終于,在一個溫暖的午後,阿曼達睡着之後再也沒有醒來。

那幾天我和岡薩雷斯都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等待着已經預感到的、即将到來的離別。

最後那晚,病房裏很安靜,除了儀器不時發出的聲響,我們誰也沒說話。我一直緊緊握着岡薩雷斯的手,感到他掌心一片濕冷,心裏清楚他肯定不好受,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我多希望阿曼達能再次睜開雙眼,對我們露出她标志性的甜美微笑,然後給我們一個機會好好地做這最後的告別。起碼,讓岡薩雷斯再聽她叫一聲“哥哥”。

可上帝顯然沒有那麽仁慈。她一直沉睡着,就像被紡車紮了的睡美人,除了監測儀上規律起伏的線條,沒有醒來的跡象。

或許這對她來說也是個解脫……

晚上九點零五分的時候,監測儀發出刺耳的聲音,我愣愣地看着上面的心跳顯示變為直線,頓時有種不知所措的恍惚感。而岡薩雷斯則在瞬間繃緊了身體,與我相握的手猛地使力,手背青筋都爆了出來。

我們兩個好像同時被那聲音給震住了,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很快醫生和護士問詢趕了過來,他們圍在病床旁,對着阿曼達的身體一陣檢查搶救。然後幾分鐘後,她的主治醫生走了過來,滿臉歉意。

“我很遺憾。”他對着我們輕輕搖了搖頭。

我第一反應是去看身邊的岡薩雷斯。果然,他的臉色很差,眼眶通紅,似乎正強自忍耐着巨大的悲傷。

他的嗓音嘶啞的不成樣子:“你們已經盡力了,非常感謝你,哈裏斯醫生。”

對方嘆了口氣,讓我們不要太傷心,說阿曼達走的非常安詳,然後便帶着其餘的醫生離開了。

護士動作熟練地解除了阿曼達身上的諸多儀器,接着為她蓋上了白布。

當她被推離病房的時候,岡薩勒斯不自覺地跟着推床走了出去,直到被我拉住才停下腳步。

我們一直目送着阿曼達的遺體越行越遠,最後消失在走廊盡頭。

當晚我陪岡薩雷斯回了他和阿曼達的家,他需要整理一下阿曼達的衣物,選出一件讓葬儀人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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