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蜜月前夕
“已經戌時了,睡吧。”納蘭齊合上書卷,淡淡開口。
蘇棧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怪不得有點困,竟然不知不覺就到了這會兒!
他從納蘭齊懷裏起身,朝床榻走去,一遍鋪床一邊問:“你明日要上早朝嗎?”
王爺什麽的,總不能不務正業吧?
“本王昨日才大婚,明日就上朝會不會太慘了點兒?”納蘭齊笑着反問。
“倒也是。婚嫁總得請給你,可惜沒有蜜月。”蘇棧感嘆了一聲,鋪好了床扭頭,看他還坐在那兒,哼了一聲,問道:“床我都鋪好了,你怎麽還不過來?難道還要我請你?”
納蘭齊坐在椅子上依舊沒有動,見蘇棧又炸毛的傾向,忙開口解釋道:“一個姿勢坐太久,腿麻了。”
“……”蘇棧暗暗紅了臉,其實導致納蘭齊腿麻的罪魁禍首就是他,他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麽 ,自顧自在床頭坐下,等着納蘭齊緩過來。
——“好點沒有?”
——“蜜月是什麽?”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納蘭齊試着動了動腿,随口苦着臉道:“還沒有。”
蘇棧便只好起身,行至納蘭齊身邊,蹲下來,幫他輕輕捶打。
納蘭齊有些詫異,雖然之前蘇棧也幫他錘肩膀捏胳膊什麽的,但那時候的出發點事讨好,現在他這麽主動幫自己捶腿,真是令他有些受寵若驚。
“好點沒?”蘇棧仰臉問道。
納蘭齊目光溫柔,微微點頭:“嗯,好多了,愛妃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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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棧輕咳一聲,又幫他捶打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納蘭齊活動了一下雙腿,感覺已經沒事了,随後甩袖起身,牽着蘇棧往床榻行去:“愛妃還未告訴我,蜜月是什麽?”
聽起來就很甜,大概又是愛妃那裏的說法吧?
呃……蘇棧愣了愣,想着該怎麽跟納蘭齊解釋,其實他也就是随口嘟囔了那麽一句,并不是想要什麽蜜月啊!
“嗯?”納蘭齊扶蘇棧上床,還未等到回答,于是很有納耐心地看着蘇棧。
“我們那裏,成親的人會特意空出幾天一同游山玩水,用以散心,也用以鞏固感情。”蘇棧簡單解釋道。
納蘭齊聞言果然眸光一亮,這樣啊……
“其實我——”
“那我們也去蜜月吧!剛好本王最近沒什麽事,帶愛妃到處走走,如何讓?”
蘇棧還未開口,納蘭齊就自顧自道:“那就這麽定了!”
可以鞏固感情呢,只有兩個人的游山玩水,的确不錯。
剛好也可以掩人耳目,趁機帶蘇棧去伏羲谷找醫聖檢查身體。
還有與海國結盟之事,雖然自己不願被脅迫,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龍蛋在手,自己的王妃又是那顆龍蛋複蘇的關鍵人物,主動權,還是在自己手中!
“我們游山玩水一個月,愛妃覺得如何?”
“……聽你的。”蘇棧不發表意見。
實際上,蜜月什麽的,一般情況下也的确是為期一個月。
算納蘭齊瞎貓碰上死耗子,蒙對了!
“好,那我們後天出發。”納蘭齊掀開被子,把人塞進去,蘇棧眨眼,“為什麽不是明天?”
“因為明天我們要設宴款待衛将軍呀!”納蘭齊翻身上床,也鑽進了被子裏。
蘇棧想到大婚那天的事,對衛長風已經有了幾分不喜,聞言悶悶道:“為何要設宴款待他?”
納蘭齊面對着蘇棧,溫柔細語:“不是愛妃說的嗎?那天在皇宮,你那麽熱情邀請衛将軍,身為你的夫君,我自然要無條件配合。雖然我心裏不怎麽樂意愛妃對着別的男人那麽熱情。”
“……”蘇棧這次知道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其實人皆有親疏觀念,納蘭齊雖然還不是他心中妥妥認定的夫君,但即便是做戲,納蘭齊也是與他更親近一點的人,而衛長風則不過是一個接他回來的人,關系差那麽一點,因此衛長風站到宇文德那邊幫着一起欺負納蘭齊,蘇棧就不高興!于是要堅決護短!
“我們可以不款待他了!反正他也奉了皇命!”蘇棧義正言辭道。
納蘭齊看着蘇棧憤憤的小模樣,心中暗自高興,表面卻是堅持道:“于公于私都要謝謝他,愛妃只當是幫我好了。”
納蘭齊很想把衛長風這個牆角從宇文德那裏挖過來,但苦于沒有門路,衛長風性子耿直,又十分避嫌,他以前從沒成功邀請過他,當然了,他也要顧着避嫌,所以才沒有得手。
現在不一樣了,他請衛長風過府一聚名正言順,而且衛長風……應該也不會再拒絕他了吧?
想到此處,納蘭齊也有些胸悶,衛長風那家夥,怕是對他王妃有幾分肖想。
不過蘇棧此刻已經對衛長風沒好印象了,倒是讓納蘭齊十分窩心。
無論如何,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就算不能把衛長風拉到自己的陣營裏來,請他到府吃頓便飯,亦能将他拉下水,最起碼,宇文德那裏就會有幾分猜疑。
如此,便夠了。
蘇棧撅撅嘴,随後點了點頭,他又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之前在路上一直與衛長風搞好關系其實也是為了納蘭齊。
加上衛長風這人的确正直,值得一交。他才想幫着納蘭齊拉攏。
但也有一點,衛長風就是太正直了,而且正直的對象不是他們,而是宇文德那邊,所以,蘇棧一路上也沒将人拉攏過來。
如果納蘭齊有辦法,那他會很識大體,表示支持的。
“多謝愛妃體諒。”納蘭齊親了一口蘇棧,笑得愈發開心。
蘇棧哼了一聲,壓低聲音:“睡覺!我困了!”
“好。”納蘭齊自是毫無怨言,把人摟緊一點,自覺當起了抱着,嗯,以後他還要給愛妃當一輩子的抱枕!
……
衛長風接到納蘭齊送來的請柬有些詫異,本想直接拒絕,但終究狠不下心來。
他終究是走錯一步,便舉步維艱。
實在不該,有那樣的心思……
衛長風閉了閉眼,手裏的請柬捏得有些褶皺,半響,他揚聲吩咐:“來人,備馬!”
……
蘇棧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不想起。
昨夜睡得有些晚,而且他學習了大半夜的瞳術,十分費神。
納蘭齊也沒有勉強他,自顧自起身換了衣服,準備去門口迎接衛長風。
“納蘭……”蘇棧環住即将離開的納蘭齊,掙紮着爬了起來,“我還是陪你一起去吧!”
就算是要拉衛長風下水,也不能就此被宇文德抓住什麽把柄,有他跟着納蘭齊一起在門口等着,到時候可以說是他想謝謝衛長風的救命之恩什麽的,理由妥妥的好用。
“沒關系,你繼續睡,請柬我才派人送去沒多久,估計他就算是來,也要辰時才能到。”納蘭齊按住他,阻止他穿衣。
蘇棧拽住他,強調道:“那你也別在門口等着,有人通報他來了你再去。”
納蘭齊失笑,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往下壓:“好,那我再陪你睡會兒。”
“誰要你陪!”蘇棧甩開他的手,哼道。
納蘭齊無奈搖頭,剛要邁步,又被蘇棧拽住了手腕,納蘭齊笑着轉身:“愛妃改主意了?是不是想要本王陪你繼續睡?”
蘇棧卻是抓着他的手翻來覆去地仔細看,目光越來越沉,納蘭齊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想往回抽手卻被蘇棧拽得緊緊的:“你的手不是受傷了嗎?怎麽這麽快就一點事都沒有了?”
害他大婚那天還一直囑托他少喝點酒什麽的。
納蘭齊無辜眨眼:“本王體質特殊,好得快也不行嗎?”
“你騙我!”蘇棧卻不信,哪有人好那麽快的?該不會……本來就沒受傷吧?那天只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可是那道鞭痕那麽顯眼,血跡也不可能作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愛妃真狠心,本王好了愛妃都不替本王開心。”納蘭齊委屈控訴。
蘇棧簡直頭疼,這妖孽什麽時候都能演戲。
“其實是這只手。”納蘭齊伸出另一只手,遞到蘇棧面前讓他看。
蘇棧狐疑地抓過來,仍舊什麽都沒有,沒有繃帶沒有傷疤……又被騙了!
納蘭齊爽朗地大笑起來,摟過蘇棧使勁親了一口:“愛妃真好騙。”
蘇棧:“……”拿到
所以到頭了還是被騙了?
納蘭齊淩空抓過一個水果刀,作勢往自己掌心劃去。蘇棧吓了一條,抓住他拿刀的手,聲音顫抖:“你你你做什麽!”
“愛妃不信我體質特殊,我只有親自示範給你看。”納蘭齊略委屈。
蘇棧哭笑不得:“我信還不行嗎?”随便拿着刀子亂劃什麽的,萬一割到動脈怎麽辦!
“不行,愛妃一點誠意都沒有。”納蘭齊拿刀的手使勁,蘇棧也使勁阻攔,納蘭齊只好把要劃破的手往刀上湊,當然他只是用手指頭劃了一道,但即便如此,還是讓蘇棧驚呼出聲。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這死妖孽總是這樣一意孤行!簡直欠揍!
“愛妃,你看。”納蘭齊将劃了一道口子的食指伸到蘇棧眼前。
蘇棧閉眼:“不看!你怎麽不在手腕劃一刀!”血流光了才好呢!
話雖如此,蘇棧還是又将眼睛眯了條小縫兒,偷偷看了一眼納蘭齊的手指,果然,令人感到十分驚奇的是,那道口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
蘇棧瞪大眼睛,這是什麽武功?真厲害!
“愛妃信了吧?”納蘭齊将水果刀甩回桌上的果盤裏,抱着蘇棧撒嬌,“本王那天之所以沒有愈合傷口是想看愛妃心疼我的樣子……愛妃別生氣。”
“我才懶得生氣呢,反正手是你自己的,血也是你自己的,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蘇棧十分冷豔地甩頭。
被吓一跳什麽的,當然要教訓一下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