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方在下雨。

這場雨十分難得,已經下了一夜,讓幹燥的空山變成了一幅雲霧。坐落在空山深處的別墅這個時候也被雨水淋濕,雨沖刷了紅色的屋頂、白色的牆,還有黑色的圍欄。

周弋身上穿着雨衣和雨靴,走出門後立即打開傘。盡管如此,他的眼鏡片還是很快被飛濺的雨滴打濕。

他沒在意自己的視野是否清晰,而是在門口稍作等待。片刻以後,同樣穿着雨衣、打着雨傘的陸敖垂喪着臉從屋裏出來,關上門。

“快走吧,見面會要趕不上了。”周弋催促了一聲,轉身往停在院子裏的吉普車走。

陸敖原地停留片刻,跟上去。見到周弋已經走到了車旁,他提高聲音以穿透雨聲,“周弋,真的要去嗎?所有媒體都在等着讨伐我們,就算出現在見面會上又有什麽意思呢?”

“起碼,你出現在那裏了。”周弋沉聲說道。

陸敖面色一凝,緊抿的嘴唇微微顫抖,最後還是拿出了車鑰匙,打開了車。

周弋坐進副駕駛座,把收起來的雨傘、脫下來的雨衣都丢進車後座,已經濕淋淋的手放在膝蓋上,沒一會兒膝頭的布料就全濕了。

陸敖跟着坐進了駕駛座上,插上車鑰匙,調整了一下呼吸,“周弋……”

“開車。”周弋不等他再說什麽。

山路算不上崎岖,平時荒無人煙,幾個彎道下來都十分順利。

車內異常的安靜,沒有人說話。每一扇車窗都被雨水沖得模糊不清,雨刷才将擋風玻璃上的水珠抹平,很快又有新的雨潑到上面。

車外面的後視鏡視野同樣不清楚,周弋從隔着幾層水幕的後視鏡裏看到他們走過的盤山公路,也看到自己面無表情的臉。

突然,周弋的手機響了。他餘光見到陸敖警覺地朝自己望過來。

他從外套口袋裏掏出手機,見到是陸敖經紀人的來電顯示,問他,“你手機還是沒開機?”

“我忘了。”陸敖搪塞道。

周弋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謊。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三天了,如果不是他早就已經是風頭浪尖上的人物,報警會讓事情更加惡化,經紀公司早已報警。

來山上前,周弋一直和往常一樣宅在家裏。盡管小區外面總游蕩着伺機而動的娛記,不過基于周弋本就穴居的生活習慣,他們始終沒有從他這裏得到任何信息。

如果不是陸敖的經紀人萬不得已聯系了自己,說大概只有他知道陸敖躲在什麽地方,周弋根本不會出門。

周弋猜想陸敖躲在山裏,結果他果真在。陸敖的經紀人此前告訴周弋,要是陸敖這次不出現在媒體見面會上給媒體和公衆一個解釋和道歉,那麽從此以後将會萬劫不複。

他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原本他以為這一個多星期陸敖和他的經紀公司會做出相應的公關處理,沒有想到他竟然躲了起來。

“喂?晉哥。”對方果然開口就關心自家藝人,周弋看了看陸敖,說,“我們在趕往酒店的路上了,路況不太好,或許會遲到。”

電話裏又說起這個場面到底有多大、多重要,不僅是娛樂媒體,還有上星衛視的記者,讓周弋務必把人帶到。“周弋,你腦子比陸敖清楚,一定要好好勸勸他,別再讓他出什麽岔子了。你教教他說話吧,我怕到時候顧不好他,他又開口得罪媒體。”

平日裏呼風喚雨的大腕經紀人這會兒慎之又慎地和自己說話,周弋心裏不禁冷笑了一聲,話語上回答,“我知道,您放心。我會把陸敖安全帶到的。”

挂斷電話,周弋将手機揣回了口袋裏,卻一句話都沒對陸敖說。

良久,陸敖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問,“晉哥他說什麽?”

“沒什麽,讓我交代你到時候好好說話。”周弋垂下眼簾,沉吟片刻,對他說,“到時候媒體問什麽,你如實回答就可以了。不要在意他們怎麽逼問你或者旁敲側擊,只管說實話。然後道歉。”

“說實話?”陸敖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迅速轉過一個彎道,“事情剛出來以前,我已經寫了文章發布,上面都是實話,可才半小時功夫就被晉哥他們給删掉了。”

不知是不是他情緒激動的關系,周弋覺得車速太快了,“放慢點速度,這盤山路。——現在的網友太厲害了,連私家偵探都比不上,一點點蛛絲馬跡都能被他們扒出來。這次媒體見面會是你唯一洗心革面的機會了,再不拿出誠意來,到時候恐怕你連——陸敖,開慢點兒!”

“洗心革面?我還怎麽洗心革面?每一項罪責都足夠讓我在娛樂圈永不翻身,更何況他們全部都加在一起?”陸敖好像并沒有聽到他說話,開始絮絮叨叨起來,“隐瞞同性戀的身份騙婚、利用女明星炒作、婚內出軌、和編劇偷情換取劇本裏的角色。哪一樣能讓我有機會洗心革面?”

周弋幾乎沒聽到他說話,只看到車子眼看就要沖出一個彎道,卻在漂移以後回到了路中央。他驚得心髒仿佛已經跳到了嗓子眼,抓着扶手,大聲命令道,“陸敖,停車,讓我來開。聽見沒有?停車!”

“周弋,我們完了。沒有機會了,你知道嗎?”他苦笑道,“連整點新聞和社會版面都報道我們。同妻太可憐了。她為了我放棄自己的事業,我卻不忠于自己的家庭。她多可憐啊!你看新聞了嗎?她在電視裏哭得多可憐,所有人都同情她、唾棄我們。我們沒有機會了。”

他已經不想再和他說教,車輪好像失去了摩擦力,在路上瘋狂地往下滑。周弋的呼吸變得亂七八糟,見到陸敖無動于衷,只顧着喋喋不休,他喊道,“陸敖!踩剎車。你聽到沒?快停車!”

話音剛落,周弋見到陸敖手握方向盤的手突然松開。他大吃一驚,立即抓住方向盤。

吉普車在路上瘋狂地扭擺起來,周弋喊了好幾次讓他踩剎車,他卻好像脫了魂一樣念念有詞,不斷地說着他們已經完了。

周弋發現方向已經難以控制,眼看就要撞到山體上。他慌亂之中拆掉陸敖的安全帶,想把他甩出駕駛座。

忽然,陸敖抓住了他的手,瑰麗的眼睛緊緊盯着他,幽幽說道,“剎車已經壞了。周弋,這個世界不要我們了,我們走吧。”

“什麽……”周弋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陸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然後,這個笑容在一瞬間變成了極度的惶恐。他一把抱住了周弋,把他按到了副駕駛座上。

周弋呆住,緊接着轟然一聲巨響,劇烈的震蕩沿着車頭竄上來……

南方在下雨。

冬日的午後,因為這場雨而變得更加寒冷。冷得人們只能赤裸擁抱在一起,才能用熱情相互取暖。

木板床上的床墊已經用了很多年,搖曳讓它發出擠壓的殘破聲,就連它底下的床板也跟着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響,更像是代替床上人的嘆息。

“寶貝,叫啊……”他起伏在他的身上,胯部一次次撞到了邱杪臀上的肉,聲音沙啞而顫抖,“你聲音可好聽了,特別是插你的時候。叫啊,我想聽你叫……嗯……”

邱杪趴在枕頭上,膝蓋幾次想用力支起身體,又被喬映洲壓下來。

他太瘦了,胯骨摩擦到身上,每次都隐隐有些疼。可摩擦腺體所帶來的快感令邱杪幾度可以忽略掉這些,他緊緊皺着眉頭,前面直挺挺地摩擦着柔軟的床單,滲出的液體讓床單黏糊糊的,貼在小腹上。

邱杪不想叫,也叫不出來。快感太強烈,幾次讓愉悅的聲音從喉嚨裏溜出來,而他緊緊咬住了嘴唇。

“我操,好緊!嗯……”喬映洲環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耳邊問,“爽不爽?要不要射?嗯?”

邱杪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冷還是熱,沖擊讓他意亂情迷。他喘着氣,慌亂之中頻頻點頭。

他攥住他的腰,用力往下沉了幾次腰。

腺體不斷被用力摩擦和撞擊,令他痛快到麻木的感覺簡直從尾椎蔓延到了全身。邱杪把臉埋在枕頭裏面,難以自已地發出了呻吟聲,聲聲悶在了枕頭裏。

“噢!操!”他喊了一聲,暴風疾雨般,忽然停下來。

邱杪有些呆滞地看着皺巴巴的枕頭,感覺到前面還在淌水,像是不知所措一般挺立着,而喬映洲已經從他身體裏離開,倒在了一旁。

“呼……好爽……”喬映洲喘着氣,抹了一把臉。

他聽到身後的喘息聲,愣了愣,還是選擇握住了自己。

“啊,我給忘了。”邱杪側躺着,還沒讓自己徹底傾瀉,便聽到喬映洲在身後笑着說,“還有我家小寶貝沒好呢。”

喬映洲說着,從後面伸過手,握住了邱杪原本的手,帶着他一起動。

看到他握過來的手,邱杪心裏湧出一股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這情緒讓套弄時的感覺更清晰和充實,很快,手中有些萎靡的東西再次漲滿緊實,又在他們疊加在一起的喘息中,到達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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