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告白

安德烈醒來，并沒有因為覺醒了那漫長的記憶而對這個世界産生生疏的感覺，這是他的世界，他怎麽會陌生，熟悉的氣息，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人，是永恒的執着。

“哲。”對着哲微笑着，比以往哲所看到的更加溫柔。讓哲的心下一顫，要說在等待當中沒有害怕，那是假的，他怕的是睜開眼的安德烈，再次看着他的目光是世界的冷漠，最開始的接近，哲不認為是錯，那是對他而言，對一直付出真心的安德烈而言，自己那份最開始的不純接近，是一種傷害吧。他是人，哪怕一直堅持自己是過路者，依然産生了牽絆的情感。失去一直以來的真心，被安德烈給排斥，冷漠相待，哲如果不擔心，不怕。

當安德烈一如既往的對他微笑，輕聲喚着他名的時候，哲難得脆弱，如果不是自制力強，真的會落下淚來，不過眼睛也微微潤澤。伸手握住了安德烈的手。

“安德烈，你怎麽樣？”安德烈和哲之間的氛圍多好，偏偏卡爾冒出來，攪亂了哲的脆弱，安德烈的思量。

“卡爾，你能出去，讓我和哲單獨呆一會嗎？”安德烈笑的燦爛美麗，莫名的魄力卻壓着卡爾，讓卡爾滿肚子的疑問和好奇都只能屯着，吐不出來。

等人都退出去，室內安靜了一會，安德烈擡手撫上了哲的眼眶，他怎麽會錯過哲那微紅濕潤的眼眶，這個人是在乎自己的，在自己覺醒的時候，這人也在怕他成為冷漠無情的世界意志，将他排斥在心外，這比什麽都讓他動容，他的感情并非得不到回報。覺醒了記憶之後，他并非沒有什麽不同，他開始又一種更高的目光看着世界，對哲之外的人，更加冷漠，對哲的感情銘刻永恒。

“我全部都記得了，你和我的契約。”安德烈感覺到自己掌下的肌膚抖了一下。

“我…”哲想說些什麽解釋，卻又能說些什麽，都是事實。

“如果沒有那個時候，如果沒有契約，我們永遠沒有機會認識，沒有機會相遇，沒有機會相處，我很慶幸，那個時候遇到的是你，你願意和我定下契約。”安德烈擡起哲的下颚，讓他于自己對視，哲有些不适應的想要挪開自己的眼，也是怕忍不住真的掉了眼淚，如此的脆弱，他自己不願承認，也不想讓安德烈見到，他可是毀滅自己世界的時候都沒落淚的人，怎麽就因為安德烈而脆弱。

卻不知道自己難得的脆弱，在安德烈眼中可愛極了，這個毀滅自己世界都可以安然閉目等死的男人，卻因為對自己的在意和關心，而脆弱了感情，“你一直覺得自己是路人，想要等着我覺醒之後，就追随你曾經的世界而去。”

“我不屬于這個世界。”哲輕聲回道。

安德烈嗤笑一聲，“哲，你來到了這個世界，和我定下了契約，那你就已經屬于這個世界，而且我不會放你離開的，絕對不會，我要你和我永遠在一起。”在覺醒了身份之後，安德烈也不再隐蔽對哲的感情，因為他以無需害怕，因為他有能力将哲永遠的留下，也因為哲對他特殊，并非不能将哲的感情進行變質。他有永恒的時間去謀取哲的感情，不趁着哲對他有着內疚，和此時的脆弱的時機，向哲表白，更待何時。

另外一只手，一拉，一個翻身，将哲壓在了身下，然後吻上了哲的唇，從溫柔到火熱，他垂涎了哲的唇多久，此刻才真正的吻到，那個該死的洛克.留斯死了就算了，自己的一部分竟然也敢肖想，自己一定要把他們的味道除掉，獨占哲的唇，讓哲也知道，他的唇是屬于自己的。

哲被意外吓到了，最開始的時候沒能反抗，反應過來的時候，開始抵抗了，沒覺醒之前，哲的武力就不如安德烈了，靠魔法抵抗，哲現在可不想對安德烈這麽做，而且覺醒之後的安德烈，在這方面對他可是完全的壓制，哲只能用肉體的力量進行反抗，自然是反抗無效。

當安德裏的吻火熱起來之後，哲也覺得腦袋暈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缺氧了，反抗的力量弱了起來，他從來都是克制的人，和曾經的妻子，也沒有這麽火熱的激吻。

安德烈戀戀不舍的放過了哲的唇，分開之間不忘舔一舔，如果可以，他是不想放過的，可是如果再繼續下去，他一定會忍不住把哲給吃了，他已經把哲給吓到了，可不能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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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哲好不容易從火熱的吻當中回神，就聽到安德烈說道：“有的時候，真的覺得你遲鈍的讓我憎恨，我愛了你很久，你卻一無所覺。”安德烈有些愛上，有着抱怨的說道，“給我一個機會，哲，我會是那個無條件包容你的人。我之前做的很好，以後也會做的更好。”先是對哲示之以弱，表示自己的煩惱和默默承受感情沒有得到回報的哀傷，又慎重的承諾，并且以過往的良好記錄證明自己有能力做到哲的要求。

回答，哲當然不會現在就給了，他現在整個人都亂糟糟的，安德烈也沒有強迫哲現在就給他答案，将哲放走了。他現在再也不怕哲跑了，只要在這個世界上，哲就脫離不了他的手掌心。安德烈很有自信，哲會應了自己，可是在哲真的點頭之前，還是會有不确定，沒關系，這次拒絕，還可以有下次，他有很多時間慢慢糾纏，這世上誰能比自己更了解哲，更包容哲。安德烈躺在自己寝宮的大床上，注視着哲離去的目光是勢在必得。

憂心着哲和安德烈會不會起矛盾打架，知道安德烈對哲感情有多深的卡爾，真的很怕安德烈會覺得哲騙了他，然後和哲決裂什麽的，看看艾利斯希家的前車之鑒，安德烈連父母都不放過，能指望安德烈對哲手下留情。不理解安德烈思維回路的卡爾這麽想着。然後就看到哲失魂落魄，游神一樣的走出來，注視哲那變得有些厚實的，鮮豔過分的唇，卡爾完全懂安德烈剛才在房間裏對哲做了什麽。看來，兩人沒掰，安德烈還表白了。

這心一下放下，卡爾心中的八股熱忱又起，從哲忘記關的門裏進去，看着笑得像狐貍的安德烈，心中微微為哲默哀一下，然後走到安德烈身邊，“表白了？”肯定的疑問。

“當然。”如果說哲是安德烈的執念，那麽卡爾就是另外一個在安德烈心裏有些位置的人，那個位置很淡，卻比普通人強上很多，安德烈不會讓卡爾長生，但是卻會給卡爾俗世的榮華，一世的健康，這是對卡爾對他真心相待的回報。

“終于看到你鼓起勇氣的這一天了。”卡爾作死的感慨。得來安德烈的一記白眼，成為了世界意志之後，他還沒完全習慣，畢竟諸位主導的是安德烈，有哲這個執念在，安德烈也不會變成那個絕對理性，沒有一絲波瀾的世界意志。

“有什麽問題就問吧。”多少年的相識，安德烈還不了解卡爾。那蠢蠢欲動的眼神，就是八卦好奇了。

“那個，你沒怪哲？”卡爾摸摸鼻子。

安德烈搖頭，“如果沒有契約，我和哲不會相遇，哲也不會對我特殊，更加不會和我深入交往，成為朋友。”如果沒有契約，沒有自己的特殊，哲就算和他相遇，也是擦肩而過，那個冷漠的人，如果不是主動去靠近，自己一個人也覺得無所謂。正因為哲的有意，才有機會開始他們最開始的友誼。那個幼稚高傲的自己，如果沒有哲的包容，怎麽和哲合得來。

“那個契約到底是什麽？哲說你有什麽真正身份，是什麽意思？”卡爾的問題來了。

安德烈笑，然後對卡爾說道：“不告訴你。”哼，讓他做死，讓他給自己添堵，他就小小的報複一下。

“別啊，安德烈，告訴我吧，不知道我一定睡不好覺的，你一定不會讓我容顏憔悴的吧。”卡爾立刻求饒。

“為什麽不能？”安德烈無情的回應。

“真的不能說？”卡爾很正經的問道，如果不是他該知道的，那他就熄滅了自己的好奇心。

“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不是現在。”醒悟了自己的身份，俗世的皇帝就變成了一種麻煩，安德烈是準備脫離的，而這個後繼者，他沒有血脈，哲也不會有，卡爾就是安德烈選定的繼任者了。等他用安德烈的身份做成了偉業之後，就是他帶着哲一起離開俗世的時候，他所建造的龐大帝國，就交給卡爾了。這個他作為人類的時間裏，唯一真心對他的朋友，他有資格得到這樣的回報。

還不知道自己在未來有一天，會被天上掉的巨大餡餅給砸了的卡爾，在聽到安德烈的話之後，就熄了好奇心，等着安德烈告訴他的那一天。現在，讓他八卦一下安德烈和哲之間的風花雪月。

一百零二 就此完結

哲渾渾噩噩的飄回自己的房間，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來的，把門一關，封閉空間，渾渾噩噩的飄到随便一張沙發上，頹然坐下，整個身體靠着，神色完全是一片茫然，說要冷靜思考，可是整個腦袋反而混亂的什麽都想不到，混雜的太多，反而是空白。

這樣不行，哲閉眼，深吸一口氣，然後将所有的雜念抛開，作為法師，最擅長的就是排除雜念的專注。将煩亂的思維清空，整個人冷靜起來，哲開始一件事一件事的理順。所有事情核心的是，安德烈說愛他，原因什麽的，哲想了一下就放棄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安德烈會愛上自己的原因，但是偏偏安德烈就是愛上自己了。關于這件事情的處理，才是最關鍵的部分，選擇只有兩種，拒絕和接受。

拒絕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自己對安德烈不是那種感情，可是以他對安德烈的了解，就算他拒絕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安德烈一定會繼續執着下去，不會放手的。不論是解脫還是拒絕，主動權其實都在安德烈的手上，他的拒絕，意義不大。而且，安德烈也并非是要自己立刻回應他的感情，只是一個機會。

接受，其實并不難，除了自己的感情不到位之外，真的沒有什麽其問題。選擇伴侶，看的是什麽，看外表，安德烈的相貌堪稱絕色，身材也是頂尖，挑不出瑕疵，看能力，就算沒有世界的身份，安德烈的能力哲也是無話可說的，看潛力，已經掌握了一個世界的安德烈，潛力足足的，看感情，安德烈對自己的好，哲是有感受的，看性別，這一點，哲倒不是很介意。

綜合下來，安德烈實在是非常好的伴侶人選，盡管他對安德烈的感情不是那種，可是如今察覺到安德烈對自己感情了，不知道為何，哲也覺得自己的感情有些偏了，倒不是說立刻就愛上了的程度，卻能夠接受，願意嘗試和安德烈一起走下去那種。

哲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仔細思量之後，也決定和安德烈嘗試一下，理性上做了決定，在感性上，哲卻有些羞澀不好意思了。好好的朋友轉變成情侶，哲的彎沒辦法劃的那麽快，以前和妻子，大家都是爽快的人，不會如此扭捏，偏偏面對安德烈的時候，哲有些忸怩了，心裏是有那麽一些在意，有一些脫離了好友程度的感情的。

因為沒辦法那麽坦然，哲選擇了躲避安德烈的行為模式，安德烈最開始幾天，還能淡定的等候，後來見哲遲遲不給回複，也等不下去了，直接找到了哲。

“哲，你已經考慮了這麽久，你的答案呢？”安德烈一來就是開門見山。

哲在看到安德烈出現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躲不了，面對安德烈的問題，也非常爽快。“我們嘗試一下。”太順利的态度，讓安德烈錯愕了一下。

“你考慮清楚了。”事到臨頭，沒想到遲疑的會是自己，安德烈不想以後哲後悔，就算後悔，他也不會放手。

“恩。”哲點點頭，“我想得很清楚，我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愛上你，但是我很肯定，你對我是不同，我對的感情似乎也有些偏了。”哲低着頭，最後的話語有些低，這麽大年紀了，正經的談情說愛也就這麽一次吧，感覺真不好意思。

話語雖輕，安德烈卻聽清楚了，傻了一會之後，臉上的笑容像朵花似的，還猶豫什麽，上前，将人抱住，吻上，激烈過後，安德烈發誓的說道。“我會對你好的，會讓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也會。”哲回道，既然承諾了安德烈，那麽他就會做到最後，努力愛上安德烈不說，對安德烈好，讓安德烈幸福，是他必須做到的事情。不過哲的憂患意識比安德烈重，“如果有一天，你想分了這段感情，那麽請你解除我們的契約。”

安德烈很不愛聽哲的這番話，作為懲罰，再次将哲的唇堵住，讓哲暈乎乎了之後，安德烈在哲的耳邊鄭重的說道：“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勉強兩情相悅之後，安德烈和哲開始探索新的接觸模式，除了安德烈更加熱情，時不時會親密吻他，晚上睡一張床之外，其餘的改變也不算多，至于情人之間應該發生的那回事，哲目前正在努力接收這方面的咨詢，然後頗為為難彼此之間的上下關系。你要他上，哲想了想，發覺他做不到，你要他下，哲一個男人，真的不太好接受這個位置。

安德烈不是不想下一步，不過足夠了解哲的安德烈，也發現了哲的糾結，倒也不急于一時。上下他是無所謂的，可是老是吃不到也是件煩心事，他覺得這事還是得他主動，占據上位才行。

善于謀算的他，為了自己的福利，可會忍了，睡在一起的時候，是有表現出自己對哲的渴望，可是在感受到哲的僵硬和拒絕之後，又會收回自己的動作，然後到浴室裏，自己解決，不動哲一個手指頭，繼續有溫柔深情的态度對着哲。

同為男人的哲，怎麽會不了安德烈的忍耐和難受，然後對安德烈越來越愧疚，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好，某一天，狠下心，咬着牙讓安德烈繼續得償所願，也不會是那麽久遠的事情了。

兩人的感情順順利利，對外的發展也是平順無比，安德烈開始他的争霸星域游戲，哲有了安德烈的默許，也開始将腦子當中的魔法傳承下來，聖殿這個機構就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未來無數人向往着成為聖殿的成員，成為聖殿的成員，意味着和貴族一樣的地位，強大的力量，以及足夠漫長的生命，如何不讓人心動。可惜的是，能夠被聖殿選中的人，必然擁有着不凡的資質，貴族也罷，平民也罷，沒有天賦就是沒有天賦。還好有着龐大的人口密度，才讓每十年一次的聖殿選拔不至于一個人都沒有，帝國針對聖殿也有相應的一系列規定。

聖殿的殿主也是歷屆的帝國賢者，享有超然的地位，至于大賢者這個位置，只有聖殿的創始者哲.納瑞才有資格擔任，歷代皇帝和聖殿殿主是少數知道，帝國初代皇帝和大賢者，一直在世，并且其真實身份的人。

花費了二十年的時光，安德烈一統整個星域，穩固了之後，宣布了退位，人選就是卡爾。不管卡爾如何驚訝，結果已經被任性的決定了，也就是這個時候，卡爾才知道了安德烈所謂的真實身份是什麽。看着兩個好友，打算就此離開，遠離俗世，超凡脫俗，卡爾除了接受皇帝這個身份之外，還能如何。他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是認識了這兩個人。

“我們走吧。”安德烈牽着哲的手，在虛空當中畫出一個空間，那裏就是他們以後的家。

“好。”哲回握着對方，這一生，有這人陪伴，足以，他相信，有一天，他一定可以對安德烈說出，我愛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