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鞭打

只聽聞空中的“啪”聲,幾聲落下,那容玉已被打的跪在拂蘇面前。

“容玉…容玉”菁殇焦急的沖上前去護着容玉,轉頭看向嚴肅的拂蘇,眼帶淚花的求道“三太子,別打了,再打下去…容玉會受不了的。”

看菁殇這般,又見拂蘇,容玉氣憤的推開菁殇,吼道“有本事你打死我呀!你敢嗎?不要留情,打啊!”

如此絕強而又魯莽的容玉像極了菩清,也随他那性子,饒是拂蘇自己心中生出愧疚,也無法收手,今日,他便教育他一番。

這會兒旁側也聚了不少人,一個老頭見這情況,忙的讓一小厮請菩清過來。

還未等菁殇勸服,拂蘇一鞭子又下去,打的容玉脖間鮮血流淌,可見拂蘇之狠心。

“待你爹,當每日奉茶請安,便不如此勤,也該三日一奉。而你每日随着這小厮亂混,清晨便開始,何時帶你爹如此?他膝下至今便只有你一子,身為妖界首領,諸事肩與身,每日勞苦,忙則喝不上一口茶,你卻不随他身側學習以分憂,整日帶這小厮不歸家。你,還有什麽不該受這幾鞭子?”

對容玉的情況,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心知肚明,只大家沒說。長者看着也不多話,寵愛了他去,日久竟養他成這模樣,此刻聞拂蘇之言心覺愧疚。而最愧疚者莫過菁殇。

罪行已被指出,本是反駁要與拂蘇鬧個天翻地覆的容玉也啞口無言,直勾勾的看着久別的拂蘇。是,他不可否認,他确實如拂蘇那般。從未真正為他爹分擔什麽?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又是何人呢?

“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若幼時,我不曾被你抛棄,怎會不學無術?”痛憤的容玉忍不住想起自己幼時,沒有父親沒有娘親,更沒人教導他,時間久了,便學壞了。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拂蘇,都是因為他。

紅眼的容玉費力的站起,對上拂蘇那雙冰冷的眼睛,逼着拂蘇。“我想爹可爺爺說爹找父親去了,很快會帶着哥哥回來。我想司徒爹爹,可是,司徒爹爹死了…我想父親,可我看到的父親卻是一個心中只有百姓的帝王…我只想要一個完完整整的家,可為什麽我不能擁有?都是因為你,是你帶我來這世間卻把我抛棄,是你。”

到了最後,容玉幾乎是扯開嗓子吼出來的,要把多年的痛苦盡數發洩,當着別人的面告訴他那大愛的父親,他們的一無所有,皆是他所賜。

妖君殿的老者知曉當年的一些事情,心中心疼不已,可他們當初誰都無法插手其中,今時,才諸般疼愛容玉,沒想到,還是誤導了。

被揭發罪惡的拂蘇心也好不到哪去,握着鞭子的手逐漸失去力道。他以為容玉活在玉府會是很好的抉擇,卻原來是害了他。

罪惡感席卷全身,愧疚抽打着他,冰冷的眼裏滲出一些晶瑩的淚珠。

關系僵持着,無人開口說話,只等菩清和一白發男子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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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清看了看,也沒什麽表情,只道“容玉,是本君平日寵壞了你。”

那白發男子正是妖君殿主事拜烨,見此情況,上前解圍,拉過容玉,道“妖君,小太子本就該寵着,若要學什麽也當等他長大些,現在說,言之過早。”

對上菩清的眼睛時,拂蘇松開了鞭子,竟不知如何開口。當時,似乎沖動了。

“若本君未記錯,容玉早過了及冠之年。”菩清沒有站在任何人那一邊,反而立在了一個身為長者的立場上,對于容玉他确有幾分過度寵愛,以致他如今混成這般模樣。素日裏,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外的朋友他也不聞不問,出了何事自會有人出面打理,沒想到,還是走到這。

被菩清如此說,容玉心裏酸澀,鼻子發酸的痛,像是倒吸了冷空氣。可他那不屈的眼睛就盯着拂蘇,依着拜烨的身體站立不倒,身上火辣辣的痛,絕對是第一次。而且,拂蘇竟當着下人們的面打他,着實讓他損面子。

那菁殇這會兒乖乖起身,不再說話。

“便按照妖君的意思将小太子送去拜師,早些替殿下分憂。”那拜烨扶着容玉也不看拂蘇,反而一直看着菩清。

拂蘇瞧拜烨,多半有些警惕,他看人一向很準,不會出錯。但眼下不是他,而重點在容玉身上。

“三界之間,最是人間有那修養勤政之篇,典故巨多,也有各路歷史名言流傳。菩清,不如送容玉去人間學堂,假以時日,容玉定會成才。”

“就按拂蘇所言去辦,菁殇一道入學,本君親自監督。”

事情敲定下去,就不會做該,本是說好去人間玩耍的,這次便成了去學習。

容玉脾氣再好,這次也和菩清鬧別扭了,怪他到現在都還向着那個負心漢,忽略自己不顧。饒是菁殇百般說勸也沒入他耳,反而更加不喜拂蘇,想着一定要報複回去。可他又是自己父親,雖然不想承認,但畢竟…也只好作罷,日後多給他些麻煩罷了。

拂蘇去了菩清的偏殿,他人無事,只側躺在白裘榻上閉眸養神。

尋了座椅坐下,緩緩道“今日之事,殿下便沒甚想問拂蘇的?”

容玉說的那麽清楚,妖君殿的小厮們都開始紛纭了,想必菩清也會疑惑容玉的話。他親自來算是請罪也算是探個明白。

那菩清懶得擡眼,只道“拂蘇說來與我聽聽,容玉的話是為何?”

若要說來,免不了讓菩清知道一些他想隐藏的事情,這要如何說方能兩全其美?拂蘇在外想過,便道“我與殿下早有夫妻之事,順理的也是容玉的半個父親,你素日繁忙嫌少管理容玉,恰我整理游手好閑便想替你管管容玉。”說着說着,拂蘇看菩清沒睜眼便知曉他這是不想知道,自己也懶得編,于是上了榻,挨着躺下,摟着肩膀道“不知妖君殿下讓不讓我做容玉的半個父親呢?”

菩清自是知道拂蘇,只是不想推開,對他說的也是取一分信其餘權當是無聊話。可容玉确需要一個人管着,既然無人可放心托付不如交給拂蘇,既能放心也能緩解他們之間的感情。

“你随同容玉下凡。”

“好。”

“哄”着菩清睡下,拂蘇一人回了仙界,直奔花神殿中,哪知去了沒人,心想他去了狐王那,又折身去了狐王那。

等進去時,天色已黑,滿殿通明,像極了白日。院中種着許多花草,尤其是凡間的荷花,各路小亭長廊、柳枝小湖、小橋流水的。

拂蘇随着仆人去後院,在一個溫泉中才看見花神慵懶的泡在裏面,一個伺候的也沒有。

“花神莫不是真把這狐王殿當成了你的老廟?”拂蘇撤去仆人,在溫泉旁的大石頭上坐下。

花神挑開眼睛瞥了他一眼,伸手端過托盤中的酒杯,笑道“遲早都是我花神的殿宇。”

“那狐王是瞎了什麽眼竟…容了你。”

花神不計較,抿了酒水說“這就不需三太子問候了,說說吧!來找我作何?”

拂蘇看了看四處,确定沒有閑人才把與容玉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待他說完,花神有些鄙夷的看着他。

“你這是什麽眼神?”

“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堂堂三太子竟搞不定一個小孩子,而且,”花神用着刮肉的眼神看着拂蘇,加重了語氣“還是自己的兒!子!”

若是在上一世,莫說是一個容玉哪怕是十個他都能搞定,只是如今他們關系很是複雜,摻雜的東西太多。一不小心便會傷到容玉,而且,是自己有錯在先的。他這為難的也不敢與菩清說,只得尋求花神給他支點招數,看看能否“讨好”容玉。

“正因我是他父親,此事才難得辦。這孩子現在估計是恨透了我了。”說道最後,拂蘇有些無力的向後倒去,擡頭時才發覺院中開滿的櫻花樹,剎那的失神竟覺此地像極了他們初吻的地方。

“你不是在人間待過嗎?父子之間如何相處如何化解矛盾你該比我清楚。何況,容玉再是違逆你也不可能違逆了天,只需時間,什麽都是可以化解的。莫在鬧心了,早早回去,陪你那妖君休息。”花神也不知該怎麽說,這個問題确實是個問題,他這種逍遙數千年又無子的人怎麽支招。

躺下的拂蘇緩緩起身,看了一眼花神,忽覺下凡陪容玉讀書正是一個十分十分好的機會,而且是在人間,也不擔心被誰知道了去。

這般想着,他也就安心了些,随風而去。

待拂蘇離去,花神擱下酒杯,瞬間起了溫泉,又是一身刺眼的紅衣長袍立在櫻花樹下,嘴角的笑意跟那狐貍一般狡黠。

聽聞腳步聲,他也轉身拂袖,拂動腰間的金色流蘇。

來人藍色狹長眼眸,帶着一絲絲戾氣,那墨發随着他的步子沉沉浮浮,整個人被一身青綠衣裳襯得高冷純潔,但只有花神知曉他這是要發火呢?

果不其然,狐王一上前就是直接給了花神一巴掌,打的脆響。

“誰允許你在本王殿內泡澡?又是誰讓你進本王的溫泉?”

別說,花神真的被打了,可他沒什麽反應都是習慣了。伸手很是蠱惑的撫摸着被打得地方,媚眼如絲,談吐帶着暧昧,莫說他這會兒不顧狐王怒火靠着他。“除了狐王會有誰有這個膽子呢?是嗎?狐王”

那狐王收着手臂背負與後,不理會花神這半點風情,也不惜他那美貌。他本敦厚有禮,卻只有這花神次次比他發怒傷人,今日,他如何不生氣?

“我狐王一向喜好安寧,不想與外界有何不悅,希望花神盡早離去回那花神殿,妾姬之事我也不再計較。告辭。”

狐王說了就離,饒是花神何般禍國也不想留下,只讓花神立在風中淺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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