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子過

等他們趕到容生浮夢宮時,花神已經在裏面取笑爬在榻上的拂蘇,靈寶則在旁側伺候。

“三太子,別來無恙。”鳳王一進門就開了口。

那花神笑道“哈哈!好的很啊!那星君失手,差點…”偷偷瞥向拂蘇,那鳳王和酒仙也是疑惑,看來等花神續話。

“花神。”一直爬着不言的拂蘇開口了,卻是摻着幾分尴尬以及隐約的怒氣。這被罰還是什麽有出息的事情嗎?還因為偷盜天後的酒,唉!這花神這張嘴定是會說遍三界才肯罷休。若是傳到菩清耳裏在他面前如何擡頭啊!

花神瞪他一眼,“我告訴你們星君失手差點打掉三太子的小寶貝。”

怕那拂蘇發火,花神幹脆一口氣不帶停頓的說完,等說完後,酒仙沒有明白過來,而那鳳王瞥向背着他的拂蘇,再是,一陣朗笑。

鳳王那誇張的笑聲傳到拂蘇耳裏,他只覺有什麽東西戳着自己的雙耳,伸手抓過枕頭捂住頭。

鳳王笑笑,突然停下來,一本正經的看着邪裏邪氣的花神,“花神,來的路上我遇到狐王了,他正找你賠他的姬妾呢?”

那花神聽聞狐王,臉色立刻轉變,冷漠了不少。“這狐王這般小氣,我不過是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一只小蛇妖而已。”

看他這麽不以為然,酒仙倒覺不好,道“花神,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唉!”花神不想聽着話,忙的用扇子賭住酒仙的嘴,瞥向鳳王“你們不要開口了,我去狐王那走走,對了,鳳王,我們的賭注你輸了,別忘了兌現懲罰。”

說完後,直接走了。

酒仙看向鳳王,而鳳王有些尴尬,想轉移視線卻被拂蘇頂上了,也只好開口了。“我和花神打賭,看妖君會不會為拂蘇你求情,若是會花神則穿着女裝魅惑狐王,若是不會…我我”

“繼續。”拂蘇道。

鳳王看了看四處,确定自己是非說不可,那靈寶規矩的出去了。“若是不會我就在百妖大會上向狐王的妹妹芸妃求親。”

鳳王的話完,酒仙那雙春水碧蕩的眼睛頓失暗淡了下去,微微低頭呢喃道“原來鳳王欲求芸妃公主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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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唉!”提到芸妃鳳王就來了勁,興奮的走到拂蘇的榻前一邊給他療傷一邊敘訴“想當年初見芸妃,我這顆孤獨寂寞千年的心瞬間融化了,呵呵!她當時還是個小丫頭,紮着兩個辮子,頭戴嫩黃色的發飾,那樣子可愛極了!後來,我四處打聽,還是酒仙告訴我那是狐王的妹妹呢!哦,我還忘了感謝酒仙當年牽的紅線。多謝了兄弟,改日我大婚,一定敬你三杯。”

拂蘇沒什麽心事聽鳳王說,無非就是那樣子的事情,反而,他無意間瞥見酒仙臉上流露出的淡淡憂傷,哪怕是鳳王說感謝的時候他也只是虛僞的笑着,這讓拂蘇發覺不對勁。

“不不必了。三太子,鳳王,我忽然想起來,一壺酒還沒有埋土,我,我走了。”

他有些狼狽的離去,不帶一片塵埃,只拿鳳王覺得奇怪,拍拍拂蘇的肩膀,卻打着了他的傷口,讓他颦眉。

“酒仙怎麽這麽奇怪?嗯?”

“鳳王,麻煩你送我回妖君殿。”

拂蘇這次回妖君殿則帶着靈寶在身邊幫自己做事,當然,也免不了被鳳王說了一番,帶他說夠了才離去,留他在屋裏療傷。

“主子,我們就這樣住在妖君殿真的好嗎?”不自在的靈寶鼓着圓眼睛四處擦看,總覺這裏不如仙界,而且,活在妖君的眼皮底下真是不舒服,。

“無礙。靈寶,你腦子放機靈一點,幫我探探妖君殿。”

“查什麽?”

“不是讓你腦子機靈點嗎?”

“哦!”

看傷勢好的差不多,拂蘇也就躺在巨大的檀木床上休息,靈寶自是“機靈”着腦子出去了,至于做什麽去了,只有他知道。

天色漸暗,妖君殿顯得格外寧靜,沒有什麽動靜,哪怕是小厮行路也別樣小心不漏腳步聲。

別苑的翠竹長的茂盛,就連這裏的空氣都帶着淡淡的竹香,着實讓人沉醉。

許久之後,有人推開了拂蘇的門,帶着外面皎潔的月光走了進去,他的每一步都很輕,輕的像什麽也沒有。

床上的拂蘇睜開合上許久的眼眸,側頭看去,接着房中懸着的夜明珠光看清來人,嘴角輕勾起一抹笑意。

“清風。”恍惚間,拂蘇失去了一些理智,竟把菩清喚作玉清風,許是他們都是同一人,卻對玉清風執念更深才會如此。

菩清不動聲色的上前,在床邊坐下,一言不發的将托盤擱在床邊,取出紅色藥瓶。“下次莫在犯錯。”

平淡的話卻是許多關心在其中,同樣融入這夜色之中,慢慢喚醒沉睡的人,剎那間又見出于冷清,身體忍不住後退一點。

“每次受罰便來我這裏,耍賴要我與你上藥,今夜莫非長大了不需長你五千歲的妖君了?”明是質問的話語卻被菩清說出肯定的語氣,讓這和諧的氣氛僵冷起來,他那雙眼眸看似平靜卻又暗藏許多冰塊。

面對這樣的他,拂蘇只覺無措還有絲絲惆悵,心中也決定一定要知道他為何忘記那一世的事情。

“勞煩妖君了。”

一個慢黏藥膏輕塗,一個寂靜無聲的享受,重複當年的場景。

“菩清,今晚,你便留在這邊陪我可好?”上了藥,菩清便要離去,而一直未與他同榻的拂蘇自當不舍其離開。肌膚之親早早有了,卻怎的不能同床而眠呢?莫說他糊塗,他還真是不知道。

端着藥膏的菩清伸手卸下帳子,同時去了夜明珠的光,屋子瞬間暗淡了下去,只有他立在黑夜之中給拂蘇一個冷漠背影。

“明日容玉去人間,你便一路。”

沒有商議,似是知曉拂蘇一定不會拒絕,道完便離去了。

留那拂蘇睡在帳內不舍,手無意之間握緊被褥。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麽?要這般懲罰我。

菩清從別苑離開,一個黑色人影藏匿在竹林之中一直盯着他,直至菩清消失無影。

日出劃出山頭,将妖界蘇醒,而那妖君殿早早便有了熱鬧,但若仔細看也不是什麽小厮而是那容玉和一個大概只有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孩子在前院裏打鬧,那氣氛好不熱鬧。

鬧夠了,容玉伸手從那男孩子身後圈住他,下颚頂着男孩單薄的肩膀上,他那眼中流露着三月陽光般的溫和。“菁殇,莫再鬧了,若是爹知道了,非得罵我不成。上次從百草翁那借一株仙草都被罰了,你也體諒我些。”

聽着可憐兮兮的話語,菁殇哪裏還會繼續鬧下去,但也有心疼之色,轉身認真擡頭看着容玉。“我不是告訴了你嘛!我那傷等些時日便會恢複,是那個鬼點子給你支的主意,竟去偷盜仙草。”

看他這般,容玉有些得寸進尺,湊近這張小臉蛋,用那低喃之态道“我這不是心疼你嘛!你還不獎賞我,倒指責我了,菁殇,你真傷我心了。”

菁殇本就不是什麽好腦子,只憑眼睛所看到,這會瞧容玉難過也有些愧疚,伸出小手抱着他的肩膀。“不要傷心,菁殇不指責你了。”

“叫我一聲哥哥,”對菁殇性情把握的十分準确的容玉這會兒又進尺,伸出舌頭舔舐了菁殇那凝脂般的臉頰,惹得菁殇羞射低頭躲去,而他也不放棄繼續捉弄。

這般來回,倒是菁殇吃虧,奈何奈何小厮們瞧見了也不敢多言,只有些人嚼菁殇那舌根子。說他一個低賤小妖竟勾、引小太子,這話在妖君殿早早不是什麽秘密,就連容玉親自都曾聽到過,開始充耳不聞,後,着實聽不下去,處置了幾人。哪知,背地裏還是有人如此,他也不管了。

兩人正玩的火熱,出來尋找菩清的拂蘇瞧見了,上世閱盡禮義廉恥的他不免有些不悅,這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妖君殿太子竟然與一男子做出如此風流之事,若是傳出去,還不得丢他的臉,讓菩清被他人取笑教子無方。

“容玉。”

親吻的兩人忽聞如此低沉而帶巨大魄力的聲音時,都為之震撼,恰那菁殇身份特殊,比容玉的臉色差多了。

見是拂蘇,容玉有些放松,暗自吐氣,而菁殇連忙紅着臉行禮。

非拂蘇不能接受容玉寵愛菁殇,只是,寵愛與這場合還是要分清。行到容玉面前,道“禮儀之書可有人教你?”

容玉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原來是因為這啊!伸手攬過菁殇,挑眉看着拂蘇“怎麽?你現在想要行父之責了?”

那菁殇知曉拂蘇的身份,怎敢再與容玉胡來,被容玉這般攬着還有些掙脫,卻争不過容玉的力氣。但容玉的話讓他驚訝的看向拂蘇。

見長有見長之态,而這容玉見他毫無半點儀态,簡直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與那井市混混有何區別。身為他父親,拂蘇有足夠的資格教育他,饒是他們之間還摻着許多芥蒂。“當是你爹寵壞了你,方修的今日這纨绔之樣,我便教教你如何待自己的生父。”

那容玉對拂蘇的不悅半點都不畏懼,反而對菁殇越發嚣張起來,聽聞拂蘇指責菩清對他有失教養時,眉頭緊皺,壓抑的怒火漸漸散開來。

瞧拂蘇不對的菁殇本想規勸容玉,哪知根本來不及,一根長鞭從空中揚下,就連容玉都沒機會招架,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退步間,容玉松開了菁殇,捂着裂開的肩膀。

“容玉。”菁殇吓得說不出聲來,只目瞪口呆的。

反應過來的容玉如同一把利劍看向握着長鞭的拂蘇,眼中的恨意越發濃郁,讓這妖君殿都充滿緊張。

“你憑什麽打我?”容玉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的說來。

見他還是這般态度,拂蘇眉頭微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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