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樣才算是報複
鑒于各自親眼目睹自己授琴老師處置張林一的“兇殘”,學生們都不敢像上一個老師那般在課堂上胡鬧,規規矩矩的練習交流以備最後一堂課的筆試。
那拂蘇看了片刻,瞧見牆邊的花盆,腦子一亮,起身走出小亭。
上面有任何風吹草動下面的人都很清楚,拂蘇的起身讓他們神經緊繃,頓時,客堂十分熱鬧。
拂蘇去了牆邊,端起兩個花盆走到容玉和張林一面前,這兩人這模樣可真不好看!
看拂蘇,容玉那眼光是一個的埋怨,他又沒錯,為什麽要來思過?明明錯的是張林一。
張林一倒是被吓得呼吸都不敢,慎怕拂蘇再來一次。
“思過怕是長不了你們的記性,來,頂上這花盆。”
“…你”容玉怒焰微開,但頓時被拂蘇那“毒惡”的眼神震住了,而那張林一已經乖巧的接過花盆頂在頭上了。
“你可以違背我的命令。”拂蘇對着容玉淺笑。
若是靠的近一定能聽到容玉嘴裏的咬牙切齒之聲,那叫一個憤然。張林一都示意容玉趕快接別磨蹭了,這容玉才接過來頂着。
很好!拂蘇滿意的點點頭。“我不問是何人對是何人錯,只想告訴你們,不是所有問題只有沖動的打一架才能解決,有時候,要動腦子。”
“是是是,老師教訓的是。”吃苦的張林一這會兒再也不敢說自己爹是縣官了,符合的頭頭是道。
就容玉不滿意的憋着嘴。嘟嚷着“腦子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你說什麽?”拂蘇面色一沉,周圍的氣場瞬間低壓了許多。
“我說老師說的是,是學生們沖動。”
“下次再遇這種事情,要先用腦子,腦子解決不了,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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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老師說得好。”張林一扯着紅腫的臉說道。
那容玉恨不得一腳把張林一踹開,丢臉。“敢問老師,若是某日,你的娘子被人欺負你也會講君子動口不動手嗎?會拿什麽禮儀來化解嗎?”
一聽這個問題,張林一就在心裏為何容玉鼓掌,說的好,說的很好。
那拂蘇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有意思,看了看那邊的學生,才用極其邪惡的語氣說道“我會直接殺-了-他。”
好平靜的話,從拂蘇嘴裏說出來真是狠毒,容玉和張林一都不由寒從腳底起。
“但教育孩子不能太直接說用暴力解決,要委婉點,用腦子想,想一個折磨人的法子報複,打架算什麽?小伎倆。”
拂蘇不屑的離開,對着群孩子還真是委婉了點。
張林一只覺背後陰深深的,道“這老師忒狠了。”
“幸好,我沒欺負我爹。”劫後餘生的感覺席卷容玉全身。
沒走遠的拂蘇又說“但是,殺人要償命的,小鬼頭。”
兩人直接倒地。
最後一堂的筆試也不難,是白鲢嬰拿來的試卷,但這對于菁殇、容玉來說确實難了,拂蘇也只好幫他們把答案填上去。
一切準備好,時辰也不早了,學生們各自回家去了。
容玉、菁殇、謝長安還在學堂等候回去和白鲢嬰說事的拂蘇。
等拂蘇過來,還是一身學服,走路的樣子在他們眼中格外出秀。
“老師,學生平生只見你一人如此,俊美無濤。”謝長安道。
拂蘇淺笑。“俊美之人千千萬,恰巧,你只遇到了我。走,回家。”
路上的四人還算是和諧,容玉和菁殇打鬧,謝長安向拂蘇請教,無意之間知曉拂蘇對政事頗有見解,不由得跟着拂蘇忘了回家。
到了家門,容玉讓他進去吃飯,可謝長安謝絕了,那拂蘇知曉他家教嚴格,也不多留。
進去時,飯菜香散了滿院,容玉蹦進院子,喊道“爹,我回來了。”
飯菜擱在桌上,熱氣還在,那菩清坐在旁邊喝酒,拂蘇聞那香氣就知是上次的桃花酒,也不過去打擾,直接回屋放東西。
容玉蹦到菩清身邊,看他喝什麽,心生好奇,拿起酒壺,這才剛拿起就受不了這溫度又放下了。
“爹,你怎麽喝這麽冷的東西啊?小心着涼。”
“突然想喝了。洗洗用飯。”
“好。我進去了,你少喝點。”
桌上,拂蘇換了衣裳,因為成了凡人,他也需食物才能存活了。
“伯父,其實,今天不是容玉的錯。”吃到中途,菁殇忽然說。
拂蘇知道,容玉也不開口。“我不論對錯。吃飯,吃了去做功課,早點休息、”
“好吧!”
這種日子過了數月,拂蘇也不覺累,菩清也不離開,拂蘇去上課的時候,他就在家準備晚飯,若是在家,便跟着拂蘇四處跑。
道是天上特別熱鬧。
華麗殿宇之中,天帝一臉焦急的坐在椅上,天後匆匆趕來,撤去下人,才道“天帝當真要挖出自己的心填補蜉蝣山?”
到了如今,尋不回蜉蝣蓮,又毫無蹤跡,天帝也是無法,又擔心此事流傳出去,只得出此下策。
“除此再無他法。”
天後知曉這件事的後果,也只天帝失去心,便如同那菩清一般,無心無情。上前扶着他的手臂,道“此事會不會與妖君有關?拂蘇失去蹤跡,那妖君也不知去向,怎會如此湊巧?”
天帝也知道,只是拿不出證據,又怕貿然觸怒妖君,給仙界帶來滅頂之災,只得忍氣吞聲。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是輸的那一個。有些事情,菩清也控制不了。
“天後不必擔憂,萬事不懼,便不會一敗塗地。縱然是那妖君所為,孤也有法子對付他。”
“你說拂蘇?!”天後微驚。
事情到了這地步,天帝也知瞞不了天後,也不想全盤托出,只拍她肩膀示意安心。“誰讓他從小黏着妖君?”
“可他也是我們的孩子啊?”還不知天帝的計劃,天後已覺拂蘇的未來,心中疼惜,淚水輕顫着。
“仙界是需要鮮血澆灌的,哪怕是孤,誰都逃不過,這便是仙。那妖君掌管妖界,也可統帥魔界,離仙界還遠嗎?”
天後絕望垂眸。
白鲢嬰捧着書進了老師房間,臉色有些蒼白,恰好今日拂蘇授琴也在這,他瞧見了,數月相處,也是有些感情,關心的上前詢問。
“只是頭暈目眩,并無大礙。先生挂心了。”
拂蘇懂些醫術,看他該是中暑了。“先生這是中暑了吧!快去休息。”
“也不知怎麽了?”白鲢嬰有些歉意。
拂蘇扶他過去坐下,白鲢嬰這一休息無意睡着了,到下午散學時才知嚴重性,恐怕無法來學堂。又不放心那一幫學生,只得托付拂蘇來辦,拂蘇也不好推脫也就應下了。
二日,白鲢嬰沒來,學生們來時看見拂蘇坐在上面,個個不解,但也不敢亂來。
到了上課時,拂蘇交代了緣由,才開始上課。
拂蘇并不急于翻開書冊,而是行到中央,拿起在他印象裏的好學生落杭的書看了看,那落杭頓時臉紅了一半。
“何人來回答我一個問題,”拂蘇放下書冊,轉身向前走去,“《周禮》中有六官,這六官有哪些?”
菁殇湊近容玉,問道“容玉你知道嗎?”
“不知道,沒學過《周禮》。”
落杭那朋友推她,半推半就才站起來,可臉已經紅了。“咱們的落大小姐第一次起來回答問題耶!”見狀的張林一啪啪啪鼓掌,弄得拂蘇不解。
落杭一眼瞪去,可沒什麽作用,客堂有所騷動,拂蘇只好開口“安靜。”
他一言,無人敢再說話。
“落杭你說。”
“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
“嗯。坐下。”拂蘇沒說對錯,從另一行道下去。目光掃過在座的人,最後停在張林一身上,張林一會意的起身“老師盡管問,學生定那個啥。嘿嘿嘿!”
其他同學偷偷捂嘴笑,拂蘇倒是淡定,道“學而時習之…”這張林一他不指望能給他什麽恨費解的問題,但這種簡單的應該能回答上來。
張林一眼珠子一轉,道“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哦!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很好。”拂蘇滿意的點點頭,這張林一其實很可愛的,傻愣傻愣的。
聽拂蘇這麽說,張林一臉紅,自己大叫道“鼓掌,哈哈哈!”
拂蘇汗顏。
接着又問了幾個,拂蘇是穿梭幾本書籍問,不會固定,只想試探這些學生素日是否會看其他書。
容玉以為自己沒事時,拂蘇突然點了他。
“以孝為中心,集中闡述儒家的倫理思想的書籍是那一本?”
容玉為難,看了看謝長安,謝長安搖頭,菁殇更是搖頭。看拂蘇那樣子,他也不能出醜,仔細回想,這本書不陌生,是幼時學的,叫什麽?叫什麽?
看他這般,拂蘇道“在上不驕,高而不危,制節謹度,滿而不溢。”
“《孝經》。”容玉篤定的回答,雖然過去很久很久,一些被幼時老師硬要背下的東西他還是沒忘,有拂蘇提醒,都想起來了。
容玉回答的很對,拂蘇依舊沒有說對錯,轉身走入講臺,緩緩道“《孝經》幼時會讀,不如,你念幾句給我們聽聽。”
拂蘇這語氣哪像是商議,明明就是命令嘛!容玉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下面的學生也讀過《孝經》,只是時間太久,難免會忘,別提是容玉了。
不問回答,拂蘇也不着急,拂袖坐下,拿起書本看今日的課程。
老師不開口叫坐下,學生便不可坐,容玉還是知道的,就這麽尴尬的站在那認真的回想。
謝長安努力的想起一句,想要告訴容玉卻見拂蘇那道似有似無的目光過來了,連忙端坐。
衆人都在等容玉的回答,包括,拂蘇。
容玉不想丢臉,而且,拂蘇的眼神讓他覺得壓力十足,仿佛看見他心中的期待。他不能這樣坐下去,必須想起來。
遲遲不聞回答,多半是記不起來了,拂蘇也不為難不管其他學生。“坐下吧!”
沒有聽見容玉回答,菁殇有些失落,想必拂蘇也是如此。拉扯着容玉坐下,拂蘇這才開始今日的課程。
這一堂課,容玉特別煩惱,幾乎沒聽,筆也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