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家當和尚

待那小雨時節,拂蘇撐着傘和蕭笙笙走在去郊外散心的路上,學堂,蕭笙笙已經回不去了,那裏,沒有蕭笙笙。

走了片刻,蕭笙笙有些喘,拂蘇便尋了小茶館在那坐着。

“還想讀書嗎?”蕭笙笙安靜了許多,不笑也不太說話,許多時候都是拂蘇再說,妄圖打開他的心扉。

蕭笙笙搖頭。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打濕了青石板,弄得拂蘇的鞋子已有點濕潤,但他也未曾發覺。

走了不久,路過學堂,蕭笙笙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讓拂蘇追了片刻才追上。

又是沉默,回了家,拂蘇給他熬藥。

藥好了,那蕭笙笙也是喝了,只是不說話。

兩人坐在院子裏,各有心思,許久之後,蕭笙笙看向拂蘇,拂蘇疑惑。

“我能親你嗎?老師。”

拂蘇下意識的拒絕,但沒開口,而是看着蕭笙笙“為何突染想這樣?”

“我想知道老師的想法。”蕭笙笙一片死寂的望着曾經夢幻無數的人,一場病後,許多歡喜全跟着死了,包括,那些喜歡。但,有些事情他還是沒有忘記。

拂蘇點頭,拒絕蕭笙笙并不能挽回什麽,也意味不了什麽,無非說他厭惡了,倒不如讓蕭笙笙看清楚。

蕭笙笙起身走到拂蘇面前,彎下腰,伸出手搭在拂蘇的肩膀上,他看到拂蘇眼裏的桃花,那麽漂亮那麽幹淨。

濕潤的感覺貼近,拂蘇沒有閉眼,就睜着看着他。而蕭笙笙也沒有閉上眼睛,如一汪似水。

若非有心的兩人,唇舌相交也是心無所動,眼無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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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蕭笙笙回坐後,他說“蕭遠教了我許多,他說如何做老師會開心,可我沒有那麽做。”

“為何?”院子很靜,靜的只剩下他們。

“老師告訴我,留對方一點底線,便是對自己的底線。有些人相處的那麽好,實乃他們互不觸及對方。”

這是蕭笙笙病好後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但拂蘇很欣慰,至少蕭笙笙現在明白了。從他的态度上明白了,那還有什麽不值得原諒?

“看清了也就罷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這一院桃花之中,你好,我好,便是所求。”

蕭笙笙垂眸。

拂蘇回學堂辭了老師一職,那白鲢嬰不舍,可他必須走。

沒有人責罵他,可他已經失去了繼續留下的資格。

孤家一人,拂蘇尋了事情在外養活自己,偶爾那沈語夙過來,兩人在院中練武,偶爾謝長安過來請教,他都耐心教他們,往他們各成所願不留遺憾。

不久,藍墨淵再來,手中提着一壺茶,拂蘇一笑,便在院中擺設。

“何謂善良?”藍墨淵舉杯問道。

那拂蘇飲茶,笑道“善良與邪惡一樣。善也是惡,惡也是善,無所區分。”

藍墨淵大笑,道“為何如此說?”

拂蘇看向天空,嘴角揚着輕淺的笑意,“馬善良被人騎,是馬屈服;人心善害了無辜之人,是人心本惡;我便是例子。”

藍墨淵明白他說的什麽,只是淺淺一笑,嗅着茶香說道“何為對錯?”

“無法戒律。”

“那何為愛恨?”

“無所根本。”

“何為真心何為虛情假意?”

“…”拂蘇沉默,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假,如何來給答複,“可問西方如來是否看破?”

“哈哈哈!”

喝了半壺茶,那蕭夫人來了,一進來就是匆匆忙忙的“先生,笙兒要去出家。”

以為蕭笙笙已無大礙,怎的此般絕強?想去出家,拂蘇讓藍墨淵帶他去。

這才到便見一個藍衣僧人跪在佛前。

“蕭笙笙,你怎可棄你娘親不顧,自己偷安,逃避責任,在這出家。”

蕭笙笙擡眸,起身看向拂蘇,終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學生既已剃發為僧,便參透紅塵”

拂蘇不悅,上前說道“那是你的紅塵。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你如此傷害自己便是看破紅塵嗎?你的紅塵可有你娘親?”

“施主請回,貧僧已為無提。”蕭笙笙波瀾不驚的說道,欲要離去。

拂蘇哪管,抓了他對着他,問道“你是決心如此?”

“決心已定。”

“那好。”拂蘇放手,“若你開心便如此罷了。”

蕭笙笙行了一禮,擡步離去,卻在幾步之後看着進來那人止步。

“蕭笙笙,你個懦夫。”進來的是蕭遠,他全身帶着戾氣,雙手緊握。

“貧僧無提。”蕭笙笙淡定的說道。

蕭遠揪着他的衣領,眯着眼看着依舊清秀的人,問道“你當真為負你的心剃發為僧?”

“為絕望的紅塵。”蕭笙笙終于說出了實話,卻狠的蕭遠都覺無可挽回。

揪着他的手慢慢放松,後在拂蘇。藍墨淵意料之外的吻住了他。

“看來你并非是推蕭笙笙入佛門的唯一因素。”藍墨淵看着那一幕說道。

拂蘇的心終于緩了許多。

蕭笙笙使勁的推開蕭遠,喝道“你滾,滾。”

“小笙。”蕭遠陰沉着臉,但蕭笙笙的怒火讓他還是轉身走了,等走了幾步忽然轉身抱住還沒回神的蕭笙笙,用着很大的聲音說道“小笙,我喜歡你,很久了。”

藍墨淵問道“何為喜歡?”

拂蘇看去,道“你知道?”

“這個人應該知道。”

蕭笙笙使勁的掙紮着,并不想聽蕭遠說什麽,他讨厭他,讨厭蕭遠變着法的欺負他,讨厭他騙自己。

“你不想留在蕭家,我帶你走,離開這裏,我們去京城,你不是一直想去嗎?”

“蕭遠,你放開我…”

“我不放,再也不了。”

有人歡喜自是有人愁的,比如,一人坐在院子裏的拂蘇,想他那一腔思念全是愁,且是無法對人傾訴。

蕭笙笙走的那天,天色很好,包括他自己也很好。拂蘇沒有去送,但蕭遠過來替他道別,看他那态度許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也算是好的吧!離開不開心的地方,換一種心情繼續生活,還有一個真心相待的人偎在身旁。

那拂蘇問自己,他的真心被菩清丢在了何處菩清從未信過,也許,一直只是對利用的彌補。

他這般無聊着無聊着,還是謝長安帶着一本書來了,一番讨論之後,謝長安請他去外面吃飯說是感謝。拂蘇一人也是無聊就随他去了。

這食店落座于偌大的湖上,四周風景如畫,袅袅飄着幾縷青煙。

二樓雅間位置便是他們,那謝長安看着外面說道“知道老師是喜歡景色的人,便挑了這地方,覺得如何?”

“很好。”

謝長安挑眉,含笑看向拂蘇,道“我聽落杭說你詩詞歌賦都是手到擒來,你看啊!這景色,不念幾句出來怕是浪費了啊!”

看他說的苦口婆心的,拂蘇只是一瞥,就只道他那心事。笑道“好景那有詩詞能比?”

“你謙虛了!”謝長安笑道,“別介,老師,快來幾句助助興。”

“你先來。”

“我滿腦子全是官帽子,那會什麽詩詞。快來快來。”

拂蘇無奈,再次将目光投到窗外。“深不得,淺不得。”

“哦!”謝長安結舌“就這樣?”

“我說過,好景怎是詩詞能比拟?”拂蘇淺笑。那麽,真心也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只有一雙眼去證實。

謝長安不懂,但确實,這幅景色他也說不出來。明明只是一片景,卻無詞能及。

二人下樓時,忽見沈語夙披着單薄的披風立在下面,對面立着一位大概四十左右的男子,那面容與沈語夙有幾分像似。

謝長安本是要去問候,拂蘇立刻攔了下來,那人應是沈語夙的父親,這麽緊張的氣氛許是出了事情。

兩人悄悄繞到別處靜靜聽聞。

沈語夙憤然扔了握在手裏的玉佩,落在地上時,也沒摔碎,卻引得男人眉頭緊皺。

“不需要你,我沈蘇啓也可以成為将軍。”

看着沈蘇啓眼中的憤怒,男人也未屈服半點,道“那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樣。好,打過這些侍衛,我送你去邊疆。”

“一言九鼎。”

看着沈蘇啓等人出去,拂蘇和謝長安連忙跟出去,只見那沈蘇啓立在十個黑衣人當中,手中握着一把竹竿。

“老師,你一定不知道他的身份吧!”謝長安道、

拂蘇看了他一眼,道“非富即貴。”堂主對他禮讓三分,不是什麽富貴人又是什麽。

“不。我就告訴你吧!沈語夙叫沈蘇啓,他可比富貴人還要高貴呢?皇上的二皇子,你一定沒想到。”

拂蘇不信的看着謝長安,那沈蘇啓竟是皇室中人,可這麽一想就對了。為何堂主對他禮讓三分?為何唯他一人不入群,總是孤身一人?為何懷那報國之心?

等拂蘇想通,那邊已經打起來了,默默的看着,心還是為他懸着。沈蘇啓的功底很好,拂蘇教的他也學會了,卻不知能不能打敗這些皇室侍衛。

看着走來的沈蘇啓,拂蘇微微一笑,那謝長安也是。

“老師,我可曾讓你失望?”

“你很好。”拂蘇滿意的說道。

沈蘇啓看了一眼他們,拱手道“學生這就道別了。”

謝長安笑道“那日當大官了,別忘了回來看看,把那學堂翻翻新。”

沈蘇啓點頭,再看向拂蘇,似在等他告別。

拂蘇在身上找了找,道“你随我去一趟郊外。”

“哦!”

“這把蒼回劍埋着也是無用,便當是老師送你,祝你平平安安。”握着猶新的蒼回劍,拂蘇沒有不舍,相信鳳麟也會答應将這把劍傳下去,而不是一直埋着。

一直以來,拂蘇心中還是有點小小私心的,那便是把沈蘇啓看做了鳳麟,現才,傳劍也該。

看着奇特的劍,沈蘇啓眼眸一動,拿過拔出,寒氣逼人,甚是好劍。“多謝老師贈學生這把蒼回劍。”

“好劍配英雄。”拂蘇托付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沈蘇啓也要走了,學子們都快散了。

沈蘇啓微微一動,突生取笑,湊近拂蘇耳旁,那拂蘇轉頭卻還是被沈蘇啓的熱氣染紅耳朵。“我有沒有告訴老師,其實,學生也是其中一個。”

說完,含笑扯開,那笑看的拂蘇微微一驚,有些話瞬間抛開了。

“老師,後會有期。”

看着沈蘇啓離開,拂蘇上前走了幾步,有些不舍,但這是沈蘇啓的選擇,也是曲終人散的篇章。

“老師,舍不得趕緊去追呀!”謝長安本來沒什麽想法的,但剛才看到了那麽驚悚的一幕,難免會亂想,這會瞧拂蘇那般不舍忍不住支點招。

拂蘇止步,回身看向謝長安,猜想沈蘇啓剛才的舉動一定被他看到了,可他們之間并沒什麽,也無不安,只道“謝長安,你有何志向?”

謝長安志向路人皆知,可他不介意再說一次,便扯着嗓子喊道“我啊!我沒什麽大的宏圖志向,只求個縣官當當。”

這話惹得拂蘇輕笑。“一世長安,一世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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