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消停一會兒
處理完了堰犀,尋了蘇寶寶,拂蘇去了凡駝山找拂雪,去時,那裏景色壯觀,白玉石牆,大理階梯,還有飛檐出涯。第一次來,也無旁念直接上了頂端去了刑房。
鳳貍早在等候拂蘇的到來,見人來也不多話只帶他走入邢臺,朝着陰暗潮濕的地方走去。
沒過一見房間,拂蘇就會看一眼挂在牆壁之上的刑拘,每一個刑拘都很幹淨,與這陰暗格格不入。許是拂雪愛幹淨,打理的十分有秩。
走進一間月門,裏面則是山水之地,流水斛裳的。
“三殿下,堂主已在等候。”待到斷崖小亭前,鳳貍止步,指了指亭中的拂雪。
那一抹如雪白衣被風輕輕撩起,青絲長發,端的一位美人。道了謝,鳳貍離去,拂蘇這才過去。
分別多年,拂雪這是第一次見拂蘇,完全看不到當年臉上的調皮和稚氣,反倒成熟穩重了不少,還有隐隐約約的冷漠。仙界流傳三太子歷劫回來,變了一個人看來說的半點不假。
“五弟別來無恙。”
“一如既往,日夜迷茫。”拂雪淡漠而過,示意他坐下。“三哥,我讓你來是想聽聽你對仙妖兩界如今狀況的看法,也不知是否與我一樣?”
對仙妖兩界的看法,拂蘇淺笑,不漏半點在菩清面前的稚氣和單純,反而隐藏了許多在平靜之下。這看法他沒有什麽說的,不過就是那樣而已,但忘卻幾千年的事情,難免對什麽遺漏還不知道,今日拂雪提出,不如借此了解一下,興許能幫上什麽。
“仙妖兩界和睦已有一萬多年了,自是由真至假,由假而生暗,暗生鬥。”
“此話不假。希望你以後能周璇雙方,控制平衡,妖仙并存,六界并存才乃蒼囧規律。”
又是這種言語,拂蘇輕挑眉頭,道“何以我拂蘇一臂之力力挽狂瀾擔此重任?五弟便不要取笑我了。”
仙妖兩界究竟如何,拂蘇也不是一無所知,多少能從平靜之中感受出劍拔□□的氣勢,破裂是遲早的事情,不過,這與他何幹呢?他只想陪着菩清,他要亂天他就幫他亂天,他要蒼生毀滅,他就幫他滅盡六界,他若修仙他也定等他成仙。
這一世,他不想再牽扯什麽權勢的紛争,也免得日後生出諸多不得已。
拂蘇的回答讓拂雪微微一驚,片刻如同落花點水般驚起漣漪又頃刻恢複平靜,像他們二人關系都可知,拂蘇不負菩清,寧負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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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很多人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周璇其中。”
然而這件事情,諸人都知唯有拂蘇能做到,希望也托給他一人了。
拂雪的肯定和信任讓拂蘇擡眸迎上他的眼眸,不知他為何那麽肯定自己一定能行?他在諸位仙家眼裏只是一個頑皮小子,仗着有妖君的寵愛四處闖禍的混頭,何時露出那些鋒芒呢?想想,也許正是接着他與妖君之間的感情吧!
“你們另請高明吧!拂蘇着實勝任不了。”
“非你不可。”拂雪堅定的說道,幾乎帶着點祈求了。
拂蘇搖頭,擒笑起身說道“非我不可,要這仙界作何?哈哈!五弟,他日再訪。”
拂蘇走的很幹脆,不給拂雪一個挽回的餘地,甚至是絕情到了瀕臨的地步。
拂雪起身看着那抹背影,旁邊出現了沈夢。
“酒中的毒是怨屍毒、”
聞話的拂雪回神看去,淡漠的坐下“那你可找到是何人殺害堰确了?”
沈夢擡頭看向遠方的雲霧,道“中了怨屍毒,開始都沒有什麽明顯的特征,只是,不久之後出現頭暈、嘔吐的症狀。因為其在進入人體後迅速入侵肌骨,等被發現時,已經毒至骨血,無藥可救。我調查了一下東海的情況,有人說見到了三太子。于是我,聯系了一下鳳王殿的事情,很肯定兇手就是他。”
拂雪知道真相所以并不驚訝,依舊平平靜靜的看着拂蘇剛才坐過的地方。“別抓錯了人。”
沈夢輕笑,道“是與不是,他日天庭上自會明白。好了,不說這些。妖界百妖大會在即,你會去嗎?”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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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寶,進來。”拂蘇收起筆,喊了一聲在外等候的靈寶。
不久,便瞧見靈寶氣喘籲籲的進來了“主子,有何事吩咐?”
像是寶貝似的把小紙條卷起放入竹筒之中,含笑遞給靈寶“交給妖君。”
靈寶疑惑的接過,看了看,再看向拂蘇,仿佛是在确定自家主子是不是被驢踢了腦袋。“主子這忘籁殿與妖君殿下的無心殿僅有百步之距,而且…主子你真的不趁機去看一下妖君殿下嗎?”
拂蘇神秘一笑,亮了靈寶的眼,這拂蘇不笑冷漠如冰,素日擒笑玉樹臨風風流倜傥,偶爾那邪魅一笑簡直就是妖孽的引誘。靈寶跟随拂蘇多年,偶爾也難得瞧他這麽一笑,每次都被引得發呆,這次也是“哦?”
“這叫情趣,懂嗎?快去,速速回信。”
“哦。”
于是,貼身仆人成了驿站驿差。
菩清拆開看,上面寫道:小清哥哥,我想你了。附帶一個簡筆的笑臉在最後。
這拂蘇何時變得如此幼稚?菩清捏緊紙條,揉成團頃刻化為灰燼,也不理會繼續看書。
靈寶匆匆跑回去,告知了詳情,而拂蘇也不失望意料之中的事情,沒什麽好驚訝的。反而锲而不舍才是樂趣。
于是,靈寶帶着信匆匆跑去了無心殿內。
這次,信道:小清哥哥,今晚抱我好嗎?我好想你啊!想你的發香,想你的…害羞。
信如同第一封的下場。
第三封:小清兒。
第四封:我忽然想起來,殿下還未給我一個親昵呢?我都叫你小清哥哥了,你叫我蘇哥哥吧!附帶一個惡搞的吐舌頭。
第五封: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不知君也如我?
……
太陽垂在山頭時,靈寶拖着疲憊的身子走進書房,看着悠哉逗着兔子的主人,着實無語。
“主子,你,你就別寫了,妖君殿下不會回的。”
以這為樂趣的拂蘇說道“明日繼續吧!”
得到寬恕的靈寶一屁股做到一邊的椅子上,将瘦小的身子埋入倚中,完全沒理解到明天還要繼續。
蘇寶寶擡起頭偷偷瞄了一眼那邊的人,回頭時蹭着拂蘇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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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到,拂蘇自覺的走進菩清的房間,恰好菩清不在救先上了床躺着,本來想着等菩清回來再睡,不料,實在是難以抵抗疲憊一閉眼就睡去了。
等菩清走到床邊時,拂蘇已經熟睡,修長的睫毛随着呼吸輕輕顫抖,面容也帶着點點的紅暈,也不知夢到了什麽。
菩清褪了衣裳挨着躺下,忽然側身把人攬入懷中。習慣一個人睡時不想多一個人,後來,多了一個人卻又不想再是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等着緩慢的溫暖。
無疑的,對拂蘇的喜歡菩清有些躊躇,不敢接受,怕日後下不了手,也不敢拒絕,怕是失去了他。這種糾結讓他選擇沉默,只要他在就好。
第二日一早菩清醒來,瞧拂蘇毫無蘇醒之跡想他許是白日累了還在深夢便不再打攪,攏下帳子,用黑綢遮去窗外眼光給他一片舒服的幻境,這才出門去。
正堂內,幾位族老和族老爺爺都在,拜烨也在,都等着菩清到來。
他來時無聲無息下面無人敢開口說什麽,直到上面的人出現。
“此次百妖大會,本君将選一妖王分擔妖界事務,各位族老要準備攜手妖王打理妖界,以備不時之需。”
幾位族老互視,甚覺此舉甚好,即是分擔妖君殿的壓力也可讓仙界放松警惕,從而讓妖君殿暫時不處于風口浪尖之上,延長仙妖兩界大戰時間,給自己更好的準備。只是,這妖王該由誰來做十分關鍵。
族老爺爺一向不喜參與這些事情,就自己坐在那聆聽他們議論,噙着笑守着規矩。
暗紅色衣裳的族老南霄莫道“妖王事關成敗,此人必是我妖界人物。我看有四位人選,一是鳳王殿的鳳王,二是蛇君殿的蛇君藍墨淵,三,是雛雞山的虎王,四,我想必上者三人,這第四人必是青丘山上的狐王。此人一向沉穩,胸藏大智,心結妖界。”
一灰袍族老點頭道“霄莫說的極是,恰是我心中所想。那鳳王殿鳳王雖敢自任處罰,卻少了些智謀,偏好紅帳之事。蛇君殿的蛇君,倒是奇怪,幾千年來神出鬼沒,見頭不見尾,且是溫和善交的主,不适最佳人選。三,虎王便是阿谀奉承之輩,理當除去。唯有青丘山上的狐王。”
幾位都是贊同狐王,菩清也不言論,只聽着。
“百妖大會定于洪文山,百妖之首進入洪文鏡中過關。”後菩清只吩咐了一句下去,這件事情他心中已有決定,只待給衆人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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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負手立于天臺望向遠處宮宇,傲然于立高堂。
拂蒼過來時,行禮道“天帝。”
天帝這才收回走遠的視線,道“妖王一事你可有什麽看法?”
“妖君一向令人費解,兒臣不知他此舉為何?倒覺或是妖君想分散手中權力。”
對拂蒼的看法,天帝不滿,也不責怪,揮手讓他下去。喚來沈夢“東海一案查的如何?可有何進展?”
沈夢大概猜到天帝的心思,也不拆穿,只問道“天帝是留還是不留?”案子他給拂雪留了一個很大的纰漏,不知他可擦覺出來,如今天帝詢問,只需他一句話,便裁決了拂蘇的性命。
“留。”拂蘇這顆棋子不能這麽早退出棋盤,與妖君之間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已,至少也要等到最後才一一清算拂蘇所犯下的罪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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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蘇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晚上的事情了,當時菩清就在床邊,似乎見他醒來喲些放松,扶着頭還覺沉痛,卻不想表現的太明顯,故作笑容“睡過頭了。”
沒覺出什麽異樣的菩清見他醒來确實放松了些,伸手扶開他面前的長發,道“是伏魔八弦琴耗去太多法力而疲憊嗎?都已一天一夜了,遲遲不醒。”
一天一夜?拂蘇大驚,他怎睡了這麽久,還是一天一夜。那伏魔曲确實耗去很多法力,但當晚都未見不對,卻在前日晚上出現這事,是自己哪裏不對勁嗎?還是因為蜉蝣蓮的緣故?可菩清從不會隐瞞自己的不對勁是出了什事情讓菩清也沒看出來“我,睡了一天一夜了嗎?”
菩清點頭,竟生出些許疼惜扶住他的臉頰,望從中看出什麽來,不是蜉蝣蓮出了問題,也沒什麽不對勁,可他在這一天一夜裏與死人完全一樣,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沒有知覺。
若即若離的感覺讓高高在上的他突然覺得有些畏懼和不舍,畏懼身邊這人會在不經意之間失去,不舍這個人不在身邊。
“我已看過,并無大礙,也無異樣。餓了嗎?容玉過來好幾次了。”
拂蘇是不會餓的,吃飯只不過是為了陪容玉而已,以深父子感情。既然身體沒什麽問題,就是自己想多了,偎着冰涼的手蹭蹭,笑道“你和我們一起吃吧!”
“嗯。”
晚飯很平靜,沒有什麽不快,拂蘇和容玉依舊開玩笑,像一對兄弟互相取笑,菩清看着靜靜記着。
用完飯,拂蘇把菩清送到無心殿,門口時偷親了一口迅速離開去找藍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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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九鳴山十分神秘,這座高峰如插雲霄直頂蒼囧,被星辰、皓月包攬其中,看不盡頭的星河還有一瞬即逝的流星雨。這裏當真不像是蛇君殿。
走了幾步,兩個侍衛持着□□阻攔過來。
“何人膽敢闖入蛇君殿內?”一侍衛道。
拂蘇第一次來這裏,與他們是完全陌生,不認識也很正常。“仙界容生浮夢宮三太子拂蘇求見蛇君殿下。”
那侍衛看了一眼另一個,給他讓出路,帶他進去找藍墨淵。
裏面的顏色與外面類似,只是高大的宮殿之中吊着蓮花捧六盤燈,岩壁之上燃着雕龍大燭,因為面與面之間折光,便講整個房間照的很亮,與外界白日無異。
這種風格很符合藍墨淵,一點也不違和。被帶到類似離間後,侍衛下去了,只他一人立在墊着寶藍鑲邊的白色電毯上看着臺階上空空的座椅還有美酒。
四處風波起,浮起紮在梁柱之上的紗幕,帶着詭異的氣氛從身後而來。
拂蘇含笑看向地上,那龐大的身姿便是藍墨淵的本身了吧!轉身擡頭看去,第一眼确實有些驚吓,不由得後退一步看着如此模樣的藍墨淵。
藍墨淵低頭湊近拂蘇,流出的鼻息盡數噴在他臉上,像是玩鬧似的收回“你怎麽來了?”
拂蘇只是微微撤開,也不讨厭這種味道“過來問你一些事情。怎麽?你在修行?”
藍墨淵搖頭,擺着身子将拂蘇纏住,龐大的腦袋神在他面前“我可沒想過修行,那種無聊事不需要。說說你想要知道什麽?”
藍墨淵捆的緊,拂蘇也不不覺竄不過氣來,恰到好處還能當做軟墊靠着,就那樣靠了去,道“今日醒來,菩清說我睡了一天一夜,我心中猜疑是否是伏魔琴留下的遺症,便來問問你,對伏魔琴了解多少。”
藍墨淵微驚,仔細看了一眼,幾乎是用寶藍眼眸滲透拂蘇的肌膚看到骨頭和血液去了,但看完,心下一緊。“彈奏伏魔琴耗費的是法力,一曲會喪失五百年法力,待好生修行一年半載便可恢複。你一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并非是伏魔琴所致,拂蘇,你可還有其他不對?”
拂蘇想了一下,道“有些疲倦乏困,頭很沉重。便無其他。”
藍墨淵想了想,覺得不可能是自己猜想的那般,何況,他也沒看出什麽,只覺有些不對,但不确定到底是什麽在作祟。“并無大礙。是你多心了,拂蘇,我帶你游一次妖界如何?”
菩清若是如此說,拂蘇知道他有什麽瞞着自己,而藍墨淵也這般說,他也就相信自己确實沒事,但聞如此盛情,難得拒絕,瞬間來了興趣“好。不過,容我帶上容玉一起。”
“那我們去接他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