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斷秀恩愛

不說妖界,但看夜間的九鳴山便是一道極其雄偉神秘的壯觀,它與妖界其他山不同,是處于天地交界之地,一半凸出在星河,一半矗立于妖界,若是不進入絕不知這地方是一座宮宇。

拂蘇坐在藍墨淵身上看着前方,越是向前月覺能觸摸他,倒覺這是不是去妖君殿的方向。“墨淵,你去向何處?”

“繞月而行,南轅北轍。”

“那我們何時能到妖君殿?莫非去時,已過千年時光。”繞月而行,取近求遠,這慢悠悠地行走,走去妖君殿也不知是何年了。想來還覺可怕,若是千年時光,菩清忘了他該是如何是好?平白無故消失千年,饒是容玉也不會原諒他吧!那小子經常背着他招惹是非,沒他在後面擦屁股着實不行啊!

藍墨淵好歹也是一屆蛇君,怎去個妖君殿會行上千年時光,心中猜想到拂蘇所想,便覺好笑。“放心,此去不過六個時辰而已。難道,仙界三太子是吸乳奶嬰離開不得妖君殿下。”

“你這話說得…”說的拂蘇臉色微紅,覺擦到發燙。他不是奶嬰,卻仍舊不想離開菩清,所謂日久天長、朝朝暮暮便是如此終日陪伴、每日能見一面。何況,他殺害堰确一事終歸是包不住的,那日仙界追罪下來,他将失去更多和菩清在一起的機會。想到這,拂蘇忽然想知道枉殺仙家是何罪名了“墨淵,你可知枉殺仙家是何罪名?”

“我非仙界人物,對之知之甚少。你大可放心,不會有事的,萬事還有妖君在,”還有我在。

拂蘇正是不想拖累菩清才會隐瞞下去,藍墨淵此刻說放心不過是安慰他罷了,人間尚且一命嘗一命,何況自命善與正化身的仙界呢?仙界刑法,一妖界人物能插的多少手。這般想來,看景的心情低落了許多,現在開始數着日子過了。

猜到拂蘇心思,藍墨淵也知這罪名不小,他對仙界的事情還是知道的,只是不想給拂蘇一種提前的壓抑而已,如今好好過,日後才有個希望在。未來的事情他無法預料,但眼下還是需要珍重。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嗎?現在,我将給你聽,算是打發時間了。”

拂蘇微微颦眉,随即一笑而過,活在當下何必為未來傷感和失落,不如一波無瀾渡過,日後真是受罪,也有個念頭和懷念的在。而對藍墨淵的故事他是真心想知道,看看這個人是否真是他眉間砂所化。

“說來聽聽。”

“五千年前蛇君在歷劫時受到重創倒在山谷之中,因無人相助化成蛇性,數日已去,法力消失殆盡,只剩下最後一點支撐着。天意如此,逢見一小孩在谷中采撷玲珑果,他眉間一顆紅色朱砂讓蛇君對他起了歹心,便趁其不備奪了他可朱砂吃了進去。小孩當時滿臉是血坐在地上哭,而蛇君卻因他得到重生。那小孩便是如今三太子拂蘇,蛇君乃是你眉間砂所化,真正的蛇君只剩下軀體,眉間砂的強大害他失去性命卻給眉間砂幻化的機會。”

拂蘇點頭“也就是說真正的蛇君已死,墨淵你是我眉間砂所化。”

“對。猶豫我沒有真正的身體,只能靠着蛇君的身體活着,幾千年過去了,我以為不會再遇到我的主人。”藍墨淵有些感嘆,事別多年,他曾見過拂蘇自是這人不識他,也不記得了。

藍墨淵這麽說,拂蘇便明白了,笑道“你說“我在你在”的意思原來是這樣。難不怪你能猜透我的心思,還知曉那麽多事情,原是我眉間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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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乃六界之外的浮沉靈子,因無所寄托便進入仙界,偶遇天後懷胎,不慎闖了她腹中,這才成了你眉間砂。我的壽命長天帝,與妖君相長,這幾千年來得了人身也就忘了回去,想着那日三太子出事興許能幫上些許。”入了六界之內,再出也難,何況他當初是靠拂蘇才得光明和世間,生命與他畫上等號,同生同亡。

拂蘇了然,還真是看不出這藍墨淵是六界之外的靈物,難怪當初能進入菩清的結界找到他,正是因為菩清也是六界之外的人嗎?那如果菩清是六界之外的人,《六界傳》裏不該會有他的記載。嗯?拂蘇凝眉。

“故而當初我說勁草不可能出現在《六界傳》之中,然而,勁草确實如《六界傳》所說在蜉蝣山心之中。”藍墨淵道。“蘇寶寶的身份你沒有詢問過嗎?或是仔細掂量過?”

那個愛撒嬌又活潑的兔子不可能是什麽壞人,就算有些事情湊巧,也有可能利用了蘇寶寶進而達到目的。“但她确實沒有做出威脅到我的事情,《六界傳》極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讓她得到的,究竟是為了什麽目的,我毫無頭緒。”

藍墨淵不反對拂蘇的話,也是贊同,确實蘇寶寶沒有做出什麽不對的事情,她一個小丫頭心思單純,很可能被一些深某老算之人利用了。至于這些目的,無非與菩清有關。“不說這些了。拂蘇,好生看着啊!僅此一次。”

“好。”也罷!想那麽多作何,不如将心思付諸于這浩瀚星河之中。

趕到妖君殿時,天色已亮,兩人停在裏面,拂蘇去向菩清說聲帶容玉出門去游玩幾日,藍墨淵便坐在堂內等候。

拂蘇剛剛離開不久,便撞見了靈寶,他懷裏抱着一只兔子,看那模樣便知是蘇寶寶。

“主子,你去哪了?一夜未歸。”靈寶擔憂的問道。

拂蘇伸手将蘇寶寶拎起,不顧她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懸在空中打量“蘇寶寶,賴上靈寶了嗎?也不變回人形偎在他懷裏。”

“娘親,松手,好疼啊!”被揪着耳朵吊着身體真是揪心的痛,她只是覺得原身好玩而已,也不用走路。反正有靈寶。

靈寶笑道“主子你把她帶走吧!太懶了。”

“哼!娘親快帶我走吧!我也要出去,才不要留在這裏,都沒人陪我玩。”蘇寶寶委屈。

拂蘇搖頭,将她丢到靈寶懷裏,突然想起讓靈寶一路的好事。“靈寶帶着蘇寶寶與我們一道出門游玩,”

他話故意掉一半在後面,可驚喜了靈寶,瞪大眼睛很是期待,包括蘇寶寶。

“真的嗎?主子,我都快發黴了。”

“哇!我要去我要去。”蘇寶寶大喊道。

拂蘇瞅了靈寶一眼,繼續說“每日來回妖君殿替我向妖君送信。”

“啥?”靈寶倒地不起。

在靈寶的埋怨之中,拂蘇趕去無心殿尋找菩清,進去時不見人,便問了人得知他在回川殿,又折往回川殿去道別。

回川殿他是第一次來,四處并無什麽奇怪的,外面也無守衛,想這裏并不是什麽禁地也就直接進去了。

穿過一條長廊,逢着一路桃花踩着青石板走進大門敞開的宮殿之內,外面并無什麽,只是這裏很像是隧道,疑惑的他一時沒想太多,順着夜明珠走了進去。

青色門扉被拉開一半滑入牆體之中,還剩下一半未推進去,拂蘇伸手推進去邁步下了臺階,才看見裏面的一切。

“這裏?”九鼎青爐,四大神獸,還有四周沉浮的紅色玄珠。

拂蘇驚疑的走到九鼎青爐面前,看着上面的魂珠,覺得太過玄乎,正要伸手去拿時,忽見魂珠似擦覺道危險直接向他攻來,拂蘇一驚,撤身閃過。

魂珠的反應速度讓拂蘇來不及思考太多,但這個東西很是玄乎,次次想要靠近他。也不知這魂珠哪來的力量讓拂蘇有些招架不住,被逼到六層蓮池前時,發現它正散發着詭異的黑色青煙,擦覺他已無力反抗,竟退後一步,在拂蘇以為它要離去時迅速沖了過來,拂蘇大驚,伸手擋下。

他感覺到頭發散了下來,遮住了他的手臂,沒發覺什麽不對時擡起頭看去,只見那日在桃花林看見的魔杖正将魂珠壓在九鼎青爐上,也是此刻,他才明白過來,菩清的魔杖一直在他頭上。

那……

壓住魂珠,魔杖有靈性的回到拂蘇面前,變成簪子落回他的頭上,将散下去的發起重梳起。

盯着那九鼎青爐上的東西,拂蘇生出一些恐懼,如此怪異之物兼具他無法抵抗的能力,到底菩清瞞着他再做什麽事情。為什麽那東西擁有那麽高的能力?

這一切,若不是今日走進來,怕是自己到最後都不會知道菩清在妖君殿內養着這種東西。

到底是什麽?到底……

拂蘇來不及思考,得趕緊離開這,走到臺階前回頭看了一眼恢複正常的東西,絕然轉身趁着菩清發現之前離開這裏,就當作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不知道。如果菩清有心,會告訴他,若是無心,他何必戳破?

匆匆走到回川殿大門前,拂蘇嘎然止步後退,瞳孔放大的看着前方。

氣氛變得僵冷,帶着刺骨的陰深,菩清一身白衣紫邊衣裳走進來,雙眼直視拂蘇的眼睛,用着沉默的酷刑質問拂蘇剛才去了何處?看到了什麽?

拂蘇後退,不知如何解釋,一開始就失去了解釋的可信性,現在說來不及了。

“你看到了什麽?”既然拂蘇不開口,那菩清就自己開口問,這麽一開口語氣驟冷完全不像是拂蘇所認識的菩清。太過于的冷酷和殘忍,眼神與刀劍無差。

“……我什麽也沒看到”拂蘇發覺自己在顫抖,包括心和身體,這個回答他自己都騙不了,那能瞞過菩清呢?

菩清擡起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将後退離他一步遠的拂蘇拉進手中,掐着他的脖子“我的耐性很有限,沒有誰例外。”

這麽近距離望着菩清,拂蘇才覺擦到這個人不似前世的他,殘忍的不留餘地,冷酷到一擊斃命,而絕情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這個神秘的妖君殿下真的不再是前世的那人,他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有傾覆六界的能力,也有萬年不變的冷淡,在他眼中,拂蘇看到了一種陌生。

“能告訴我那是何物嗎?”既然瞞不了,問清楚又如何呢?也許,是他想多了,那個東西并非是什麽不祥之物,只是菩清的什麽玩物或是寶物而已。

在菩清眼裏,拂蘇滿目慌亂無措,藏在深處還有自我安慰、失落,他在悲傷着什麽,又在期待什麽呢?掐着手緩緩放松,拂蘇看見那魂珠卻不知那是何物,依舊沒有闖破他的秘密,不是嗎?沒有必要因此責備他。

松開手,啓唇說道“不許再踏入半步,否則,後果自負。”

本是一顆帶着創傷的心此刻因為菩清的絕情冷漠而裂開那些來不及化膿的傷口,淌出的膿血狠狠腌着傷口,告訴他,菩清變了。絕強而想問清楚,卻被他的冷漠拒絕在咽喉之中,他的菩清怎麽了?如果那東西是對付仙界的聖物,他,該如何?

“難道在你心裏,從未把我拂蘇當作可信的人嗎?也許,我不想知道來龍去脈,但至少,你該告訴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紫眸擡起,修長的睫毛放出眼中的陰狠,宛若積郁千百年怨氣的鬼怪,只是一擊便斃命。眼中的人飽含失望和痛苦,帶着瀕臨絕望卻不肯徹底悲傷的絕強,說什麽可信?說什麽心?菩清有太多不信,也有太多無心,對拂蘇的有心也到了極點,卻還不到告訴他自己的私事的地步。“神與妖之間說什麽信字?嗯?”

“那這幾千年來,你對拂蘇又是什麽?都是作戲給仙界的人看嗎?”拂蘇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什麽神什麽妖,在他心裏從未覺得神與妖之間是不同的,菩清是他愛人,管他是神還是妖。若是菩清說他們之間談不上信字,那衆人口中“妖君殿下極寵愛仙界三太子拂蘇”的話都是他菩清自編自導的戲碼?可妖界之主菩清是不會這麽做的。

對拂蘇是什麽?菩清問自己,初見時覺得他小,該得一些疼愛,之後,拂蘇調皮,愛撒嬌,該是順着,長大了,拂蘇會說什麽不當的話,他還是嬌慣着,從未想過離開他。三抔路上桃花林中的酒,是藏着些許喜歡才任着他才飲下的,許多,都是因為他是拂蘇。而這一切都不是戲。

“妖君是不會做那種虛情假意的戲的,你是妖君,高高在上,所有人都畏懼你。”像是被菩清的沉默擾的不安,拂蘇有些怒,但不想對菩清發洩,他想讓菩清看到成熟的自己,不再是他眼裏的小孩子,也不想讓菩清看到他的傷心。“菩清,你告訴我,告訴我,裏面的那是什麽?為什麽你不告訴我?我也求你,告訴我,蜉蝣蓮你奪來做什麽?是不是與裏面的那東西有關?”

“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也許,你會後悔莫及。”菩清淡淡的回道。拜烨說他與司徒胤之間有着莫大仇恨,那說出來不是戳他心窩嗎?而且,魂珠并非是一開始的樣子,有什麽能瞞住他的眼睛?

“我決不後悔。”拂蘇堅定的說道。

“你已經逾越界限了。”拂蘇想知道,可他不想這麽早說破,太早,興許拂蘇就成了別人的棋子,不是嗎?

菩清朝着離間走去,完全将拂蘇獨自留在那地方讓他自生自滅。

“菩清,就算六界将你背叛,我拂蘇絕對在你身後背叛六界。”被抛棄那一瞬間,拂蘇徹底選了自己的位置,無論如何,他都要成為菩清最大的後盾。

菩清微微一驚,卻不回頭繼續走着,直到拂蘇看不見他的身影才啓唇呢喃道“是我菩清背叛六界,而你,是否還會為我背叛六界?哪怕最後一敗塗地,骸骨填海,生靈塗炭。”

容玉見到拂蘇時,很像哥們似的攔上他的脖子,笑道“蘇哥何時出門啊?”

心情還未完全恢複的拂蘇扯開一個難看的笑,道“現在。你與我一同出去。”

“好叻!出發咯!”

容玉對藍墨淵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忍拒絕和不忍讨厭他,他的笑雖然很招牌但看着總是那麽舒服,會讓人不由的想要靠近,去了解這個人的真實是不是也是如此。故而,這是他覺得拂蘇交的最好的朋友,比起那個搔首弄姿的堰犀好多了。

拂蘇、藍墨淵、容玉、蘇寶寶、靈寶,五人浩浩湯湯離開妖君殿,開始一場環游妖界之旅。

花神傷勢好些之後,取了一壇酒仙埋在花神殿梨花樹下的酒邀他去廣寒宮飲酒,與嫦娥仙子打了招呼,便在玉樹下擺酒。

玉樹千絲垂,熒光猶如柳絮飛,透明淚珠色,疑是仙子外裙籮。

地上鋪滿柳絮色,小桌恰是透明冰桌,一壺琥珀酒,兩杯梨花色,濃烈之下藏着柔和與甘甜,深處埋藏着檀木香。

“君昨,這壺酒用百年檀木為盛酒器皿,再用梨花熏制,經過烈火蒸制,方釀一壺,最後,埋入梨花樹下。雖然,我不知此酒之名,卻知道這酒是何人所做?”

君昨莫名的喜酒,端起時才覺擦這酒的層次感,笑道“聽聞西邊海亭臺有一位釀酒的酒仙,曾向鳳貍姐姐打聽過酒仙去向,卻無果而終。今日,得花神這杯酒,便是覺得此酒定是酒仙所做。”

花神不是愛喝酒之人,只是跟着拂蘇他們久了,才學會飲酒,每次喝那麽一點不會醉下。只是今日,他忽然想喝了,端起酒杯看向對面的君昨,猶覺他這一忘真是好事!不記得鳳王,不記得曾經,也不記得海亭臺的酒仙,多好啊!“你說對了。一壺梨花酒,恰是琥珀色,喝。”

嫦娥欲要出廣寒宮,路過此地,也不去打攪,只抱着玉兔立在那看着玉樹下的兩人,心生羨慕“願是無心人,不戀塵埃事。”

恰是此刻,一位身披黑色披風的男人出現在她身邊,頭上黑發卻在耳鬓處垂下的盡是白色,黑色發冠勾着長發,長簪垂着流蘇在身側,深邃的眼眸瞥向那邊玉樹下的人。

“原來是紫雲山擎豐上神。”嫦娥笑道。“不知上神來此有何事?”

擎豐端的一副戰神之模,立在那看人的眼神無情接近冰冷“素聞妖君殿菩清乃是敖炎之子,特上仙界與天帝商議可否使蓬萊山、紫雲山聯姻?”

嫦娥笑道“妖君确實是上古戰神敖炎之子。恕嫦娥冒昧幾句,上神一輩差敖炎戰神一輩,又無姊妹,如何聯姻?”

擎豐自是知曉他與菩清之間的輩分,但這并不是什麽可以大作的問題,他要的只是菩清而已“我無姊妹,膝下卻有公主、太子各一位。嫦娥仙子覺得我蓬萊紫雲是否可以成婚?”

“其實,上神不必詢問天帝可否應允此事,直接去蓬萊山便可。嫦娥希望早日喝到兩山聯姻之酒。”

擎豐擡手指向君昨,問“那位白衣人是何路仙家?”

嫦娥尋着看去,正巧看見君昨擡手采摘玉樹垂條醉步蹁跹的樣子,莫說,她此刻也是心動,面帶暈色道“仙界酒師。”

擎豐沒有說話,駕雲去了玉樹下,籠去落在君昨身上的月光。花神握着酒杯爬在桌上迷迷糊糊的望着君昨,嘴角的笑意很受傷。

君昨回身看去,濃烈的寒氣撲面而來,差點沒竄過氣。“你?是……”

“紫雲山擎豐。”擎豐單薄的說道。

“嗯。”君昨輕聲嗯了一聲,顯然沒有醒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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