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鳳王劫(一)

得知擎豐有心與蓬萊山結姻,天帝沒有給出正面答複,只是與天後商議了一下回絕了此事,最後結果終究如何還需仙界與菩清、紫雲山一致決定才可。

從天帝那回去之後的天後獨自去了九鳴山尋找拂雪,按照從前的習慣在斷崖上的亭中逢面。

對紫雲山、蓬萊山結姻一事,拂雪半點不知,但聞時還有些驚訝。

“那擎豐上神怎想起與妖君結姻?”

“擎豐退出仙界不插手仙界事務早有三千年,也不見得期間他與蓬萊妖君有何交集,這突然來的結姻應該并沒有什麽目的,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拂雪探向別處,思索後道“天帝如何說?他可是應了此事?”

“這件事情天帝準備拖下去,擱在一邊不處理。擎豐若真要有何目的自會親自去蓬萊山找妖君商議,若只是說說而已,便就此會安靜下去。”

拂雪有些明白,道“天帝是想試探擎豐上神到底是要站在那一邊。”

天後點頭“我看這件事情先不讓拂蘇知道,莫拉開他與妖君之間的距離。對了,拂雪,沈夢對東海一案如何說?可否會放過一馬?”天後心中一直擔心東海一事,那沈夢是何人物她清楚,一向是獎賞功過分明,觸犯了什麽便是什麽,絕不說一不二。拂蘇傷害堰确一案,遲早會落在旁人耳裏,後果當真會是剔去仙骨,貶至仙牢思過。

提到沈夢,還為拂蘇擔憂的拂雪微微一動,似是記起什麽弄亂了眼中的漣漪,後又覺一絲絲失望,道“還未确定、”

事情未确定,那還有回旋之地,天後欣喜的看向拂雪,道“你這就去與他協商,讓他切莫将所有罪落在拂蘇頭上。你執掌刑堂千年,該是知曉濫殺仙家的懲罰是何般嚴重。雖有六根仙骨,可剔去一根足以失去修為,重者丢掉性命。到時,母後也無法護他周全。”

一位母親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這是天後對幾位兒子們的期望,尤其是對如今處在中間的拂蘇。她不能明目張膽的袒護拂蘇,只能暗地裏與拂雪協商,對仙妖兩界的事情她清楚了。

拂雪明白,道“我會去找沈夢談談。只是眼下,天後還得想法讓三哥答應立在我們這邊,周璇天帝與妖君之間。”這件事情拂蘇上次已經表明态度,很是堅決,讓他想不出足夠的理由勸服他答應,如今,只得希望天後能想出什麽來。

“好。我會想辦法。”停滞片刻,天後忽然問道“拂蘇歷劫時的對象是何人?那妖君殿的小太子怎喚拂蘇一聲父親?”

“此事,孩兒也不知曉。三哥歷劫時的情況,沒人知道,像是被什麽遮掩了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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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雪前往法殿時偶遇拂蒼,停下路程迎了過去。

拂蒼見他,從袖中取出一瓶月牙瓶,道“你的七雲香已經制好,五弟看看是否是你那一中?”

拂雪伸手接過,揭起瓶蓋,一縷藥草香輕輕飄來,其中藏着一層淡淡的古龍香,甜而不膩,剛而不烈,恰是他那一瓶七雲香“多謝二哥幫我制得七雲香。”

看他如此稀奇此物,拂蒼笑道“是自己用還是贈人?”

“自己留着。二哥別過,我這去法殿尋沈夢問問東海一事。”

“好。”

趕到法殿,拂雪未事先通禀直接進去了,這裏人都認識他,也不阻攔,一個是仙界刑法之官,一個是仙界刑堂之官,雖是兩地為府,卻是一個頭一個尾的關系。

“七雲香來,定是五殿下。”在裏面看書的沈夢嗅到此香便知是拂雪來,含笑說了句話繼續低頭看書。

拂雪進來,看向那人,道“知是本宮,星君還不起身相迎。”

話雖如此,但拂雪卻沒那麽期待,只過去尋了椅子坐下,手中把玩着七雲香。

那沈夢道“五殿下有禮。”

再來法殿拂雪已不記得是何時來過,腦中還記得這書房與曾經是一模一樣,當年來此商議,如今再也不來了。心中還是有些傷感,探向看書認真絲毫不受打攪的沈夢,被他渾身散發出的嚴肅推到現實,輕啓唇問道“東海一案查的如何?可需我幫忙。”

事情早已是水落石出,只是因為一些緣故不能過早說出來而已,堰荒也來詢問過,受天帝命令才未見光。沈夢放下書看向別處,道“你是希望三太子安然還是受罰?”

“自然是平安無事。”

沈夢很難從拂雪言辭之中感受到一種急切和迫切的期望,這是第一次為了一個人如此,不由回頭看向那一身寒霜的人,輕挑起笑意道“那你可要管好三太子,若是再做出一些有違戒律之事,誰也救不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拂雪在沈夢回頭那一眼中看到一種輕佻,過後是一偏虛假的笑意。想想也是錯覺,便忽悠了過去,只道“只要你肯瞞住此事,我自會阻止他再做一些違法戒律之事。不過,星君要說話算話。”

“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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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蒼卧于金裘榻上,失去活色的眼睛盯着殿前的熊王玹潇和虎王恬離,薄唇說道“不惜一切代價奪得妖王之位,你們可能做到?”

玹潇看了一眼恬離,再回道“怕是從中作梗,妖君會發現,屆時……我二人絕會受到重罰,此事,甚難。”

拂蒼眉頭輕皺,看向恬離,恬離這才說道“熊王言之有理。妖君能擦洪文鏡中一切,做手腳襲擊狐王實乃錯舉。”

拂蒼收起眼眸,道“你們回去吧!”

二人行禮褪去,待離去,那日給堰确報信的人從旁邊走了出來。

“這兩個廢物。”拂蒼不悅的罵道。

黑袍人道“妖君确實能觀鏡中一切,而他心中已有人選,縱然虎王二人有一人奪得妖王之位也不會被妖君認同。順其自然是最好的。還請殿下不要生氣。”

“也罷。”

黑袍人看了他一眼,才道“一切皆已按照計劃進行,殿下大可放心。只是,天帝與妖君均有拉攏拂蘇之意,不知殿下如何處理拂蘇,是拉攏過來還是讓他在天帝、妖君之間的一方。”

拂蒼擡眸,坐起起了身子,負手看向前方,一絲絲算計浮出眼底“讓他成為兩者之間的周璇者最好,兩敗俱傷對我們是莫大的機會。既然計劃有條不紊,拂蘇還是我們的兵器。”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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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蘇三人一直在外等候,過了許久,才見君昨一人出來。

當見到君昨時,拂蘇還是有些驚訝,只是他一臉憔悴不似從前。

“你們回去吧!”君昨立在臺階上說道,他不想牽連拂蘇他們,“待君昨的好意,他日必定生死相付。”

花神與君昨處的最久,感情也最深,這會聽聞他這話,還是有些不悅,上前直視他“說什麽生死相付?君昨,你可是為了鳳王才與擎豐上神做交易?而你的籌碼又是什麽?”

拂蘇和藍墨淵忽視一眼,才上前,這一進看無意瞥見白色領口處隐隐顯顯的吻痕,當時一驚。這樣的籌碼太重!

提起鳳王,君昨也許很痛苦,但除了痛苦他還能給他自由出不歸山,似是因為如此而輕笑,仿佛回到從前那個酒仙,道“與你們結交我很榮幸,不枉為仙一場。如今,酒完當散場了。你們保重,記住。得不到,參透才是解脫,一味執着,只會遍體鱗傷,神傷你我。”

這句話類似訣別,聽得花神為之一動,竟才發現這個人為了鳳王已到如此絕望地步。

拂蘇伸手拉住要離開的君昨,堅定的說道“我們是朋友,讓鳳王出不歸山,我們責無旁貸。停止與上神的交易。”

“是。君昨,出了事情,你應該第一個想到我們,可你沒有,這我們不怪你不把我們當朋友了。只是你再這樣下去,就真的是将我們當外人。擎豐不是你能碰的。”花神道。

君昨差不多是絕望透頂才會選擇拿身體去交換,可此刻,看着拂蘇的誠懇、期待還有花神的黯然神傷,他不由心動“可是……我們私放鳳王,妖君不會輕易寬恕的。”

拂蘇握緊他的手腕,道“兄弟就該是有難同當。跟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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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蘇回到妖君殿,尋了容玉,讓他托住菩清,容玉也不是什麽斤斤計較的人也就答應了。

只是當時剛好狐王也在,将拂蘇的話盡數聽了進去,濃眉捏緊,轉身離開了妖君殿。

容玉去無心殿找菩清,當時菩清坐在那看書,那種氣息讓容玉一笑。

“爹,我們回來了。”匆匆跑過去爬在書桌上看着他。

菩清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看書“外面好玩嗎?”

“好玩啊!蛇君帶我們走了很多地方呢?”提起這次旅行,容玉還是激動的,畢竟他還從未有過那樣的經歷。穿梭在群山之中,看遍日出日落,聽那高山爆泉,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怪物。

“何不多玩幾日,這麽快變回來了。”

容玉腦子一轉,伸手取下毛筆在手裏畫“蘇哥一路很奇怪,我都睡醒了,他還再睡。有一次立在高殿時,他差點跌下去,說是頭暈。我覺得挺奇怪的,就問他,他也沒說出個什麽名堂來。反正,最後因他結束了呗!”

拂蘇上次睡了一天一夜的事情菩清還記得,只是瞧他無事再沒關注過,這會聽容玉這般說,倒是覺得奇怪,放下書冊問道“可還有其他不對?”

容玉想了想,道“好像路過人間包子鋪時,他吐了,最後都吐出了血出來。但他說沒事,許是以前的傷沒有愈合。”

“去把他人叫過來。找你族老爺爺過來給他診治。”

哦!容玉還記得自己的使命,得托住菩清,就笑道“蘇哥跟蛇君一道探望花神去了,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的。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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