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個宮女送了出去,後來,整個皇宮上下聽說司浴房得了一道聖旨:這個冬天誰敢讓龍浣池裏的溫度超過零,國君就讓整個司浴房的人進油鍋!
不經□□震驚,滿朝上下愕然不止,最近國君的喜怒更無人捉摸得到了!
“怎麽,君上不滿意?”傅閑情坐在一旁享受着茶點,擡眼看了看怔在池邊的樂少歌。
滿池寒氣逼人,又是冰塊又是浮雪的,這是要幹嘛,當然是國君洗澡啦,他有半個月沒提出過洗澡之事了。
如今見之,滿頭冷汗加黑線!
“我看……”他吞了一下口水,目光呆怯的看着一池冰水:“我看,孤還是不要洗了!”轉身欲走。
“來人,請陛下進去!既然是九五至尊,就要君無戲言。推!”一個字脫口而出。
沒人敢下手,傅閑情示意了一下憶南,憶南終于逮到機會了,一把将樂少歌推了下去,拍拍手,高興的回到傅閑情身邊。還瞪了一眼門口的人,清商沒好氣的擔憂着自己的主子。
池邊跪着一群太監宮女,個個吓得渾身哆嗦,不敢出聲。
而冰水裏的那個人,下去的時候慘叫了一聲,然後麻木了,撈起來的時候,都僵了……
再這樣下去,國君不也要廢了,只清商知□□,心痛不已,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國君受苦,有良心的大臣費盡心思勸國君,而國君只能皮笑兩下而已,心裏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終于,樂少歌生病了,他可以不被逼着處理傅閑情的事,可以躺下來休息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
“你們要苦死孤嗎?”他一手打倒湯藥,宮女們全部跪下,請國君息怒。
唉,頭又暈了……病病艾艾的躺了回去……什麽暈了,明明是感知到了某人強大的氣場了,樂少歌聽環佩聲,立馬一副病痛哀哉的樣子,躺了下去。
此時,傅閑情替他處理好國事回來,在門外就聽見他發怒的聲音了。
“傅公子!”宮女們行禮問好。
他看了一下地上的碎碗,吩咐了一句:“去,再盛一碗湯藥來!”
不一會兒,熱騰騰,苦沉沉的湯藥送了進來。
“君上是自己喝還是本公子……”傅閑情話還沒說完,他便接了下去:“孤渾身乏力,還是麻煩閑情……咳咳……”他以為這個人會好心的喂他。
“嗯好!”他平淡點頭:“憶南,替本公子灌!”
什麽?樂少歌一聽,立馬撐起身體,一把奪過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那動作神速啊,看得幾個宮女悶聲欲笑。
“良言苦口,少歌,何必鬧脾氣呢!你們好生照顧着,本公子還要忙!”出門時,還不忘囑咐憶南道:“憶南,明日再讓太醫院那邊加些藥,記住,越苦越好!”
聽得樂少歌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遇見了這麽個惡煞!
幾個宮女見國君又是氣得拍床,又是滿臉後悔莫及、痛苦惆悵的君容,也低頭也難過樣,不知心裏還高興還是高興。
大臣高蕊道:“傅公子,北疆太守上書,整個漠夕州地區現在冰封三尺,百姓已做好禦寒的準備,可長居不出。”
“今年青閻,四處冰雪成災,諸州太守皆要四處尋訪災情,安定民心,凡事慮百姓之需為先。吳言,國疆邊城各軍将領十天彙報一次邊境敵我情況,且不可懈怠操練!”
“是!”這兩個大臣是他帶着樂少歌去親自請來的。
他獨自一人,思忖自言自語道:“漠夕州雖暫時無大礙,但處于漠邏海之畔,每年冰雪融化,漠邏水漲,都會水患成災……”
這件事确實讓他挺頭疼的,樂少歌也一直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他曾經想過遷城,可是工程太大,勞民傷財,百姓多安居不願搬離,只能想其他的辦法了。
“此事只能慢慢來,孤已經拟好了一個方案,你看合不合适。”樂少歌把文案拿給傅閑情,繼續解說道:“舉城而遷他們肯定不願意,貿易便是最好的紐帶,孤打算在昆州設……”
“我看完了,你不必解釋。這個方法可行是可行,至少也要兩三年時間吧?”
“那依你之見?”
“昆州到漠夕州相鄰、人文風俗相近,經濟帶動遷移人口是一方面,你還可以在風土人情上做文章,最主要的是溝通兩地的水陸交通。”
“一語中的!好,孤馬上安排工部大臣商讨此事。”他走出門,又轉身對傅閑情道:“孤的小皇叔安王開春後就會回朝,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過來,你自己注意些,青閻冬天雖然結束了,不過還會冷上一段時間。”他大步朝屋外走去,知道自己的囑咐是多餘的,他在青閻呆了也快十一年了,怎會不清楚這裏的氣候呢?
“奉勸你一句:為君不忍,後患必存!”自古君王與手握重兵的番王就存在矛盾,而青閻每年開春,天南地北,不管路途再遠,各地王侯官員都會回來朝見天子,一來彙報各地情況,二來就是針對番王,他們回朝,說明眼中還有這個朝廷。
“說你嗎?”他微笑一語離開,整個人很釋然了,如同感受到春天氣息的小花,懶洋洋的探了探性子。
傅閑情,你不會坐視不管的對嗎?
與君對飲
青閻三十八年,傅閑情來青閻十年了,樂少歌登基三年,他們也相識了三年。今年開春時天氣便回暖得很快,一切都在悄然的變化着。
百川春江水,山河萬裏新,微雨輕,曉風吹,柳芽初,桃花醉……
“二公子,沒想到今年的春天會提前到來,天氣暖和多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憶南清澈的眸子,如春水一般,一副乞求的模樣。她如同被困了一冬的籠中鳥,早就想飛出去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樂少歌有一個多月沒來打擾他們家公子,自然開心得不得了。
窗外傳來悅耳的啼鳴聲,暖和的陽光讓一切都無比的溫馨起來,他放下書卷,拉長聲音:“好……”她沒想到公子這次這麽幹脆的答應了,簡直高興得快跳起來了。
憶南替他換着衣服,“你昨年不是想放風筝嗎?帶上,走吧!”
“真的嗎!”興奮得停下手中的活兒,拍手蹦出門外:“公子,我去拿風筝去了。”
真是個沒長大的姑娘;好笑的搖搖頭,只能自己動手打理衣服。
“啊……”憶南驚叫起來,眼中比看見金子還閃閃發光:“桃園!這麽大一片,公子,好漂亮呀!”
“公子好漂亮?”憶南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傅閑情笑笑,繼續走着。
“公子,你太壞啦,為什麽早告訴我有這麽個地方呀,即使你不帶我來,我也可以自己出來啊……”她滿腹抱怨,卻流露出無比的欣喜之色。
他斂了斂眼神,卻也被這一片繁華深深的吸引住了:“傻丫頭,此處豈是能輕易來的。”這片土地曾是青閻先皇賜給安王的,安王曾為其心愛的女子種下了百畝桃花,而那個女子消失後,安王再也沒來過此處,也許是怕見花思人吧!後來,安王離開皇都,此處便封禁了。
“哦……”她舒眉一挑,疑惑上來:“既然不能輕易來,我們這算是偷溜來的了?待會兒會不會……”小聲低語,如同做賊心虛般,四處瞅了瞅。
見憶南吓成成這樣,他欲笑又止:“是你要出來走走的。”
推卸責任,憶南把風筝扔在了傅閑情身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呼呼的:“哼,明明是公子心裏惦記着,自己貪念這裏的桃花,還怪我……”
對呀,傅閑情惦記這片桃花園好幾年了,一直不得入內,而今安王回來了……
他拿着風筝蹲下:“生氣了?”
她一口回絕,明顯是不高興:“沒有!”
故意逗她道:“既然你不喜歡這裏,我們就回去吧!”
什麽,來這裏,站都沒站穩,要走?憶南一把奪過風筝,跑開了,花林深處傳來她清澈的聲音:“要回去公子自己回去。”
“別跑遠了,早點回來!”他囑咐道,然後随意找了一個山坡坐下,時而看看開心得不得了的憶南,時而看看風筝,周遭一片桃花如雨下,偶爾飛來幾片落在他的白衣上面,平添粉墨之韻,花入衣如畫,他淺淺笑笑,很随心也很入心。
林間輕煙雲霧似乎看見了他的一笑,也害羞起來,染上了紅暈,明晰清新,枝上桃花泣露含珠,地面十裏如霞錦作鋪……
傅閑情起身朝桃林走去,一路收拾了很多花瓣,用衣角兜着,準備拿回去釀酒。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沒傷着閣下吧?”那人合扇抱拳連連道歉。
一句對不起,這樣的相遇不過是最平常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