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轉眼間日子就晃晃悠悠又過去了三年, 畜牧站家屬院的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上面仍然沒有傳來裁員的動靜, 不管是二皮老爹還是畜牧站的領導都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君緣也考上高中了，蘇珍和劉冉的生意也已經做大了，兩個人正兒八經包了一家小鋪面, 和下面的鄉村合作專門做小吃鋪子, 兩家子淨收入一個月都三百來塊, 這日子是一天過得比一天好了, 喻傑卻越來越覺得壓力大了。
倒不是金錢上面的壓力，他這三年在畜牧站裏面幹的不錯，經手的畜生沒有一個生病的, 往上提拔了不少，當選過先進青年，一個月的工資養活全家也算是綽綽有餘, 加上還有蘇珍的收入，他們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主要還是精神上的壓力。
喻傑是農村出身的，到底還是有些農民思想的, 就算君緣學習很好很懂事, 他骨子裏面也是想要一個兒子的。
就連他的爹娘和蘇珍的爹娘, 也是盼着屬于他們兩個的孩子誕生的，除了在冬天一家子擠在一張床上的時候, 春夏秋天喻傑總是在努力, 結果三年了, 蘇珍的肚子仍然沒有一點動靜，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他年齡已經三十多了，在農村，和他差不多大的人家兒子都已經是半大小子了，再過個幾年就是能當爺爺的年齡了，結果他仍然沒有兒子。
要是兩個人中的一個有難言之隐也就罷了，可是不管他這三年怎麽調整，去醫院裏面看，找中醫看，得到的結果都是兩個人身體健康，自己的精子活力也旺，蘇珍的身體也格外健康，至于沒有孩子，可能是時機還不到。
三年了時機還未到，喻傑只感覺壓力山大，就算在家裏也整天皺着眉頭，盡管不至于和蘇珍吵架，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顯得有些尴尬，看着君緣的神色也越來越複雜。
蘇君緣也體諒這個男人，換做任何一個人，和妻子三年都沒有孩子，看着妻子的前任留下的孩子心情都有些複雜，為了不給蘇珍添麻煩，她果斷的選擇了住校。
“媽，你不用擔心，我不是因為你和爸的原因才選擇住校的，我還有最多一年就要去外地上大學了，得從現在開始鍛煉和別人相處的能力，你說是吧？”
就算她這麽說，蘇珍也知道，閨女這是不希望留在家裏讓她為難，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她握緊了君緣的手：
“傻孩子，你不用這麽懂事的，我倒是希望你能和其他孩子一樣對媽媽撒嬌，可是你從小就是這麽懂事，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也知道你從小就有主意，一旦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放棄，媽只希望你能知道，媽一直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蘇君緣嘆了口氣。
這話放在蘇珍剛回來的時候，她還能夠相信，可是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也看透蘇珍了，也許是能夠勉強算一個後盾，可是絕對不是那麽堅強的，與其指望蘇珍這個最後的後盾，還不如指望她那群鬥志高昂的村民們呢。
說出來沒意思，還影響母女感情，蘇君緣就不說話了，只是點了點頭，抽出了自己的手：“那媽我去收拾東西了，我已經和學校那邊說了，這周末就搬過去。”
蘇珍還想要說什麽，看着蘇君緣起身離開的背影也只能憋在了肚子裏，心裏面越發對小時候虧待君緣感到愧疚，就算這幾年已經盡力在彌補了，她仍然能感覺到橫在兩個人之間巨大的壕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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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對學習好的孩子一向是特別寬容，就算偶爾有那麽一兩個比較過分的要求也都是一笑而過，高中的宿舍都是嚴格安排好的，臨時加入一個學生不是那麽容易的，可是因為是常駐年級前五的孩子的請求，宿舍的社管員很快就調出來了一個空床位，蘇君緣收拾好了行李，在這周的周六直接搬了進去。
這一住校就直接住到了學期末放假回家。
一回家蘇君緣就發現了家裏面截然不同的氣氛，家裏面那間原本屬于自己的學習房間已經被改成了嬰兒室，裏面早早就買好了小孩子用的各種東西，家裏面添置了不少柔軟的家具，一看就是在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蘇君緣就笑了笑，三人誰也沒有提起那個話題，可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又是過了一年，在蘇君緣升入高三暑假的那一年，喻傑和蘇珍的愛情結晶誕生了。
生孩子的那一天，喻傑在鄉下的父母，蘇宏坤和許秋湘，蘇老大蘇老二兩家子都來了，所有人都圍在醫院産科門口焦急的等待着，尤其是喻傑的老娘，趴在醫院産科手術室的門上，恨不得透過玻璃直接看到裏面，嘴裏面一直念念有詞。
“送子觀音菩薩啊，我們一家平時可是好人吶，你可千萬要送個男娃兒過來啊，我們喻傑可是好孩子，不能沒有根的。”
全場最淡定的恰恰是蘇家的幾個接受過教育的孩子們，他們一起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安慰蘇君緣：“不要緊，就算以後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了，對你也沒啥影響的，反正你以後是肯定要上大學的，這下子正好可以留在大城市裏面發展了。”
“你們覺得我像是很在乎的樣子嗎？”蘇君緣抿嘴一樂，“無所謂啦，媽和爸早晚是要有自己的孩子的，我知道的。”
蘇騰榮和蘇樂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面看出來了擔憂。
對于這個妹妹，他們兩個是真的敬佩也心疼，小的時候不知道父母再婚對孩子的影響，現在他們長大了，接觸的市面多了，看的書也都多了，自然是知道這影響到底有多大，再加上家裏大人時不時還會提起蘇珍和劉洋的事情，他們也能猜出來蘇君緣小時候到底是生活在什麽環境裏面，都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能幫她扛下來一切麻煩風險。
君緣就直接糊了兩個人一臉：“什麽表情，我又不是傻子，到底有什麽事兒早就清楚了，我對自己的未來有計劃，不需要你們擔心，倒是你們兩個，還是關心一下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學吧！”
蘇樂和蘇騰榮：……
紮心了妹妹。
一大群人并沒有等太長時間，沒過一會兒從裏面就傳來了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喻傑的爹媽立刻就精神起來了，等到大門打開了，護士抱着孩子出來了，他們趕緊圍了上去：“護士，是個男娃是個女娃啊？”
戴口罩的小護士笑了笑，抱了抱懷裏的孩子：“這是個男娃，後面還有呢。”
後面還有？
看蘇珍的肚子也沒變的太大，他們還以為就一個呢，沒想到竟然還有，真是了不得，喻傑的老娘頓時就雙手合十開始感謝菩薩，喻傑也在那邊高興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過了幾分鐘，大門又開了，兩個小護士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恭喜啊，三胞胎，都是男孩兒。”
喻傑臉上的欣喜頓住了，變成了一臉恐慌。
我的個娘，三小子！
在鄉下的老娘老爹他們不知道，他在城裏呆了一段時間了，可是知道城裏姑娘嫁人的标準的，至少得保證男孩子有自己的房子，能單獨搬出去住的那種，一個小子還好說，三個小子？
這是要了他的命了。
他想要兒子就是想堵住農村的閑言碎語，可是不想把自己下半輩子都搭進去。
要是三個兒子以後學習都好又懂事還好說，要是都是淘的還整天揭瓦的那種……喻傑就猛地轉過身看了一眼蘇君緣，眼睛裏面流露出來的脆弱格外可憐，蘇君緣看的一愣，回了他一個乖巧的笑容，于是喻傑臉上的表情更糾結了。
他怎麽就不能有一個和君緣這麽懂事可愛的小棉襖呢？
前明坡村，婆婆照顧兒媳婦坐月子是約定俗成的風俗，喻傑老娘當天就收拾了東西搬到了喻傑家，暫時睡在喻傑準備好的兒童房單人床上，看着躺在蘇珍身邊哇哇哭的三個小子，想想自己家那個環境，喻傑騷了騷頭皮，發現自己現在就得破費一次。
老娘來照顧孩子，得有一間屋睡覺的；蘇珍剛剛生完孩子，總不能再拖着身體去上公共廁所的，得弄一個室內廁所；君緣長大了，也到了該愛美的年齡了，最好是能單獨給她一間房間；以後三個小子們長大了，總得有間能放下三張床的屋子；幸好那個小醫生走了，要不然他的日子都不用過了。
現在的房子，怕是遠遠不能滿足他們家的需求，他們得再買一套房子了。
趁着蘇珍和三個小子們留在醫院裏面觀察的時間，喻傑拉上了蘇老大和蘇老二，又求了領導，半天的時間逛了大半個城，可算找到了一套符合他要求的房子。
新蓋的樓，六樓高，裏面鋪着大理石地板，刷着白漆，窗明幾淨。
頂樓六樓也帶閣樓，還是兩個屋子，都比原來的閣樓面積要大，下面帶着廚房和室內的洗手間，還有三間屋子，足夠他們一家子住的。
就是這個價格有些貴，直接就能掏空他現在的存款，喻傑咬牙在屋子裏面轉悠了兩圈，想想醫院裏面的蘇珍和三個新兒子，一跺腳：買了！
蘇君緣：……
可憐的人。
她越發慶幸幸好自己搬出來住校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番，蘇珍帶着三個小子搬進了新家，喻傑的媽來親自伺候，前面兩天，老太太因為終于實現了心願樂呵的都合不攏嘴，伺候的時間長了，老太太就叫苦連天了。
三個大孫子，餓肚子的時候一起哭，拉了尿了都拉幫結夥，給這個擦了腚，那個又拉了，好不容易弄好了這個，那個又尿了，就別想睡個安穩覺。
老太太咬牙堅持了一個月，等到蘇珍坐滿月子了，直接就回鄉下了，說啥也不想再留在城裏伺候她的三個寶貝蛋孫子了，蘇珍也被三個兒子吵吵的睡不好，都快抑郁了，奶都快沒了，不得已喻傑又請了一個幫着看孩子的保姆，讓三個兒子喝奶粉，又是一筆開銷。
一天天忙的團團轉，半夜好不容易有時間能清靜一下了，喻傑摟着蘇珍：“我開始後悔要兒子了。”
蘇珍白了他一眼：“怎麽的？現在後悔了？不是你當初想要兒子的時候了？早知道你這麽善變，當初我就不應該配合你，現在兒子出來了，你嫌棄了，沒有兒子的時候，你不是也嫌棄嗎？”
“我沒嫌棄，就是覺得有點遺憾，畢竟男人嗎，總是喜歡兒子的。”喻傑從來都不隐瞞自己對男孩子的喜歡，“可是我沒想到這一下子就是三個，本來我覺得有一個兒子，以後君緣萬一被人欺負了他也能幫姐姐出頭，結果沒想到一口氣就是三，還不如一個都沒有呢，我們兩口子全力供君緣上了學，有出息了之後就能退下來養老了，這下全完了，下半輩子都得給這三個小子服務了。”
喻傑越想這日子越覺得沒有盼頭。
蘇珍狠狠掐了他一把：“服務又咋了？都是你自己找的！你要是現在直接撂擔子不管了，我也帶着君緣直接走人的，你們家的種你自己養大。”
“哎可別別比。”喻傑趕緊就擋住了她的手，把人摟到了自己懷裏，好言好語的哄着，“我可舍不得讓你和君緣走，就是随口一說，你放心，我一定要上進，你知道不知道，領導前幾天和我談話，說上頭要鼓勵我們這邊自主創業，一切為了人民，還要引導計劃生育，生了一個孩子的兩口子不能再生第二個，要不就沒有了公職。”
“這麽嚴重？”沒有了公職，這可了不得，蘇珍一下子就害怕了，“那咱們家生了四個，咋辦？”
“咱家不是搶在這政策正兒八經實行之前生的嗎。”喻傑耐心的和她解釋，不過仍然皺緊了眉頭，顯然是這三個兒子讓他覺得壓力山大，“我這公職吧，還真是……和雞肋一個味兒的，工資不多，還不如你擺攤賺的多，還整天浪費時間，我尋思着，直接就走人，做個買賣，要不然三個小子，以後長大了可怪難伺候；咱們在家屬院裏面的那套房子，我想要直接給君緣，這孩子是個學習好的，萬一以後考上大城市不回來了咋辦？有套房子，也能讓她有個挂念，逢年過節回來看看咱們的。”
蘇珍：……
沒有她這個媽唱白臉的時候了是吧？
兩個人商量好了，等到蘇君緣考上大學的那一天，直接就和她談話，把那套在畜牧站家屬院裏面的房子直接轉到她的名字下面。
又過了一年，保姆和蘇珍在家裏面帶着三個男孩，看着蘇珍焦急的臉色，保姆有眼力見的給她吃定心丸：“你放心，你們家君緣學習挺好的，成績一向很穩，大學絕對不是問題，就看到底能考上多少分兒了，咱們國家最好的大學是什麽大學來着？對了，那啥，北大清華，對，就上那兩個，其他的咱們都不去。”
“嗨，那兩個想去也得去的成啊。”盡管嘴裏面這麽說，看蘇珍的臉色卻是緩和了不少，“那學校應該是考不上，能上個咱省城的大學就挺好的，離家裏不遠，就算以後她在那邊不回來了，一個省也方便走動的。”
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她走過去打開了門，宋逸分站在門口擦着頭上的汗：“嬸，君緣的成績出來了嗎？”
“還沒回來呢，你這孩子，怎麽就整天惦記着和她比成績呢，明明都是大學生了，快進來先坐着等等吧。”一邊說蘇珍一邊把他讓了進來，從廚房裏面拿出來一個用冷水泡好的西瓜，切開來給了他一瓣，宋逸分擺擺手。
“不用和我客氣了嬸，咱們兩家是什麽關系，君緣成績挺好，考到我的學校也不是啥難事兒，要是過去了，我一定好好照顧她。”
宋逸分的學校也算是在國內有名的好學校了，他高考成績在全省排前十，當然是有底氣說出這番話，蘇珍聽了更是覺得心裏面舒服，正打算繼續和宋逸分唠叨唠叨呢，就聽到外面一陣鬧騰，模模糊糊聽到了自家閨女的名字，趕緊從窗戶上往下望。
蘇君緣帶着十幾個人從外面到了大院裏面，這些人她都見過，是高中學校的老師和領導們，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喜氣，看樣子自家孩子是一定考得很好，她立刻就掉了眼淚。
下面的人很快就到了家裏面，校長親自握着蘇珍的手和她道喜：“哎呀，君緣媽媽啊，恭喜恭喜，你們家孩子了不得。”
其他的老師們也都紛紛道喜，宋逸分悄悄走了過去：“看來你考得挺好啊，到底是省多少名？”
“沒啥大不了的，就是狀元罷了。”
“哦狀元啊，也聽不……啥？”
宋逸分和蘇珍的聲音同時響起，校長和蘇君緣同時給了他們兩個一個微笑：“沒錯，就是高考狀元，全省第一，全國所有的大學挑着走的那種！”
蘇珍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整個人都蒙了。
宋逸分的表現也沒有好多少，學校的老師和領導們也都體諒他們，恭喜了一陣子就離開了，蘇君緣給兩個人倒了兩杯水，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默默的開始倒計時：
“5、4、3、2、1……”
最後一秒落下，蘇珍和宋逸分同時有了反應，蘇珍一下子就流下了眼淚，穿上衣服就沖到樓下給老家那邊打電話，宋逸分則是感覺有些挫敗。
他到底是為啥擔心這個家夥考不上大學的？明明應該擔心的是可憐的自己。
先不說蘇珍和喻傑到底是怎麽給君緣慶祝的，前明坡村那邊，蘇宏坤和許秋湘是各種揚眉吐氣，走路都帶風，見到人了就吹噓自家外孫女的好成績，蘇家的孩子們也都覺得與有榮焉，把君緣當做了自己的目标。
蘇君緣的名聲大的就連劉男男娘家那邊都有人知道了，劉男男的老娘專門帶着自家的孫子來找了劉男男，想要讓劉男男從中間調節一下，讓蘇君緣和自家的寶貝孫子見個面，要是兩個人能夠互相看對眼兒，那就更好了。
“你就從中間幫着聯系一下，試試看，要我說，那個孩子也都十七八了，到了和男娃認識認識的歲數了，要不然，上了年紀了，就沒有人要了，我這是為了她好，你和你婆婆好好說說，一定能行。”
劉男男這幾年可是知道沒有老人的補貼，就憑他們兩口子過日子到底有多難了，一聽到老娘的要求頓時連連擺手：“娘啊，你這不是想讓我在這邊過不下去嗎！人家小姑子一家子都是城裏人，君緣還考上大學了，嫁個城裏有房有四大件的都綽綽有餘，她能看中咱們這鄉下地方的？”
老太太也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可是還是腆着一張臉：“你試試，萬一呢？是吧？你看看，咱們這兩家子要是成了，這不是親上加親嘛！”
劉男男還沒說話，蘇樂從外面回來了，一進門看到姥姥和表弟，看看兩個人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到底想放什麽屁，直接從門口頭操起了棍子：“趕緊給我滾！信不信我收拾你們的？還想要讓君緣嫁給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那個死樣子！”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蘇樂這幾年身高突飛猛進，足足有一米八五，和蘇騰飛一樣高，劉男男早就不敢再和原來一樣收拾他了，拎着棍子往門口那邊一站，簡直比門神還吓人，劉男男的老娘還想說什麽，蘇樂直接過去就給了表弟一棍子，那男孩從小嬌生慣養，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頓時就叫喚的和殺雞一樣慘，滿屋子亂跑想要找人庇護，蘇樂直接拎着棍子在後面對着他一頓敲，硬生生把人給敲得奪門而出，一看到寶貝孫子跑了，劉男男的老娘也坐不住了，罵罵咧咧就出門找孫子去了。
蘇樂在她身後把大門一關，門闩一上，把棍子咣當一聲捅在了地上：“媽！”
劉男男渾身一顫。
“下次再讓我聽到你瞎算計君緣的事兒，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