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晚星×7

寰宇礦業科技公司中高層月例會前。

謝驕陽被公司的高級工程師苗興宇叫住。

兩個人找了個隐秘安全的角落抽煙,順便交流情報。

苗興宇一心想着銅礦的事兒:“謝總,卡庫拉情況如何?”

“今年新增940萬噸高品位銅礦,勘探團隊又找到一千多萬噸新儲量。”

謝驕陽個人繞開寰宇集團成立的紫金礦業和國內另一家礦業公司,楓葉國的艾芬豪礦業一起收購了卡庫拉銅礦,共同開發。

多虧了苗興宇幫他介紹的勘探團隊,挖掘出卡庫拉這個世界最大的高品位,未開發銅礦。

卡庫拉是意外驚喜,資源價值超過萬億人民幣,要是沒有卡庫拉銅礦,紫金礦業也不能發展這麽快。

苗興宇滿意地點點頭,完了又有點擔心:“程總他們對寰宇錯失卡庫拉銅礦特別不滿,最近卡庫拉□□,大家又開始讨論這個話題,今天例會可能會有怨言。”

這些事兒謝驕陽都是背着謝董做的,很難想象,一旦事情曝光,對寰宇集團會是多可怕的沖擊,甚至可能會影響到謝驕陽接班。

寰宇環保集團當初可是把卡庫拉銅礦當成一塊肥肉垂涎。

然而,銅礦落到紫金礦業手中。

謝驕陽并不放在心上:“嗟爾小人,不足為懼,苗伯的事比較重要。”

苗興宇疑惑擡頭:“我小叔怎麽了?”

“你不知道?我媽要解雇他。”

苗興宇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當着謝驕陽的面兒也不好多說人家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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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謝老教授的關門弟子,跟謝家關系密切,知道謝夫人因為寧晚星的事兒跟他老師關系鬧得很僵。

“我叔年紀大了,退休也好,就是太擔心晚晚,她一個人在謝家。”

謝驕陽蹙着眉,點了點頭:“你跟苗伯說,謝驕陽已經不是以前的謝驕陽。”

好讓人不解的一句話。

苗興宇有點摸不着頭腦,索性不想了:“行,其實我一直不懂您為什麽冒這麽大風險另起爐竈?”

謝驕陽垂眸低聲回了句:“因為星星之火,可以燎陽。”

星星之火?

苗興宇迷茫,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因為苗興宇的情報,謝驕陽在開會前就打好腹稿,安撫好寰宇的高層。

散會後,鄭頌跟在謝驕陽身後,低聲感慨:“沒想到這些老東西又盯着卡庫拉銅礦,真要是寰宇奪标,他們哪個願意過去為集團開疆拓土!”

“嗯。”

鄭頌咂摸了一會兒,控制不住疑惑:“我說太子爺,你皇阿瑪那邊沒冒出個庶出阿哥,你何必另起爐竈,父子相互算計?”

他家裏情況複雜。

他們鄭家九個兒子,三個他媽親生的,剩下六個都是私生子,整天争來争去,搞得跟九龍奪嫡似的,烏煙瘴氣。

謝家好多了。

這次謝驕陽差點出事,他忍不住想勸,你何必呢,等你爸一蹬腳,寰宇集團還不是你囊中之物。

“老頭子至少還要活三十年,不想等。”

鄭頌都哭笑不得,你就這麽盼着你爸蹬腿滾蛋。

行吧,當太子就這點不好,皇阿瑪活得太久。

“得,說了你也不聽,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晚九點天耀·星座會所,寧玥他們都來,咱們聚聚。”

天耀·星座這種私人商務俱樂部,主要會員是商界精英,新興産業人士,演藝圈人士以及使館工作人員,會所背後金·主是寰宇集團和寧天重工。

可以是個人會籍,也可以是企業會籍,入會費和年費标價不同而已。

身為寧天重工千金,寧玥象征□□了入會費,享受着VVVIP待遇。

在場每個公子哥和名媛們,除了謝驕陽,就屬她和異卵雙胞胎哥哥寧桢的地位最高。

玥,是上天賜給有德聖皇的一顆神珠。

桢,是堅硬的木頭,家的支柱。

可見兩兄妹在寧家的地位。

都快九點了,從會所的落地長窗望去,外面燈華盛放,光輝璀璨,俯瞰整個濱市。

寧玥一個人坐在角落的紅色沙發上生悶氣,寧桢端給她一杯香槟,被她推開。

寧桢也慣着她,放下香槟杯哄人:“不是登上五大刊之一的COSMO單人封面,創下40秒破萬的銷售記錄,怎麽還撅着個嘴?”

“他沒來。”

寧桢換了換吊兒郎當翹着的腿,假裝感慨:“你跟他怄氣,都沒有親自通知,就告訴鄭頌,他是謝驕陽,來給你面子,不來理所當然。”

寰宇環保集團和寧天重工同處一個商業生态鏈,寰宇挖礦,寧天提供鑽采機械,兩家密不可分,寰宇是寧天最大的客戶。

唯一的變數就是謝家太子被逼着跟寧董前妻的女兒結婚。

寧玥脾氣燥,家裏人都讓着她,在他們一家人眼裏,誰都得讓着她,寵着她。

“笑一個,哥特地飛回來組個局給你慶祝呢。”

“怎麽笑,他們一天不離婚,不把寧晚星踩到泥裏面,我就生氣。”

眼見着妹妹要發火,寧桢繼續哄:“怄什麽氣,他倆就是封建包辦婚姻,謝老爺子死了,一準離婚,你看陽哥什麽時候把她帶出來見過人,現在除了我們,有幾個知道他結婚了?”

寧玥就愛聽這一類的話,臉上的郁氣消散,還是有點不得勁兒:“上次我丢臉,他都不肯站出來。”

寧桢安撫似的拍拍她的手:“男人都憎恨被逼着做事,更何況他是謝驕陽,你嫁任何人,都是你老公體諒你,你要嫁給他,只能是你體諒他。”

他們正說話,其他人都放下酒杯,站起來,往門口走,一陣波浪般起伏的谄媚聲音:“陽哥。”

“陽哥你來了,老鄭你這個助理可真沒用,就會耽誤我們陽哥時間。”

“就是,寧玥妹妹可等急了。”

寧玥怄氣沒過去,倒是寧桢跟謝驕陽抱了抱,捶了他心口一拳:“好哥哥,聽說卡庫拉□□,你們寰宇可出了一口氣。”

鄭頌尴尬地撇開眼,紫金礦業的事兒這個圈兒只有他知道。

還出氣呢,太子爺差點回不來。

謝驕陽倒不動聲色,問:“你不是在A國讀商科嗎?暑假沒跟你們兄弟會的哥們去叢林飛躍?”

“跟他們有什麽好玩的,我的根兒可在國內。”

謝驕陽似笑非笑地“嗯”了一聲,寧桢在國外惹是生非,撞死人,溜·冰,被未成年少女告上法庭。

之前被羁押,寧玥的生日都沒趕得及回來。

寧董氣得經常跟他爸抱怨,每次聽到這些事兒,他心裏的緊迫壓力都要多一分。

這樣無法無天的人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事兒。

寧晚星被他爺爺接回來之後,就是這家夥打着他的名義欺負捉弄,差點害死她。

寧桢跟他媽長得像,男生女相,比得上驕陽文化那些小鮮肉。

就是個子矮了些,才到謝驕陽下巴。

他攀着謝驕陽肩膀,跟人套近乎的樣子,在鄭頌眼裏,有點搞笑。

個子矮就算了,幹嘛那麽費勁兒去攀着一八八的太子爺。

寧桢拉着謝驕陽坐到寧玥對面,寧玥臉色終于好了些,喊了聲:“陽哥。”

“恭喜你40秒破萬,刷新女星銷售記錄。”

她聽了,終于陰雲消散,矜持地點頭:“還是要謝謝陽哥送給我的這份生日大禮。”

寧桢見自己妹妹心情變好,琢磨着說些讓她更高興的事兒:“這幾年怎麽沒聽到我那個姐姐的消息,她不會真在家蓬頭垢面當家庭主婦吧?”

寧玥臉上都是譏笑表情,捏着自己的栗色卷發玩:“不然她還能幹什麽?”

說完,她又去觀察謝驕陽的神色,看他毫不動容,終于放心了。

寧桢瞧着她臉色多雲轉多晴,也跟着湊趣:“當年陽哥多讨厭她啊,看她一眼都覺得髒眼睛,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陽哥發火,讓人滾呢。”

“過去了。”語氣淡淡的三個字,顯然是想讓這個話題翻篇。

可寧桢沒眼力見,絮絮叨叨:“哪能過去,我多懷念啊,你可是帶頭大哥,咱們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還一起整過寧晚星。”

寧玥咯咯笑了兩聲,白眼看他:“你跟陽哥差了五歲,怎麽同窗?”

“我們讀一所高中啊,陽哥是學長,最好笑的是,我用陽哥的名義約寧晚星出來,把她鎖在天耀會所的房間裏兩天,她可真賤,真以為陽哥想跟她說話。”

謝驕陽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手上開始不自覺地盤玩水晶桌上的打火機。

鄭頌腦子裏警鈴大作,他可比寧桢這些小屁孩細心多了。

謝總年紀輕輕都能喜怒不行于色,但有個習慣,暴怒到極致的時候,就會下意識開始盤石頭。

如果沒有石頭,手邊有什麽代替品就玩什麽。

鄭頌怕謝總突然發脾氣,拎起水晶煙灰缸砸人。

連忙呵呵笑兩聲,轉移話題:“謝總,來,我給你點煙。”

寧桢還沒說夠,推開鄭頌的手,要去搶打火機:“頌兒,你跟我搶什麽,陽哥,我來。”

“這裏悶,我出去抽。”

不出去,真怕自己一巴掌抽死這人渣敗類。

天耀·星座的室內設計以大紅色為主,晦暗不明的燈光暧昧迷離,頗有紙醉金迷的味道。

謝驕陽推門出來,看到垃圾桶都想當成寧桢踹一腳。

手上的煙盒也被揉成一團,緊緊攥着,一股怒氣橫沖直撞,沒地方發洩。

走到轉角的地方,卻被一個白襯衫,黑色背心馬甲的服務生撞到,澆了一身的冰塊,衣服前襟都濕透了。

他皺着眉抖了抖濕漉漉的水珠,憋在心口的火再也隐忍不住。

濕噠噠的深色襯衫黏在身上,血氣倏地上湧。

他眉頭打褶,暴怒的情緒有點壓不住,斥了一句:“沒長眼睛?”

對方吓得瑟瑟發抖,不斷點頭哈腰道歉:“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服務生看着顯小年輕,有種欺負小孩的感覺,謝驕陽心口怒火憋了回去,囑咐他:“機靈點,躲着寧玥和寧桢走。”

對方愣了一下,猛地擡頭看他:“陽哥?”

“你認識我?”謝驕陽用他托盤上的白毛巾擦了擦襯衫,“你是?”

“不,不認識,您跟我一哥哥長得特別像。”

對方大衆臉,謝驕陽也沒什麽印象,點了點頭,去找會所服務的管家烘幹。

烘幹後,他整理了一下領口,走過一個拐角,就看到一抹熟悉的俏麗身影。

寧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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