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由于詹言語臨時不能跟他一起吃飯了,容逸也不想一個人孤家寡人的吃,想着自個也好久沒回家了,便決定晚上回家吃個便飯。

只是俗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容逸剛把車開出來,就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停車場的出口。

十月份天色晚得早,容逸從昏暗的地下室出來,早已打了車前燈。

此時,出口處夕陽的光輝洋洋灑灑地落下來。那人正站在兩頭光線的交彙處。容逸打眼望去,只大概瞧得出是個身形瘦弱的女人,長發,短裙,長靴,其他的就看不清楚了。

容逸心內不悅,按了聲喇叭,想讓她退開。

女人鎮定自若,站在路中央,執拗地盯着車裏的容逸。

兩廂對視,均不肯退讓。

容逸冷峻的薄唇不自覺地抿起,終究還是移下了車窗,探出頭來,冷冷淡淡地喊話:“前面的女士,麻煩讓一下。”

女人終于上前,卻沒有跑到容逸這邊,而是直接拉開了副駕駛位,一屁股坐了進去。

轉頭,她眉眼含媚,語帶嬌俏地笑說:“容總,方便請我吃頓飯嗎?”

容逸寒冽冰冷的眸光朝她身上掃了一圈,無起無伏地說:“我們應該沒什麽交情吧,下車。”

女人被他這樣冷酷的目光一掃,心頭驀地一驚,可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是硬着頭皮看向他,同時,手腳迅速地自行拉上了安全帶:“別這樣嘛,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吃個飯不為過吧?”

容逸不語,只冷冷地瞅着她。

女人攤手,狀似無奈:“想不到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自我。你放心我不是來纏着你的,真的只是吃個飯,敘敘舊而已。”

容逸還是不說話,只跟她挨着,看誰挨得過誰。

“只是吃個飯行嗎?”女人不得不放下身段,“你也算是了解我的,我不是會揪着過去不放的。再說了,那時候我們都是你情我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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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夠了嗎?尤小姐。”容逸終于一字一頓地擠出字來,眼神越發凜冽,冰寒徹骨。

這個坐在容逸副駕駛位上不肯下來的女人正是數日不見的尤小姐尤柏麗。

其實說數日不見也不對,尤柏麗作為一名國內當紅影星,經常出沒于各大影視類節目,電視電影。要說容逸看電視逛網頁的時候沒見過她倒也不現實。

但顯然,容逸并不打算給她什麽好臉色。

尤柏麗讪讪:“說夠了。我只是想跟你吃個飯敘敘舊,給我個機會行嗎?”

在娛樂圈沉浮多年,尤柏麗不說練得有多圓滑,臉皮厚是肯定的了,不然也活不到現在,早八百年都被人黑死了,剛開始的緊張感已經被她自動催眠。

容逸知道這個人兇狠起來根本就不像個女人,只能暫且妥協:“換後座去。”見着她就反胃。

“嗤,”尤柏麗巧笑倩兮,“容總你當我是小孩子騙呢,等我開門你就該走了吧。”

容逸冷眼看她,不予解釋,只平淡地說:“換,別讓我說第三遍。”

尤柏麗忽然了悟,這人是怕她被人看見呢,還真是謹慎,撇了撇嘴便挪到了後座上。

容逸不想跟她磨叽,就近找了家隐蔽些的私家菜館,要了個包間。

冷冷地看着尤柏麗點菜,等服務員一出去,他便不耐煩地說:“說吧,究竟什麽事?”

“我們容總還真是脾氣見長啊。”尤柏麗對他的壞臉色視而不見,只笑着說,“其實我就不明白了,容總為什麽看見我就這麽不肯給個好臉色?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

“說重點。”容逸倏地直視向她,帶着毫不掩飾的森寒之氣。

“好吧,過去的事那就不提了。”尤柏麗不以為意,谄笑着說,“我只是想請容總幫個小忙,讓我做貴公司新的廣告代言人如何?”

“嗤,你還真能想,”容逸怒極反笑,“你以為我還是過去那個掂不清事情胡作非為的容逸嗎?想要代言,自己争去。”

尤柏麗回以一臉純善的表情:“自己争?我現在不是就在靠自己争嗎?”

容逸剛要譏諷她,服務員就推門進來了。

他閉口,轉而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自己點上就抽了起來,煙霧袅袅,氤氲在兩人中間縷縷盤旋而升。

兩人一直不說話,一個專注吸煙,一個專注吸二手煙,好像這煙是什麽美味,要他們全神貫注地享受似的。

服務員見室內氣氛怪異,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他們幾眼,眼神忽的怪異起來,把菜上齊以後就埋着頭匆匆離開了。

尤柏麗自認為是個能屈能伸的人,見容逸終于把煙抽完,忙積極主動地遞上煙灰缸。

“好吧我知道你現在事業為重,我不讓你為難,那我只要求,不,請求你別讓吳茜選上就行。這樣行嗎?”

吳茜!她也是人選之一?這事容逸自然不可能親自參與,所以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廣告侯選人具體是哪幾個。

容逸心下了然,面色卻不顯,只似笑非笑地瞅她:“跟她死對頭這麽多年,還沒和解呢?”

“和解個屁!”尤柏麗忍不住爆了粗話,“死也不和解。她媽搶我爸,她還搶我男人。媽的賤人!我不弄死她我就不姓尤!”

容逸裝模作樣地掏掏耳朵,再深吸一口煙,迷霧散得更濃,禁不住嘲諷了一下:“是啊,她搶了你一次,你搶了她多少次。”說到這事他就火大,活到這麽大,他什麽時候被人這樣耍過。

尤柏麗一時激動,不小心把過去扯了出來,急忙嘻嘻哈哈地辯解道:“哎呀容總別這樣嘛。雖然我承認我當時是有那麽點私心,可我們處得也不錯不是?”

“再提以前,我就走了。”容逸表情憤恨,掐了煙頭,就要站起來。

尤柏麗自然是嬉皮笑臉地把他攔下了:“別別,有話好好說嘛。來來咱先吃飯好吧?”

容逸無可無不可地等她的下文。

尤柏麗的演技向來好,拍的電視收視一直在前列,這時候扮起女仆來也是得心應手。

她想好好伺候容逸,容逸卻不想看見她,看見她就好像看見了自己愚蠢的過去。

容逸厭惡地撇開頭:“坐回去,別在我面前晃蕩。”

尤柏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坐回原位,言歸正傳,死纏爛打:“怎麽樣,幫我這個小忙吧,吳茜各方面條件都不咋地,我想你們華頤堂也看不上她吧?”

容逸不鹹不淡地推回去:“我們看不看得上她是我們的事,你管多了。”

尤柏麗忽詫異:“容總你不會心裏還惦記着她吧?啧啧,果然吃不到的就是香啊!”

容逸忽然發現自己能忍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拿起挂在一邊的西裝外套就走。

尤柏麗這幾年大牌慣了,有時候說起話來就沒了分寸,這時見他真的要走了趕緊拼命追上去想再次攔下他。

可這回容逸去意已定,哪裏是她可以攔住的。

尤柏麗實在是沒辦法,只能一把熊抱住他,臉色谄媚:“容總,容大哥,容哥哥!幫幫忙吧!你幫我這個忙,我就什麽都聽你的!”

容逸只覺被她觸碰到的地方都惡心得緊,猛地推開她,皺着眉觑她:“你就這麽恨她?”

“是!”尤柏麗提到這事就沒有好臉色過,“我跟她這輩子勢不兩立。好大哥,我這回是真沒辦法了才找你的,你就幫幫我吧?”

容逸的臉色從進這間包廂起就沒好過:“有話好好說,收起你那副狐媚子樣,惡心。”

“惡心嗎?他們都說我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天生麗質難自棄啊!”尤柏麗對自己的臉蛋很自信,說的時候還驕傲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瞧見容逸臉色更臭,才悻悻作罷,“好了,這個先不提。哎我說你不肯答應我,難道是吳茜先找過你了?”

容逸嗤笑:“你以為她跟你一樣厚臉皮。”

“哦,”尤柏麗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好歹有一樣能比過她,嗯我還是挺滿意的。”

容逸看不得她這小人得志的慫樣,逮着機會就刺她:“可惜啊,你跟她鬥了這麽多年還是沒能鬥過她。”

“她那是真本事嗎?”尤柏麗忿忿,“圈子裏誰不知道她那點本事,我瞧着她後面那座山遲早是要搬走的。”

*****

容逸這邊還在針鋒相對,詹言語那邊卻是和樂融融。

詹言語興致勃勃地給老朋友章曉曼介紹菜色:“曼曼,這道明蝦雞爪煲可是湘山館的特色菜,你可一定要嘗嘗啊。”

“好。”章曉曼一邊吃,一邊打量她,“哎我說詹姐,你現在混得不錯啊。瞧瞧你這身打扮,典型的OL啊!”

詹言語在大學時是班裏的團支書,平時很有大姐大的氣派,班裏同學都叫她一聲詹姐。

“得過且過呗,”詹言語在班裏同學聲望很高,也挺随和,“你應該也不錯吧。可惜這回來的時間太短,不然我就可以跟你好好逛逛了。”

章曉曼也有些遺憾:“是啊,等下回吧,下回過來,我非得把S市所有好吃的都吃完了再回去。”

詹言語淺笑:“哎呀你這張嘴還是改不了吃啊。”章曉曼就是一小吃貨。

章曉曼對此相當自豪,理所當然地說:“那當然,民以食為天啊。啊不過說到吃,我想到個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說。”神色慢慢變得有些猶豫。

詹言語沒有在意,大咧咧地說:“什麽事這麽難開口,說吧。”

“那那我可說了,你先穩一穩啊,別激動。”還是打打預防針吧。

詹言語笑着看她:“放心,我有什麽可激動的,趕緊說。”什麽事這麽神秘呀。

“就是那個,”章曉曼小心地措辭,猶猶豫豫道,“我上星期出去吃飯啊,碰到個人。你猜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好嘛,一不小心還是狗血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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