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冬天的在小館子裏吃飯特有感覺,吃得也特香。

兩個人吃吃喝喝,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待了多久,等到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天不知什麽時候又下起了雪來。

兩人出來時沒有帶傘,還好雪也不算大,不撐傘也沒事。

容逸給她捂了捂有些散開的圍巾,把她摟在懷裏,相擁着一塊出了門。

詹言語雖然怕冷,但剛剛館子裏很暖和,乍一出來倒也沒覺得太冷,還孩子氣地把手伸出去接那飛揚的雪花。

雪粒子方一觸到她的手心,就化成一片水漬,薄薄地躺在她的手心,再也尋不見。

容逸半側着身子,幽幽地注視着她,靜靜地看她玩耍,看她對着雪花微笑。他也跟着朝她露出笑來,能這樣簡簡單單地看着她開心,他也開心。

她一個人玩了一會兒,便壞心眼地把濕漉漉的手往容逸臉上抹去:“讓你感受一下雪花的滋味。”

容逸沒有躲開,任她擺弄,聽了她的話似笑非笑地瞅她:“是嗎?”

詹言語咧着嘴樂呵,見他明顯被涼了一下,更加開心,越加努力的把手上的濕潤往他臉上擦去,卻沒有料到他忽然偏了一下腦袋。

她的手自然而然地蓋住了他的嘴唇,不防他忽然伸出了舌頭,在她手心裏一舔,癢癢的,濕濕的,她的觸覺驟然間變得敏銳,自手心一直流竄進心田。

她的心突地狂跳,手指也是一個戰栗,幾乎是在瞬間收回了自己的手。

容逸眉目不動,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嗯,我瞧着這雪是甜的,你說呢?”他溫溫熱熱的呼吸就拂在她的耳洞上,寒風拂過,去了涼意,酥麻麻一片。

這個妖孽!

詹言語不甘示弱地揚起下巴:“誰說是甜的?哪裏有味道!”

“咦?明明是甜的呀?”容逸故作狐疑的表情,空着的手又去牽她的手,“要不我再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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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言語躲開他的動作,手指尖還在他吻過的手心處撓撓,卻這麽也消不去上頭的熱意,下意識地撇開臉不屑地輕嗤道:“随便你說,我懶得理你。”

容逸更緊地箍着她歪歪扭扭地往前走去:“哎,說不過了就耍賴。詹言語是個小賴皮。”

“呸,”詹言語唾棄他惡劣的行徑,不甘落後地說,“容逸才是大賴皮。”

容逸絲毫不在意,眼裏卻漾起一絲柔軟的憐愛,迎着飛來的雪花走得穩當:“大賴皮和小賴皮回家咯。”

雖然沒有在雪裏走多久,但到了家裏,兩人對視一眼,全身上下都還鋪着雪星子,呢大衣上的雪已經融化,濕濕地潤在上面。

容逸趕緊幫詹言語輕輕地拍了拍頭發,自己也甩了甩頭發,抖落發上沾着的雪粒子。

詹言語見他如此,不禁掩着嘴笑出聲來:“跟那小狗抖毛一樣。”

容逸作勢瞪了瞪眼:“那也是條帥氣的薩摩耶!”

詹言語的胸口不由地上起下伏,笑得更大聲:“就你還薩摩耶呢?薩摩耶可比你白多了!”

容逸的皮膚比并不算白,有一些自然的古銅色澤,顯得他身上的肌理更加冷硬傲然。他的臉本就生得分明,皮膚暗一些倒是更顯男人味。

“好啊,你還敢嘲笑自家男人長得不夠白!”容逸給她撣衣服,“男人就該有點血性,白白嫩嫩的小書生算什麽好漢!我這樣的才是鐵血男兒!”

“行了,好男兒,快進屋去。”

*****

詹言語跟容逸兩個人一起窩在客廳沙發上看了許久的電視,終于忍不住困意率先說話:“我說容逸容大老板,這都半夜了,你啥時回家呀?明天還要上班呢。”

“唔,”容逸半阖着眸子似有若無地瞥了她一眼,迷迷糊糊地答,“這雪不是還沒停嗎?大雪天的,又是晚上,你放心讓我開夜路嗎?”

詹言語探尋地看向他:“那……”

容逸睜開眼,可憐巴巴地瞧她:“你就收容我一晚呗!”

“這個……”詹言語狠了狠心,還是咬咬牙拒絕,“我這只有一張床,沒你睡的地方啊。”

容逸的神色瞬間黯了下來,只賭氣般地側過了身不再看她,閉緊了嘴一言不發。

詹言語還真是沒見過他如此孩子氣的模樣,不由地怔了下。

他向來強勢,即便是在跟她私人相處時,也常常說一不二,不容人反駁。這會兒,居然玩起了委屈,詹言語心裏明知道他這是撒潑耍賴,還是沒轍,內心深處也不忍心趕他。

再想想,他今天提前趕回來,也是為了陪她,她也不好這麽不近人情。

躊躇良久,詹言語只能妥協:“好吧,那今晚就留下吧。不過……”

容逸奸計得逞,“唰”地轉回頭來,眼裏冒着吃人的精光,不等她說完就抱住她深情款款道:“小語兒,今晚就由我來守護你!”

詹言語不禁頭疼,強調道:“少給我想什麽有的沒的,就睡覺。”

“是啊,就睡覺,”容逸眼神純潔的不能再純潔,“小語兒你想什麽呢?你要是想我也可以配合你的!”

詹言語吼:“少給我不正經,快去洗澡!”一失足成千古恨,對他就不能有同情心啊!

這回容逸倒是聽話,立即站起身嬉笑道:“得嘞!”

詹言語早就困死了,等他進了浴室就回了卧室,本想上了床倒頭就睡,可真的倒下了又莫名其妙地睡不着了,心裏跳得厲害,腦海裏老是蹦出那個正在浴室裏沐浴的男人。

哎,男人,就是麻煩!

詹言語閉着眼眸,反複默念“睡覺!睡覺!”,結果沒把困意喚出來,反而把某個男人叫出來了。

詹言語側着身子朝裏睡,沒有看到容逸進來,卻也能聽到他沉穩的腳步聲漸近。

沉住氣,一定要沉住氣。

詹言語暗暗給自己打氣,一動不動地裝睡,身子無意識地僵硬如鐵,卻不自知。

容逸進了門,順手把房門輕輕阖上,眼尖地瞟見某個裝睡的女人幾不可見地僵了一下。

他默不作聲,裝作不知,繼續走近,到了床邊解下搭在腰上的浴巾,随手往旁邊一扔,又彎下腰把床頭燈一下關了。

屋子裏瞬間漆黑一片,呼吸聲卻陡然響了起來。

詹言語咬着下唇盡力平緩地呼吸,卻還是穩不住頻率,時緩時急。

視覺失靈,觸覺卻靈敏到了極致。

她清晰地感覺到背後的被子被掀起,一陣冷意悄然襲來,緊接着有一具溫熱的結實身軀覆在了她的身後,不用看都能感覺到他胸膛的厚實與堅硬。

她不敢動亦不敢說話,心尖都在顫抖,那斷斷續續的呼吸聲到底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思。

容逸把被子掖好,伸出手去将她整個的圈在懷裏。

頭靠着她的後腦勺,幾撮發絲自然而然地拂在他的臉上,他蹭着臉撫開,挨着她更近。

他的胸膛完全貼在了她纖瘦的後背上,隔着她身上一層薄薄的真絲睡衣,幾乎能感覺到她驟然加快的心跳。

她能感受到兩人之間親密無隙的距離,越發拘謹,身體都僵硬到了極致,腿不自然地彎起來。

他長腳一勾,把她的腿緊密地纏在一起。四條腿混亂而協調地疊在一塊兒,成為一體。

兩人默默地調整自己的動作,使得跟對方的距離更加貼近,更加舒适,房間裏的溫度飚升到空調溫度以上,久久降不下來。

在這樣暧昧叢生的氣氛下,所有的心思,所有的觸感都爆發細膩到了極點。

詹言語實在是受不了跟他這樣宛如一體的親密姿勢,覺得渾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不自在地往前動了一下。

才剛挪過去一點,又被身後的人箍了回來。

心跳如鼓。

詹言語是第一次這樣深刻地認識到了這個詞,沒有什麽時刻比現在更讓人難耐的了。

他的氣息是那麽的醇厚,在她的身上無所不在,比室外的雪花更加的密集,洋洋灑灑地鋪滿了她的全身,也滲進了她的心底。

她仿佛置身一個陌生的世界,裏面只有他健碩的身影,只有他醇厚的男人味道,逃不脫,揮不去,從此沉淪。

她情不自禁地猜測起身後的男人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麽,卻不敢出聲輕易破壞這份和諧的氛圍。

良久良久,她才慢慢地适應了他溫暖的擁抱,身子漸漸放松下來,柔軟地側躺在床上,半倚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他也終于出聲,語調是她從沒聽到過的溫柔缱绻:“言語,我想這樣抱你一輩子。”他炙熱的呼吸一絲不漏地噴在她的耳邊,發絲顫動,留下他的痕跡。

詹言語的心不由一軟,柔柔的溫和的音符從她的嗓子一路滑過口腔,淺淺蘊出:“嗯。”

他抱得她更緊,幾乎要把她死死勒住,她卻不覺難受,只溫順地躺在他懷裏,原先拘束的手不由自主地按上了他的。小手蓋大手,是那樣的契合。

他的薄唇輕輕淺淺地挂起一個笑來,懸在臉上摘不下來,本是涼薄峻冷的臉龐此刻變得柔和,深刻的五官也軟化在暖和的房內。

他享受地閉上了眼眸,在她的發上落下了一個最最幹淨無遐思的吻。

她不禁眼睫微顫,終是迎來了倦意,勾着嘴角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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