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也不是很久,詹言語卻覺得自己好像是軍訓回來,全身說不出的累。
一室寂靜,兩人無聲對視,只有一股暧昧旖旎的氣息飄逸在靜谧的房間內。
一手的腥濡,暧昧的味道撲鼻而來,她全身的感官似乎都被刺激,渾身的亢奮與虛軟。
但她斂着眉目無暇顧及,亦不敢顧及,若無其事地撇開臉,疲累地揉了揉手腕沒話找話:“好,好了。”卻驚悚地發現自己的話音變得一如往日的啞沉與陌生。
她尴尬地咳了一聲,忽然間不敢看他的眼睛,又暗自郁悶,畫蛇添足,這時候說什麽話呀。
容逸好似沒發現她的異樣,淡定地抽着紙巾給她擦手,一根一根手指細細地擦拭。
詹言語仍覺得手上黏黏膩膩的,怎麽擦都擦不去他的味道,爬出床要去洗手。容逸拉住她,悄聲道:“等下。”
她不解地看他,見他就這麽大喇喇的在她面前毫無羞恥地拉上了褲子,又扯好了衣服下擺,恢複他一派的道貌岸然,她臉上又開始有加溫的趨勢。
她剛才就一直沒敢往那裏看,只憑着手感動作,現下神思回歸,更是撇開了頭佯裝鎮定。
容逸此時勉勉強強算是吃了一頓,心情愉悅,仿佛複活一般,只面色不改,沉穩地穿戴好,才牽着她的手走去浴室。
走到房門口,門輕輕地一擰就開了,詹言語才猛地想到方才她進來的時候房門都沒鎖,一下子吓得心肝都要跳出來了。
萬一,萬一……
天啊!詹言語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可怕的場面。
她不悅地剜了眼旁邊高大的男人,得到的卻是一個無辜之極的眼神。
她終于徹底敗在某人的厚臉皮之下,翻不過身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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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折騰完,回到自己的房間,詹言語頭暈暈地爬回了床,腦子裏全是有關黃色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手臂軟軟的,手心裏充實軟熱的觸感依稀還在。
她好似還被他箍在懷裏,身上手裏滿滿的都是他醇厚的味道,男人陽剛強勢的氣味。
啊!她究竟在想什麽?
詹言語抱着腦袋猛搖頭。
可越是不想胡思亂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就越是像小蟲子一樣一個不停地在她腦子裏轉悠,在她眼前冒泡。
她真的快要瘋掉了,睜着眼是他,閉上眼還是他,那個穿西裝時身姿挺拔的他,着T恤時容光煥發的他,披睡衣時慵懶溫情的他,拉褲子時性感魅惑的他……一個一個形象輪番地混亂地在她眼前出現。
這樣神經處于癫狂狀态的她,要怎麽睡覺啊!
她把自己埋在棉被裏,翻來覆去地滾。
都怪他突然精蟲上腦,又拽着她強行那事,弄得她現在滿腦子的龌龊,甩也甩不去。
她不敢再想他,努力的呼吸,深呼吸。
手心依舊炙熱,她悄悄地攤開手用力地覆在床單上擦拭,好像這樣就可以抹去什麽一樣。
不知道翻滾了多久,在她迷迷糊糊地快要入睡時,床頭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她明明閉着眸子,卻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這一絲亮光,伸手夠到手機,拿過來打開,看不清屏幕上的字,把眼珠子貼得屏幕老近。
『小語兒,你睡着了嗎?』
靠!
剛要把他扔到腦後,他怎麽又陰魂不散地黏上來了!
詹言語暴怒,纖細的食指把屏幕戳得重的不能再重:『睡着了!』
『原來你睡着了也在想我,我真感動。』短信很快地回了過來。
詹言語整個人縮成一團窩在被子裏,懶得再去撈眼鏡,只一個勁地眯着眼細看。
大半夜的發情……變态……不是說男人一般早晨欲望比較重嗎?
啊,思想又龌龊了!
詹言語暴躁地揉頭發,想回又不知道回什麽,最後随便打了句:『懶得跟你貧,快睡覺。』然後別開臉睡覺,只是手機還緊緊地抓在手裏沒有放下。
眯了一會,她翻過身來,偷偷睜眼瞧了下,屏幕黑乎乎的沒有動靜。
她不高興地哼了一聲,把手機挪遠,再睡。沒一會兒,又睜眼,移回手機,劃開屏幕,有一條短信蹦出,眼神于瞬間清明,指尖一頓,點中。
『我只是忘了告訴你,今晚我很喜歡。睡吧,晚安。』
這句話對他來說實在算不上是什麽葷話,卻看得她心裏一熱,臉上不自覺地爬上了層紅暈,氤氲不開。
她的指頭觸上手機光滑的屏幕,在他的那行話裏輕輕緩緩地滑過,那麽平整簡單,卻像是觸到了什麽美妙的東西一般舒服。
簡潔回複一句『晚安。』後,終于能安詳着進入她甜蜜的夢鄉。
*****
第二天一早,詹言語難得的睡得死沉,是被她母親喊起來的。她坐起身時才發現天已經亮了,不覺驚訝自己這晚竟然睡得這麽沉。
詹母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言言你今天怎麽賴床了?人家容逸老早起來了,在陪你爸晨練呢。你看看你,起這麽遲,一點樣子都沒有。他看到了還以為你習慣這麽不好呢?你要注意啊……”
詹言語才醒,腦袋還有些昏沉,這麽一頓唠叨聽下來耳朵都快出繭子了。她剛要擡手跟她示意讓她停一下,卻驚悚地發現她的胳膊光榮的酸了。
捏捏手心,轉轉手腕,又僵又酸,無力地擡頭哀嘆,這果然是一項高強度的密集性運動啊。
她昨天就不該興沖沖地跑他那去閑聊,聊什麽呀,結果還不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
心裏有怨念,還有些難以描述的羞赧,詹言語出來見着容逸,不由得小臉一板,對他愛理不理的,容逸倒是完全不在意,還是在她邊上笑眯眯地杵着。
詹母看到卻有些憂心,她家女兒怎麽看着不待見他呢?他态度倒是杠杠的,反正她從頭看到下,裏裏外外都對這準女婿滿意得很。
原本她還有些不高興言言初五就要回S市,不能在家陪他們兩老,但現在看容逸在她家裏忙進忙出,半點也沒提回去的事,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到底,言言這小妮子還是要回去上班的,她總不好硬是把她拖着。
千不舍萬不舍,還是得送他們走啊。
當天下午要離開的時候,詹言語絲毫不客氣地使喚這個免費得來的勞動力,讓他提這提那。容逸也是配合得很,收斂了身上的霸氣,盡職盡責地當她的小跟班。
詹父詹母見他這般老實耐勞,真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跟他殷切道別了好幾次才放他走。詹言語無語,到底誰才是他們親生的,這都要告別了,怎麽還圍着他,好歹也關心關心她啊。
就在她要跳出來刷一下存在感時,詹母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她的存在,只聽她語重心長地對她說:“言言啊,出門在外,脾氣要好一點,對人友善一點。還有對小逸啊,也要好點。”
說完,她又轉身對容逸笑容可掬地說:“小逸啊,我們言言一個人在S市不容易,以後就要你照顧了,你以後要多擔待擔待啊。”
容逸聽後笑得眼珠子都要找不到了,詹言語則撅起嘴把臉別開,這才認識一天啊,就小逸小逸的,當她不存在啊。
*****
“言語,我這算是答辯通過了吧?”行駛在高架上,容逸如此對詹言語說。
詹言語輕飄飄地斜他:“少得瑟,他們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給你難堪而已。”
容逸臉上的肅冷氣息悄無聲息地淡去,換上了柔和的笑容:“不管怎樣,你不能否認他們是接受我的吧。”
冬日的暖陽向來是陰冷中透着絲暖意,此時正絲絲縷縷地灑進車內,柔和了容逸臉上冷硬的線條。其實他的面部輪廓還是硬朗得分明,如刀斧刻過般,但在溫和的光下看上去竟流露出一絲不動聲色的邪魅來。
詹言語扭頭無意間看到,不禁呆滞了一瞬,心跳都停了一拍,一時間也忘了說話。
似乎是感覺到她若有實質的灼灼注視,容逸情不自禁地彎起了嘴角,光線在他的唇角如流水般死死滑過,流淌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他沒有轉頭看她,仍是目不斜視地握着方向盤專注地開着車,出口的話卻是溫柔的戲谑:“你可別再這麽看着我了,這要是亂了我的心思,保不準明天咱就上報紙頭條了。”
詹言語終于回神,卻被他輕佻的話噎了一下,只好用白眼來掩飾她內心頓起的旖旎:“好好開你的車,我是看你那邊的風景。”
“是嗎?”容逸挑了下眉峰,不置可否。
詹言語收回視線,繼續死鴨子嘴硬:“廢話。你有什麽好看的?冷冷硬硬的,一點都不溫柔。”
聞言,容逸的舉止越發放蕩,扭過頭來送了她一個媚眼:“你要怎樣的溫柔,我都可以配合你。”他這樣剛硬甚至有些淩厲的臉,做出這種魅惑的動作來居然也是風流味十足。
詹言語分明沒有特意看他,這一眼神卻也能全盤收入眼底,盡數蘊到心間。
老人言,樹不要皮則無命,人不要臉則無敵,詹言語今天算是真的明白這句話的真谛了。
跟他鬥嘴,還真是自掘墳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