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草餅與朋友

普通人期待他制訂新的規則,重新分配一切利益,而才能者則希望他或則恢複以前的制度,或則只是略加變更。

但苗木誠雙方都不讨好。

他寧願遭受雙方仇視,采取曾是最優良的立法,拯救國家。

十神白夜想起了梭倫那首哀歌。

它開頭說:“我注目凝視,而悲哀充溢着我的心,這愛爾尼亞最古老的地方竟至陷于絕境。”

苗木誠,就如同立法者梭倫。

——站在兩方的中間。

不偏不倚。

也許有人會說,他是超高校級的幸運,為何要站在預備科的一邊。

然而,他從未以超高校級的才能者自居,這便是她的特殊之處。

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置身于普通人的陣營。

然而,他又是才能者的同伴,将同伴們從絕望的邊緣拉出;

然而,他又是普通人的同伴,将普通人們從絕望的深淵喚醒。

他究竟站在何方?又要往哪裏去?他準備豎起誰的旗幟,準備打倒誰?是江之島盾子嗎?還是他要打倒絕望本身?

他眼中的世界,使才能者無法看清的,也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

但這樣矛盾的他,既可以代表才能者,也可以代表普通人。

Advertisement

也許,他就是不偏不倚的立法者,也是不偏不倚的審判者。

他拿起一只大盾,保衛兩方,不讓才能者受到打擊與壓力,也不讓普通人蒙受不白之冤。

——這也許是最理想的狀态,

“我所給予人民的适可而止,

他們的榮譽不減損,也不加多;

即使是那些有勢有財之人,

也一樣,我不使他們遭受不當的損失;

我拿着一只大盾,保護兩方,

不讓任何一方不公正地占據優勢。

——這樣,自由不可太多,強迫也不應過分。”

“他們為劫掠而來,欲望無有止境,

每一個都想望獲得無窮的財富,

而我,言語溫存,暗裏卻心腸堅硬。

他們的幻想狂妄而終究落空;于是對我激起怒火,

瞪着眼睛看我,視我如仇——

錯了:我應允之事,得天之助,都已完成,

至于其餘,不能作無謂冒進;

用僭主力量希冀成功,我所不樂,

亦不願讓君子與小人在我們祖國竟然享有同等的一分沃土。”

“在我團結人民去謀求的一切目的中,

有什麽我還沒有做到?

在時間的裁判席面前,

那奧林匹斯諸神的偉大母親,

黑土,将是最好的證人,

因為正是我,為她拔掉了樹立着的許多界标:

以前她曾是一個奴隸,現在已經自由。

許多被出賣的人們,

我已使他們回到這神所建立的雅典,

其中有的無辜被售,也有的是因故出賣;

有的為了可怕的貧窮所迫,逃亡異地,

不複說他們自己的阿提卡言語,遠方漂蕩,

也有的慘遭奴隸的卑賤境遇,甚至就在家鄉,

面臨着主人的怪脾氣發抖,我都使他們解放。

我使這樣的事情普遍流行,

調整公理和強權,協和共處,

這樣我應允的事都已一一完成。

我制訂法律,無貴無賤,一視同仁,

直道而行,人人各得其所。

果是別的人代我執着鞭策,

他,就不智與貪婪,又哪能抑制人人民!

因為如果我有時讓敵對的兩黨之一得意,

而有時又令另一黨歡欣,

這個城市就會有許多人遭受損失。

所以我衛護兩方,

進退維谷,猶如孤狼在一群鬣狗之中!”

“如果坦率地說,我必須責備人民,

他們連在睡夢中也看不到,

他們現在所已有的這些事情……

然而所有偉大而有權勢的人,

都會贊美我,把我當作朋友。”

“然而我,在他們的武裝對壘群中,

立起了一根分隔兩方的柱子。”

十神的心中默念着梭倫的這首詩,耳旁是苗木誠的聲音:“不過,僅僅一瞬間的話——人與人之間還是能夠心意相通的吧。”

這就是苗木誠啊。

不知為何,十神白夜發出了這樣的感概。

這也許就是自己被他吸引的原因了。

——————————————————————————

“日向君?”戴着眼鏡、毫無存在感的男生叫住我,“請問是日向創前輩嗎?”

看樣子是晚我一屆的預備科生。

“是的。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日向前輩和八田是同一棟宿舍的吧……八田已經2天沒有來教室上課了。如果你看到他的話,能不能和他說——”

“等一下!我和八田并不是很熟啊……而且我和他也不是同級生吧,只是住在同一棟宿舍,還有那麽多的同學可以幫忙啊?”

不是我不夠熱心腸。

而是八田,最近正是希望之峰學園各種風雲事件的中心。

從組建SOS團,到戰勝【超高校級的優等生】與【超高校級的參謀】這對黃金組合的決鬥。

他已經是名人了。

和我這種普通的預備學科,沒有半點交集。

突然讓我傳遞消息什麽的,這也太突兀了。

“不不不,上個星期八田不是還和你說過話嗎?他可是一次都沒有理過我們啊……怎麽說日向前輩都更加适合吧。”

上個星期——

我腦海裏突然閃過午後的畫面。

“草餅?你的口味略奇葩啊。”

——就這句話!!!

就這一句話吧。

我和他不熟啊,一點都不啊。

可惜的是我還是找到了八田。

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依舊沒有去上課。

他逃課究竟是在幹什麽呢!我思考着。

然而,也許是金字塔的不同等級的生物吧,我還是不能get到他的回路。

——為什麽要這樣想呢?

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和我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腦海裏很自然地浮現出了這個答案。

即使八田是預備科,即使他是晚我一輩的同學,但我依舊無法把他當做我的同類來看待。

——為什麽呢!

也許是因為他壓根——就不适合這樣的空氣!

這是只有預備科才知道的氛圍:明明只是個預備科就好了,為什麽要去追逐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無論是新建社團,還是和才能者做朋友,這些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他卻輕易的做到了。

果然,完全沒有辦法将他當成是自己的同伴,像其他的預備科也是如此看待八田的吧。

話雖這樣說,但八田并不是一個性情乖僻的人,如果你和他好好說話,他也是會回應你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們都沒有辦法和他開啓那扇門——那扇交流的門,恐怕連窗戶也沒有。

我想答案已經很明顯,不是八田不與我們來往,而是我們恐懼着人群當中的一個異類。雖然身處預備科,但“無所不能”的他——在我們看來,就像是怪物一樣。是的,和超高校級的才能者一樣的怪物啊!

“這是班級的通知,我就放在這裏了……”

八田從galgame的世界中回過神來:“哦,謝謝啦。日向。”

——一種電流般的刺激感沖上腦髓。

“八田記得我的名字嗎?”

“是啊,為什麽不記得?”他反而很奇怪地看着我。

是啊,我為什麽會如此恐懼呢!

可是我對八田還記得我這件事,感到十分詫異。這種感覺,也許就像你厚着臉皮和才能者打招呼,而才能者不僅回應了你還記得你的名字一樣吧。

原來,我在心裏不由自主地将八田和才能者劃上等號了。

我鼓起勇氣:“八田最近都沒來上課啊,是在做什麽事情嗎?”

“啊,我最近在申請【SOS團】。老師也真是的,明明說好了有出色的成績就可以通過我的申請!但是——已經拖了一周了!!”

——所以?

——是在騷擾老師嗎。

仿佛看透了我的吐槽,八田很直接地說道:“一定要纏到他通過為止!”

“哈哈。”

我突然笑了起來。

——果然,是我的問題吧。

眼前這個人,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而我,在剛剛的一瞬間,竟然對他抱有了一絲過分的憧憬。

身處預備科這樣的氛圍,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于是——

下一秒,我決定要八田成為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日向君,好不容易有個單獨的視角,結果重點都被上方的苗木搶過去了。

分割線以前的是一周目苗木誠在未來機關的特寫鏡頭,雖說是苗木,但完完全全是亞裏士多德的場合呢!那一段哀歌+詩歌都是出自亞裏士多德《雅典政制》,講述的是梭倫立法。在不偏不倚這一方面很有苗木的風格呢!love!!苗木再敢說自己是正常的高中生就敲死他!!噗噗!!

“不過,僅僅一瞬間的話。人與人還是能夠心意相通的吧”出自《EVA》,完全是CV梗,苗木誠=碇真嗣啦。

這裏故意将苗木和日向放在同一章節,是有惡意的——對比一下彈丸兩代主角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別啊。不過各有特點,我都很喜歡,希望之後不會OOC。

可憐的八田,社團的事情依舊被大老師扣住了,大老師明明是個好人啊!!不要去騷擾他啦!!

最後的最後——

今天的作業是:請理解一下渚薰(并不)引用這段詩歌贊揚自家基友的具體含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