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正義
“我想成為理想的大人。我想成為做正确的事情的大人。”
電視機的屏幕,閃爍着小孩子的幻想。
注視着天弓騎士的八田美咲,認為自己可以成為理想的大人。
——那麽,什麽是理想的大人?
——什麽是正确的事情?
他認為。
認為那種人,不是因為擁有超于常人的力量才被稱為超人。
而是有超于常人的正義心。
能夠給絕望的人帶來希望之光的人。
他認為這樣的人才是超人。
“世界上的超人是有年齡限制的啊。”
“如果世界上都是大人的話,超人就會消失。”
因為選擇了成熟的大人,正義心會逐漸改變。
可是——
無法成為大人的小孩子,不具備守護世界的力量。
“我不想成為那樣的大人,也不想永遠都是孩子,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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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成為【理想的大人】。”
——這就是,我的超人幻想。
虛妄的祈願。
根本沒有應驗的可能。
——不,過去曾有過。
曾有過響應無力民衆的呼喊,以絕大力量揮舞刀刃之人。
曾有過堅持正義之心,且毫無迷茫之武者。
曾經——能夠相信那是存在的。
即便與現實有所差異,但世間存在着足以讓人相信的事實。
如今,再也沒有。
人們已經失去信仰。
——武士。
——天皇。
——日本。
呼喊那名字時,蘊含的不再是希望,而是詛咒。
人們的願望無法傳到任何人身邊。
即使能夠傳到,也沒有任何人會聆聽。
沒有——
任何人——
鮮紅的色彩躍動着。
戰争的陰霾開始消退,但是,人心的陰霾無法消除。
爆炸聲。
巨大的蘑菇雲。
哥斯拉的繪畫。
崩壞的信念。
我是知道的——那樣的人,不存在。
為了正義而戰的武士,為了守護無力之人的武士——那樣的人,哪裏都沒有!
所以,我聽到了。
這是孩子的哭聲。
也是大人的哭聲。
同時也是成為了大人的孩子的哭聲。
“我想成為理想的大人。我想成為做正确的事情的大人。”
這句話沒有得到回應。
失去了回應的我,在迷茫中徘徊。
“誰來告訴我——”
“正義的夥伴到底存不存在?”
眼前束縛的綁帶,被輕柔地揭開。
一束強光,穿透了我的迷茫。
——誰來告訴我答案。
我一直。
一直在尋找。
一個答案。
我:“我只是想要找到一個答案。”
猿比古:“什麽啊?那次舞臺劇、薔薇新娘的故事,在那裏你不是已經對我說了嗎?”
我:“不夠哦。猿比古不也是嗎,總是在尋找着屬于自己的那個答案。就算現在找到了一部分的答案,也是不夠的……一直,一直,都在不斷地尋找。”
猿比古:“放棄了嗎?”
我:“什麽?”
猿比古:“守護那個人的笑容——你說過的吧,你有一個無論如何都要守護住的笑容。為了更多更完整的答案,你要放棄這一部分的答案嗎?”
注視着這個宇宙也好。
與城惠、克哉組建“黑色騎士團”也好。
幫助絕望殘黨也好。
建立SOS團也好。
接近日向創也好。
我,只是。
想要找到——世界上僅有那個答案。
那時,舞臺劇絢爛的燈光使我陷入了恍惚,險些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在吠舞羅,說過要跟随尊哥的話,說過要保護安娜的話,差點忘記了……
在天臺,被宗像拉住的手的溫度,差點忘記了……
在晚霞下,和苗木約定好一定要守護大家的幸福,差點忘記了……
最後,決戰前,注視着伊佐那社和夜刀神背影的心情,也差點忘記了……
這些很重要的事情,本來是不可能忘記的。
但是——
看着猿比古的一瞬間,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不可以這樣!
這是錯誤的事情。
已經說好了,不會再迷茫了。
約定的事情,就要好好遵守。
那個時候,我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陷入了雙重絕望的我,只有一個方法能得救。
但是,已經不存在了……不存在知曉我超人幻想的猿比古,也不存在明白我正義之心的爸爸。在那樣的境地下救我是不可能的,因為可以令我得救的人已經不存在了。
無法守護他人,也無法守護自己的靈魂——這樣的我,已經喪失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但是,宗像卻拉住我的手。
在我縱身一躍的那個瞬間,對我說:
“我将自己的理想與夢獻給你。
與此交換,
和我一起戰鬥吧,為了保護這個世界。”
本以為那個人是成熟的大人。
本以為那個人不可能堅信這種幻想般的正義。
為什麽?
為什麽你會出現?
為什麽那個時刻救我的人竟然是你?
現在的我,和那個時候的我不同。
不同之處只有一點。
那就是,我找到了信奉之道——正義。
僅僅作為一種想法、一種概念存在的話,“正義”并不能令人發自心底相信。
那種程度并不足夠,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所以我一度放棄了,認為根本不存在那種東西。
然而……出現了。
【有形的正義】出現了。
以值得信任的姿态。
正義有了體現者之後才第一次具備了意義。因為匡扶正義的戰士是必要的。
“我相信你!我也想成為像你一樣的正義的夥伴!”
本以為那個人是成熟的大人。
本以為那個人不可能堅信這種幻想般的正義。
但是,看完那篇論文的我,明白了那句話的意義。
——我将自己的理想與夢獻給你。與此交換,和我一起戰鬥吧,為了保護這個世界。
我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世間有着不是為了自我欲望,而是為了守護他人而戰鬥的人存在。
即便只有一個人也好。
只要有那個人的存在,我就能夠相信正義。
那并不是僅是一個命題,也不是毫無意義的裝飾,也不是貪眠于國語詞典和道德課文中的一個詞語。
是讓人得以正确存在的道标。
因此,我也想踏上這條道路。踏上這條如今已明晰可見的道路。
“宗像!!”
“我相信你!!”
“我也想成為像你一樣的正義的夥伴!!”
“我也想成為你那樣的【理想的大人】!!”
手,覆上了另一只手。
心,與另一顆心相互理解。
我的幻想,不再是幻想。
我的正義,就在眼前。
只要我繼續前進下去,就一定能夠觸碰答案。
【留言:八田美咲】
【收信人:伏見猿比古】
“……
所以。
猿比古。
請忘記了吧——那次舞臺劇說出的戲言。
那只是生者對死者的妄想。
忘記它吧。
如今的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希望你也能在某個明天找到自己的路。
再見了。”
寫到這裏,我将筆放下了。
下次再見的話,也許就是終焉……不,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怎麽樣?”
終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這就去安娜那邊……宗像,希望之峰學園這裏就交給你了。”
“我明白了。”
于是,我往未來邁去。
作者有話要說: 伏筆有“是啊,明明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的事情呢,我卻在猶豫不決,難怪宗像生氣了呢。”(詳見《憎恨的鏡子》)——一開始大家看到這句話可能會覺得意味不明。但是,看到“看着猿比古的一瞬間,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不可以這樣!這是錯誤的事情。已經說好了,不會再迷茫了。約定的事情,就要好好遵守。”這一段的時候應該就明白得差不多了吧。(這幾章有空連起來再看一遍哦)
這章主要的捏他都來自超人幻想和裝甲惡鬼村正……特別貼合,甚至貼合到一種我已經不忍心寫下去的程度了。
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寫得這麽露骨,八田的迷茫是一種很深層次的迷茫,是一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茫……他曾經的勇氣,源自于一種中二(幼稚)的正義幻想,如今他意識到了正義的脆弱,說過要守護安娜、與吠舞羅同生共死,卻什麽都沒有做到!這份絕望并沒有消失,而是由露骨的絕望轉化為了隐藏的迷茫,這樣解釋希望大家可以進一步理解。
這章結尾八田給伏見留下了最後的信,和一周目伏見給八田留下最後的郵件如出一轍,可見作者的惡意(咳,命運的惡意)……往未來邁去的八田最終也許什麽都觸碰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也許并不存在。
好吧,八田視角的局限就在這裏,讀者們應該也像八田一樣沒有發現城惠與宗像暗流湧動的布局PK吧……八田要去安娜那裏了,宗像卻要留在學校,這樣的局面是怎麽形成的?還要看其他人的視角。順便,下一次的八田視角就是世界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