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7(上) 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那個……
今年難得多了幾個人, 闫巧春肉眼可見的開心。
飯桌上一個勁往趙飲清碗裏夾菜,夾的全是她平時不怎麽愛吃的。
趙飲清也沒說什麽,埋着頭一口口吃。
中間她多留意了點付國興, 這個中年男人不太會說讨巧的話, 但是幹的都是實事,倒水拿紙, 一桌子菜轉着圈的在趙飲清面前過,笑容也帶着憨态,跟以往闫巧春身邊出現的男人的不一樣。
對闫巧春也多有照顧,算是細心妥帖的那一類。
趙飲清往常吃飯很快,倒點湯,放點菜, 挖進嘴裏就完事了。
今天特意多坐了會, 還吃了兩口蛋糕才下桌。
闫巧春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說 :“吃完了?”
“嗯。”
“這麽快, 那你多坐會, 或者去睡個午覺,今天吃了晚飯再走。”
趙飲清拉開椅子,站起身, 說:“再看吧。”
“一年就這麽一次, 多陪你媽一會嘛。”闫巧春沖着她笑,有點讨好的味道。
“我在這沒事幹。”趙飲清說。
闫巧春:“睡覺看電視,要麽陪我去逛街?”
趙飲清皺了皺眉, 抗拒意思明顯。
付澤插嘴說了句:“也可以拼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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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飲清看他。
付澤笑了笑:“我買這個就是用來打發時間的。”
整個下午,趙飲清便跟付澤一起圍着茶幾,搗鼓那些金屬片。
有些剪切會比較費力,中間好幾次趙飲清食指被刮到。
付澤注意到, 說:“要停下來休息會嗎?”
“不用。”
付澤看着她,少女眉目低垂,嘴唇因過度認真而緊 緊抿着,鬓發落下來些許,柔和了臉部線條,眼大,臉略圓,很可愛的一個孩子。
原先以為不會是有耐心的人,坐個半小時也差不多了,結果……
付澤看了眼時間,已經兩小時過去了,這姑娘還在興頭上。
這天,花了整整四個多小時,月宮的模型完成了三分之一。
初具形狀的一角,很是精美好看。
趙飲清活動着手指,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這個搭起來肯定很好看。”
兩人面對面坐地上,付澤靠着背後的沙發,一手舉着可樂喝。
聽到她的話,他說:“看着那些買家秀是還不錯。”
趙飲清看着他,有點想看,但是又有點不好意思張嘴。
付澤将可樂一擱,說:“你等一下。”
起身出了門,沒幾分鐘又回來了,抱着個筆記本。
他直接到趙飲清邊上坐下,打開電腦,随後一愣,說:“這邊有無線嗎?”
“有。”趙飲清報了一串密碼。
登錄成功後,把網頁調了出來,将電腦屏幕轉向趙飲清。
“就這個,還有燈光效果的,晚上看着應該會更漂亮。”付澤說。
踏雲而來的嫦娥懸挂在彎月頂端,藏在雲霧中的亭臺樓閣,瓊樓玉宇,鮮豔漂亮的彩繪,比畫更生動,整座宮殿仿佛就在眼前,能感受到最高處遙不可及的寒冷,讓人驚嘆的同時又不敢亵渎。
“真好看。”趙飲清低低的說了句。
她趴在那,又往下翻了會,從多個角度看了這個模型。
半晌後擡頭,撞進了付澤帶笑的眼裏,兩人這會挨的有點近,趙飲清可以清晰看到他淺褐色瞳孔裏的細細紋路,還有這個大男孩原生的溫柔。
趙飲清愣了一下,屁股往後挪了點,将電腦推過去,說:“下次完成了,給我看看。”
付澤将電腦一收,點頭:“當然,随時過來。”
趙飲清算了下,說:“最快也要冬天寒假的時候了。”
“為什麽?”
“不然你都不在。”
“可以讓我爸開門。”付澤起身又轉去了對面原先的位置,“這麽近點路,方便的。”
晚飯後沒多久,趙飲清接到了趙正陽的電話,沒別的事,就說準備讓唐安福過來接。
趙飲清本想拒絕,想了想在這事上的争執已經有過好幾次,也就懶得再說了。
外面天還沒黑透,西邊天際有一條明顯的金光,橘色在周邊暈染開。
付國興讓付澤送趙飲清。
兩人換鞋出門,進了電梯 ,付澤按下樓層,趙飲清盯着上方跳動的數字,很快到了一樓。
聲控燈亮起,他們過了通道到出口,夏季風吹過,一股子燥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對面的游樂設施上有不少家長陪着正攀上爬下的孩子,歡快的嬉笑聲清淺的穿過來。
他們拐彎朝外走,聲音漸遠 。
“你們在這住多久了?”趙飲清突然開口問他。
灌木叢中傳來清晰的蟲鳴。
最吵的一陣過後,付澤說:“我們去年剛搬過來的,之前住在城南。”
趙飲清:“怪不得之前沒見過你們。”
付澤說:“我聽阿姨說你不常來。”
“不常來,周邊鄰居是誰還是知道的。”之前對門住着的是對新婚小夫妻,還養了一只柯基,時不時會聽到狗叫,還被其他樓層的住戶投訴過。
付澤笑了下,點頭:“也對。”
出了小區,唐安福的車子還沒到,路燈已經漸次亮起。
趙飲清說:“你回吧。”
“沒事,等你上車。”
晚風吹拂而來,摻雜着白日的熱度,暖烘烘的撲到身上,很快又滲出一身的汗。
邊上馬路小區裏的私家車不斷進出,也有不少拜訪人員,門口保安時不時核實一下身份。
趙飲清又跟他閑聊了會,車子終于來了。
趙飲清說:“再見。”
“再見。”
她上了車,從後視鏡看到付澤轉身往裏走,身影變小,一下就不見了。
本來想多問點東西,多套點信息出來,但畢竟初見,随口探人隐私,不太禮貌,只能之後找機會了。
唐安福說:“新交的朋友啊?”
趙飲清說:“算吧,這邊的鄰居。”
又過了一周,8月25日,七夕情人節,趙飲清收到了闫巧春的短信。
她說:生日快樂,女兒。
情人節是趙飲清的生日,這個事,聽着好像很浪漫。
趙飲清一度也覺得特別浪漫,直到碰上孫律。
那一年的這天她邀孫律一起玩,一起過生日又一起過節,但前一個她沒好意思說,總覺得自己的生日自己說出來,總是缺了點什麽。
所以孫律并不知情,又嘲諷她的想法天真,兩個人都不是情侶,憑什麽一起過節?
趙飲清自己買了個小蛋糕,裝在一個禮品盒裏,孫律不知道,以為是普通的禮品,随手就丢還給了她,等再打開時,蛋糕已經毀的一塌糊塗。
趙飲清還記得那會自己仍舊手指勾着嘗了一口,挺甜的,好吃。
闫巧春的短信又進來了。
趙飲清回神,低頭接着看。
闫巧春:付澤給你準備了禮物,來玩。
“付澤?”趙飲清低低的念了聲,有些意外。
窗外烈日炎炎,對于出門這事,趙飲清有點畏懼。
她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着擱在床沿,正在猶豫。
闫巧春的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來嗎?”她開口第一句就問。
趙飲清往窗外看了眼:“今天有點熱。”
“來回都在車上怕什麽,讓唐安福送你。”
趙飲清:“你以為人家閑着沒事幹的嗎?又不是上學的時候,專門要來接送我。”
闫巧春不想在這事上多說,繞了過去,說:“趕緊來,你們之前玩的那個東西搭好了,付澤叫你來看。”
趙飲清又遲疑了 下,答應下來。
将手機往包裏一收,起身下樓。
跟張嬸交代了聲,便準備出門。
結果剛換完鞋,跟從外面進來的孫律碰了個正着。
兩人都愣了下。
孫律快速掃了她一圈,說:“要出門?”
“嗯。”趙飲清點頭,“你今天不出去玩?”
“不去,沒什麽好玩的。”孫律抿了抿唇,目光又往她身上掃,忍不住問,“你跟誰一起?”
趙飲清說:“你不認識的。”
緊接着越過他,肩膀掃到他的胳膊,趙飲清說:“不好意思哈。”
她下了臺階,出了院子,身影在排排的鐵藝圍欄外忽閃,直到拐彎消失。
孫律将背在身後的手轉回來,拎了一只白色的方正盒子,綁帶上纏着紙盤和叉子。
他進屋,走去廚房,将蛋糕放進冰箱。
半小時後,她到了湘水華庭,鴨舌帽下的臉紅撲撲的,鼻尖冒着細汗,眼睛水亮。
闫巧春開的門。
趙飲清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問:“你都不上班的嗎?怎麽天天都在家?”
“我哪有天天都在家,你生日我才在家的。”
“請的假的?”
“當然。”
趙飲清換完鞋進去,狐疑看了她一眼。
闫巧春說:“真的,騙你做什麽。來這邊,付澤給你準備的東西。”
他能特意給她準備東西?
趙飲清抱着懷疑又好奇的心情走過來。
朝南的窗戶全拉着窗簾,東西兩房的過道做成了開放式書房,光線昏暗,原本書櫃全空,這會放了個東西。
體積不大,黑色底座,罩着防塵盒,精美的彩繪,懸空的樓宇。
趙飲清将防塵罩掀開,打開開關,燈光在背後,整個彎月都亮了起來,光線在金屬間穿梭,投下細碎的陰影和光亮,深夜的宮殿,是活着的,只是睡着而已。
“他今天不來嗎?”趙飲清抱着盒子,轉頭看闫巧春。
闫巧春已經回了客廳,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過後才“哦”了一聲,說:“你說付澤啊,你要叫他嗎?今天應該在家。”
趙飲清說:“送了我東西,總要請人吃飯。”
闫巧春說:“好的呀,你去叫他,家裏菜有,我等會做幾個。”
趙飲清将東西放回去,在屋裏涼快了會,才起身去敲對面的門。
半晌門才開,他在打電話,看到趙飲清明顯很驚訝,很快笑着側身,招了招手,讓趙飲清進門。
他關上門,跟着往裏走了幾步:“29號走,嗯,差不多吧,對,你們呢,反正有缺的到那邊再買,方便的,是呀,那我這邊有客人,先挂了,嗯,拜拜!”
付澤擡頭,趙飲清雙手背後站在沙發前,在看挂在牆上的油畫。
畫內容是古鎮一角,徽派建築,建築群邊上的河,還有蹲在河邊洗衣服的婦人。
付澤撈 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口,也看着畫,說:“感覺怎麽樣?”
趙飲清扭頭看了他一眼,說:“很有味道,哪裏買的?”
他笑了下:“我自己畫的。”
“畫的?你還會畫畫?”
付澤說:“很奇怪?”
也不奇怪,會畫畫的人其實不少。
趙飲清回頭又看畫,說:“這畫的哪裏?還是憑空想的?”
“婺源,有一年寒假去玩時畫的。”付澤看了她一眼,趙飲清的側臉看過去很認真,他說了句,“要看看別的嗎?”
“好呀!”
他帶找飲清去了一個小房間,呈長方形,原本應該是用來做雜物間的,現在堆放了很多的畫框,靠牆還站着許多顏料,顏料盤,畫架,畫架上還有一幅半成品,是人像。
已完成的畫作種類很多,建築、人物、風景,甚至還有果蔬和很簡單的幾何圖形。
空氣內有淡淡的塗料味,趙飲清說:“你經常在這畫畫嗎?”
付澤點頭:“沒事幹了基本都在這。”
“你這麽喜歡畫畫。”
“好像也沒有多喜歡,”他笑了下,略略思考後說,“就是太無聊了找點事做,又正好會點這個。”
裏面轉了圈,趙飲清很快退了出去。
付國興不在,去上班了,趙飲清問了句:“你媽也在上班嗎?”
付澤搖頭:“不太清楚,我爸跟她離婚後就沒見過她。”
聽到離婚這件事,趙飲清也不覺得意外,甚至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否則也不會那麽殷勤的在闫巧春那幫忙。
趙飲清又說:“你父母很早就離婚了嗎?”
付澤回憶了下,說:“七八歲的時候吧。”
趙飲清“哦”了一聲,點頭,說:“那我們差不多,我稍微比你遲一點點。”
付澤說:“吃橙子嗎?我給你去切。”
“不用,”趙飲清連忙搖頭,“我來找你吃飯的,橙子就不吃了。”
付澤挑眉看着她。
趙飲清笑了下:“今天我生日,看到你送我的月宮,很漂亮,中飯我家吧。”
“你生日?”
“你不知道?”
“啊,是有聽說快到了,倒不知道正好在七夕。”他笑着,一臉的坦蕩,又接着說,“真會挑,生在這麽個浪漫的日子。”
趙飲清說:“來吃飯嗎?當然如果因為七夕你另外有約,那就算了。”
付澤說:“沒有,我還是光棍。”
他回房換了身衣服,但知道是趙飲清生日,覺得空手過去好像不太合适。
去到畫室,用極短的時間畫了一個Q版小飲清,紙張裁剪了一下,放進一個相框,然後出去,送給她。
前後都沒有半小時。
Q版小飲清很可愛,兩角辮,飛舞的辮子長的快拖地,背着一個小黃雞的書包,穿着漂亮的蛋糕裙,翹着小屁股,瞪眼噘嘴狀。
付澤笑眯眯的說:“可愛 吧。”
趙飲清看看相框,又看看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可愛是可愛,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看着好像也高興不起來。
但還是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出發去對門時,付澤還拎了瓶紅酒,雖然這一餐沒人會去喝。
闫巧春的做菜手藝其實很一般,淡了鹹了是常有的事情,菜不燒焦已經是最好了,這還是這幾年剛鍛煉出來的技能。
趙飲清随便挖了幾口就有點下不去嘴了,她說:“上次那桌菜好吃。”
闫巧春說:“你付叔叔做的。”
趙飲清“哦”了一聲,她知道的。
她又轉頭看旁邊的付澤,他倒是沒多大反應,當然在別人家做客,嫌棄人做菜不好吃這事好像也不合适。
闫巧春起身去倒水的空檔,趙飲清小聲說:“我們等會去外面再吃過。”
付澤看着她笑了下:“這樣真的好嗎?”
“去不去?”
付澤說:“去,我正好有東西沒買。”
結果這天情況特殊,走哪都是人,過了正常飯點的時間,也依舊排着長隊。
他們在六樓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想吃上一口的餐廳。
趙飲清漸漸皺起眉,心情略受影響。
吃不好是其一,也覺得怠慢了付澤。
今天游蕩的年輕人居多,男女搭配,養眼又不累。
付澤似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安慰說:“不要緊,我們先去趟樓下,我買點東西再上來,到那時應該不會有太多人了。”
好像也沒別的更好的辦法。
趙飲清跟着他去了樓下,走出商場,西門出,馬路對面是一排的店面房。
“走。”付澤在她身後虛攬了一下,注意着車輛過馬路,上了對面的輔道才放下手,退開一步。
他把距離控制的很好,不會讓人覺得冒犯,又顯得十分體貼。
去的是烘焙店,外面就聞到了甜膩的香味。
付澤到收銀臺,說:“你好,我拿訂的蛋糕。”
趙飲清倏地睜大眼,扭頭看他。
付澤雙手揣兜站在那裏,墨綠的T恤,米色的剛過膝的短褲,腳上套一雙懶人鞋,右手手腕挂一條黑繩,上面綴着一顆珠子。
因為頭發短,五官全部幹淨顯露出來,眉眼線條鋒利且幹淨,眼睛是單眼皮,但不小,嘴角自帶弧度,是個看過去很陽光清爽的少年。
烘焙店內部的軟裝色調略深,燈光是暖色,空氣裏是香甜誘人的味道,落地窗邊是木桌和小沙發,整個氛圍溫馨安逸。
營業員很快把蛋糕拎了過來,很迷你的一只,但做的很精致,上面站了粉粉的佩奇一家,有森林,有房屋。
付澤将蛋糕拎到趙飲清面前晃了晃,說:“可不可愛?”
趙飲清點點頭,她說: “你什麽時候訂的?”
“之前上廁所的時候。”
趙飲清:“……”
付澤很爽朗的沖她笑了笑,說:“走吧,找地方吃飯。”
他們沒回六樓,去了前面路口的日料店。
這家的鳗魚飯比較适口,趙飲清又加了五品刺身天婦羅和泡菜肥牛火鍋。
付澤将那只蛋糕放到邊上,撈過毛巾擦了擦手。
“這家以前來吃過嗎?”他問。
趙飲清點頭:“來過兩次,比較喜歡這邊的飯跟火鍋。”
付澤将毛巾放回去,說:“新城那邊也有一家日料店,吃着感覺比這家好,下次可以試試。”
趙飲清又點了點頭。
小姑娘坐在對面,不說話只聽話點頭的時候感覺特別乖巧,當然這個跟她本身讨喜的長相也有關系。
付澤有時候看着她,會有種特別想摸摸她腦袋的沖動。
菜很快上來了,付澤說:“吃芥末嗎?”
“一點點。”
付澤幫她在小碟子裏按了點芥末,又倒上醬油。
中間又幫她夾火鍋裏的肥牛,還給她裝飯,遞過紙巾,詢問過趙飲清是否要水。
付澤是個特別體貼會照顧人的男生。
趙飲清偷偷看他,眉眼舒朗,氣質幹淨,雖然發型搞得很硬漢,但濃郁的書生氣一下就把這股硬漢味給沖掉了。
趙飲清抿了抿嘴,莫名其妙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中飯後時間還早,付澤問她之後什麽節目,是直接回家,還是其他什麽。
趙飲清說:“不想回家,沒什麽事幹。”
付澤看了眼牆上的挂鐘,說:“還能看一部電影,怎麽樣?”
趙飲清答應了。
影院在隔壁街,付澤要了冰袋放進蛋糕袋,随後走過去。
有一段路可以進商場橫穿過去,能涼快點。
暑期檔電影不少,挑了部科幻片,這個點沒有好位置了,挑了一個倒數第二排最偏的位置。
趙飲清自我安慰說:“也沒事,至少離大門進。”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可以檢票進場,領了3D眼鏡,依次入廳。
燈已經滅了,大屏上的廣告即将播完。
趙飲清坐好後,前後都在啃爆米花喝奶茶,年輕人低低的話語闖入她的耳朵,或嬉笑,或暧昧,看個科幻搞得空氣中也充滿了粉泡泡。
電影正式開始,趙飲清戴着3D眼鏡看了一會,皺眉,她居然頭暈。
早之前看過一部,好像還沒這情況。
她忍了會,不行,低頭,眼鏡下滑些許,開始一半一半的看。
鏡框是分割線,以下清晰,以上人畜不分。
到一半時,趙飲清聽到身後奇怪的聲響,類似衣料摩擦,但又夾雜着些什麽的聲音。
她忍不住扭頭看,好家夥,科幻片現場,有人都情難自禁的在那親上了,你們對得起屏幕上的各種機器人嗎?
趙飲清的視線突然一暗。
付澤捂着她的眼,将人腦袋給扭了回來,靠過去低聲耳語:“小朋 友,非禮勿視呀!”
趙飲清抓下他的手,對上付澤彎彎淺笑帶着善意戲谑的眼,耳根子突然一熱。
“我不是故意的。”她說。
付澤只是笑意滿滿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後半部電影,趙飲清看的就有點心不在焉了,她發現身邊大男孩的存在感莫名其妙變得強烈起來,在巨大的音效下,能察覺到他低低的喟嘆,變化姿勢時左右腳的位置區別,手撐下巴時腦袋歪着的弧度。
趙飲清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又有點鬼迷心竅的節奏了。
電影結束出來,付澤又給她買了一只甜筒,然後送她回家。
不是闫巧春那,而是自己家。
時間又到了傍晚,滿天的雲朵,一半的天空被抹上了金光。
他們随意聊着天,趙飲清很想問他的聯系方式,但一時有點慫,她上輩子沒這麽慫,這輩子做事有顧慮了很多。
直到車停,趙飲清依舊沒問出口,
付澤在車上跟她告別。
趙飲清拎着那只小蛋糕站在外面,她突然說:“一起把蛋糕吃完吧。”
付澤愣了下。
趙飲清說:“兩個人吃正好,我跟你一起吃。”
拎着蛋糕的手摳了摳,有點緊張的怕他拒絕,或許是曾經的條件反射,因為那時候被拒絕了太多次。
付澤總歸不是孫律。
他只是意外了下,很從容的就下來了,配合的站在橋墩邊,忍着傍晚的悶熱,陪趙飲清吃了那只生日蛋糕。
就算有冰袋,蛋糕也有點化了,沒有一開始拿出來時有型,但一點不影響趙飲清對它的喜悅。
趙飲清刮着上面的奶油,大眼睛彎彎的。
付澤說:“高興啊?”
趙飲清點頭。
付澤笑了下:“以後有機會來B市玩,到時候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B市,A大所在的地方。
蛋糕吃完,付澤叫車走了,等車子沒影,趙飲清才想起來這麽熱的天都沒請人回家裏坐坐。
蛋糕上的佩奇一家是石膏模型,此刻被趙飲清一把拽在手裏。
她遺憾的摸了摸豬耳朵,轉身過橋,路過警衛室,跟站崗的保安打了聲招呼,踩上了樓邊的鵝卵石小道。
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那個人是誰?”
趙飲清轉頭,看到來人,滿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