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精神變得混亂起來。我似乎看到了許真和陳蓮沒有死,又似乎看到了他們死時的慘狀,我任由張晨抱着我出了墓室。任由他将我放在大廳裏面。任由他抱着我。
“蘭清,你怎麽了?不要吓我?”
我知道我的眼睛一動不動,我知道我看不到任何實質性的東西,我沉浸在許真,陳蓮死去和沒有死去的兩種幻想中。我聽見了張晨叫我的聲音,可是我無法回答。我好像不是我一樣,我到底怎麽了?我想問張晨,我想要告訴他。
他見我不動,露出了焦急的神情。他沒有辦法喚醒我。我似乎看見了他快要哭泣的臉。他驚慌失措的臉。
他搖晃着我的身體,說:“蘭清,你怎麽了?回答我。”
他落淚了,第一次看見如此堅強的他落淚了。他靠近我的唇,吻着我的唇,溫暖的淚水沾,濕了唇,瓣。他的舌頭伸,進了我的嘴裏,我嘗到了鹹鹹的淚水味,還有那急切的吻。想要回應他,像戀人之間一樣,讓彼此的舌,尖,交,纏,在一起,可是我無法動。只能任由他對我做着一切。
衣服一件一件被他脫,下來。他的吻由嘴唇到脖子,再到胸前。為什麽我能感受到心裏悸動的感覺,卻無法回應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滿是淚水,他的淚水讓我心痛,讓我難過。
他無能為力的在我身,上胡亂吻着,我還是無法清醒。不,我清醒着,只是無法動而已。
他挫敗的垂下了頭,我聽見了淚水落地的聲音。一滴一滴,好像落在我心頭一樣,刺痛着我的心髒。我無聲的流下了淚水。張晨看見我的淚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帶有淚水的笑容,居然可以如此美麗。
“蘭清?蘭清?”
即便我流下了淚水,我還是無法動。
他微笑着抱有期待的臉瞬間變成失望,他哭出了聲音。
他有些洩氣的繼續着剛才對我做的一切。在他進,入我身體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疼痛,那是這一生,不曾體會到的疼痛。
“……疼……”我發出嘶啞的聲音。
他在聽見我聲音的那一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看着我重新擁有神色的雙眼,激動的将我擁入懷中。
“蘭清,我害怕……如果你不醒,我該怎麽辦?”
我擡起有些僵硬的手輕輕的摟着他的脖子,他的淚水濡,濕了我光,滑的肩膀。
等他情緒好轉的時候,我才發現兩人尴尬的處境。
“對不起,剛才……我也不知道……”
“只要現在好好的就好。蘭清。我愛你。”
我面對着他的臉,仔細看着他的眼,兩手觸,摸着他滾燙的淚水,靠近他的唇。是深情的吻,可以用自己的行動回應他的吻。
一吻結束,我笑着對他說:“我愛你。”
“還疼嗎?”他問我。
我搖了搖頭。
他繼續着,我只要享,受就好。這是他對我說的。我也真的這樣做了。那是只有相愛的人可以體會的感情。我爬在他肩膀上,好像要睡熟過去一樣。他憐愛的摸,着我的頭發。
……
整理好衣服時,我的雙腿變得酸軟起來。他将我抱到他雙腿上,幫我揉着酸痛的腿。
“難受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好。”
“張晨。”
“怎麽了?”
“我餓了。”
“好。”他将包裏的餅幹拿出來遞給我。
我接過餅幹吃了起來,似乎已經将剛才恐怖的事情忘記了。我将手裏的餅幹喂給他,他微笑着吃掉了。
張晨扶着我,穿過大廳向前走,前面有石門。進入石門之後是一座巨大的佛像,佛像前面有木桌,桌子上放着幾個銅器皿,銅器皿裏面放着用石頭雕刻的水果。我注視着那座巨佛的眼睛,那座巨佛的眼睛好像會動一樣注視着我,我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看時,佛像的眼睛還是原來的樣子。
我一直盯住佛像的眼睛陷入了沉思,又好像進入到了那個空間。
蕭肅進入石門,看着眼前的佛像。他覺得佛像的眼睛很奇怪,便多注視了一會兒。佛像像是會說話一樣發出了聲音。
“肅肅,你還記得我嗎?”
蕭肅在聽到那個蒼老的聲音時,全身顫抖起來,驚恐的看着佛像,像要逃離這個墓室,他剛跑到石門前時,石門變成了石牆。他急着找另外的石門,每當他走近石門時,石門都會變成石牆。
他在墓室中來回跑,卻無法跑出墓室。他累的氣喘籲籲,卻一直不放棄,他想要擺脫那個使他恐懼的聲音。
“見到師傅,怎麽想着跑呢?”
“你不用跑了,這裏跑不出去。”
蕭肅放棄似的坐在地上。
“這樣就好了。好徒弟。”
“不要……”蕭肅大叫。清明的眼睛變得血紅起來。
“不要……”
“怎麽了?師傅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你說過,要一輩子對師傅好。你說過的。可是你到最後做了什麽?”
“你為了學手藝讨好我,學成的時候就将我踢開。弄瞎我的眼睛還覺得不滿足,還要毒死我。”
“在你弄瞎我眼睛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我知道你在杯子裏下了□□卻情願飲下去,你知道為什麽嗎?”
“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心情。”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善良,活潑的孩子。看到你第一眼時,我就在想,這樣可愛的孩子應該要好好保護着,不要受到任何悲傷的情緒才好。我也這樣做了。”
“小的時候,你要什麽,我就給你買什麽。不會讓你有不好的情緒。”
“那時候的你真真可愛。”老人懷念的說着,似乎陷入了記憶之中。
“我以為長大後的你和小時候一樣。可是……為什麽?”
“我将我所有的一切都教給了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
“師傅覺得很難過……”
蕭肅聽到老人的訴說,眼睛裏擒滿了血淚。
老人透過佛像看到這樣的蕭肅道:“你終于肯為為師流下眼淚了嗎?”
“不過,為師現在已經不需要眼淚了。為師需要的是眼睛,可以看見一切的眼睛。”
“你可以将你的眼睛獻給師傅嗎?”
“不要……”蕭肅恐懼的捂住雙眼叫到:“不要……”
“以前的你很聽話的。現在怎麽了?”
“你說不要也不行,眼睛我必須得要。”
老人說完,蕭肅的眼睛從眼眶裏飛了出來,進入到佛像的眼睛裏。佛像的眼睛流下了血淚。
然後蕭肅的身體以奇怪的姿勢被什麽推入到了佛像前的桌子的櫥櫃裏關了起來。
最後留給我的是那雙沒有眼珠的眼睛盯着我,被關在櫥櫃裏。
我渾身打起寒顫,驚醒過來。為什麽我能看到哪些?為什麽要我看到哪些?我一點也不願意看到,為什麽?
扶着我的張晨感覺到我的顫抖。有點擔心的問:“怎麽了?蘭清?你一直盯着佛像的眼睛,有什麽問題嗎?”
我搖了搖頭,不想再看那流血淚的佛像眼睛。低頭注視着緊閉的櫥櫃。不想再看到任何鮮血淋漓的畫面,我移開了眼睛,對張晨說:“走吧!這裏什麽都沒有。”
“好。”
穿過放有佛像的墓室出了石門,是一座只能容一腳踩踏的石橋。
“過不去?張晨?”
“我背着你過去?”
“下面是深淵……”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要和你一起過去。”
看着他堅定的眼神,我又能說什麽呢?
“蘭清,把包扔掉吧!我背着你,拿着包不方便。”
“如果扔掉的話,後面的路怎麽辦?吃的東西?”
“蘭清,我們必須過去。所以,包不能帶。”
聽他這樣說,我只好将包扔掉。
他背起我踩上了那座只能夠容納一腳的橋。一步一步,好像漫長的歲月一樣,讓人難熬。我一動不動的仿佛雕像一樣。這座橋很長,有二十多米。兩個人幾乎花費了半個小時才走過去。
張晨放下我,本來雙腿很酸軟,過了橋之後,幾乎無法站立。我靠在他肩膀上休息。他也喘着氣。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向前走,又是一座石門。進入之後放着很多箱子。有的箱蓋打開着,裏面金黃燦燦。我用頭頂的燈照了照,各類金銀首飾,玉石雕件或是精致的工藝品。
我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便轉開了眼睛。
張晨扶着我向前走去。前面的石門比較窄。剛好能夠通過兩個人。在進入的那一瞬間,我像前幾次一樣踏入了另一個空間。
蘇尋從裝有寶藏的石室走進了這座石門。裏面很空曠,只有一副石棺。蘇尋像是找着什麽一樣,四處看了看,然後大叫道:“爸爸,是你嗎?”
他面前出現了一個虛影,看不清樣子,那個虛影說:“不要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怎麽會?第一次下古墓時,是你救了我們,難道不是嗎?我能感覺到你一直跟着我。是想保護我嗎?爸爸?”
“都說了我不是你爸爸!我說你是傻瓜嗎?既然到這一步了,我就讓你想個明白好了。你的确不是我的兒子,要不然當年跳井時也不會不管那麽小的你。你是那個女人和別人的孩子。”
“可是我聽的不是這樣。”
“傳言的事情,怎麽能作為真實的對待。還有,我根本就沒有要救你們。我跟着你只是将你引到這裏完成他交給的任務。”
“他是誰?是那個纏着蘭清的鬼嗎?”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事情。不要以為我是好人。他交代的事情,我必須得完成,即使你是我名義上的兒子。你知道徐爻是怎麽死的嗎?是我害死的。這下你知道了。”
說完這些那個黑影向蘇尋襲來,蘇尋根本無法躲避。只是一瞬間,蘇尋的兩只手臂已經和身體分離了。他痛苦的在地上呻,吟。那個黑影嘆了口氣,看着蘇尋痛苦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再次襲向蘇尋後,蘇尋停止了呼吸。
那個黑影将蘇尋的屍體放入石棺中封好。消失在墓室。
我被張晨扶入墓室,看着濺得到處都是的血液,身心已經麻木到冰冷。我不想再在這裏待一分鐘,便拽着張晨的胳膊說:“走。不要在這裏。”
張晨知道我的痛苦之處,将我拉出了墓室,進了另一座石門。
這座石室裏面什麽東西都沒放,也沒有出口。
“我四處找找看有沒有機關。”張晨扶着我在石室裏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
“怎麽辦?”
“再找一次。我有預感,這個石室裏肯定有機關。”
“牆壁沒有,會不會在地面?”
張晨這次不只是只看牆壁,而是仔細看着地面。我不知道我踩到了什麽地方,地板翻了起來,地面出現了空隙,身形不穩的我,要掉下去的時候張晨抓住了我将我拉至一旁。
“沒事吧?”
我撫了撫胸口,“沒事。”
兩人看着翻起的石板,用燈向下照了照,下面是很長的石梯。
“要下去嗎?”我問張晨。
“嗯。”依舊和剛下墓時的階梯一樣。兩人走得小心翼翼。
這個石梯幾乎是第一次下墓時石梯的三倍長。張晨扶着我下着每一個臺階。
走完整個石梯時,我又累又渴。他也很累。
兩人坐在石梯下的石面上休息。
“張晨,我走不動了。”
“我背你。”
“不要。”
“……”
我像開玩笑似的說出這樣的話,其實我是真的很累,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看到一個個認識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又無能為力。
休息了十幾分鐘,張晨扶起我,“能走路嗎?”
“能。”
兩人穿過一段走廊,那是能夠通過兩個人的走廊,兩側都是石壁。石壁上雕有花紋和少年的生活場景。
我第一次看見石壁上出現了除了少年以外的人,那個人幾乎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穿着漢朝皇帝的服飾,頭上戴有冕冠,冕冠的頂部,有一塊前圓後方的長方形冕板,冕板前後垂有十二冕旒。黑色的冕冠兩側系有絲帶,身上穿着冕服,上衣為玄色,下裳為朱色,上下繪有章紋。
看着威嚴的他,我幾乎無法走動。為什麽我和他長得如此相像?難道就是因為相像,所以那個少年一直纏着自己?然後殺掉那麽多人嗎?
張晨也注視着石壁上那個和我相像的人,“蘭清,想什麽呢?”
“那個人和我很像。”
“的确很像。”
“是不是因為我和他很像,所以那個鬼纏着我?”
他看着和我相像的人和少年親密交,纏的身軀,看得入神,“應該是。”
張晨看了一會兒,繼續扶着我向前走,走廊的距離并不是很長,大約二十米的樣子。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副冰棺,冰棺裏躺着兩個人,一個是壁畫中的少年,一個是與我相像的人。即使經過千年的歲月,兩人的屍體依舊完好,好像活着的人一樣。少年依舊是少年,只是那個與我相像的人已經白發布滿。兩人安靜的躺在裏面。好像世間只有兩人一樣。
我和張晨很認真的注視着冰棺裏面的人,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向後面看去,原來了徐道長。
徐道長見了我和張晨并沒有露出和善平靜的臉,而是帶有怨恨的眼神。拿着鐵箭,就是上一個走廊裏的鐵箭向我和張晨刺過來。
張晨護着我和徐天周旋,他抓住了徐天刺過來的手腕,将徐天摔在地上,鐵箭掉落在旁邊。他看向露出擔心的我,說:“沒事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看到了徐天另一只手握着鐵箭要刺他的脖子,那一瞬間,我不顧一切撿起地上的箭向徐天刺去,刺中了他的胸口,徐天痛苦的呻,吟着。張晨發現了徐天的意圖,将徐天另一只手上的箭打掉在地。
我刺穿徐天的胸口處一直向外噴血。看着徐天的眼睛,我就已經知道了,徐天已經不是初次見面的人了。那是野獸的眼睛,沒有任何理性的人的眼睛。
張晨拉起了依然握住鐵箭的我,将我拉離了快要停止呼吸的徐天。
他拉着我向前走,路過冰棺中的兩人,一直向前走。那是一條長長的階梯,有一米寬。那是一條望不到頭的階梯。他拉着我向上走,我走不動。我的身體,我的心靈都不想動。他依然拉着我。
“張晨,我渴。我累。”
“我知道。”
“我想停下來。”
“不行。在這裏不能停下來。”
“為什麽?”
“這是唯一出去的道路,沒有回頭的路可以走。”
我看向身後,只要我們走過一個階梯,這個階梯就會消失,後面什麽也沒有,只有前方的階梯。
即使我再堅持,可是我的意志,我的精神……
“張晨,你走吧!我真的很累。”
“我背着你。”
“不要。我不要連累你。我知道你也很累。”
“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去嗎?”
“我想……我真的很想……”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蘭清……和我一起出去……”
我又累又渴,眼睛幾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張晨拖着我向上走。他的動作變得緩慢起來,但是他依然向上走去。
他看着我幾乎閉上的眼,說:“蘭清,不能休息!不要閉上眼睛。”
我似乎聽到了,似乎又沒聽到,真的很累。好想睡覺。好想像在學校一樣睡個安穩覺。
睡夢中好像有人給我嘴裏滴水,但是為什麽殘有血腥味?我想起了總是戲谑我的鄭軍,一定是他趁我睡覺的時候捉弄我,不對,是張晨,我的愛人,一定是他知道我口渴了。
我用裏吮,吸那水滴的來源之處,然後我聽見了張晨叫我的聲音。
“蘭清……不要睡……蘭清……”
我睜開朦胧的雙眼,看着幾乎絕望的張晨,露出了讓他放心的微笑。我用力睜開眼睛,我知道他不希望我睡,如果我睡着了,他會傷心。
“蘭清,你看……陽光……我們可以出去了……”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陽光,我好像全身充滿了力氣一樣,向上一階一階的走。我想要觸及到陽光的溫暖,就像千年長埋在地下的古屍一樣渴望陽光的溫度。
他在我身旁,和我一起追向擁有陽光的地方。
那時候,沒有累,也沒有渴,只有一個信念,要向上攀登,要向上走。那裏是自己心靈的淨土。
在陽光灑滿臉龐的那一刻,我對他露出了微笑。閉着眼感受陽光的溫暖。
然後我安然的沉睡在陽光裏。
張晨看了一會兒,繼續扶着我向前走,走廊的距離并不是很長,大約二十米的樣子。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副冰棺,冰棺裏躺着兩個人,一個是壁畫中的少年,一個是與我相像的人。即使經過千年的歲月,兩人的屍體依舊完好,好像活着的人一樣。少年依舊是少年,只是那個與我相像的人已經白發布滿。兩人安靜的躺在裏面。好像世間只有兩人一樣。
我和張晨很認真的注視着冰棺裏面的人,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向後面看去,原來了徐道長。
徐道長見了我和張晨并沒有露出和善平靜的臉,而是帶有怨恨的眼神。拿着鐵箭,就是上一個走廊裏的鐵箭向我和張晨刺過來。
張晨護着我和徐天周旋,他抓住了徐天刺過來的手腕,将徐天摔在地上,鐵箭掉落在旁邊。他看向露出擔心的我,說:“沒事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看到了徐天另一只手握着鐵箭要刺他的脖子,那一瞬間,我不顧一切撿起地上的箭向徐天刺去,刺中了他的胸口,徐天痛苦的呻,吟着。張晨發現了徐天的意圖,将徐天另一只手上的箭打掉在地。
我刺穿徐天的胸口處一直向外噴血。看着徐天的眼睛,我就已經知道了,徐天已經不是初次見面的人了。那是野獸的眼睛,沒有任何理性的人的眼睛。
張晨拉起了依然握住鐵箭的我,将我拉離了快要停止呼吸的徐天。
他拉着我向前走,路過冰棺中的兩人,一直向前走。那是一條長長的階梯,有一米寬。他拉着我向上走,我走不動。我的身體,我的心靈都不想動。他依然拉着我。
“張晨,我渴。我累。”
“我知道。”
“我想停下來。”
“不行。在這裏不能停下來。”
“為什麽?”
“這是唯一出去的道路,沒有回頭的路可以走。”
我看向身後,只要我們走過一個階梯,這個階梯就會消失,後面什麽也沒有,只有前方的階梯。
即使我再堅持,可是我的意志,我的精神……
“張晨,你走吧!我真的很累。”
“我背着你。”
“不要。我不要連累你。我知道你也很累。”
“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去嗎?”
“我想……我真的很想……”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蘭清……和我一起出去……”
我又累又渴,眼睛幾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張晨拖着我向上走。他的動作變得緩慢起來,但是他依然向上走去。
他看着我幾乎閉上的眼,說:“蘭清,不能休息!不要閉上眼睛。”
我似乎聽到了,似乎又沒聽到,真的很累。好像睡覺。好像像在學校一樣睡個安穩覺。
睡夢中好像有人給我嘴裏滴水,我想起了總是戲谑我的鄭軍,一定是他趁我睡覺的時候捉弄我,不對,是張晨,我的愛人,一定是他知道我口渴了。
我用裏吮,吸那水滴的來源之處,然後我聽見了張晨叫我的聲音。
“蘭清……不要睡……蘭清……”
我睜開朦胧的雙眼,看着幾乎絕望的張晨,露出了讓他放心的微笑。我用力睜開眼睛,我知道他不希望我睡,如果我睡着了,他會傷心。
“蘭清,你看……陽光……我們可以出去了……”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陽光,我好像全身充滿了力氣一樣,向上一階一階的走。我想要觸及到陽光的溫暖,就像千年長埋在地下的古屍一樣渴望陽光的溫度。
他在我身旁,和我一起追向擁有陽光的地方。
那時候,沒有累,也沒有渴,只有一個信念,要向上攀登,要向上走。那裏是自己心靈的淨土。
在陽光灑滿臉龐的那一刻,我對他露出了微笑。閉着眼感受陽光的溫暖。
然後我安然的沉睡在陽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