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上眼藥

“孫女雖然沒有怎麽出過門,但外面各府勳貴間的事,祖母卻是從不瞞我的,孫女知道廣寧郡王世子是靖王的伴讀,而秦世子卻一出仕便入了東宮,這兩家,”她頓了頓,“難道祖母希望兩面讨好?”

胡氏跟兒子确實打的是兩面讨好的主意,可他們希望的是兩個女兒各嫁一邊,像她們這樣的家世和雲天和的官位,将來一邊倒臺大不了棄了女兒,牽扯也是有限的,但雲裳若真像雲濃說的,打算兩邊讨好,那只怕廣寧郡王妃不會真的看重她,而秦家也會因為她跟廣寧郡王府走的太近而失了秦翰的歡心,“就是因為這樣你就裝病?”

跟廣寧郡王府究竟保持什麽樣的距離,這個問題雲濃完全可以回來後跟自己說,因此胡氏對雲濃的解釋并不滿意。

“祖母對京城貴女知之甚詳,自然知道那梁瑞春的名聲,”雲濃也不着急,既然要上眼藥,自己也上好啦,“其實今天在榮禧堂的事,梁小姐也不是沒錯的,若不是她,孫女又怎麽會跟林月嬌沖突?有道是物以類聚,”雲濃偷觑了一眼胡氏的神色,“大長公主府的那個花房,跟外院僅一牆之隔,梁小姐引姐姐去的方向分明就是東邊!”

胡氏也是時常出入大長公主府的,雲濃一說東西,她就明白了,至于梁瑞春是個什麽東西胡氏心裏更是清楚,一個歌姬生的庶女,當然若不是因為生母出身低賤,只怕廣寧郡王妃都容不得她将梁瑞春生下來,這些年廣寧郡王妃對梁瑞春算得上是疼愛有加,幾乎是走哪兒帶哪兒,可真疼假疼怎麽可能瞞得過各府夫人們的眼?單看梁瑞春養成的刁蠻跋扈不知道好歹的性子還有已經十四了還未得個縣主的封诰便知道了,也是因為這個,梁瑞春雖然是郡王之女,可至今都沒有門當戶對的人家提親。

“你确定她是要你姐姐往外院去?”胡氏不錯眼的盯着雲濃,想看清楚雲濃心底的盤算,“你姐姐可是訂過親的!”雲家不是什麽高門大戶,毀了雲裳的名聲與這些人能有什麽助益?

“孫女這就不知道了,只是今天外院除了太子跟靖王,其他各府的公子也來了,若是梁小姐想要見住又覺得一個人不方便――”雲濃垂下頭沒有再說下去,她是擔心姐姐被人利用好不好?

若真是這樣,那梁瑞春就再不能結交了,胡氏攥緊袖中的雙拳,雲裳的婚事可是自己千辛萬苦謀來的,端午的時候又出了那樣的事,若真是再出個什麽閃失,等于給隆平侯府遞了個把柄。

“好了,今天的事我知道了,你以後有什麽事要及時告訴我,萬不可再自作主張,既然你當時覺出不對來,為什麽不直接跟你姐姐說?非要搞風搞雨的?要是落個體弱的名聲可怎麽好?”這丫頭看似有些小聰明,可到底是嫩些,做事也不全面。

“孫女已經拉着姐姐不要她去了,祖母也知道,姐姐跟梁小姐走的極近,”雲濃辯道,“有些話我又不好明說。”

胡氏不由想到雲濃說的“物以類聚”的話來,她才不會相信大孫女真的跟梁瑞春那種蠢貨是真原投契,不過是看上了她郡王之女又時常在宮中出入罷了,雲裳這一點胡氏是極滿意的,可到底還是短視了些,她心裏一嘆,這兩個孫女都還欠火候啊。

聽到雲濃安然無恙的回了歸田居,雲裳真氣得娥眉倒豎,她将手裏的水晶碗高高舉起想要砸到青石地上,卻被霜印一把抱住了手臂,“姑娘你熄怒,這水晶碗是彩霞姐姐給送冰酪時拿來的,是老太太的愛物,要是失手砸了,只怕彩霞姐姐也不好交待。”

自己就生活在這樣的家裏,連個水晶碗都要被當j□j物,雲裳任由霜印将水晶碗接了過去,“以後讓翠離跟我出去,你守在家裏。”若不是她添的那幾句讓胡氏起了疑心,說不定胡氏也不會輕易的放過雲濃了。

聽雲裳這麽說,霜印面上一僵,笑道,“奴婢知道了,只是後日的聽禪會。”

“聽禪會還是你跟我去吧,”想到臨走時梁瑞春跟她的約定,雲裳心裏略安,看來梁瑞春是實心實意幫自己謀劃了,若是這次跟梁毅清見面的說話的時間夠,她就幫梁瑞春說說好話,讓梁毅清幫她将縣主的冊封讨回來,這樣自己和她在一起時,也能多一份保障。

“濃妹,你不會怪我吧?當時我也吓會了,你也知道的,我腦子笨,也不會說話,”從永壽大長公主府回來,雲俏就一直忐忑不安,在榮禧堂時她沒有出來幫姐妹求情,後來雲濃又病了,她也是一直旁觀,雖然她并不後悔自己的做法,但依然害怕雲濃會因此記恨自己不再跟她親近。

雲濃正在榻上假寐,擡眼看見雲俏一臉愧疚的站在自己跟前,心裏一嘆,“俏姐姐說什麽呢?那個時候我跟姐姐都自身難保,你再開口也只是又搭進一個。”她原就不指望誰能幫助她,何況雲俏小心翼翼的活着已經很不易了。

“是啊,我的身份能到那種富貴地方已經是祖母格外開恩了,”雲俏澀澀一笑,“我只是怕你誤會我不念姐妹之情。”這個雲園,真心對她的也只有雲濃了,若是再讓她對自己生了嫌隙――

“姐妹之情咱們放在心裏就是了,何況那些貴人們也不會因為咱們的姐妹之情而輕易放過我們的,”在雲濃看來,靖王最後輕輕放過她們,除了慧安長公主強勢出手的原因之外,梁毅清求情也是一個方面,不過那個時候秦翰應該挺郁悶,自己未婚妻自己的護不住,還要旁人幫着說話,要是知道雲裳暗戀着梁毅清的話,他只怕會更郁悶,雲濃惡意YY着秦翰頭頂的綠雲,心情好了不少。

“不過真沒想到慧安長公主會護着你們,她好像很喜歡裳妹,”跟雲裳雲濃一比,雲俏覺得自己就像根不起眼的小草,“今天幸好有她在,不,就算沒有長公主在,你跟裳妹吉人天相,也會化險為夷的。”

梁毅清不避嫌疑的為雲裳求情已經出乎雲濃的意料了,而慧安長公主對雲裳的看重更讓雲濃奇怪,難道雲裳真的長了一副讓人一見心喜的好模樣?若是這樣,自己真得好好學學,也賢淑貞靜起來,說不定也能尋個不上不下的人家嫁了過去,也總強似被親生父母送給別人當玩物。

“你說今天她們在永壽大長公主府見到太子跟靖王了?”給她送消息的是掃院子的小丫鬟,雲瑤想做出毫不在意的神情,可終是控制不住眼眶一紅淚水就淌了下來,她們竟然見到了永安朝最尊貴的幾個男人,而自己卻被關在這破敗的玲珑居裏“養病”,聽到這兒雲瑤再也繃不住了,起身便往門外沖。

“瑤兒這是怎麽了?誰又欺負你了?”蔣氏正在跟身邊的媽媽說話,就看到女兒淚流滿面的沖了進來,急忙将她攬在懷裏,“跟娘說,娘給你出氣去!”

“出氣?就憑你?一個庶子媳婦?”雲瑤想到自己這的委屈不平,一口氣頂在心頭一把将蔣氏推開,“我若是大房的姑娘,今天都見着太子跟靖王了!”

“瑤兒,你居然這麽跟娘說話?”蔣氏沖雲瑤揚起手,可看到女兒臉上的淚水心又軟了下來,顫聲道,“分明是你不小心被雲濃那丫頭給陷害了,現在卻來怨我?你就這麽怨娘?還嫌棄你爹的出身?”

雲瑤話一出口自己都愣了,現在看到母親的眼淚心裏更是後悔,急忙跪下道,“娘,是女兒錯了,女兒是氣不過,憑什麽,憑什麽咱們處處都要被大伯一房壓着?要不,你眼爹說,咱們分家吧,我們搬出去,想怎麽過怎麽過,再不用看旁人的眼色!”

“你懂什麽?還不給我閉嘴!”聽女兒居然大喊着“分家”這樣的話,蔣氏一下子白了臉,若真分了出去,她們二房就長徹底成了雲氏的旁枝了,守着幾畝薄田度日,哪裏還會像現在這樣奴婢成群過着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但想到女兒的性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要哄着來,蔣氏又放軟聲音,“以後這話可千萬不能再說了,不分家,你還是雲家的小姐,你祖母再不待見你,你的親事都就得張羅,将來怎麽着也能做個官太太,可要是分了,難道你想随便嫁個商戶還是嫁個窮秀才?還有你兩個弟弟,以後做官也要你大伯拉扯,”這一分家,再親也不親了,何況雲家老太太可不是他們二房的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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