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氣候寒冷,實在不适合他養病,養來養去還是病着。

病得久了,聞人異也就失去了一開始的新鮮勁,變得不耐煩起來,之後的兩個月便很少再過問楚群的事情了。

“楚群那孩子最近怎麽樣了?”聞人異這日不知怎麽就想起了有這麽個徒弟,随口問了自己的近衛一句。

“禀尊主,公子他這兩天又病了,燒得都起不來身了。”

聞人異眉尾輕擡:“又病了?”眼前浮現出楚群那張蒼白卻不失漂亮的臉,他心裏一動,忍不住道,“罷了,我去看看他。”

來到少年居住的院落,揮退了侍從,聞人異坐到楚群床邊,靜靜打量了會兒楚群不怎麽安穩的睡顏。

不得不說這小崽子長得很是不錯,傷得最重的時候便能看出他容貌俊秀,這會兒傷好了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仍是漂亮得不成樣子,再過幾年一定是個招姑娘喜歡的美男子。

聞人異不自覺地用手背撫上楚群的臉頰,感受到那細膩的觸感,便又滿意地放下。

被他觸碰之後,楚群悠悠醒來,乍眼看到坐在面前的聞人異,他一愣,就要坐起身來。

“師尊你怎麽來了?”

聞人異将他又按了回去:“躺着,別起來,當心又着涼了。”

楚群依言躺了回去,兩人一時大眼瞪小眼誰也沒開口。

先憋不住的是聞人異:“這裏還住的慣嗎?”

“住得慣,”楚群一頓,“就是弟子心中恨意難消,夜夜夢到家人死狀,輾轉反側,終日不得安眠。睡不好。”

聞人異當然是聽出了楚群的言下之意——比起舒适的起居,他更關心自己什麽時候能報仇。

“武功我自然會教你,但也要你先養好身體。”他拉着楚群的胳膊左右搖晃了下,那胳膊就跟團棉花似的綿軟無力,“瞧,這樣怎麽練功?”

Advertisement

少年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聞人異指尖點在唇上制止了即将出口的話。

“你乖乖的接着睡,好好養病,病好了我就教你武功。”說着替少年将被角掖好。

楚群上了天山後雖然得到了更精細的照料,但身體卻仍舊不見大好,他甚至有預感自己一輩子都會是這樣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了,故而對于報仇這件事也就越發的急迫起來。

他身體疲憊,心中卻有一股滔天怒火無法平息,灼得他寝食難安、痛不欲生。唯有手刃那些殺他楚家滿門的兇手,才能叫他太平。

“我一定要……報仇。”楚群燒得滿臉通紅,倒是顯得他血氣通暢,臉色好看不少。

這話他抓着聞人異的衣袖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對方聽的,反正聽到聞人異耳中都像是小貓在叫一般。

手指漸漸松開,少年重新昏睡過去,聞人異将他手臂塞回被子裏,未了給他把了把脈。

把完脈後,他叫來宮人讓其根據自己的口述去抓藥,一日兩貼切不可怠慢,宮人領命而去。

也不知是聞人異親自開的藥方真的起了作用還是楚群已經适應了山上的氣候,他好得很快,也沒有再發過燒,就是不時還會咳兩咳。不過他肺上曾開了一個洞,能好到這個地步已是不易,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在這之後,聞人異果然如他所承諾的那樣開始教楚群雪凝劍法。

這套劍法乃是聞人異的成名劍法,也是雪域神宮百年來的心血結晶,經過無數像聞人異這般的武學奇才不斷改進方有如今成就。而傳到聞人異手中時,他更創出了越加精妙的“雪凝回春九式”,完善了雪凝劍法的不足之處,使這套劍法于千變之中達到萬化,進階一流。

山上的冬天冷,天山上的更甚。

楚群經常在寒冷的戶外練劍,往往是邊咳邊揮劍,咳得厲害了連聞人異都要看不過去。

“休息一下。”

楚群聽而不聞,仍執着練着雪凝劍法的入門式。一招一式認真無比,每一劍都像是要劈在那無形的仇人身上。

聞人異最不喜歡別人不聽他的話,當下眉毛一挑,手中子持劍斜斜刺過去,一招便将楚群的兵器挑落在地。

“我說了,‘休息一下’。”他說這句話時嘴角還留着淡淡笑意,漆黑的眼眸中卻透着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楚群的右手微微顫抖着,也不知是因為練劍太過還是被聞人異的那一劍給震得。

“我這樣根本就報不了仇……”他愣愣地盯着地上被打落的長劍,精致的五官上一片陰郁。

聞人異将劍入鞘,聞言露出好笑的表情,仿佛在嘆他癡人說夢。

“我六歲習武,十年劍術方成,再十年得神劍虛名,從未有敵手。你才多大?練雪凝劍法練了多久?招式都沒背齊,出師就先不要去想了。”

楚群牙根緊咬,縱使有再多不甘也只能憋在心裏。

“是!”

聞人異是個好師父,又遇到一名不怕苦累的弟子,不出六個月楚群的雪凝劍法已突破第一重,練到了第二重。

“公子,尊主有請。”

這日晚上,楚群正認真背着心法口訣,門外突然傳來侍從聲音。他以為聞人異又要教他什麽新招式,便欣然趕往,卻沒想到等着他的竟是一場“鴻門宴”。

“公子快些進去,尊主正在裏面等你。”

楚群剛踏進聞人異的卧房房門便被外面的人“碰”地關上了,偌大的一間屋子一點聲響也沒有,更看不到一旁伺候的侍從。

他心裏感到古怪,但仍是硬着頭皮繼續往裏走去。

待走到最裏面的時候,他終于見到了聞人異的身影,卻整個人都為之一震。

聞人異像是剛剛沐浴完畢,頭發還是濕的,滴着水的披散在身上。他下身只穿了一條亵褲,而上半身幹脆連裏衣都不穿,披了件白色的襯袍,露出精瘦的胸膛,水珠順着起伏的肌肉一路往下,讓人莫名有種口幹舌燥的感覺。但這會兒楚群更多感到的是忐忑,還有危險。

沒錯,他感到了危險,從聞人異身上。

“不知師尊招弟子前來是為何事?”他恭敬地彎腰行禮,站在離聞人異丈餘之處。

“最近劍練得怎麽樣?”

“能夠得師尊教導,自然進步神速。”楚群一板一眼地答道。

他越是冷淡,聞人異越是覺得他有意思。這小崽子性子一天比一天冷了,不知幾年後他還能不能露出別的表情。

“身子還好嗎?”聞人異又問。

“好多了。”

楚群微微弓着身體,從聞人異的角度可以看到對方悠長的眼部線條,挺拔的鼻梁,以及修長的脖頸……

支着頭側躺在床上,聞人異另一只手上舉着一支酒盞。

“為何離為師那麽遠?”他聲音帶些懶懶的醉意,說話間楚群似乎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酒香。說話間他将酒盞擱在一旁的小案上,朝楚群招了招手,“過來。”

楚群雖心中有些不安,但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前。

又近了半丈,他停下來不再靠近,卻不想聞人異輕啧一聲,楚群只來得及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拉扯着向前,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聞人異懷裏。

他瞬間腦袋一片空白,心口宛如有塊巨大的石頭壓着般無法暢快呼吸。

“師尊……這是何意?”

聞人異擡起他的下巴,微醺道:“你說過什麽都願意做的。”

少年被聞人異摟在懷裏,就像一座會呼吸的木雕,呆了半天不見反應。

男人皺眉:“怎麽,不願意?”他懷抱漸松,似乎只要少年點頭,他就馬上放對方離去。

可是楚群已不再是過去那個無憂無慮的楚家小少爺了,如何能不知道這一離去,失去的不僅僅是聞人異的寵幸,更有為他楚家四十九口報仇的機會。

就在聞人異的手掌即将從楚群的胳膊上移開的時候,少年一把将其按住,力氣大到聞人尊主都覺得有些疼痛了。?

“楚群願意,什麽都願意!”他大睜着那雙尚帶青澀的眼眸,眼角都要崩裂的程度。

自尊是什麽?羞恥心又是什麽?和與日俱增的複仇之心比起來,那些東西都不值一提。

聞人異欣賞着少年變幻莫測的臉色,手掌溫柔地覆在對方頭頂,熏熏然地微笑道:“乖孩子。”

他一派溫柔寵溺的模樣,做的事卻讓人想将他一巴掌糊到牆上。

“脫。”他輕輕靠在床上,袍子散在身體兩側,幾乎将他整個上身都露了出來。

楚群聞言身體僵得更加厲害,他從前只聽說過世上有娈童、男寵一說,對那些願意雌伏在別人身下的男人頗為鄙視,但從未想到有朝一日他自己也會成為那些人中的一員。

他前十幾年人生雖不能說是大富大貴,但也衣食無缺,楚家在太原當地頗有名望,身為小少爺的他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