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美人計
“真沒有?”, 太子殿下難得耐心的再問了一句。
折烏咬緊了不松口,“沒有了,殿下。”
她不想在面前說定北侯家的人。
她心中隐隐有個猜測, 卻又沒有根據,怕說出來, 殿下又要說她沒出息了。
折烏其實,其實覺得, 因着她這張臉, 定北侯家的人遲早會有些疑惑, 她們會對她怎麽樣呢?是愧疚?還是嫌棄?無論是哪種, 她都準備好了應對之策的。
若是她們愧疚, 那自己倒是良心難安了——哪個父母家人願意失去自己的子女呢?但自己性情如此,算是對不起人家那份心意的。她不去定北侯府, 但若是有機會, 也會報答對方生育之恩。
若是她們嫌棄, 那就正好了,她自己有自己的活法,誰也不妨礙誰,從今路上, 擦肩而過罷了。
她想的一清二楚,卻從沒想過折夫人看一眼,就走了。
她尚且還記得匆匆看見的那眼神,好似帶着了然的冷漠,疏離,沒有一點當日她看兒子和女兒的關心之意。
折烏就不好對殿下說。
說什麽呢?說定北侯夫人可能知道了自己是她女兒,卻淡然離開,自己又猜測當年是被抛棄的?她不敢。殿下都安慰過她好幾次了, 她只是遺失的,不是抛棄的。
她得信殿下。
這些比起她現在要做的事情,都是小事。
她就認真而專注的吃完晚膳,陪着殿下去花園裏散步,但太子殿下不理她,無論她說什麽都不好使,她就彎下身子,給殿下摘了一朵花。
“殿下——”,她征求道:“奴婢回去插在花瓶裏吧?”
她可憐兮兮,微風一過,吹亂了她的發絲,更顯得凄凄慘慘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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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冷哼一聲。
折烏就道:“殿下,要不,您回去再吃點東西吧,您剛剛都沒吃什麽。”
太子殿下不悅抿唇。
折烏就什麽也不敢說了,等到了菜地的時候,她就給菜地裏澆了水,澆着澆着,還異想天開的跟殿下說了句話,“殿下——若是從水榭那邊,接長長的竹子,将水從水榭裏拎出來倒在竹子上,再由竹子裏的水一直澆灌到菜地和花地,您說是不是就會便利許多啊。”
太子殿下:“……”
她也不是什麽懶人,怎麽突然就想到了這個?
不過,也不是不行。
太子殿下就叫桑啓去做了。
等桑啓回來的時候,太子殿下就叫折烏在這邊跟木工商量。
“你提出來的東西,自然是你解決。”,他如是說道。
然後轉身去了書房,留下懵懵的折烏在那邊唉聲嘆氣——她明明就是随意的說說罷了。
韓先生今日在教她跑馬的時候,跟她說了缰繩和鐵蹄的由來,原話是:“都是人想出來的,你若是有想法,只要能便利,能使用,都是好法子。”
她便想到了大樹和二樹兩個人每次拎水的吃力,于是才有了這麽一番話。
不過,若是真能做出來呢?
她又興奮起來,跟木工仔仔細細的核對細節。
而且,殿下肯跟她搭話,說明已經原諒她了——殿下真是個好人。
折烏決定以後存的銀子都給殿下買茶喝。
另一邊,好人太子殿下正看着剛得的情報。
上面說,今日折夫人去了丙字院裏,看樣子,應該是知道折烏是自己的女兒了,畢竟長的那麽像。但是她壓了下來,還跟家裏的丈夫和兒子女兒說,不過是長的像罷了。
定北侯家,便沒人再管這件事情。
但是這事情,委實蹊跷。
“屬下一路跟着,藏進了定北侯家,這才聽得她跟定北侯在書房的私話——折夫人說,當年她是看着折姑娘被狼吃掉的,絕無生還的可能。”
可折烏卻還好生生的活着。
太子殿下站的筆直,看着窗外,神思不定,最後,才對暗衛道,“繼續跟着她,不放過一點消息。”
頓了頓,又将杯子裏的茶潑了出去,“定北侯夫人,名下有多少嫁妝鋪子?你們打聽好了,挑幾家做點手腳,做的明顯些,讓她知道,她得罪人了。”
然後,還覺得不夠似的,“孤記得,定北侯夫人跟肅王世子妃——那位栗先生相交甚好?孤之前給了肅王一個面子,沒跟他家世子妃計較,這次,若是肅王世子妃插手,你便不用留手。”
暗衛立馬就領了命。
——他自從跟着太子殿下,便做的是殺人越貨的買賣,只這位這姑娘來了之後,他的活就變了,變成了這種小打小鬧,不過殿下吩咐的事情,哪裏就能推脫呢?他一定要将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才好。
所以說,紅顏禍水。他嘆氣一聲,翻身出去了。
另外一邊,劉家姐妹正在跟自家的阿爹說這些天的事情。
“若不是阿烏和太子殿下,女兒們就沒書讀了,可真是兇險。”,劉瑞雲大聲告狀。
她爹劉弘和将桌子拍的啪嗒啪嗒響,“真是兇險啊!”
可不是!
劉瑞雲繼續道:“然後,祖母一看一計未成,就再施一計,找了個不要臉逛窯子的窮書生來欺負人。”
劉弘和繼續拍桌子,“真是不要臉啊!”
劉瑞雲突然罵人罵的索然無趣——她爹真是個大老粗,捧哏都捧不好。
眼見女兒不說話,劉弘和就立馬道:“等爹明兒個去見見韓先生,問問她手裏可有什麽好兒郎,哎,爹給你們相看好的,你們又不同意。”
劉天玉就嘀咕:“可是爹,你賞識的那幾個人,跟你長的挺像的。”
阿爹長的着實不怎麽樣。幸虧她跟妹妹都是像阿娘。
劉弘和就怒道:“你阿爹我怎麽了,你阿娘當初還不是只看上了我一個。”
說着說着,眼圈竟然紅了起來,“哎,別提你阿娘,一提就想哭。”
劉家兩姐妹就不管她們的爹了。若不是親眼看見過她們爹殺人不眨眼,斬人不手麻,怕是就要覺得這男人是個軟心腸。但這般的人,确實是被死去的妻子吃的死死的,這麽多年,一想起來就落淚。
祖母也是因為如此,覺得娶了這麽個兒媳毀了兒子,便更加不待見她們姐妹了。
等劉弘和擦好了眼睛,兩人才繼續将折烏送禮的事情說了一遍,“阿爹,實在是太過于貴重,女兒便送了她您庫房裏的揮天捶。”
那揮天捶平日裏劉弘和很是喜歡,聽了之後卻不心疼,“你們兩個,難得有投緣之人,一對錘子而已,有什麽舍不得的。”
他還提道:“明日,阿爹帶你們上太子府一趟吧。”
劉瑞雲聞言歡喜,“好啊,我還沒去過太子府裏呢。”
劉弘和看着女兒歡喜的臉,擺擺手讓她們下去,等人走了,就琢磨着太子殿下和四皇子的事情。
比起四皇子這個人的圓滑,四處招攬群臣,太子殿下就過于清高了。平日裏見了他們這群臣子,都是冷臉相待,不過殿下辦事靠譜,為人正直,對武将也多有照顧,倒是并未失去什麽人心。
但你想投靠太子殿下,卻是沒有門路的。他沒有妻妾,沒有喜好,聽聞每日裏不是看折子就是看書,并不參加各家的宴席,簡直讓人無處去尋。
這時,像靖南候府這種,只有自己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就難以接觸到殿下,也難以入殿下的眼了。
如今,正好有一個機會。
殿下有了軟肋。
他有了一個叫折烏的軟肋,這個軟肋,正好讓人可以試探。
他當即叫了心腹劉勇,道:“明日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太子府,咱們看看殿下是什麽意思。”
劉勇擔憂道:“如今局勢未明——”
劉弘和就呸了一聲,“咱們領着兵,好像在外面了不得了,可在這個京都,誰看得起咱們,就是靠我吃飯的母親,也還想找我女兒的麻煩。”
他說到這裏就憤怒了,“這個先不談,那個狗屁栗蓮華,不過一個肅王世子的妻子,就敢把我不當回事情——再說,這後面是誰使得壞?不就是皇後嘛。”
皇後沒有這麽大的人脈瞞住人,那就是四皇子幫着幹的。
一層層抽絲剝繭下來,劉弘和就道:“車到山前就他娘的兩條路,一條心黑不見底,一條還可以試探試探,反正不虧。”
劉勇便沒說什麽,退下出門,讓池媽媽準備禮物去了。
***
劉弘和雖然是武将,卻也不是莽夫,先是以帶着女兒上門道謝為由,給太子府寫了拜帖,等了一個上午,焦心如焚,終于等來了回帖,邀請他們翌日過去。
劉弘和就興高采烈的帶着兩個女兒上門了。
折烏彼時正在弄水榭那邊的竹筒,歡喜的拉着兩人過去看,眼見三個姑娘走遠了,劉弘和這才跟殿下開始說話。
早就聽聞太子殿下不好女色,不好男色,誰知,如今卻好了一個——一個力氣這般大的色?
世事無常啊。
劉弘和就笑了一下。
太子殿下:“你笑什麽?”
劉弘和哪裏敢直接說,想了想,就道:“殿下,臣只是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糗事。”
太子殿下并不願意聽他的糗事,奈何劉弘和這人,嗓門大還沒眼色,直接就說了出來。
“殿下,嘿,臣記得當時在兵營,晚上有一婦人,說自己的丈夫出了事情,讓臣跟着去看看,背着去醫館。”,他道,“臣那時候知道什麽呀,跟着就去了,誰知這婦人是個出來賣的,一把就将臣就抱住了。”
太子殿下冷冷看着他。
劉弘和卻嘴巴不停,“殿下,您是不知道,臣哪裏能做這種事情,瞬間就将人推出去跑了。後來臣的弟兄笑話臣,說反正臣也不吃虧,怎麽就不順從呢?”
“臣就想,這不是那麽回事——蒙管誰吃虧,誰賺便宜,這個過程它不對啊——哪裏有被這種人逼着做那事的。”
太子殿下這才認真看了他一眼。
不過,也沒有別的表示了。
劉弘和卻放下心來,在太子府耗了許久才告辭,他帶着劉勇在角門處等女兒,誰知,太子殿下卻在劉勇面前停了下來。
“擡起頭來——”,太子殿下清冷的聲音傳來。
劉勇懵懵的擡頭——
太子殿下的瞳孔猛然縮起。
這是,第二晚夢見折烏時,跟她說顧元培是太子府奸細的那個小将軍。
他畫了畫像,暗地裏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今日卻得來全不費功夫?
“你是哪裏人?”,太子殿下問。
劉勇就趕忙道:“臣是劉将軍的副将,嶺南人,無父無母沒有娶妻,一直跟着将軍在外,近幾日剛回京都。”
問他一句話,倒是将家底掏了個幹淨。劉弘和十分嫌棄,但卻見太子殿下深深看了他一眼,“很好。”
說完便走了。
劉勇戰戰兢兢起來,只見劉弘和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這長的,也沒見比我好啊?怎麽殿下——就仔仔細細看你的臉了?”
劉勇擦擦汗,“老大,你別說,這太子殿下,威嚴還挺大,我這腿還有些顫。”
然後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呢!”
兩人嘀嘀咕咕,被不遠處的顧元培看了個仔細。
桑啓正好帶着人扛着竹子往裏面走,看見了他,道:“哎呀顧大人,您來了。”
顧元培跟他已經有些熟悉了,見了他,好奇道:“這是做什麽呢?”
桑啓就道:“殿下給折姑娘折騰着玩呢。”
顧元培算是再次見識到了折烏的受寵程度,他結合這麽久收集到的消息,傳給了四皇子。
“如今劉将軍怕是有意投靠,雖然兵力不多,可只要太子殿下收下,就是一個信號。”
太子殿下從前絕對不會讓人上府門的。就連他,也是廢了九牛二斧之力。顧元培就道:“四皇子殿下,臣瞧着,這太子殿下愛的美色,倒是稍稍有些特別。咱們不如用美人計試探試探。”
四皇子早就養了一批美人在暗處,聞言道:“你說的有道理。既然他有短處,那試試就沒什麽幹系。”
不過說到美人,他倒是想起了怡紅樓裏新來的小連翹,那嗓音,那身段,簡直是勾魂奪魄。太子府那個幹巴巴的什麽侍衛,算的上什麽呢?
顧元培卻還在想一件事情,“四皇子殿下,您有沒有發現,自從太子殿下從雲州赈災回來,行事便有所不同了?”
四皇子擺擺手,“不依舊是那般冷冰冰的,你放心,只要他還是那般模樣,父皇和母後便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他見顧元培還是不明白,便陰笑着道:“他那種怪物,父皇和母後都怕有朝一日拿刀殺了他們,怎麽可能不忌憚。”
顧元培嘆氣一聲,“臣再多多查看。”
四皇子卻心癢難耐。
等顧元培走了,他去了正院,準備歇息到四皇子妃的屋子裏,誰知,小丫頭卻說四皇子妃在算卦。
四皇子:“……”
說實話,沈家的人都是奇葩。
老丈人沈琩就不說了,竟然說舍棄女兒就舍棄女兒,這個沈氏呢,不來巴結着他,罵她也聽着,頂多露出一個委屈的神色,但過了就忘記,還喜歡裝神弄鬼,侍弄什麽占蔔之術。
他有時候都覺得,是不是因為沈氏真會這些玩意,做了法,才讓他至今無論有多少侍妾,都沒有孩子出生。
四皇子就覺得什麽旖旎心思都沒了。
結果正要走,就見四皇子妃的貼身丫鬟過來道:“四皇子殿下,四皇子妃說,您今日不宜出門,還是留在府裏吧。”
四皇子:“……”
娘的!
他恨恨的去了怡紅樓,叫了好幾個姑娘作陪,一杯一杯的喝酒,喝着喝着,就覺得不對勁了。這怎麽還圍上了人?
等侍衛散去,就見他的老丈人,帶着怒氣道:“四皇子殿下,刑部在路上丢失了一名犯人,正在附近追查,煩請你回府,免得有危險。”
四皇子就覺得,今日還真是不宜出門。
沈琩自然是不會說他什麽的,但是這件事情,卻極為讓人沒有顏面——四皇子剛剛就在想,幸而今日煩悶,剛開始還只顧着喝酒,這才沒有跟佳人共赴雲雨。
不然,那才叫丢臉呢。
沈琩這頭,卻轉身猶豫着,就去了四皇子府見女兒。
自己今日見了四皇子的醜态,怕他回去責怪女兒。沈琩到底是個做爹的,之前他沒投靠四皇子,卻也沒投靠太子,如今,只是他自己親近太子一點,沈家家族的利益還沒傾斜到太子殿下身上。
不過,沈琩覺得,若是按照自己越查越深的這些消息看,讓他扶持四皇子這種人,簡直是比殺了他還惡心。
他看着女兒,問她,“你恨爹嗎?”
四皇子妃閨名一個眉字,眉山遠黛,綠水青染。她跟妹妹兩人,一個沈眉,一個沈染,都是父親親自取的名字。若說父親不愛她,她也是愧良心的,但終究,父親要有自己的路走。
她就道:“不恨。”
“爹有爹的路要走,女兒也有女兒的路走。非是路不同,而是造化弄人。”
她笑着道:“爹,女兒今日給你算了一卦,你走的路是吉。”
沈琩心中難受極了。
他問,“那你呢?”
四皇子妃搖搖頭,“占蔔的,不占自己,太多雜心,牽挂,反而不準。”
沈琩摸摸她的頭,“你放心,只要沈家不倒,你就不會受委屈。即便将來有一天……你也是爹能做主八擡大轎再嫁出去的姑娘。”
四皇子妃笑了笑,她爹總是這般……這般也好。
她讓他回去,“阿爹,你好好的看着染姐兒,別讓她走了歪路。她欽慕于太子殿下,以前太子殿下身邊沒人,她不着急,可如今太子殿下身邊有了人,她的心,就收不住了。”
沈琩一想,倒有是這個道理。
他保證道:“我絕對不讓她走了彎路。”
然後就走了。
等四皇子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沈琩來過,他氣勢洶洶的去了四皇子妃那裏,卻見她還在占蔔,見着他來,笑着問,“殿下,為您算一卦?”
四皇子:“……”
什麽東西!
他陰沉着臉:“有這功夫,不如多吃點補藥,讓你的娘家人也替你尋尋偏方,給本皇子生下一個兒子才是好的。”
他又沉着臉走了,四皇子妃嘆了一口氣。
她也是想生的。
但是折騰這麽多年了,卻還是沒有,能說什麽呢?
她其實活的很好,就是時不時要被皇後和四皇子諷刺幾句懷不上孩子惹的心裏難受。
想到這裏,她還是給自己起了一卦——
無子無嗣。
四皇子妃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
另一邊,四皇子怒火沖沖,親自讓人選好了美人,去試他的美人計。
彼時折烏正從丙字院出來,太子殿下接了她之後,便帶着她去買書。
這回買的是話本。
“殿下——奴婢,真的可以買嗎?”
她總覺得這是不務正業。
她其實就是聽劉家姐妹說了一句,跟殿下說說而已,可殿下卻記在了心上,今兒親自帶她來買。
太子殿下總是任着她。
折烏心裏甜甜的,她好像說什麽,殿下都會說,那你試一試吧。
竹子的事情是,話本的事情也是。
但太子府是沒有話本的,太子殿下從不看那種書,于是就只能出來買。買好了上馬車,她撫摸着話本的書面,正要翻一翻,就見前面有人在哭。
折烏好奇的撩開車簾子——是有人在賣女兒!
折烏自己被賣過,還是第一回 見着京都有人賣。
她瞪大了眼睛,“殿下,原來京都的人,也會沒銀子啊。”
太子殿下:“……”
他們馬車不停,繼續往前走,但那被賣的姑娘卻直直的跑了過來,不過剛跑幾步,就被太子府的侍衛給攔住了。
那姑娘正是被四皇子派來的美人,見此也不着急,太子殿下的馬車,怎麽可以輕易靠近?
她要的也不是這個。
而是——
她跪在地上,梨花帶雨,“這位老爺,救命啊——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吧。”
只要能引起太子殿下看一眼,她就是贏的,以後青山綠水,都能相遇。男人,就是這般一步一步的上鈎。她學了那麽久的本事,尤其知道怎麽勾引男人。
于是肩上的衣裳滑落了一點,半側着臉,仰着頭,跪在地上,青絲滑下,楚楚可憐——
折烏看的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姑娘家,還能這般的……這般的妩媚!這般的妖嬈!
她喃喃的道了聲,“殿下——她這個樣子好美啊。”
太子殿下原本閉着眼神的眼睛睜開,正好透過她撩開的簾子看見了這一幕,頓時氣的氣血上升。
“阿烏——”,他冷冷的命令,“既然眼睛瞎了,那就把眼睛閉上。”
——怎麽去了靈山書院之後,這些壞毛病越學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