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折烏身世的秘密

太子殿下一直都在等沈老夫人。

這幾個月, 他查得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幾番論證, 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還需要得到沈老夫人的肯定。他沉着臉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茶蓋子撥着茶杯,劃出刺啦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沈老夫人心中便開始打鼓,待擡起頭,看見太子殿下坐在上首的模樣, 嘆了一口氣。她跪下來, 将拐杖放在地上,以手伏地, 叩了三個頭, 顫顫巍巍的道:“殿下, 您都查出來了。”

太子殿下眼神一擡, 心知自己查出來懂得這樁事情, 算是基本能确定了。他就嗯了一聲,冷着臉道:“不過, 有很多地方,孤還是沒确定,想聽老夫人說說。”

沈老夫人便又叩了一個頭,“殿下, 可容老身起來?”

太子殿下就走了幾步, 默了半響,這才将人扶起來,“老夫人請起。只是, 孤不希望,老夫人還隐瞞什麽。”

沈老夫人苦笑,“老身怎麽還敢。”

她假借兒子犯了錯事的借口上門,心中早已經是想清楚了。

沈老夫人便又嘆了一口氣,琢磨着要從哪裏說起。太子殿下的威嚴日重,但卻是太後養大的。憑着她和太後的交情,她本想着今日過來,再不濟也能得個好臉色,但如今看來,怕是太後的面子也沒用了。

她思量了一番,再開口,便是道:“殿下,便從那日,您帶着折姑娘,去給老身賀壽開始吧。”

太子殿下輕輕點頭,“老夫人請講。”

沈老夫人覺得嘴巴有些幹,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見他無所反應,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日,老身初次見折姑娘,總覺得她在哪裏見過。可人年歲大了,委實容易忘事,便在殿下面前嘀咕了一句,也就是那一聲嘀咕,想來殿下就聽進了心裏去,這才開始查她的身世,真是造化弄人。”

沈老夫人晚間回去便後悔了。因為她打聽到,這折烏,便是從雲州來的。

雲州是什麽地方?是折家的霁姐兒死的地方。

折老夫人當時恨不得立刻死了去,“您果然很快就查到了定北候家。”

但後來想想,即便不是她說了那麽一句話,太子殿下想來也是會立馬查到定北侯家的。因為折家蔓姐兒,跟折烏長的也太像了。她又嘆氣一聲,心知這事情,就是個死結。

太子殿下手指頭開始敲桌子了,語氣含着一絲絲譏諷,“對——但孤也只是找到了定北侯家,倒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其他。”

定北侯家的這條線索,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定北侯的母親,和定北侯夫人的母親,是堂姐妹,長的十分相像。于是折烏這相貌,又像是定北侯母親,更像是定北侯夫人的母親,兩相一對比,他便将折烏的身世鎖定死了在定北侯一家。

但後來,他發現定北侯夫人有一點對不上。

定北侯夫人此人,若說是壞人,那絕對談不上。對婆母尊敬,與丈夫恩愛,就是對侄女兒,也是盡心盡力培養。太子殿下原先以為,她許是在當年兩難的抉擇之下,舍了折烏與狼群,保住了兒子,心中過不去那道坎,這才死活不認折烏。可是後來再想想,還是對不上。

當年的事情,誰也不知道,若是去查查折烏這些年的過往,就能發現她根本記不得當年的事情了。這般情況,将人認回去,還能跟太子府拉上關系,一般人都會這麽做。那為什麽,定北侯夫人會不願意呢?她還将折烏回家這條路封死了。

這時候,太子殿下已經在心裏産生了一個疑慮。

——她害怕折烏回去。即便是丢失了記憶的折烏,她也害怕。

定北侯夫人害怕什麽呢?

太子殿下派了好幾個人去找線索,還終于讓他發現了。

雖然如今沈琩沈大人跟定北侯夫人已經再無聯系,但是當年沈琩去江南讀書的時候,是認識許氏的。而沈家老夫人的态度和後面的所作所為,也讓太子殿下十分疑惑。

在從雲州回來之前,沈家一直保持着中立,可是後來回京不久,沈琩的态度雖然變的極為自然的投效了自己,可細細想想,還是有很多的事情是對不上的。比如說,太子殿下套他話的時候,他就曾經說過,“母親也叮囑臣要好好的幫扶殿下。”

沈老夫人此人,說的好聽點,是有大智慧,但是有些時候,說的難聽點,那叫無利不起早。雖然後宅婦人對朝堂的論事所知不多,但是沈老夫人卻絕對不是的。她之前,可是一直帶着沈家站住了中立的腳步,不肯傾斜一步。

投效自己,是自己引着沈琩的有意為之,他剛開始并沒有察覺什麽不對,可是仔細想想,卻也是老夫人的推波助瀾。

太子殿下腦海裏閃過這一點疑惑後,便去查沈老夫人了。

還真查出了一點事情。

沈老夫人臉色蒼白的閉上了眼睛,“是,殿下,您想的,都是對的。”

折烏,确實是許氏和沈琩的女兒。

但沈琩并不知情,那就是一個荒唐的巧合。許氏以為誰也不知道,但是沈老夫人知道的,當年又暗暗的為她善了尾巴。

太子殿下聽到這裏,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他查的,是對的,是對的,也就能規避掉很多的事情。

所以也最終能明白了,為什麽許氏的态度是這般模樣的。

想到沈家對沈眉和沈染的關心,想到折家對折蔓和折蕊的愛護,太子殿下心中的氣突然不打一處來,心中難言的惱怒起來——這種情緒,他已經很久都沒有了。于是看向沈老夫人,嗤然道:“您老人家的心思,也不單純吧?”

沈老夫人活了這麽久,哪裏還不知道殿下的情緒,于是不得不再次下跪。她心中難掩慚愧。

“當初,老身本是想将眉姐兒嫁給您,這般一來,将來您登上大典,我們沈家,便能繼續榮保三代,可誰知,造化弄人,眉姐兒竟然成了四皇子妃。老身未嘗沒有恨意,但是眉姐兒是老身養大的,如何能再将染姐兒想法子嫁過來?正在這時,折姑娘出現了。”

這就好比是一道良藥,沈家雖然明面上不能嫁女兒過去,但是,暗地裏,她們已經有一個女兒進了太子府了。

沈老夫人也不知是喜是憂,想着将來的對策,但是随即,她就發現,折烏這個人,六親不認。

沈老夫人再次苦笑,“殿下,您知道嗎?當時老身的心裏,真是五味雜陳。想着那就這樣吧,總比過将來這個孩子暴露在明處,被人發現了身世強。您查到定北侯家這裏,就已經停了手,想來這就是天意。”

這話實打實,不參雜任何一點別的含義。

她知道,因為折烏的身世秘密,所以許氏是堅決不會認她回去的,也不會讓定北侯家的人跟折烏多加相處。這個秘密,就掩埋下來吧。

“但是,萬萬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四皇子插手了。”,沈老夫人嘆氣道:“當時,四皇子的人去查當年的事情,老身這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若是真查出來,太子殿下怕是連沈家都要恨上,好在四皇子這人,也只查到了定北侯府,還愚蠢的去找了定北侯夫人。沈老夫人卻知道,這事情,開了頭,怕是再瞞不下去了。

因為四皇子動,為了折烏,太子殿下就勢必也要再次動起來,為她善後,為她保駕護航,當年的事情,便越查越清楚。

沈老夫人就知道,這事情,在太子殿下眼裏,已經清清楚楚了。

果然,太子殿下開始诓着那個傻兒子去拜訪之前的好友。翰林院的人,禮部的人,那些友人同窗們如今已經身居高位,但是經由太子殿下問起沈琩當年之事時,還是會回憶起當年沈琩在江南的“受歡迎”。

“多少個小女娘跟在他後頭,唉喲,殿下,您是不知道,別瞧着沈琩如今這副模樣,當年的他,可是個搶手貨。”

沈琩紅着臉擺擺手,“殿下,別聽他們胡說,哪裏的事,哪裏的事。”

但聽起來的腰杆,卻已經認可了這一切。

沈老夫人那日聽兒子洋洋得意的跟她吹就眼前發暈。

“阿娘喲,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那麽個冷冷清清的人,如今對兒子我可是關懷備至,前幾日還跟翰林院的幾位兄臺問起了兒子我在江南書院時的風光事。”

沈老夫人拿起拐杖就打人:“你有什麽風光事!造孽的孽障!”

但她卻不敢去找太子殿下說明這一切。

殿下到底查到了什麽地步呢?

殿下的心裏又是怎麽想的呢?

她不知道。但是再不找殿下說明白這事情,染姐兒以後,就別想嫁人了。

染姐兒這事情,雖然是她自己挑的事情,但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的不懂事,以後教教就懂事了。但染姐兒還是逃了出去,從沈家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還将事情弄的滿城風雨。

沈老夫人就知道,這事情,不能悄無聲息的息事寧人了。

她道:“殿下,所有的事情,老身都可以告訴您,但是您以後,對折烏姑娘,又有何打算呢?”

“她是折家的女兒,也是沈家的女兒——即便她不認沈家,老身對她,也是多有愧疚之意。所以,沈家對她的支持,不會比其他的女兒少——殿下——”

太子殿下卻已經擡了擡手,讓沈老夫人不要說話了。

“今日跟老夫人敘舊,不過是想确定孤的疑慮到底對不對。至于其他的,老夫人,孤覺得,如今說這話,并不是什麽好的時機。”

沈老夫人頹然後退一步,喃喃道:“是,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當年,折烏出生的時候,像極了折家和許家的老夫人,她高興的很,覺得後患沒了。她下不去手除掉許氏肚子裏的孩子,可也不願意這件事情,被衆人所知,那時候,折家和沈家的臉面,才是真沒了。

更何況,這事情要是被大家知道了,那沈家的孩子們,還要不要臉面了?

所以折烏傳出來死信的時候,她雖然悲痛,可是心裏卻是真真實實的松了一口氣的。

死了好,死了,也就以絕後患了。

但是當年的折烏,并沒有身上的這股子力氣。

她道:“殿下,您大概也知道,當年的折家姑娘,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娃娃,這股子力氣,怕是後面才有的。”

那經歷過什麽,才有這種力氣呢?

太子殿下沉下心去。

他對着沈老夫人道:“今日辛苦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搖頭,“本就是沈家做下的孽障事,殿下,容老身還是要說一句,您若是真心喜歡她,不如,還是讓她回去——”

太子殿下卻覺得沈老夫人實在是羅嗦極了,直接打斷她的話,“請吧。”

沈老夫人嘆口氣,杵着拐杖走了。

沈琩等在門外,還在看太子殿下要給折烏搬到隔壁的東西。

他都有些想要谏言了。

“這般的寵愛,将來怕是禍事。帝王要雨露均沾,若是獨寵,定然是要出事的。”

他小聲的跟沈老夫人嘀咕了一句,卻沒想到老夫人卻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孽障,快閉上你的嘴!”

沈琩什麽都不怕,就是死谏也不怕,可就是怕母親。他連忙閉了嘴,可心裏卻還是嘆了一口氣。

——若是當年大女兒嫁的是太子殿下,那該多好。

沈老夫人卻盯住了一箱子金子。

她看過去,沈琩自然也看過去,然後皺起了眉頭,“實在是驕奢太過,怎麽能一箱箱的金子——”

話還沒說完,就見沈老夫人瞪了他一眼,“這是人家該得的,關你什麽事情!”

沈琩徹底閉嘴了。他其實一般都不碎嘴。于是将老夫人扶上馬車,問道:“母親,殿下沒生兒子和染姐兒的氣吧?”

沈老夫人頭疼,“你和你那女兒做下的好事!”

沈琩嘆氣,“母親,這是造化弄人,誰能知道染姐兒會愛慕上太子殿下——”

正在此時,他好像看見了定北侯家的馬車。

“母親,那好像是定北侯夫人。”,沈琩指了指,“她停下來了——好像朝咱們走來了。”

沈老夫人沉着臉,深吸一口氣,“估計是來找我的。”

沈琩好奇,“她找你做什麽?”

沈老夫人:“折家蔓姐兒的婚事屢出波折,你跟威遠候關系還不錯,你能不知道?定北侯夫人,估計是來托我找一找蔓姐兒的婆家。”

沈琩就嘆氣,“許氏跟之前一般,心地良善,母親,那兒子便先走了。”

沈老夫人見了他便氣不打一出來,“滾吧滾吧,別在我面前礙眼。”

***

沈老夫人來了又走,折烏都沒見着她的面。只知道她跟太子殿下在書房裏面說了一上午的話。

折烏好奇的打聽,“難道沈老夫人也是來向太子殿下說和沈染的事情嗎?”

她都有些緊張。沈老夫人是太後娘娘都敬的人,若是她向太後娘娘提出要将沈染嫁給太子府,那太子殿下能頂的住嗎?

這種事情不能把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

折烏脖子就一探一探,緊張的看着外院的地方。晴雲還在理過年後要帶去隔壁宅子的東西,聞言笑道:“奴婢覺得不是。沈老夫人不是那般的人,否則也不會得這麽多人敬重了。”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折烏覺得自己關心則亂,索性便不再關注,認認真真的寫起字來。

她先給韓先生寫了一個拜帖,想邀請韓先生在小考後一起去靈山——韓先生往年是不去的,不過想到明年開春她就要去北直隸了,所以想将丙字院的人都聚在一起。

這事情,還是劉瑞雲先提出來的。

“總是緣分一場,大家歡歡喜喜的熱鬧熱鬧,以後去兵營的去兵營,嫁人的嫁人,回憶起往事,才不至于腦中空白。”

劉天玉雖然直接斥責了一句:難道在丙字院裏面的回憶不是回憶麽?

但是也欣然同意:竟然折烏要走,她們明年也會嫁人了,那再去靈山相聚相聚,想來也是為書院這段緣分畫上一個滿意的終點。

但劉瑞雲忙着跟威遠侯府的事情——家中沒有母親在,剩下一個池媽媽再親也是一個奴才,很多事情都要她和姐姐親自出面。

至于折蔓,她不好意思的道了句:“最近叔母開始教我管家之道,還帶我去了她的鋪子裏,事情太多了,委實顧不過來。”

于是去靈山要做的事情,便到了折烏身上。但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要做,無非是給韓先生以及其他幾位先生寫個帖子,然後再帶點吃食過去。

吃食跟李太監說了之後,他就拍着胸脯說沒問題,至于帖子,便要親自寫一寫。

再有其他的瑣事,也是先預定靈山裏可以休息的屋子和亭子,但這事情,可能別人辦起來難辦,可靈山是皇家的,求了太子殿下,便一點難度也沒有。

所以現在,她也只剩下拜帖的活了。

若是往常,她必定會偷懶,背個弓箭就去韓先生家裏蹭頓飯,順便在吃完後将這事跟她求一求,不過今年折烏并沒有參與小考,她覺得韓先生想來應是會生氣,所以只能規規矩矩的寫拜帖。

——但不讓她去小考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呀!

折烏唉聲嘆氣,總覺得自己給殿下背了個黑鍋。

她寫完請晴雲将帖子讓人送出去,然後又站在內院的拱門處,伸長了脖子等太子殿下了。

于是,等太子殿下沉着臉進來時,就看見宛如長脖小鹌鹑的折烏眼巴巴的看着他。

這又是怎麽了?太子殿下快步走過去,問她:“冷的很,你做什麽又跑出來?”

這點冷算什麽喲!折烏以前大雪天的還要去山裏面砍柴,如今穿的暖,吃的好,根本就冷不到。

雖然沒說出來,但是太子殿下卻從她的臉上知道她要說什麽。如此,再加上剛從沈老夫人那裏聽來的從前的事情,便對她更加的戀愛了。

折烏很敏感的發覺了殿下的情緒!

她等在這裏,不就是為了套出沈老夫人要說了什麽事情麽?殿下這樣,這樣讓她心中更加不安全。

她就道:“殿下,沈老夫人到底跟您說了什麽呀?”

太子殿下就摸了摸她的頭,“沒什麽,讓孤不要跟沈家的人計較。”

折烏松了一口氣,手一動,就溜進了殿下的袖子裏,抓着殿下的手腕摸了兩下,心滿意足的道:“殿下,今天菜地裏的菜都給你吃好不好?”

太子殿下卻沒有心情跟她說笑。

他想起了夢裏的事情。

折烏的夢裏那麽慘,未嘗沒有可能是身世曝光了。

那上輩子許是怎麽樣的呢?

他被伺候着躺在榻上,繼續猜想。

若是被別人買下來,帶到京都,然後被帶回了折家,日子還沒好過幾天,便又被告知,她是沈家和許氏的私生女——

太子殿下将人摟緊了,“阿烏——你是對的。”

這輩子,從一開始就不回定北侯家,是對的。

這件事情,就該藏起來,永遠不能被暴露了真相。

折烏不明所以,但她如今自信心膨脹,昂起腦袋就接,“殿下,我當然是對的。”

太子殿下低頭看她一眼,将人抱起來憐惜的開始吻吻這裏,吻吻那裏。

被吻的七暈八素的折烏固然嘴角是咧開的,但是她并不是一個只會沉迷于美色的人!她頭一次掙紮着躲開殿下的吻,一手捂住殿下的嘴巴,一手意猶未盡的摸了摸殿下的臉,嬌聲嬌氣的聲音出來:“殿下,您怎麽了啊?”

哎喲喲,這聲音婉轉動聽的!好聽的連她自己都有些得意起來,翻身上去,将殿下壓在牆上,得瑟的不行:“殿下,出什麽事情了?”要如此的吻她!

如此一來,激動的嗓子竟然顯得頗為粗魯,再不如剛剛的嬌俏,折烏垮了臉,皺起眉頭,試探性的躺回去,扒拉着殿下說了幾句話,發現不行,嗓子還是顯得粗,沒有剛剛的韻味。

她嘆口氣,懊惱道:“殿下,您剛剛怎麽親的,再來一次好不好?”

太子殿下:“……”

即便有再多的憐惜,即便有再多的情愫,也在這憨憨的姑娘手裏折掉了。

他好笑的拒絕,“不親了。”

折烏頗為失望。這般失望了一會,才驀然想起,殿下滑不溜秋的,又将她要問的話都搪塞過去了。

但這回她定然是要問個清楚的。“殿下,您快說說啊,剛剛是怎麽了?”

太子殿下不理她,“情之所至罷了。”

折烏如今也是算有有點文化了,這句話立刻就被她理解成了:想吻你,就吻你了。

啊喲,這怎麽好意思哦!殿下也太孟浪了!她便也湊上去,将太子殿下又啃了一遍,啃完了,跟殿下咬文嚼字的,“情之所至罷了,罷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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