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8)
,他們又開始進行反箭頭質問。
“我不會再等你,不會再在原地等你……”他握住她的手,吻着她的手指,從食指,到中指,到無名指。話語因為吻,而輕柔,卻清晰:“我要你,也奔向我。”
“你離開我太多次了。”他的唇返回了她的額頭,唇|瓣撫過光滑的額角:“這樣不可以,我也需要信心。”
她因為理想而離開他去了體校。
她因為趙笑語而離開他回了家。
她因為原周兩人而離開他去了夏鎮。
他不能每次都等她的。
寧恒并不是粗心的人,當原初樂與周瑤草徹底鬧翻後,他察覺到了萬惜的神色。在巷子口處,萬惜忽然避開寧恒的牽手時,他其實是可以壓制住生氣情緒的。
但他沒有。
他能理解她的猶豫,但他沒時間再等。
他已經等了太久。
她的假期并不多,而他馬上要去北京。他們下次見面,又是什麽時候?半年?一年?
他需要逼出她的心意,讓她正視她自己的內心。
他故意挂斷了她的電話,也故意讓蘇曼給她打去了電話,故意沒有反鎖門,故意地對她冷淡。
他終于,聽見了她的表白。
“我們都不是普通人,沒有那麽多相處的時間。”他的唇|移到了她的鼻梁上,她的鼻尖挺翹,他細細地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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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都是普通的學生,他會耐着性子陪她細水長流。今天生氣了,明天就哄,今天跑走了,明天就去追回。
但他們不是。
她今後會有無數的集訓,無數的比賽,還可能進入國家隊,他們見面的時間會少之又少,很有可能幾個月內都不能打一通電話。
他們不能因為這些瑣事而浪費時間争吵。
他們的時間是用來相愛的。
“我可以給你整個世界,但你得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面對。”他的唇,落在了她的臉頰上,一個個吻,蔓延開去。
“你要記得,我曾經為你而留在這裏。我也要記得,你曾經為我連夜坐車趕回。我們都要記得。”
他的唇,最終落回了她的唇|上,吮|着,啄|着,輾轉着。
她沒有再躲避,而是迎着他的|吻。
她會記得,永遠記得。
如果說犧牲才值得被珍視,那他們都曾為彼此犧牲過。
距離那麽遠,思念那麽長。
愛得越深,越會害怕。
他們需要明白彼此的付出,給彼此信心。
////////////////////
隔天,萬惜醒來時,還有些恍惚,仿佛是經歷了大夢一場。
她是躺在寧恒懷裏入睡的。
昨晚,他們什麽也沒做,就是吻累了,相互擁抱着,沉入夢鄉。
淺薄的曦光透過窗簾縫隙進入,光明柔和不刺目。
寧恒還在睡夢中,她趴在他胸口處,望着他。
他長得實在好看,骨相皮相都好,眉梢眼角的每根線條都長得恰到好處。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順着他的五官輪廓滑動着,從額頭,到鼻梁,到下颚,以手為筆,勾勒着。
睡夢中的他,少了鋒芒,顯得柔和,少年氣更重。
她記得他們最後的約定。
不準再為無關的人吃醋生氣,不準再為瑣事争吵,不準再退後逃避。
她記得自己發過的誓言。
這輩子都不分開,直到過完最後一分,最後一秒。
愛是什麽?
愛瘋狂時,是亂七八糟,是面目全非,是千刀萬剮。
愛平和時,是清晨醒來後,想吻他唇的微小沖|動。
萬惜吻|上了寧恒的額頭。
是蜻蜓點水般的吻,她以為并不會吵醒他。可剛吻完,她卻看見了他睜開的黑眸,還有黑眸裏藏不住的調侃笑意。
偷|親被抓個正着,太尴尬了。
萬惜決定當只鴕鳥,立即将頭埋在了寧恒的肩窩裏。
“親額頭就完了?也太沒出息了。”寧恒捧起她的臉,說着就要再次吻|上來。
“先洗漱。”萬惜忙捂住嘴,跳下床,直奔向洗手間。
沒洗漱就想吻?
不可以,就算他們是真愛也不可以。
雖然是萬惜先來到的洗手間,但因為不熟悉物品,她在那翻找了半天。
最後還是寧恒過來,給她拿了備用的牙刷,兩人并排站在洗手臺前一起洗漱。
清晨的陽光折出了暖黃曦光,鏡子裏的兩人嘴裏都是白色泡沫,眼裏則是笑。
萬惜用清水漱口,吐出泡沫,覺得嘴裏幾處都是絲絲的疼,不禁埋怨:“下次不能吻得太用力了,我受傷了。”
“哪傷了?我看看。”寧恒走過來,捧起萬惜的臉。
萬惜以為他是幫忙查看傷勢,忙張開了嘴,卻發現他眼內閃過一簇火|苗。頓覺不安,剛想閉嘴,他卻垂下頭,又吻|上了她。
這次完全是毫無防守,任人宰割。但也許是她剛抗議過,他有了分寸,這次吻得纏|綿而溫柔。
唇內的傷處,似乎也被細致的舔|舐而撫去了痛。
她的心裏,像是有羽毛掃過。
牙膏是薄荷味的,他和她也都是薄荷味的。
他邊換氣,邊輕|啄着她的唇。
“你這是……作弊。”她面紅耳赤,實在是找不到什麽确切的詞語來形容。
“我是幫你消毒。”他笑得有些壞,壞得很勾人。
“你以前吻過別人嗎?”她問。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是這樣強,光是問出這個問題都覺得酸。
“夢裏吻|過你,算嗎?”他繼續輕|啄着。
“以後,也只能吻我。”
“好。”
窗外,曦光越深。
窗內,情意漸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更了,明晚還是9點更新。
争取明天拿證。感謝在2020-11-10 20:14:46~2020-11-11 07:02: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ekayo 20瓶;糖水蛋小姐 6瓶;6v6、嗷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9
洗漱完後, 萬惜背起背包準備先拿回家放好。結果剛走到門口,背包帶子就被寧恒給從後拉住。
“幹嘛?”問出這句話時,他不是好臉色。
“我拿回家放好, 順便跟家裏打個招呼,放了馬上就回來。”萬惜忙解釋。
可寧恒怎麽允許。
“別告訴他們,今晚就住這, 陪我過除夕。”寧恒說着便将背包給強行取下,放在了架子上。
是不讓她再取的意思。
好吧,除夕夜, 按照道理,也确實應該陪男朋友度過。
“那我……明天再回?”萬惜試探問道。
“明天再說。”他伸手抹了下眉梢, 沒看她。
寧恒雖是這麽答應着, 可萬惜卻有種預感——自己明天也是回不去的。
萬家人并不知曉萬惜已經回到了南城, 寧恒讓萬惜在他家好好躲着,別出去, 自己則去超市買吃的。
雖然知道自己不配,但萬惜還是覺出了點被金屋藏嬌的滋味。
也許是怕她等久了, 寧恒打車去,打車回,很快便提了兩大包購物袋回家。
其中一只購物袋裏裝着火鍋底料還有食材, 除夕夜吃頓熱騰騰的火鍋也算應景喜慶。另一只購物袋裏裝的則是零食飲料,寧恒讓萬惜拿去客廳裏先吃着,自己則在廚房準備食材。
省隊裏很少有機會能看電視, 萬惜随便看什麽節目都覺得新奇。她雙目盯着電視機,手伸向購物袋,原是準備拿包薯片,結果卻碰到一盒長方形物品。
萬惜瞅了那盒子半晌, 先是呆愣,随後反應過來,整個人紅得就跟剛跳入火鍋湯裏煮過似地。
還是十只裝。
寧恒簡直不是人。
雖然說兩人已經是确定了關系,但要立馬跳到這個進度,她還是覺得慌。
萬惜正拿着那盒東西不知如何是好,沒注意到寧恒走入了客廳。
寧恒見她杏目圓睜,一副天塌地陷的驚恐狀,便伸手将盒子拿過,淡定地放入自己褲袋裏。
情緒非常穩定。
“放心,不是今天。”寧恒眼角眉梢都是不正經的調侃。
說完,他還忍不住捏|了下萬惜漲紅的臉頰,恩,燙得都可以煮熟雞蛋了。
雖說總要行|刑,可至少也是緩|刑,萬惜稍稍放下心來。
除夕夜裏,阖家團圓,小巷內不時傳出隐約的舉杯歡笑聲。
寧家大門緊閉,看似清冷,但屋內卻是暖意融融。
萬惜與寧恒将電磁爐與小鍋放在飯廳桌上,鍋內紅辣湯汁翻滾,火腿腸,毛肚,魚丸,蟹|肉,上下沉浮,麻辣鮮香,熱火朝天。
萬惜忍不住擡眼,裹着濃郁辣香的熱氣白霧裏,寧恒的面容似乎更加清俊幹淨,實在是怎麽看都看不夠。
萬惜似乎可以想象到未來和寧恒組成家庭後的場景,應該也是這樣。
此時此刻,她忽然很想時光快進,與他白頭到老。
少年的時候,總是嫌日子太慢,總想要一眼到頭。
萬惜正邊咬着魚丸邊偷看着寧恒,一不留神被他給逮住。
“想什麽呢?”他問。
不過寧恒似乎對她偷看自己這件事非常滿意,眼尾上揚,有風|流氣。
“在想……我們明年除夕吃什麽?”她扯了個謊。
其實也不算謊,在這樣的溫馨氛圍裏,很自然地就能想到天長與地久。
她嘴角沾上了辣椒油,他伸出手指為她抹去,指尖的溫度剛剛好,柔度也是剛剛好。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他反問。
“想什麽?”她再度夾了個魚丸,咬了大半口。
“在想,我們以後要生幾個孩子?”他聲線平穩,沒有半分戲谑的意味。
聞言,那大半個魚丸立即哽在喉嚨裏,嗆得萬惜死去活來。
狠還是寧恒狠,萬惜甘拜下風。
吃完飯後,兩人便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準确地說,是萬惜坐着,寧恒側躺在她腿|上,像是孩子般。
男人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會露出不經意的帶撒嬌的孩子氣。
電視裏,小品演員的包袱抖出來時,整個巷子都會響起整齊的歡笑聲。春晚就是這樣,不管節目精不精彩,總能給人喜慶歡悅之感。
萬惜邊看着節目,邊用手在自己腿|上的那顆腦袋頭發上搗亂,寧恒任由她欺負,再不反抗。
權當是升級女朋友送的特權禮包了。
天幕間,星辰閃爍,地面上,清輝灑落,幽幽人間,恍恍世裏。
臨近半夜,節目節奏放緩,人的神志也逐漸渙散。
在這番疲倦的靜谧裏,萬惜忽然低聲問道:“寧恒,我們以後只生一個小孩好不好?然後我們就……專心疼他。”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只疼那個唯一。
不要再讓孩子像她一樣,有被忽視的童年。
馬上就是12點了,小巷內的那群孩童相約出門,尖聲打鬧着。
每年的除夕,家長都特許他們玩到深夜,用鞭炮驅逐黑暗與陰霾。
在那群孩童發出的高亢喧嚣聲裏,寧恒的聲音沉穩輕慢。
“好,你專心疼他,我專心疼你。”
有人提前放了枚飛天|炮,“嗖”的尖銳聲響,打碎了夜的寧靜。
即使有這樣大的響動,她仍舊聽見了他的聲音。
清晰無比傳來。
“知道嗎?萬惜的‘惜’,是珍惜的‘惜’。”
萬惜的惜,在她家人眼裏,是可惜的惜。
萬惜的惜,在寧恒的眼裏,是珍惜的惜。
他始終側着頭,懶散地看着電視節目,可說的每句話,卻比誓言還隆重。
分針時針即将要在“12”的位置重合,電視裏,幾位主持人開始進行倒數。
“六,五,四,三,二,一……”
在“一”字結束時,鞭炮聲與歡呼聲在小巷內響起,巨大的喜慶在黑夜裏湧|動。
過年的氣氛熱烈得仿佛在燃燒,客廳窗簾厚實緊密,可仍舊遮不住煙花的璀璨光芒。
萬惜忽然垂下頭,咬|住了寧恒的耳垂。
她不要吻,吻太平淡,她胸臆中的情感異常強烈,吻已經無法表達。
她就是想要咬他,想要将他全部吞下,藏起來,不讓人看見。
寧恒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寧恒。
被咬得疼了,他“嘶”地吸了口冷氣。
寧恒照舊躺在她腿上,偏轉頭,仰着,蹙眉看着她。
這個角度,令他喉結更為顯現,像是山巒,像是刀鋒,像是一切危險的,不可碰觸的。
可她偏偏要碰。
她再次垂首,咬住他的喉結。
這次,對他而言,不是疼,是忍耐。
開關被打開,再也無法關閉,他一躍而起。
在萬惜還沒反應過來時,寧恒忽然将她打橫抱起,朝着二樓房間走去。
他上樓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她耳畔都有風聲。
“別這麽快!”她尖叫,并用力摟着他的頸脖。
幸好最後,她的背脊沒有摔在堅|硬樓梯上,而是躺在柔軟被單上。
“寧恒,你是要……要……”她努力撐起身子。
“你。”他卻将她壓制住。
要你。
窗外有無數的煙花在盛放着,除夕的夜,值得所有的快樂。
他吻|着她,那個吻,不似昨夜,是志在必得,帶有進|攻性。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才抓到半分清明,趁着換氣的間隙問道。
“等下,不是說,不是今天嗎?”
她記得寧恒在客廳裏說的話——“放心,不是今天。”
房間裏沒有開燈,但煙花的光,間歇盛放,亮如白晝。
他的衣服,落在了地板上。
“沒錯啊。”他笑,低低的笑聲,敲擊着她的心髒。
她視線所及,每一根肌|理線條,都是明晰而利落。
“已經過了十二點,是隔天了。”他說。
他收拾好自己,又來收拾她的衣服。
她的衣服,也落在了地板上。
簡直是強詞奪理。可她能怎麽辦?
窗外,仍舊是漫天的煙花,不斷地爆|破着,升騰着。因為只有瞬間的璀璨,短暫的盛放,因此那光有凄豔的穿透力,落在了牆上。
牆上,有樹影,也有人影。
都是交織纏|繞。
如果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星球,他的手,則在她這顆星球上迷了路。
“寧……恒。”最後一步前,她感覺到了害怕。
“別怕。”他的手清晰感受到了她的心跳。
沒有任何阻礙。
萬惜的腦子很亂,呈現半夢半醒時的恍惚。
“能不能,停……”她有些發抖,眼眶也紅了。
“不可以。”他聲音很柔和,但态度卻很堅決:“你答應過的。”
是的,她答應過的。
不再逃避,不再後退。
她忽然想起了兩年前,她回到青竹巷時的那天,她從樹上摔了下來,第一次看清了那個少年的臉。
內雙的眼眸,稍顯凜冽疏離,像是對整個世界不甚在意。仿佛冬日的清酒,乍看清冽冷潤,後勁卻是猛烈。
晨曦落入小巷,光影透而薄,少年比光更濃烈。
黑暗裏,他的吻,他的手,無處不在。
她的思緒被拉扯着前進,人卻想要後退,但那個少年走到了她面前,強勢拉着她,讓她靠近。終于,他們擁有了世間最近的距離。
窗外的煙花忽然綻放,明亮到刺目。
仿佛那天的陽光,代表着新生。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喜歡這章,大家就發“好甜好甜好甜”就可以了。嘿嘿。感謝在2020-11-11 07:02:23~2020-11-12 20:47: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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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大年初一, 黃歌歌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不是數自己的壓歲錢,而是發短信詢問自己粉的那對CP複合情況。
黃歌歌:【和好沒?】
萬惜拿着手機, 側眸看了眼躺在自己身旁的寧恒。
冬日淡薄的陽光透入屋內,映照在他皮膚上,像是在發光。流暢幹淨的五官輪廓, 鋒利的喉結,清瘦的鎖|骨,還有緊|實的胸肌, 以及……胸|肌上的牙齒印。
那是她昨晚疼得實在受不住時咬的。
黃歌歌性子急,見萬惜還沒回複, 立即又發來了短信。
黃歌歌:【人呢?】
萬惜只得趕緊回答。
萬惜:【和好了。】
雖然房間有暖氣, 但萬惜還是下意識将被子往上提, 把寧恒嚴嚴實實蓋住。
畢竟,他們的所有衣服都還在地板上。
這邊廂剛蓋好, 黃歌歌那個八卦天後又迫不及待發問。
黃歌歌:【有沒有kiss?】
看見這條信息,萬惜頓時又紅成了只煮熟的螃蟹。
黃歌歌應該問, 她渾|身上下哪裏沒被kiss過。
昨晚的萬惜,将“作死”演繹得淋漓盡致。
兩人都是新手,過程并不算順利, 還沒真怎麽着,萬惜就淚眼漣漣,渾|身發緊, 嗚嗚咽咽着,看着實在可憐。
寧恒心軟了,只能作罷,翻過身背對着她躺着, 用力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結果萬惜誤會了。
萬惜是看過多本少女漫畫的人,少女漫畫中的男主角天賦異禀,個個每晚至少都是三次保底,每次至少兩小時,仿佛那是男主角屆的KPI考核。
結果到寧恒這,窗外的煙花也不過響了十下,他就偃旗息鼓了。
不愧是一小時要上兩次洗手間的少年。
萬惜雖然有那麽點子失望,但還是努力安慰着自己。
沒事,她對寧恒是真愛,她不在乎。
為了鼓勵寧恒,萬惜從後拍着他的背脊,輕聲道:“沒關系的,時間不重要。”
本來是想順他毛,誰知聞言,寧恒緩慢轉過身來,雙眸黑深得像是夜海,還是即将要起狂風暴雨的海。
他為了她忍耐,結果在她眼裏居然成了那方面有問題。
很好,既然她要作死,那就別怪他了。
寧恒一個翻身,随後,去了自己該去的位置。
萬惜疼得倒抽口冷氣,這才明白,原來剛那只能算前菜,正餐在這等着她呢。
随後的記憶,有些恍惚,萬惜依稀記得小巷內,不斷有耀目煙花綻放,短暫的壯麗,釋出震撼人心的美。
那煙花,從盛大到稀落,許久才停歇。
牆上微動的身影,也是這時才徹底消失。
結束回憶,萬惜決定告訴黃歌歌實話。
萬惜:【那個,我們已經跳到最後一步了。】
黃歌歌拿着手機,睜大眼,瞅了半晌,終于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瞬間激動得發出了尖叫雞的聲音,随即在自己房間裏宛如發癫般狂奔了好幾圈,這才顫抖着手指打着字。
黃歌歌:【啊啊啊啊!快告訴我所有細節!第一次感覺怎麽樣?】
萬惜回憶了下,覺得少女漫畫都是騙人的,第一次對女方而言,哪裏來的享受?
全程就是痛。
再溫柔也還是疼。
萬惜決定實話實話。
萬惜:【不怎麽樣。】
第一次,就是玻璃試管進鼻孔,确實不怎麽樣啊,還能誇出花來?
那邊的黃歌歌顯然是誤會了,少女心嘩啦啦碎了一地,但仍舊堅強地快速敲來了三條短信。
黃歌歌:【看不出來,寧哥哥,這麽不給力啊。】
黃歌歌:【算了,寧哥哥長得好看,對你也好,人無完人。】
黃歌歌:【湊合着用吧,也不能因為那方面不行就分手是吧?】
萬惜有點懵,那個,她不是這意思啊。
她內涵的是人類的第一次,不是內涵寧恒。
萬惜正準備解釋,誰知忽然從旁伸出只骨節分明的手,将她的手機奪走。
是剛睡醒的寧恒,發絲略顯散亂,眼眸半斂,慵懶散漫氣息更盛。
他一字一句念着萬惜跟黃歌歌的對話:“不怎麽樣……那方面不行……”
念完後,寧恒側眸睨着萬惜,似笑非笑:“委屈你了,不過,既然都委屈了,就再委屈一次吧。”
萬惜吞口唾沫,正想要解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被單蓋住了他們。
被單如同海浪,開始搖擺,起伏不定。
////////////////
那年的春節,是萬惜人生裏最快樂最瘋狂的日子。
對于十八歲的少年而言,表達愛的方式,就是身體力行。
寧恒幾乎是每天都要好幾次,不知節制。
他們就像是兩只動物,欲|望原始又純粹。
她成為了最有趣的數學題,他精力十足地用不同的方法去解着。
一遍又一遍。
事實證明,十只根本不夠用,寧恒只得又去超市補了貨。
事情就是在寧恒去超市時發生的。
那段時間,萬惜怕被父母發現,都躲在寧恒家,足不出戶,窗簾緊閉,陽光都沒辦法透入,感覺都快發黴了。實在是悶得慌,她便拉開了客廳窗簾的一角,想要看眼外面的世界。
世界還沒怎麽看清,她倒是一眼看見了站在寧恒家庭院栅欄門外的萬臻。
很顯然,萬臻也看見了她。
年畫娃娃努力揉着眼睛,就怕是自己産生了幻覺。怎麽自家那原本應該在夏鎮的姐姐,居然出現在鄰居家裏了?
萬惜當即被吓得魂飛魄散,忙将窗簾拉上。
要是被父母知道自己待寧恒家這麽多天,她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萬惜慌得沒了邊,恰好寧恒提着購物袋回家,她忙撲過去,急得語無倫次,險些要哭了出來:“萬臻……萬臻……看見我了……”
寧恒快速在她額頭吻了下:“別怕,我來解決。”
他吻完便轉身出了門,身影高挺而鎮定。
額頭的吻,有濕意有溫度,一點點暈開,逐漸帶走那些慌亂。
寧恒向來有這種魔力,讓萬惜覺得就算是天塌下來,只要待在他身邊,便萬事無憂。
果然,沒多久,寧恒再度折返回家,表情輕松。
萬臻搞定了。
萬惜簡直想給他跪下:“你怎麽做到的?”
“現在重點是這個嗎?”他反問。
“現在重點是什麽?”萬惜是真不懂。
寧恒微彎下腰,鼻尖挨着她的鼻尖,聲音微啞:“重點是,東西買回來了。”
萬惜雙腳瞬間離地,又被打橫抱起。
解題活動,再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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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裏,他們像是連體嬰,因為知道馬上就是長時間的分別,所以恨不得每天24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擁抱着。
雖然已經獲得了北大保送資格,但寧恒并沒有荒廢學業,每天照舊認真專研專業書籍。
學霸之所以是學霸,是有原因的。
書要讀,女朋友也要抱。寧恒看書時,總是将萬惜給抱在懷裏,時不時吻她一口,要不就撓她下巴,就跟撸貓似地。
雖然被男朋友親|親|抱|抱很甜蜜,但對于萬惜這種學渣而言,眼前擺着一本數學天書,簡直就是人間慘劇,她只想就地死亡。
她抗議過好幾次,可他就是不放她走,仿佛怎麽也抱不夠。
跟學霸談戀愛,真的太難了。
這天寧恒照舊坐沙發上,手裏捧着本高等代數,懷裏抱着她。
萬惜看着那高等代數實在是腦闊痛,便轉過身,雙腳屈膝跪在沙發上,跟他面對面抱着,就跟小孩似地。
寧恒有100多度的近視,看書時會戴上眼鏡,家裏有暖氣,他只穿着件淺灰色毛衣,那股斯文的慵懶勁,格外勾人。
萬惜将下巴枕在寧恒肩上,側眸望着他。
她的寧恒,真是怎麽看都好看。
最後玩心大起,她又去咬他的耳垂。他啧了聲,警告般懲罰了下她。
她收斂了兩分鐘,可還是忍不住,又湊近了嘟着嘴去吹他耳朵。吹完就覺得好玩,自己笑得咯咯咯的。
終于,他放下書,冷白手指取下眼鏡,雙眸裏聚着撩|人的浪潮。
“笑完了?”他湊近她的耳畔,氣息微|熱:“接下來讓你哭。”
剛說完,便是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手從腰間伸上,只是三兩下,萬惜就确實想哭了。
誰知就在這要緊關頭,忽然響起了開門聲,随即一群人邊聊着天邊走了進來。
正是寧行處和他的幾名學生。
寧行處的摯友杜閑時手術成功,他也就放下心來,從北京返回。
因為寧恒向來都獨立,寧行處就沒告訴他回來的消息。而剛落地南城,寧行處從群裏得知幾名學生為了打工,過年也沒回家,便招呼他們到家裏吃飯。
寧行處頗有仁愛之心,經常幫助貧困學生,深受學生愛戴。
學生是愛戴了,可家裏兩小只則吓得夠嗆。
萬惜頭皮發麻,渾身僵直,覺得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還是寧恒反應迅速,在幾人快要走進客廳時,立即将萬惜抱在沙發邊坐好,快速整理了她的衣服,随即将數學書放在兩人中間,煞有介事地道:“若已知條件或待證結論,經過恒等變形或換元等方法,構造出形如a+b、a·b形式的式子,則可考慮應用韋達定理,明白了嗎?”
萬惜忙将這場戲給接住,演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樣:“哦,原來是這樣啊……诶,寧叔叔你回來了?”
寧行處向來喜歡萬惜,忙笑着給學生介紹:“這孩子是咱們省隊射箭隊的運動員,上次得過金牌的,可厲害了。”
其中一名學生五官端正,看着格外清瘦,名叫洪長安。
洪長安感嘆道:“在學大學的高等代數嗎?現在年輕一代的運動員,果然很有能力呢。”
其餘人紛紛附和。
“哇,真的太厲害了。”
“咱們學數學的更要努力了。”
面對着一屋子人投來的敬佩目光,萬惜覺得臉都沒處放了。
說實話,她是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她太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1 老規矩,如果喜歡,大家可以發“好甜好甜好甜”,嘿嘿。
2 第27章重讀留下,不太順,就重新修改了下。感謝在2020-11-12 20:47:22~2020-11-13 20:42: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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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31
最後, 萬惜背着自己的包,落荒而逃。
整張臉紅得都快冒了煙,這天簡直可以位列她人生最丢臉時刻。
剛跑到寧家院子裏, 寧恒沖出來将她攔住。
萬惜此刻已成為了驚弓之鳥,忙将他推開,左右轉頭查看, 就跟受驚的小兔子似地:“我還有幾樣東西放在你房間了,你悄悄收拾好了給我。”
“我現在就有東西要給你。”寧恒直勾勾看着她,似笑非笑。
“什麽?”萬惜不解。
寧恒沒有搭話, 而是直接将她拉到小巷的三岔口處。
冬日的陽光,薄而透, 從枝葉間落下, 透出斑駁光影。
“到底是什麽?”她追問。
“這個。”
寧恒将萬惜抵在了圍牆上, 雙手環住她的纖腰,低頭吻了上去。
是吻。
是很溫柔的, 讓她安心的吻。
“別怕,就算被發現了, 我也會解決好的。”他的聲音,帶着沙啞的輕|撫。
她的身後,是涼潤而略帶粗粝感的石牆, 灰白石牆上,攀附着藤蔓,糾結纏繞。
如同他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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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恒回到家時, 寧行處正和學生們在包餃子。
寧行處向來沒有老師架子,跟學生之間相處融洽,一群人在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歡笑不斷。
鍋內的水燒好了, 寧行處将餃子倒入,忽然想到什麽,轉頭詢問洪長安。
“我記得你上次說,得了獎學金的話,過年就可以不用打工。我記得獎學金名單上不是有你嗎?怎麽,不夠嗎?”
“恩……是。”洪長安含含糊糊應了句。
寧行處立即看出了不對勁:“到底怎麽回事?”
旁邊的周游心直口快,忍不住道出實情:“洪長安的名額被其他人給頂了,是杜主任做的主。”
寧行處深吸口氣,目光嚴肅:“這個杜光映,枉為人師,居然做出這種事。等過了年,我一定要向領導反映!”
“寧老師,別,我沒事的。”洪長安忙攔阻。
杜光映是南城大學學生科科長,也是寧行處摯友杜閑時的親弟弟。
只是杜光映為人口蜜腹劍,德行敗壞,寧行處很是不齒,兩人之間關系很差。
寧行處安慰洪長安:“你放心,再怎麽也不能耽誤你,你自己安心考研。”
洪長安家境貧寒,但敏而好學,高考時本來應該考入北大數學系,但因為考試前父親意外逝世,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