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胡子出了前堂,覃春已經不在了。他奉了蘇既明的命,要去找魏瓊彙報覃春的事。他一路走還在想着,看剛才那樣,覃春只怕是真的再難翻身了,幸好自己及時從覃春這條船上下來了,要不然受他拖累可還了得?越想越覺得慶幸,自己真是夠機智。

然而小胡子還沒高興多久,忽覺後頸一記鈍痛,兩眼一黑,手腳發麻。他短暫地失去了一陣知覺後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人拖進了一條小巷子裏。

覃春帶着兩個強壯的家仆,一腳踩在他胸口,冷笑道:“金乙啊金乙,你可真是好一條見風使舵的狗。怎麽着,你是看我沒出路了,就急不可耐認新主人了?”

覃春憋了一口惡氣,想到從前對着自己像條狗似的流哈喇子的金乙如今兒個竟敢不聽自己的了,就得拿他開開刀,好好洩一洩心裏這口氣。他這惠州知州,按說應當是百姓的父母官,但他仗着自己山高皇帝遠,做的卻是惠州的霸王。惠州治安混亂,他非但不治理,還養了一群地痞流氓,又和不少山賊土匪勾結在一起,強占土地,侵吞財務,但凡有人敢不服他,他自有辦法收拾。然而自打魏瓊來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他雖然養了一群無賴,但魏瓊手裏卻控制着許多兵力,收拾他這個無賴綽綽有餘。況且他在京中的大靠山趙采如今已經自身難保,所以他只好夾起尾巴做人。

然而是可忍孰不可忍,魏瓊欺負他也就算了,蘇既明跟他過不去他也暫時不敢有大動作,可是連金乙這條狗都不把他放在眼裏,他如何還能忍?

覃春狠狠踹了腳小胡子,道:“給我打!”

兩名強壯的家仆撲上來就是一頓亂揍,小胡子哪裏受得了這個,哇哇亂叫:“覃大人饒命啊,小的冤枉!”

覃春啐了一口:“你冤枉個屁!”

“我,我真的冤枉吶!”小胡子抱頭大叫,“小的對大人一向忠心耿耿,是蘇大、蘇既明逼我的!”

覃春擡手示意兩人停下:“他逼你?逼你什麽?”

小胡子暗恨自己太大意了,覃春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手底下養了一群惡棍,他是真有膽子把自己活活打死在這裏的。不說什麽升官發財了,眼下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他立刻胡謅道:“于八這事兒,我跟姓蘇的求過情,男人麽,喝醉了酒一時糊塗也是有的,哪裏就至于要他償命呢!但是姓蘇的說了,就因為于八是覃大人的親戚,必須處死,還有覃大人您,也是早晚要被他逐出惠州的!我念着覃大人過去對我有恩,沒少跟他說覃大人的好話,但是那姓蘇的對大人您恨之入骨啊,還下了命令,讓咱們這些官吏一概不準理睬您,誰敢聽你的話,他就要革誰的職。小的我只是為了讨口飯吃,我心裏一直敬重的都是覃大人吶!”

覃春哪裏會不知道小胡子是什麽秉性,這番話他就只信一半,小胡子一心向他的那段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但是蘇既明針對他的話他卻全都信了。

覃春暗暗在心裏罵了一句|操|蘇既明的祖宗,又道:“給我接着打!別打死了就成。”

那兩個家仆都是老手,專挑肚子、胳膊、腿這些看不出傷的地方下狠手,把那小胡子揍得欲死卻連叫都叫不出聲。

眼看小胡子被打得奄奄一息之時,覃春終于叫兩名家仆停手。他走上前,扼着小胡子的下颌,迫使他擡起頭來跟自己對視:“到底誰才是你主子?”

小胡子慘白着臉道:“我一向,都對大人您忠心耿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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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春冷笑:“我勸你識趣點為好。這惠州如今還是我的地盤,我奈何不了蘇既明和魏瓊,難道還奈何不了你?還有你的老婆孩子,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擰死他們!”

小胡子忍着痛爬起來,連連給覃春叩頭:“大人,大人您放心,小的願一直為大人肝腦塗地。”

覃春這才勉強平了一口氣。然而小胡子教訓了,蘇既明那裏他依舊心氣不平。當初他就不想讓蘇既明從儋州回來,然而自打魏瓊知道了蘇既明在儋州的消息之後,對他極其重視,說什麽也要把他接回來,覃春本來想暗中阻攔,被魏瓊發現後,魏瓊曾直接找上門警告過他。

“蘇既明必須得活着回來,如果他性命有虞,我一定把你千刀萬剮,你大可以試試看!”——當初魏瓊是這麽說的。

魏瓊怎麽也想不明白蘇既明到底哪裏值得魏瓊那麽重視,然而他知道魏瓊的那句警告現在還有效,所以就算他再恨得牙癢癢,他也不敢殺了蘇既明。可是不能殺,難道還不能出一口惡氣嗎?

覃春眼珠子轉了轉,心裏頓時有了一條歹計。他彎下腰,對小胡子如此如此耳語一番,小胡子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然而覃春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小胡子只好忙不疊的點頭。交代完後,覃春道:“你去吧,識相的話知道該怎麽做!”

小胡子狼狽地走出了小巷,哪裏還記得蘇既明讓他去找魏瓊派人盯着覃春的事?便是記得,他也怕被覃春報複,不敢再去了。

翌日上午,蘇既明正在批官文,小胡子一瘸一拐地跑進來:“蘇大人,方才有人來報案。”

蘇既明頭也不擡:“什麽案子,查明了再彙報我。”

小胡子又湊近些,幾乎湊到蘇既明耳邊,蘇既明十分反感地躲開,瞪了他一眼:“你幹什麽!有話好好說!”

小胡子面上讪讪,小聲道:“報案的人說,他們在城郊看到了一個帶了一群蛇的家夥,我想會不會是上次那個烏蠻族的人……”

蘇既明一驚,連忙擱下筆:“當真?!報案的人現在在哪裏?!”

“在衙門外站在呢。”

蘇既明分明已叫羲武回去了,難道那家夥又來了?他擔心羲武被官兵抓到,忙起身往外走。小胡子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試探地問道:“蘇大人,要不要帶點官兵?”

蘇既明突然停下腳步,問道:“這事多少人知道了?”

小胡子忙搖頭,賠笑道:“我想那個烏蠻族人好像跟蘇大人您認識,所以這事兒還沒告訴別人,先來問問大人您的意思。”

蘇既明知道小胡子在拍他的馬屁,但是這個馬屁拍得倒是恰到好處,如果事關羲武,他不想更多人知道。他道:“嗯,不用驚動他人,我先去确認一下情況。”

蘇既明出了衙門,外頭站着一個苗族老百姓,果真像小胡子說的,他說他在城外遇到了一個帶着一群蛇的家夥,身材、相貌形容的都跟羲武很相似,衣服聽着也是烏蠻族的祭祀袍,還說手裏拿了根金蛇權杖,除了羲武,不做第二人想。

蘇既明問那苗人道:“他說那人身邊跟着一大群蛇?他在做什麽?”

那苗人道:“我就看到他站在那,好像……沒做什麽。”

蘇既明心裏覺得很蹊跷。羲武雖然有招蛇的本事,但也只有打架的時候用得上,如果不是跟人起了争端,他招蛇做什麽?況且上一回他已經同羲武說過了,如果來了漢人的地界,就不要穿他們烏蠻族祭司服還拿着權杖,太引人注目了,羲武怎麽不聽?

可他倒也沒想着這人是騙他的,好端端拿這種事騙他做什麽?不管怎麽說,先過去看看究竟再說!而且得盡快過去,羲武太打眼了,萬一惹出什麽騷亂就不好了。

蘇既明讓小胡子回去調輛馬車出來,小胡子又瘸着腿往回走,蘇既明道:“你腿怎麽了?”

小胡子眼神躲閃:“昨晚上回家的時候摔着了。”

覃春讓人下手的地方都是看不見的地方,小胡子內傷不已,臉上卻看不出。蘇既明沒心情關心他,道:“快去吧。”

不一會兒,小胡子把馬車牽出來了,幾人坐上車往苗人所說的城郊趕。

路上蘇既明還在問詳情:“你說那人帶着一群蛇,他就只是站在那裏嗎?周圍有沒有別人?”

“我、我沒瞧見啊,一大堆蛇,我不敢靠近。”

“你不敢靠近?”蘇既明蹙眉,“可你不是都看清他鼻子長得很挺了麽?”

那苗人眼神躲躲閃閃:“這……我眼睛比較好,隔得老遠也看見了。”

蘇既明眉頭皺得更緊了,又問道:“你為什麽會去城郊?”

那苗人道:“我去采藥。”

“你是一發現他就來官府報案了?”

“是。”

“那你的藥簍子呢?”

“我……藥簍子……那人的蛇攻擊我,我跑得時候太慌,把藥簍子給丢了。”

蘇既明越來越疑心。這苗人前言不搭後語,一會兒說遠遠看見就跑了,一會兒又說被蛇攻擊了,況且他說羲武站在那裏平白無故就引了一堆蛇,這也不符合常理。難道這苗人在騙人?可他騙人做什麽?他又怎麽會知道羲武的事?

小胡子在一旁聽蘇既明問話聽得冷汗涔涔。這主意實則是他想的,覃春讓他把蘇既明引出來,但是又不能讓蘇既明身邊有別人跟着,說是要給蘇既明一點教訓,但不會傷蘇既明的性命。小胡子害怕覃春,答應了幫他坑蘇既明,可他又不想把自己給搭進去,怕從此失去了蘇既明的信任,于是就給覃春出主意,讓他找人來報假案。

那會兒羲武獨闖大牢的時候,小胡子就已經知道蘇既明和羲武是認識的。後來蘇既明被羲武劫走又毫發無傷回來的事,官府裏許多人也都知道了。當初蘇既明可是在烏蠻族待了一年多,他跟那個烏蠻人關系不俗,稍加點心思就能推斷得出。因此小胡子心想只要騙他說羲武出現,他就會過去一探究竟,果然沒有猜錯。

然而小胡子并不了解烏蠻人,他在牢裏被蛇群吓得做了好幾天噩夢,便以為烏蠻人總是喜歡帶着一大群蛇招搖過市,羲武的相貌衣着都是他告訴報案的苗人的,沒想到蘇既明幾個問題就問得他們露了破綻。

“停車!”蘇既明叫道。

外面的車夫不明就裏,把車停下了。

那苗人見事态不妙,突然撲上來,一把掐住蘇既明的脖子就往車下拖。小胡子立刻縮到角落裏去了。車夫見了情況正要上前幫忙,沒曾想苗人還有幾個幫手一直跟在馬車後面,此刻都沖了出來,一下就把車夫給打暈了。

那苗人帶路的時候本就故意把他們往偏僻的方向引,此刻馬車停在一條人煙稀少的拐街上,三個莽漢合力把蘇既明從車上拖了下去!

一人又去拉小胡子,小胡子大叫着“救命啊!蘇大人救我啊!”一臉驚恐慌張,毫無抵抗地被那漢子給拖走了。

蘇既明心道不好,已知自己不小心中了別人的圈套。有人拿羲武做文章,诳他出來,他太大意了!

路邊有一間荒廢的祠堂,兩名大漢把蘇既明拽進去,蘇既明那細胳膊細腿,根本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兩人将他往髒兮兮的草垛上一丢,冷笑道:“咱們的兄弟蔔天讓你給害死了,今天咱們就要為蔔天報仇!”

——覃春雖要教訓蘇既明,但還不打算把自己給賠進去,因此特意挑了幾個自己養的苗族地痞,托他們來辦這事兒,并且要嫁禍給已死了的蔔天。

這四下裏根本沒有別人,馬夫和小胡子不知道被帶去哪裏了,蘇既明想求救也不能,驚出一身冷汗。

那兩名苗人獰笑着朝他靠近,蘇既明呼吸急促,警惕地盯着他們,手不動聲色地挪到後腰——他自覺今天遇到了危險,但他必須要逃出去,因為他身上背負的不止是他一個人的性命。

一名苗人朝他撲了過來,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蘇既明猛地拔出腰間的匕首看準那人的喉嚨割了過去!

他下手快、準、狠,緣由也不問,求饒也沒有,那苗人過于輕敵,全無半點防備,看見銀光閃現的時候連忙想要躲閃,卻遲了一步。只聽一聲慘叫,那苗人捂住下巴連退數步!

蘇既明畢竟不是練家子,雖然有決心,但身手和力道還欠缺了些,沒能成功一刀隔斷那苗人的喉嚨,只是在他下巴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大口子。

這兩個苗人一個痛得直叫喚,一個還在發愣,蘇既明自知錯失了攻擊的機會,猛地從兩人間的縫隙裏蹿過,朝外逃去!

“抓住他!”受傷的苗人急得捂着下巴大叫。

另一個家夥這才回過神來,猛地伸長胳膊去撈蘇既明,但反應慢了一步,沒有撈着。蘇既明一腳跨出廢廟的門檻,大叫道:“來人——唔!”

又一個苗人從斜裏蹿出來,一拳打在蘇既明下巴上,蘇既明只覺颌部一陣劇痛,兩眼發黑地向後倒去。原來是方才帶走小胡子的那名苗人回來了,他跟小胡子做了場戲,就讓小胡子自己跑了。也是蘇既明運氣不好,逃走的時候正撞上這人回來,白白錯失了一次極好的機會。

三名苗人撲上來合力有把蘇既明拖回了破廟,蘇既明的匕首被那受傷的苗人奪走了,他連最後的武器也失去,唯有拼命掙紮大聲呼救,卻又狠狠挨了一拳,牙齒磕破了舌頭,吐出一口血水來。

“娘的!”被蘇既明割了一刀的苗人氣得怒發沖冠,抓起搶來的匕首就要去紮蘇既明,被另外兩個人攔住了。

一人小聲用苗語道:“不能殺他,你忘了嗎?”

那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硬忍下一口氣來,把匕首丢去了牆角。覃春吩咐過他們,不能殺蘇既明,因為怕魏瓊要跟他拼命,最好也不要在蘇既明身上留下什麽明顯的傷口,但是要狠狠折辱他,頂頂好的計劃是,既要讓蘇既明受到侮辱,又要讓他不敢跟魏瓊告狀,自己合着血淚吞回肚子裏。這不能殺又不能往死裏打,還能有什麽法子呢?覃春便叫了這三個大漢,要他們強|暴蘇既明。

蘇既明是個很傲氣的文人,這一點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絕對承受不了這樣的侮辱,而被侮辱之後,他應該也沒臉往外說。或許還因為士可殺不可辱而自我了斷,那就免得覃春動手了。這種出氣的方法,再好也沒有。

兩名大漢撲上來,一左一右壓住蘇既明的胳膊和腿,被蘇既明割傷的人上前,嘩啦一聲,狠狠撕碎了他的衣服!

蘇既明臉色大變:“你們想幹什麽?!”

那人用行動回答了他,用力把蘇既明的褲子也撕成了破布!

“我日|你先人!”蘇既明衣不蔽體,猜到了這幾人的目的,奮力掙紮着,雙目赤紅地吼道,“畜生,放開我!”

那苗人壯漢哪裏會理睬他,又兩下把他的亵褲也給撕成了破布條子,伸手進自己的褲裆掏了掏,掏出一條漆黑醜陋的玩意兒來。

蘇既明氣得幾乎厥過去,拼了命地蹬踢扭打,聲嘶力竭地大叫:“來人!救命啊!”

他好容易掙開壓制,邊上那兩名壯漢又撲上來抓住他,以他那豆芽菜似的身材,根本無法與三名大漢角力,他越是掙紮,力氣就流逝得越快。

受傷的苗漢打算第一個上,好好把剛才那筆帳讨回來。他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摸了摸自己那腌臜玩意兒,摸得擡頭了,便膝行上前,示意另外兩人将蘇既明雙腿掰開,給他提供個便利。

蘇既明悲憤至極,氣血逆行,幾乎嘔出一口血來。這種恐懼比怕死更甚,他滿腦子只有一個人,那是他最後的希望。他拼盡最後一口氣叫道:“羲武——救我!”

他左手邊的苗漢嫌他太吵,揉了一團肮髒的稻草就要往他嘴裏塞,然而草團還沒靠近蘇既明,就直直掉到地上去了——與草團一起掉下去的,還有他的整只手掌!

那苗漢愣了一瞬,尚未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剛才似乎有什麽無形的東西從他眼前飛過。然而下一瞬,劇痛從他斷裂的手腕傳來,他捂着手腕撕心裂肺地叫起來:“啊!我的手,手!”

蘇既明沒有了一邊的鉗制,獲得了一半的自由,狠狠一腳踹向那正欲侮辱他的苗人的裆部,那苗人猝不及防被人踹中要害,捂着裆滾到一旁去了。

而在右邊鉗制蘇既明的苗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同伴突然間就斷了一只手,吓得愣住了。他本能地松開蘇既明,正要往外跑,一支風刃從他胸口穿過,他的身體猛地僵住,鮮血從胸前背後的破洞裏飙射出來!

他倒下之前,看見破廟的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那男人的五官俊美得不像是這塵世間的人,而他的身上仿佛帶着冰雪,只看一眼就冷得發寒。他不可思議道:“你……到底……是……”

他的話還沒有問完,第二支風刃直接穿破了他的心髒,他抽搐了幾下,緩緩倒下不動了。

本來正欲大幹一番的苗漢眼睜睜看着這個神秘的男人幹掉了自己兩個同伴,最可怕的時候,他甚至連這個男人是怎麽出手的、用了什麽武器都不知道。他慌慌張張想要提上自己褪了一半的褲子,突然裆部一陣劇痛,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命根子斷成三瓣掉到了地上!

崩潰的慘叫聲還沒來得及發出,他那未被蘇既明割斷的喉管被風利落地切斷,他張大嘴,想要說話,想要大叫,但他聽見自己的喉嚨只能發出鋸木頭般難聽的聲音。他不可思議地擡起手想要摸自己的喉嚨,突然間四面八方湧來數道如刀般的風,将他的身體猛地掀起來,重重撞到牆上,無數道傷口瞬間炸開,鮮血噴湧!

他的身體就這樣被牢牢釘在了牆上,至死眼睛還瞪得大大的,寫滿了錯愕和驚恐。

羲武迅速般上前,在靠近蘇既明的時候,他滿身的寒氣都散去了,壓力也驟然消失了。他解下自己的外衣,将近乎赤裸的蘇既明裹起來。蘇既明只是抖,說不出話來——他差點被幾個男人強|暴,但這幾個人突然的慘死,更是讓他受驚不小。

羲武彎腰将蘇既明抱起來,輕聲道:“沒事了。”并在蘇既明額上烙下一吻。

熱得近乎發燙的吻讓蘇既明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不少,順從地摟住羲武的脖子,啞聲道:“帶我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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