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海霸王火了

鐘彥宏将身上的風衣一脫,袖子一捋:“我能幫忙做什麽?要不我也來剝蛋吧。”說完就湊到劉浩洋身邊去了。

劉浩洋渾身僵硬,額頭上青筋都暴綻出來了,猛地站起來:“皮蛋讓給你剝吧。阿路,還有什麽要做的?”

“你幫我把裝佛跳牆的湯盅清洗一下吧,小心點,輕拿輕放啊,有缺口的幫忙挑出來。”于路忙得暈頭轉向,完全沒有注意到劉浩洋情緒的變化,飯店的碗全都是從餐具消毒工廠租來的,雖然都是密封好的,用之前,還是要用熱水燙一遍,挑一挑,有缺口不要。

劉浩洋趕緊答應了,去清洗湯盅。鐘彥宏看他躲着自己,不由得搖了搖頭,扭頭和阿海說話:“阿海師傅,佛跳牆呢,在哪兒?昨天他們說香得饞人,今天怎麽沒了?”

阿海說:“都在那兒。”

鐘彥宏扭頭一看,靠裏牆那邊的竈頭上,十幾個壇子一溜兒并排着,安靜得仿佛根本就沒在煮東西似的,他湊過去嗅了嗅:“沒聞到香味兒啊。”

阿海笑:“當然沒有香味,佛跳牆本來就是焖出來的。”

“那昨天那麽多人聞着的不是佛跳牆?”鐘彥宏分明聽手下的員工将佛跳牆的香味形容得天上有地上無。

“那是我昨天試做的。”阿海淡淡地說,當然,也是故意為之,做廣告宣傳嘛。

真正的佛跳牆,是要在密閉的容器裏烹制,将雞、鴨、羊肉、蹄筋、火腿、海參、鮑魚、魚翅、魚唇、幹貝、鴿蛋、筍幹、香菇等十八種配料分別處理調制好,然後一層層碼在壇子裏,用荷葉密封壇口,再蓋上蓋子煨焖,大火燒開之後,再用小火焖上五六個小時,這樣烹制出來的食材滋味互相滲透,一料多味,口感軟嫩,濃厚多汁,卻又絲毫不顯油膩。

烹制佛跳牆,最好的容器自然是紹興酒壇,專做佛跳牆的酒樓,這方面都是很講究的。海霸王這邊之前并沒有專門烹制佛跳牆,是以材料也不太充分,只能用一般的陶制瓦壇烹饪。

“那什麽時候可以吃?”鐘彥宏舔着嘴角問。

于路聞言笑着搖了一下頭,他來幫忙果然是假,踅摸吃的才是真的。劉浩洋毫不客氣地說:“這又不是給你做的,要點臉麽?”

鐘彥宏笑着說:“我早就訂好了,不信你問于老板。”

于路啞然失笑,說起來确實是早就訂好了,便說:“一會兒耗子你也嘗嘗。”

“我不要,這東西死貴死貴的,不要錢的啊?”劉浩洋才舍不得浪費于路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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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路笑着說:“我們做的總要比實際要求的稍微多一點,以防有什麽意外。”

鐘彥宏說:“我請小劉警官吃,不讓于老板吃虧。”

劉浩洋看着鐘彥宏:“佛跳牆而已,我自己買不起嗎?”

鐘彥宏笑:“你當然買得起,但是我想請你吃。”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好意,不稀罕!”劉浩洋翻了個白眼。

于路聽着他倆的對話,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鐘彥宏說他是耗子的朋友,但為什麽耗子對他并不像是朋友那樣,倒像是冤家對頭,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劉浩洋,不過還是沒去問究竟,因為忙不過來。

雖然鐘彥宏老板确實是來打醬油的,但是其他人還是有條不紊地做着自己該做的事。十一點半,宴席正式開始,雖然沒有統一着裝,鐘彥宏手下那些服務員們都穿上了他們原本的工作服——襯衫馬甲,看起來還有點像那麽回事。

先上的是冷盤,他們這兒最大的特色,自然就是鹵水拼盤和涼拌海鮮拼盤,因為是冬天,冷菜相對較少,接着上的就是清蒸石斑魚、白灼鮮蝦、蒜蓉生蚝、雞絲燴魚翅等熱菜,到第九道菜時,佛跳牆終于登場了。還沒上菜,廚房那邊的異香就充斥了整個前臺樓上樓下的空間,昨天一壇佛跳牆引起的效果就有那麽強烈,今天十幾壇佛跳牆同時開壇,那濃烈醇厚的香味簡直要把人的魂都勾走了。

正在吃飯的客人已經受不住誘惑了,大家全都停了筷子,眼巴巴瞅着上菜的方向,期盼着佛跳牆的到來。

宴席的主桌上,這次宴會的兩個主角壽星公和他多年沒見的弟弟聊天,弟弟說:“大哥,你聞見沒有,就是這個味,當年我離開國內之前,在漳州吃到過的那道佛跳牆,就是這個味!我想了多少年啊,沒想到時隔幾十年,居然還能吃到,真叫人高興。”

壽星公點頭:“怎麽不記得,你還偷偷藏了人家裝菜的那個湯盅回來。”

“對,那個湯盅還在家裏嗎?我還記得是個印着金色和黃色花紋的瓷盅,漂亮得很。”弟弟笑得滿臉都是菊花。

壽星公說:“後來一直都沒壞啊,可能是阿大阿二他們幾個分家時拿走了。”

老人們憶着舊,服務員們送菜過來了,這一次他們是每三個人負責一張桌子,兩個人負責端托盤,每個托盤裏五個白地赭黃花紋的湯盅,另一人負責将湯盅分發給客人。

先拿到湯盅的人迫不及待地揭開蓋子,大家都不由得吸溜了一下口水,生怕它自己不自覺地滴落了下來,實在是香得太叫人抵抗不住誘惑了。

鐘彥宏在廚房裏笑:“我手下那些孩子們抗誘惑能力還挺強,居然還能走得動道。”

他說的是事實,幾乎所有的人都抿緊了唇,生怕一開口,口水就掉了下來,只有上菜的那個家夥最倒黴,上了菜還得跟人說:“請慢用!”稍不留神,滿腔的唾液就飛濺出來了,這工打得,實在是太折磨自己了。

終于,所有的佛跳牆都上齊了,整個飯店裏只看得見一片埋頭猛吃的腦袋,服務員們都悄然退下去。張易偉大聲吸溜了一下口水:“哎呀媽呀,太折磨人了。下次能讓上菜的人先嘗一下麽?”

于路笑着說:“那邊還剩了一些,到時候一人能喝上一口湯。”

“夠了夠了,能喝上一口湯,我也瞑目了。”張易偉個小屁孩,說話口沒遮攔的,被阿海喝了一頓:“廢話那麽多,趕緊上菜。辦喜事,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張易偉趕緊吐了下舌頭,跑去端菜了,說實話,接下來的菜他們覺得上不上都無所謂了,佛跳牆已經吃過了,再吃別的,那滋味都顯得寡淡了。

一般宴席上,佛跳牆都是壓軸菜,但是主人家為了圖吉利,要求第九道就上佛跳牆,這是因為佛跳牆又名“福壽全”,九是長久之意,第九道菜上福壽全,還有比這更吉利的嗎。再者宴席本來有十八道菜之多,如果壓軸上,大家都吃飽了,而佛跳牆這時才上來,吃起來也就體會不到那麽鮮美的滋味了。

主人家這麽要求,飯店裏自然沒有異議,菜都按要求做好了,随便你們要怎麽上,況且人家說的也有道理。

這頓宴席一結束,海霸王就出了名。擺酒的這家主人平時就愛吃,因此也結交了不少同道中人,他家老爺子擺壽宴,就請了幾個同道好友來品嘗佛跳牆,其中有一個還是本市美食協會的資深評論家,評論非常精到,圈養了一群忠實粉絲,他将佛跳牆的照片在微博上貼了出去,并配上文字“今日赴老友父親壽宴,在一名不見經傳小店吃得正宗佛跳牆一份,實乃人生幸事,感謝老友約我赴宴,下次再有,一定再要叫我。”

這微博一發出去,頓時在吃貨圈裏就火了。大家都紛紛纏着博主問在哪兒吃的,要求店名和地址,博主只好又補發了一條微博“平生不打廣告,今日破例,想吃佛跳牆的朋友,請海霸王酒樓,祝君好運!”

不久于路發現,自己的微博一夜之間蹭蹭蹭多了上千粉絲,這年頭,為了踅摸一口好吃的,吃貨們也是費盡了心思。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且說這天宴席結束之後,主人家吃得心滿意足,自新加坡回來的老叔還特意給大廚阿海包了個六百新加坡元的紅包。于路上網查了一下新元的彙率,笑死了,這下請臨工的工資就能抵消了。

大家都累得快癱下了。于路将剩下的佛跳牆全都分了,每人都能嘗上一口,吃完佛跳牆,大家如打了雞血一樣活了過來。于路給大家發工錢,都用紅包紙包了,一人一個:“謝謝大家,接下來可能還會有不少宴席,到時大家若是有時間,還請大家來幫忙,可以嗎?”

一個服務員笑嘻嘻的:“是不是每次都有佛跳牆吃啊?”

鐘彥宏彈了一下他的腦瓜崩:“想得美!你吃那一口佛跳牆多少錢你知道不?起碼五十塊!又吃又拿的,你也好意思!”

于路嘿嘿笑:“佛跳牆不一定有,阿海師傅做的菜肯定是有的。”

臨時來幫忙的服務員和廚師領了工錢後都走了,剩下的人開始收拾東西,打掃衛生。

劉浩洋沒走,幫着于路打掃衛生:“今晚上你們還要營業?是不是太辛苦了?”

于路苦笑了一下:“沒辦法,晚上還有不少客人訂了位的,答應了總不好推掉。”

“你們做這個還真挺辛苦的,365日全年無休啊。”劉浩洋感嘆說。

于路嘆息:“有什麽辦法,不像你們正常上班,還有節假日,自己做生意,就得承擔一切壓力。”

“你這個店還好吧,也沒有什麽壓力,就是太辛苦了,适當也休息一下啊,自己開的店,可以任性,至少一個月關一天門。”劉浩洋建議說。

于路笑了一下:“等我還完高利貸的錢,壓力就會小很多了。”

劉浩洋壓低了聲音問:“你這店裏生意還不錯吧,還高利貸還差多少錢?”

于路今天心情挺好,雖然挺累,但是至少賺了兩萬塊,他也不打算跟好友隐瞞,望着天花板使勁想了想:“估計有四五萬了,再接幾場宴席,年前就能把高利貸還上了。”

劉浩洋撞了他一下,面帶喜色:“行啊,這才開了多久的店,一個禮拜不到吧?”

于路嘿嘿笑:“這多虧了阿海,這裏有一半的錢還是他的,不過他說讓我先用着。”

劉浩洋臉上的喜色退了一些,正經臉問于路:“你有沒有帶他去做過檢查?”

于路搖頭:“還沒有,我想着等過年期間去吧,那時候不開店,能休息幾天,年前是最忙的時候,沒空。”

劉浩洋點了點頭,于路見他神色有些不對:“怎麽了?”

“沒事。那個鐘彥宏經常來你店裏吃飯嗎?”劉浩洋換了話題。

“來過一兩次吧,我也不太清楚,我現在跟阿海學做菜,很少注意前面的事,都是他們在招呼。對了,他說他是你朋友,你們到底是什麽朋友啊?”于路一直都覺得怪異,耗子是警察,鐘彥宏怎麽說都不算是身家完全清白的吧,他倆怎麽成了朋友呢,而且看他們的相處方式,并不像是朋友。

于路不自然地笑着掩飾了一下:“抓了他兩次,就熟悉了。”

于路詫異得好笑:“就這麽來的交情?”

劉浩洋挑眉:“不然呢?他說什麽你別理他,有問題打電話報警,或者打給我,他不敢對你怎麽樣的。”

于路聽他這麽說,有些緊張:“他沒犯過什麽大事吧?”

“這倒沒有,還算是個聰明人吧,在黑白的邊沿混着,小問題可能有點,但是大事沒犯過。”這一點,劉浩洋自己也不得不佩服,不過這樣更叫他惱火,他還真想把這家夥抓進去關起來。

于路松了口氣:“其實他人不錯,今天那些服務員,全都是從他店裏借來的人手,否則我哪裏忙得過來,這招人也不是一下子就招到了。”

劉浩洋哦了一聲,兀自嘀咕了一聲:“算他小子還識相。”

這時于路的電話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以為又是訂餐的,接起來一聽:“你好,海霸王酒樓。”

那邊還沒說話,就先笑了起來:“于路嗎?我是王潔玲。”

“哦,你好,王潔玲。”于路那天給了對方自己的電話,并沒跟對方要電話。

“明天中午我們班上同學聚會,說好了,真來你們店裏吃飯啊。給我們預留幾個位呗。”王潔玲帶點撒嬌的語氣說。

于路有點起雞皮疙瘩,将電話拿遠一點,過了幾秒鐘才湊過去:“可以的,大概有多少人,需要幾桌?”

王潔玲說:“至少也有二三十個吧,你看要幾個桌?”

于路想了想:“那就一個大包吧。就這事吧?”

“是沒別的什麽事了,這就急着挂電話嗎?不聊會兒天。”對方一邊說,一邊咯咯咯嬌笑。

于路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很久沒有和同齡女性打交道了,對年輕女人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羅玉芬身上,以為年輕女孩都溫婉柔順的,如今看來,觀念還真有點過時:“是的,我正在忙。”

“嘻嘻,那就明天見吧,拜拜!”

“再見!”

挂斷電話,劉浩洋問他:“王潔玲是我們以前班上那個?”

“對啊,說是班上同學聚會,叫你了沒有?”于路問他。

劉浩洋懶洋洋地說:“叫了,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啊,我今天休假了,明天得值班。他們叫你去了?”

于路說:“沒有叫我去,說是要來我們店裏吃飯。”

劉浩洋撇撇嘴:“來了得收飯錢,別便宜他們了。”

“當然,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店。”于路笑着說。

“他們誰都比你富有,叫他們出錢是應該的。”劉浩洋理所當然地說。

于路哈哈笑:“我也這麽覺得。”

廚房裏,鐘彥宏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張椅子上,掏出煙來,扔了一支給阿海,阿海這次沒有拒絕,接住了,鐘彥宏又扔了打火機過來,兩人都點上煙,吞雲吐霧起來。看阿海那抽煙的姿勢,一看就不是個生手。

鐘彥宏扭頭看了看四周,對阿海說:“這廚房設計感覺有點問題,有點憋氣啊。”

阿海倚在流理臺前,抽了一口煙:“是很憋氣,目前沒有條件,等以後再換個地方。”

鐘彥宏有些不理解:“你這手藝,上頂級酒樓當個大廚都綽綽有餘,怎麽會想起開這麽個小店,自己又累又操心?”

阿海看也不看他:“我樂意。”

鐘彥宏笑得打跌,豎起大拇指:“您有本事任性。不過話說回來,是不是為了我們小于老板?”

阿海眯起眼睛打量着鐘彥宏:“那你老上我們這兒來幹什麽?不也是為了那個小劉警官?”

鐘彥宏拍拍他的肩:“咱們是同志啊,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關照不了,自求多福!”

鐘彥宏笑起來:“幫我難道不是幫你自己?你家那個神經得有這麽粗,能明白你的心思才怪。”他說着豎起了自己的小拇指比劃了一下。

阿海吐了口煙:“那也不需要你操心。”

鐘彥宏搖頭:“得,咱們都各自顧好自己吧。”

兩人都沉默着,在一片煙霧中享受着繁忙過後的短暫閑适。突然聽見平時最咋咋呼呼的張易偉在外面大呼小叫起來:“老板,快看,我們火了!”

阿海掐了煙頭,走到廚房門口:“怎麽回事?”

張易偉舉着手機:“老板,快看你的微博。”

于路不解地拿出手機,點開微博,發現多了n條評論和500多個新的好友,他的微博雖然已有幾百個粉絲了,但是一下子多了這麽多粉絲,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怎麽回事?”

劉浩洋湊過來一看:“有人艾特你,江湖老饕,還是個大v號。”

于路點開來一看:“這人是個美食評論家,今天中午在咱家吃飯呢,說佛跳牆好吃。”

“那些家夥,多半都是想吃佛跳牆的吧。”劉浩洋說。

張易偉拿着手機,刷着于路微博下的評論:“就是想吃佛跳牆的,很多都在問我們店的地址呢。老板你發一條信息,公布一下我們店的位置。”

于路說:“那個不是早就公布了嗎?”

劉浩洋說:“那是很久以前的,誰還特意翻到下面去啊,你重新發一個地址,然後把佛跳牆的價格也列出來。”

于路從善如流:“好。”

鐘彥宏在一旁懶洋洋地開口:“你可以把你們店的菜式全都拍成照片,明碼标價,發到微博上去,這就是個廣告平臺,還是免費的。”

“對,我們幫你轉發。”張易偉興沖沖的。

劉浩洋說:“你充點錢,也要不了多少,可以有不少特權,置頂什麽的,比如飯店地址那條,就可以一直置頂。”

于路對于這些新事物,他了解得還是太少了,沒想到網絡還有這樣的好處:“那個,充錢怎麽充?”

“網上銀行,或者支付寶都行。”張易偉說。

“我好像都沒有啊。”

趙曉陽說:“老板,我幫你充吧。”

“行,回頭我給你錢。”這些東西,他還需要慢慢摸索研究呢,就好比現在,他連發個微博都還得摸索半天。

張易偉提議說:“要不要給海哥拍個照片,順便一起發在微博上,告訴他們,這就是咱們店的大廚,海哥這麽帥,保準很多女孩子來吃飯啊。”他說完這個,笑得有些猥瑣。

于路有些心動,這樣是不是可以幫忙宣傳一下,阿海沒準能早點找到自己的家人。

阿海皺眉:“不行!我買菜又不賣臉。”

劉浩洋說:“這個還是算了,要懂得保護自己的隐私。”從他當警察的角度分析,不排除阿海可能是被人陷害成這樣的,萬一要是暴露,說不定反而招來危險。

于路見阿海不同意,便也不堅持:“好了,我已經發出去了。晚上的菜我就可以拍照片了。”

劉浩洋湊近于路耳邊說:“你幫阿海辦身份證的事,還沒回去弄嗎?最好趕在年前弄好,年後放了假,又要拖一段時間。”

于路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我在等阿南放假,讓他回去幫我辦這事。對了,阿南今天該放寒假了。”

“要去接他嗎?”劉浩洋問。

于路說:“不用,每次都是他自己回來的。”

“他找得到店裏嗎?”

于路說:“我前幾天去過他們學校,告訴他我在這裏開店了,應該會找得過來。”

正說着,門口有人出現了,背着鋪蓋卷,提着桶子,張易偉問:“你找誰啊?”

坐在前臺後面拿着阿海手機玩游戲的于冰驚叫起來:“阿叔!阿伯,阿叔來了。”

阿海直接走了過去,接過于南背上的鋪蓋卷:“回來了?”

于南露出欣喜又羞澀的笑容,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量着飯店:“阿海哥,這真是我哥開的店?”

“對。進來吧。”

于路也走過去,看着弟弟,滿臉都是笑容:“回來正好,有事要找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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