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于南的表态

劉浩洋接到于路的電話,聽說了飯店的事,也很着急,趕緊就去幫阿海辦身份證的事。臨時身份證這種東西,有些地方要六七天,有些地方只需兩三天,可見只是辦事效率問題。他們這兒不算快,說是要四天才能拿到,劉浩洋算是內部人士,朋友急需,只好涎着臉皮跑到戶籍科去求同事幫忙抓緊時間。

還好,事情還挺順利,等他拿到身份證的時候,鐘彥宏那家夥恰好也到了,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小劉警官!”

劉浩洋看着那嬉皮笑臉的家夥,沒好氣地說:“鐘老板不請自到,有何貴幹?”

鐘彥宏湊近他:“找你的。”

劉浩洋皺起了眉頭,忍住揮拳的沖動:“滾遠一點!”

鐘彥宏做小媳婦狀:“人家好傷心,好歹我也是來幫你朋友跑腿的。”

劉浩洋看着這個妖孽,眉頭一跳:“阿路讓你來的?”

鐘彥宏說:“阿海讓我來的。看樣子已經弄好了,給我吧,我幫他帶去。”

劉浩洋不太相信地看着他:“我覺得你靠不住,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一會兒阿海自己會過來取。”

鐘彥宏也不着急:“那行,我在這裏等他吧,反正我還要陪他去醫院辦健康證。”說着大剌剌地坐下了。

劉浩洋瞥他一眼,然後做自己的事去了。

不一會兒鐘彥宏換了個能夠看得見劉浩洋的位子,偷偷打量着小警察制服筆挺的樣子,覺得特別帥,特別酷,怎麽看怎麽叫人喜歡。他甚至覺得小警察渾身是刺的脾氣都特別對胃口,太容易征服的,他還看不上呢,沒有挑戰性。

剛坐了不到十分鐘,阿海就過來了,他手裏提着一個袋子,從外面看着像是飯盒,鐘彥宏撲上去:“阿海,你真夠義氣的,還給我帶吃的來了。”

阿海看着他:“于路讓我帶給劉警官的,你要吃嗎?”

鐘彥宏摸摸肚子:“那還是算了,回頭上你家店裏吃去。”

“劉警官呢?”阿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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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彥宏搶過阿海手裏的飯盒:“我幫你送去。”

“小劉警官,你看,我給你送午飯來了,還熱着,趁熱吃吧。”鐘彥宏借花獻佛,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

劉浩洋擡頭,不理他,看見他身後的阿海,站了起來:“你來了啊,這個給你,收好別丢了。”

“謝謝劉警官。”阿海接過那張小小的卡片,看着上面自己嚴肅的大頭照,果然所有的證件照都巨醜無比,不過上面“于海”兩個字讓他盯着看了許久,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揚了一點。

鐘彥宏将飯盒放在他桌上:“趕緊吃飯吧,一會兒該涼了,海霸王的老板給你捎來的。”

劉浩洋聽說是于路給他帶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将飯盒往裏邊挪了一下:“放着吧,我一會兒吃,還有一會兒才下班。”

鐘彥宏劈手将阿海手裏的身份證搶了過去:“我看看,我看看,媽呀,比我的身份證照片還醜,我心裏總算平衡了,哈哈!咦,你姓于,跟于老板一個姓啊?”

劉浩洋看他在自己辦公室裏鬧騰,好幾個同事都看着他們,便板着臉說:“沒事就快走吧,別在我這裏鬧,我這裏還忙着呢。”

辦公室裏還有其他警察,鐘彥宏還是不怕死地朝他抛了個媚眼,劉浩洋看見了,咬牙切齒瞪了他一眼,攥緊想揮出去的拳頭。

阿海将身份證奪過來,揣進口袋裏。這東西雖然小,分量可不輕,沒有這個,還真是寸步難行。

阿海上了鐘彥宏的車,鐘彥宏問他:“現在去醫院?”

“去吧,有一些項目要空腹檢查的,等檢查完了,再陪你去吃午飯。”阿海之前做過一次檢查,已經有經驗了,知道今天要檢查,早上的早飯都沒吃完,然後就一直空着肚子等檢查。

“行,那先去做檢查。”鐘彥宏點頭,出發之前,還給他的熟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安排一下,現在馬上過去做檢查。

鐘彥宏的熟人是他的親叔叔,在醫院做行政副院長,他給阿海開了方便之門,很快就做完了檢查,然後讓他下午過去培訓,順便拿健康證。食品從業人員的健康證要求比較嚴格,檢查的項目多,還要參加衛生知識培訓才能拿得到證。

做完檢查,鐘彥宏看了一下時間:“我們先去吃飯吧,下午兩點上班,到時候再過來。”

“行,我請。”

“不去你家飯店?”

“不了,去了添亂。”阿海淡淡地說。

鐘彥宏一想也是:“飯店你沒有你坐鎮,忙得過來?”

阿海放下車窗,看着外面淺藍色的純淨天空,冬日正午的陽光輕薄而明亮,照在人身上很舒服,他仰頭眯着眼看一會兒太陽:“你別忘了,他才是海霸王的老板。沒我之前,于路都是一個人做的。”

“但我總有種你是老板的錯覺,他就是個打雜處理後勤的。”鐘彥宏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

阿海說:“這恰是他的能力所在,他現在不過是做菜尚未出師,一旦出師,恐怕我也派不上什麽用場了。”

鐘彥宏看他一眼:“阿海,這可不像你啊,怎麽感覺有些不自信呢,你在廚房裏可是霸氣得很。我看于老板就算再怎麽出師,他在做菜上也未必能比得過你。”

“這有什麽可比性,他又不需要和我比賽,他只要菜做得好吃,顧客買賬就好了。”阿海看着路邊一家裝修還比較順眼的館子,“去這家吧。”

鐘彥宏就笑了:“你還真會挑,本地除了你家,就這家最好了。”他踩了剎車,将車停在飯店前。

阿海說:“那要去試試。”了解一下對手的水平,順便看看人家的裝修。

鐘彥宏說:“說實話,這家店論味道,遠及不上你家的,但是人家裝修有品位,上檔次,所以價格要比你家貴一半不止。”

阿海摸摸口袋說:“要是錢不夠,就你請,下次還你。”

鐘彥宏十分驚奇地看着他:“不是吧,你連一頓飯的錢都沒有?”

“你若要吃魚翅鮑魚,我就請不了,于路只給了我一千塊錢。”

鐘彥宏笑得打跌:“你這純粹是妻管嚴啊,賺的錢都歸他管。”

阿海不以為意:“他缺錢。”

鐘彥宏意外地扭頭看着他:“說實話,我很好奇你們的事。你同他是兄弟嗎?”

“不是。”

“哦,只是同姓啊?”

阿海說:“名字是他給我起的。”

鐘彥宏更加意外了:“那你到底是誰?”

阿海說:“忘了。”

鐘彥宏突然嘿嘿笑:“也許是不願意想起?”果然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啊。

阿海推開飯店的門,等鐘彥宏進去。

兩人落了座,鐘彥宏還試圖繼續剛才那個話題,阿海已經在扭頭四處打量這個飯店的裝修了。從細節上來說,這個店子裝修得還不錯,天花吊頂是用木頭做的,牆壁刷得粉白,地板鋪的不是光滑的地板磚,而是帶了一些石頭紋理的黑色防滑地磚,有些返璞歸真的味道。

鐘彥宏說:“怎麽樣,這家店還有點檔次吧?在小縣城,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阿海看着送上來的菜單,一翻價格,果然比他家的貴了一倍不止,不由得扯了一下嘴角,顧客來這裏,消費的不只是菜錢,還有環境。他們家店就顯得太局促了點,離阿海心目中的店差得有點遠,不過現在是起步階段,講究不了那麽多。

點完菜,鐘彥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說你和于老板到底怎麽回事?”

阿海垂着眼簾說:“他是我老板,收留我的。”

鐘彥宏“哦”了一聲:“所以你這是報恩呢?”

阿海說:“談不上,只是幫幫他。”

鐘彥宏說:“看樣子于老板是個好心人,好心有好報。你說他需要錢,是不是欠了債?”

“有一些債務。”阿海淡淡地說。

“多少?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能幫他還上。”

鐘彥宏知道這事關男人的尊嚴,也不強求,舉着茶杯:“以茶代酒,敬你們兩條漢子。”

阿海沒有拒絕,跟他碰了下杯。

這頓飯在阿海吃來,味道也就是過得去,廚師的水平還趕不上于路的,這麽看來,自己家飯店的定價确實有點低了,不過現在要漲價也漲不了,就算漲,也只能小幅度提一點,只能以後開新店的時候提價,跟老店錯開一點消費層次。

吃了飯,也還沒到醫院上班的時間,鐘彥宏帶阿海在縣城裏轉了轉。期間阿海還是給于南打了個電話,問問他店裏的情況,于南說:“還好,我哥說你兩個月沒休息了,給你放了半天假,客人們也沒多說什麽,也沒幾個人說菜做得不好吃。”

“忙得過來吧?”阿海問。

“嗯,時間會長一點,但是也都很理解。”于南說,“我哥問你那邊還順利不?”

“還好,身份證已經拿到了,檢查也做了,等下午去聽培訓拿證,鐘老板在,他能幫我搞定。讓你哥将晚上宴席的材料都洗好備好,我一定趕回來。”阿海說着挂了電話。

鐘彥宏笑:“還是離不了你吧?”

阿海說:“你一個人試試做二十桌菜出來?”

“真是護短。”鐘彥宏笑盈盈的。

阿海挺喜歡和鐘彥宏這樣的人打交道,聰明,識時務,不會刨根問底、咄咄逼人,讓他覺得很輕松,作為朋友,也很講義氣,雖然他可能是帶了一點自己的私心。

下午做完培訓,等檢查結果,拿到健康證的時候,快下午五點了。阿海跟鐘彥宏說:“你送我回飯店吧,不然來不及了。”

鐘彥宏哈哈笑:“都這個點了,客人恐怕都到了,大廚還在這裏。”

“我家二廚早就在準備了,怕什麽。”阿海并不擔心,他們已經辦過幾場宴席,流程于路早就一清二楚,最先上的鹵水拼盤和涼拌海鮮拼盤原本就是于路準備的,後面的熱菜等他回去加工就好。

于路這一天的心幾乎随時要從口腔裏跳出來,腎上腺激素分泌旺盛,只覺得精神高度緊張,生怕發生什麽不可收拾的意外,還好,都還只是一些小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中午的時候,他給客人做錯了一份菜,将咖喱牛肉做成了沙茶牛肉,最後只好免費贈送了人家這份菜。

阿海不在,于路感覺自己從頭發絲兒到腳趾甲的神經都是緊繃的,要是頭發絲兒裏有神經的話,半點也不敢松懈,生怕一松懈就會出婁子,所以看到阿海出現在廚房門口的時候,丹田裏提着的那口氣突然放了下來,人差點就坐下去了:“你可算是回來了,趕緊來,我快撐不住了。”說完就笑了。

阿海趕緊穿上廚師外袍戴上帽子過去了:“你歇會兒,我來吧。”

于路擡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感覺腿上的肌肉都還在抽筋:“還有半個小時,人家就要開席了,第一道熱菜白切雞還是生的。”

“沒事,來得及的,我看看都準備得怎麽樣了,菜單給我。”阿海伸手,于路将菜單遞給他,于路将菜單遞給阿海,心裏一下子輕松無比,覺得阿海簡直是太可靠了。

五點半宴席開始,服務員們端着菜肴魚貫而出,滿室都是勾人的食物香味,引得人饑腸辘辘的。

剛上了兩份熱菜,張易偉從外面進了廚房:“老板,監管局的人又來了。”

于路皺眉:“讓他等一下,這道菜馬上就要出鍋了。”這些人真是夠敬業的,下班時間還在工作。

“他們已經進來了。”張易偉說。

監管局的人站在廚房門口,看着裏面熱氣氤氲,飄蕩着勾人的食物香味,對于餓着肚子還沒下班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極致的折磨。早上過來的家夥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嚴肅地說:“你們這是嚴重違規操作,必須要罰款,還要向媒體曝光你們!早上才跟你們說了,沒有證件是不允許從業的,我們會随時來檢查。”說完還舉着相機拍照。

于路懶得搭理他們說:“阿偉,你去拿阿海的健康證和化驗單給這些同志看。”

阿海補充了一句:“讓他把照片給删了,不要亂拍。”

“好,我知道了,請你們跟我來。”張易偉趕緊去拿阿海的健康證去了。

估計監管局的人也不會料到,這邊辦事的效率會有如此之高,一天時間就把證件給辦下來了,畢竟辦理健康證正常情況下需要48個小時才拿得到。所以他們都不太相信這證件是真的,拿着反反複複看了許久。

張易偉那邊還要上菜,心急火燎的,十分不耐煩地等着他們檢查,監管人員問:“這個是什麽時候辦下來的?不會是弄了個假證吧?”

張易偉是個刺兒頭,一聽這話就火了:“我說你們是不是故意找茬啊,沒有證,我們去辦,辦來了,你說我們作假,你去作個假給我看看。我們師傅今天中午為了避嫌連廚房都沒進,把我們老板累得要死,現在給你看了證件,你說是假的,真的假的你們看不出來?眼瞎吧!還有照片,相機給我,亂拍什麽拍,你們是政府的人,政府的人也要講道理對吧?”張易偉拿過相機,把剛才拍的照片給删了。

對方拿着阿海的健康證,反反複複看了又看,張易偉非常惱火,一把奪過來:“你認不得真假,就叫你們領導來認!看看醫院開出來的證明是真的還是假的。”

監管人員看着張易偉,臉色不大好看:“你也是這裏的工作人員,你的健康證呢?”

“他媽的你故意找碴是不是?今天早上不是給你們看了,現在又看什麽看?你沒看見店裏正在擺喜酒,我忙得要死,還要上菜,懶得調教你。”張易偉說完轉身就走,把兩個工作人員晾在那兒。

誰也沒去理他們,一樓大堂裏不少客人都一邊吃飯一邊看着他倆,這倆饞得直咽口水,也沒好意思多待,灰溜溜地走了。

這天晚上,于路和阿海齊心協力,将二十桌酒席順利操辦成功。結完賬,于路松了口氣,這一仗總算是打完了。

和阿海一起回到家裏,于南已經安頓于冰睡下了。今天下午于冰突然有些發燒,于南帶去檢查,說是扁桃體發炎,吊了兩瓶水,于南帶着他先回家去了,早早安頓睡下了。

于路癱在沙發裏不想挪窩,阿海也躺在沙發的另一頭,兩人一人一頭,你貼着我,我挨着你,将個沙發擺得滿滿的。于南将浴室收拾幹淨:“哥,你們誰去洗澡?”他看着沙發上兩個人的姿勢,低下頭不敢看第二眼,難道他哥真的和阿海哥是那種關系嗎?

于路用腳碰了阿海一下:“你先去洗。”

“哦。”阿海打了個哈欠,起身去洗澡。

于路繼續在沙發裏躺着,于南走過去,坐在于路身邊,于路閉着眼睛說:“阿冰還發燒嗎?”

“剛去給他量了體溫,不燒了。”

于路手搭在自己額頭上:“這些天阿冰也跟着我們累壞了,還好還有兩三天就過年了,可以休息了,明天你去買些年貨,帶阿冰去,給你和他都買身新衣服。”

“我不用買衣服,給阿冰買就好。哥,你自己去買身衣服吧,都幾年沒看你買衣服了。”于南看着他哥放在額上的手,因為長期在廚房裏勞作,那手長滿了老繭,比自己的粗糙了不知多少倍,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有些發酸的鼻子。

“我前陣子買了的。你去買,現在也不差那點錢了。阿海衣服不夠,他也要買點。”于路閉着眼睛,緩緩說道。

于南扭頭看了他哥一眼,小聲地問:“哥,阿海哥什麽時候回去啊?”

于路猛地睜開眼,緊張起來:“幹嘛?”

于南不敢看他哥:“我就是想問問,他有沒有想起什麽來?”

“我哪裏知道,要不你去問他?”于路現在害怕去想這個問題,被于南提醒這個事實,覺得十分有危機感,他清楚地知道,現在不能沒有阿海,沒有他,他哪裏應付得過來。他最好遲一點再走,多遲?他還沒想好,等他想好了再說。

于南說:“哥,你是不是不想讓阿海哥走?”

于路沉默了片刻:“他幫了我很多忙,沒有他,我怕應付不過來。就好比今天,沒有阿海,我根本就做不到。”

于南覺得他哥這猶豫是帶了感情掙紮的,這解釋也是為了掩飾感情的:“我很感激阿海哥,他能幫哥這麽多。”

于路看着弟弟笑了笑:“我何嘗不是。”

兄弟倆沉默了片刻,于南突然說:“哥,你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嫂子?”

于路突然哂笑一下:“怎麽突然提到這個?現在哪有那個心思,以後再說吧。”

“哥,不管我嫂子将來是什麽樣的,只要ta對你好,我都能接受,真的。”于南心疼他哥,這麽多年來,一個人獨力支撐着這個家,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要是有人能夠給幫他,給他最大的安慰和愛護,哪怕離經叛道,他也都堅決擁護他哥的幸福。

于路哪裏知道于南的心思,閉着眼說:“嗯,一定要找個善解人意的,對你們也好的。你已經洗好澡了吧,趕緊去睡。”

于南說:“哥你那麽累,要不把阿冰抱我床上去算了?”

“不用,你也沒照顧習慣,他正在生病,我照顧就好了。”于路擺擺手,示意于南去睡。

于南回了自己房間。阿海洗完澡出來,穿着薄棉長褲,坦着上身,拿着毛巾擦頭發,走向沙發:“好了,去洗吧。”

于路睜開眼,看見阿海又在秀身材,說:“你趕緊穿上衣服,不冷嗎?”

“還好。”阿海将沙發上搭着的t恤套上。

于路說:“明天中午和晚上都有酒席,後天中午有酒席,晚上就沒有了,後天下午,你去逛街買點新衣服。”

阿海套上衣服,撥了一下頭發:“你也去?”

“我不去了,店裏總要個看着。”

“那你去吧,我看店。”阿海無所謂地說。

于路不理他,盤坐了起來,将茶幾上的挎包拿過來,打了個哈欠:“今天的賬還沒清點。”

阿海說:“我來吧,你先去洗澡。”

于路點頭:“好。”半點猶豫也沒有,這是兩個人的店,錢是兩個人的,于路完全不擔心阿海瞞錢,就好比錢一直在他身上,阿海也從不擔心他偷偷藏錢一樣,這份信任難能可貴。

于路洗完澡出來,阿海已經将錢清點好了:“一共是四萬一千二,除去成本,一共賺了一萬二。”

于路站在阿海面前,突然将手裏的毛巾用力往桌上一扔:“他媽的,終于能還高利貸了!”說完就低下頭不做聲了,咬着下唇死死控制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忍不住鼻子發酸,眼眶發紅,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做夢一樣不真實,沒想到那個連綿了多年的噩夢終于可以結束了。

阿海看着他,緩緩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被于路一把抱住了,只聽見他哽咽着在自己肩上說:“謝謝,阿海,謝謝你,謝謝!”

阿海頓了一下,緩緩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背上拍了拍:“以後都會好的。”

于路在阿海肩上用力蹭了一下,松開阿海,大聲說:“嗯,這是人生新篇章的開啓,等忙完這幾天,咱們一定好好慶祝一番!”

阿海眼睛含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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