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撸就撸
于路将車子開了最大的速度,幸好這個時間街上已經沒什麽車了,不然他這樣開車還真挺危險的,就連一向鎮定的阿海都忍不住出聲提醒他:“慢點,注意安全。”
于路就将車子放慢一點,過一會兒又快起來:“不要緊,沒車,我會注意安全的。”他熱死了,開快點涼快,還能早點回去洗澡。
于路将車子停在樓下,就急忙往樓上沖,一進屋,就開始解衣服扣子,那到底是什麽湯,喝得人這麽燥熱,這麽久都還沒涼快下來。
他匆匆去拿衣服準備沖涼,阿海從後面進來:“你等下,我給阿冰先洗了。”
于路燥熱難耐,也顧不上照顧幼小了:“我熱死了,讓我先洗,很快就好。”
阿海看他一副猴急的樣子,心想,該不會還是個初哥吧,今天下的料可能太猛了點。
于路跑到衛生間,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脫光,便開了水龍頭從頭頂澆下,他還嫌水溫高了,重新調得非常低,微涼的水終于将皮膚上的熱度降了下去,這才開始脫衣服,水溫有點低,刺激得他身上皮膚都起了雞皮疙瘩,胸前的兩點更是硬得如鐵豆一般。
于路拿了肥皂往身上抹,沒想到今天的皮膚格外敏感,自己抹着抹着,下邊就開始有了反應,于路低頭看着跟槍一般的小兄弟,深吸了口氣,伸出手去。因為這件事,他在浴室裏待的時間比較長一點。出來的時候,都不好意思面對抱着于冰坐在沙發上等待的阿海。
阿海看着他:“洗好了?”
于路瞟他一眼,慌忙移開視線:“嗯,我來幫阿冰洗澡。”
阿海說:“我來吧,你都洗好了,別弄濕了。”
于路也不堅持:“那我先回房間,你幫阿冰洗好了放我床上來。”
阿海說:“嗯。”
于路回到房裏,躺在床上,扯上薄被來蓋,發現真熱,他掀了被子,讓自己躺在空氣裏,覺得好受了些。于路不禁嘀咕,天氣這麽熱了嗎,昨天還能蓋被今天就不能了,是不是要換毯子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覺得熱起來了,而且下面又有擡頭的跡象,于路想起下午吃晚飯時幾個師傅說的話,難道是因為喝了泥鳅湯的緣故?早知道就少喝一點了,還有今天早上的韭菜和生蚝,聽說那些全都有壯陽的功效,這個阿海,真是要死了,怎麽弄那麽多壯陽的東西,他要發騷自己發去,連累別人算怎麽回事!一會兒送于冰來了非要罵他一頓不可。
于路躺平了身體,做深呼吸,努力使躁動的情緒和身體都平複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于被推開了,于冰聽見動靜扭過頭去,看見阿海光着上身站在門口,肩上搭着一件衣服,露出骨肉勻稱的胸膛和腹肌,燈光照在他身上,年輕健康的小麥色肌膚泛着誘人的光澤,于路移開視線:“阿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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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海沒有回答他,只是說:“老板,你流鼻血了。”
于路猛地伸手捏了一下鼻子,一看,果然有紅色的液體,這簡直是太丢人了,不過他死也不會承認是看到阿海的身體才流的鼻血,而是太幹燥所致。
阿海趕緊拿了床頭的紙巾過來幫他按住鼻子:“仰頭,紙巾按着別動,我去給你打水來。”
于路乖乖地仰着頭,覺得丢臉之極,這輩子還沒這麽丢人過。
阿海打了一盆水進來,先拍了拍于路的後頸,然後說:“放開手,應該不流了吧,你清洗一下。”
于路就着阿海手裏的水盆清洗了一下:“好了,我沒事了。”他覺得口腔裏都是腥甜的血腥味。
阿海見他不流鼻血了,扯了點紙巾幫他擦幹淨臉上的水:“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上醫院去看看?”
于路躺下,抓了被子蓋住自己:“我沒事,就是感覺有點熱,一會兒就好了。”
阿海伸出手覆在他的額頭上:“還好,不是發燒。我看你有些不舒服,阿冰放在我房間吧。”
于路想說:“你的手心比我額頭還燙,到底誰發燒啊?”嘴裏說的是:“好的,阿冰麻煩你照顧了。我睡一覺就好了。”
阿海的手從于路額上移開之後,落到了他的脖子一側的頸動脈上:“你的脈搏跳得好快,是身上哪裏不舒服吧?”
“我沒事,你快走吧。”于路伸出手想擋開他的手。
然而手卻被阿海抓住了:“我知道了,你今晚喝多了泥鳅湯,早上又吃了不少韭菜餃子,所以才燥得上火。我告訴你一個緩解的辦法,多撸兩炮就好了。”
于路猛地坐起來:“夠了,那到底是誰害的?趕緊出去,我要睡覺了。”
結果阿海不僅沒走,還爬上了床,跪在他身邊:“有什麽好害臊的,我說的是事實。你要是怪我做的韭菜餃子和泥鳅湯,那我将功贖罪,幫你解決問題。”
于路終于有了危機感,猛地往後一縮,卻被阿海的長臂一撐,限制在了他的懷抱中,從下往下看着他,于路吓得心猛地一跳:“你、你幹嘛?”說話都結巴起來了。
阿海的眼睛如兩丸具有魅惑性的黑水晶,緊緊盯着于路的雙眼,令于路的大腦都開始遲鈍起來,他聽見阿海說:“我也吃了不少,我們互相幫助一下好了。”他說完嘴角還微微上揚,極其勾人。
于路看着阿海越來越近的臉,噴在自己臉上和脖子上的呼吸也是滾燙的,于路覺得自己更熱了,他扭過臉去,伸手去推他:“阿海,別鬧!”
阿海的吻已經落了下來,于路只覺得臉上一陣溫柔的觸感,心頓時都停跳了一拍,身體下意識地往下一縮,躺平在了床上,躲過了阿海的吻。然而并沒有躲過繼續而來的追擊,阿海整個人都壓在了他身上,唇又落在了于路脖子上,如羽毛一樣輕柔撩人。
于路心裏悸動不已,然而理智卻知道這是不對的,他僵硬了身體:“阿海,別鬧,這樣真的不行。”語氣帶了哀求。
阿海停止吻他,用鼻尖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不逗你了。不過我是真想幫你,不然你得流多少鼻血,要不你幫幫我吧,我不想流鼻血。”說完他拿着于路的手,按到了自己下面,那兒果然有着跟于路一樣滾燙硬熱的東西。
于路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大聲說:“不行,你自己來!”
阿海盯着于路:“剛在衛生間就試過了,不行,射不出來,幫個忙行嗎?”
于路說:“那就去沖冷水澡。”
“治标不治本,這樣下去以後都不行了怎麽辦?”阿海說。
于路咬牙切齒:“還不是你自己作的,誰叫你弄的泥鳅湯!”
阿海不打算告訴他,其實還有早上的生蚝韭菜餃子,中午的枸杞炖雞,甚至剛才宵夜的牛鞭蟲草湯,他下的料不可謂不猛,作為一個廚師,食物的基本功效都不清楚,他的愛徒還沒有出師啊,他伸出手,壓在了于路胯間:“我知道你也漲得難受,我幫你。”
于路身體一抖,差點洩了出來,這個男人,怎麽這麽無恥耍流氓啊,這種事還能讓人幫忙的嗎?他猛地抓起阿海的手甩開:“別亂來。”
阿海看着他整個臉都紅了,脖子根都染紅了,知道他是極容易當真的人,便正經臉嚴肅地說:“老板,其實這種事兩個男的之間互相幫忙很正常,你上學的時候沒幹過?”
于路睜開眼,跟看神經病似的:“胡說八道,你上學的時候還幫別人摸過那兒?”
阿海說:“我沒有,所以想試試。”
于路忍不住笑了起來:“神經病!”
阿海突然又将手覆了上去,帶着技巧性地按揉了一下,于路笑不出來了,別人摸和之間摸的感覺太不一樣了,簡直舒服得想叫,阿海見他開始就範,便多揉了幾下。于路的手抓在床單上,阿海将手從睡褲邊上探了進去。
等于路完全清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一身汗意地被阿海壓在身下,腿間全都是膩滑的體液,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阿海的。那個不要臉的,此刻正趴在他身上喘氣,跟死豬一樣一動不動。
快感的餘韻從腦海中消退之後,于路只覺得一股羞恥感淹沒了他:“讓開!”
阿海擡起手,摸了一下于路的臉頰,于路想到那只手剛摸過哪兒,此刻又來摸他的臉,頓時嫌棄起來:“別碰我!”
阿海翻了個身,躺在了于路旁邊,望着天花板,淡淡地說:“這并不代表什麽。”
于路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感到好受一些,反而更難受了,他惡狠狠地說:“當然不代表什麽!”
阿海撓了撓鼻翼,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始亂終棄的渣男了。
于路擡腳踹他一下:“趕緊給我滾蛋,我要睡覺了。”
阿海被踹了一腳,反而笑了起來,這樣的于路感覺更像是在撒嬌:“要不要再幫你撸一管?一會兒自己來就沒那麽舒服了。”
于路像一只受驚吓的兔子一樣從床上跳下去,跑到衛生間去了,他心裏既氣憤又懊惱,別看男人平時多麽正經,一碰到這種事,全都是一樣的無恥下賤,包括他自己也是這樣,精蟲充腦,自己是誰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居然讓別人幫忙手淫!于路抓住自己的頭發使勁揪,懊惱得幾乎想撞牆,以後還要怎麽見人!
他希望這事早點了結,以後永遠也不要再屈服于欲望和身體上的愉悅,于路開了水龍頭沖洗,用手清洗着那個一切錯誤的源頭,卻發現已經射了兩次的禍根再次擡頭了,完全不受他的意志控制。于路再遲鈍,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他今天肯定吃錯東西了,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強烈的需求。
于路閉着眼睛,仔細想自己今天吃過的東西,除了泥鳅和韭菜生蚝,此外還讓人覺得可疑的便是阿海準備的宵夜了,他說是鱿魚,但是完全沒有半點鱿魚味,那一定就不是鱿魚了,到底是什麽?!于路想到這裏,便想沖出去找阿海質問個一清二楚。
但他還是克制住了沖動,竭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慢慢想措辭,該怎麽去盤問他才好,如果真是他故意的,自己又要怎麽辦?把人趕走,從此翻臉不認人?要麽還是不追究了,就這樣揭過算了,除了尴尬之外,他也至少爽過了,不算吃虧。
于路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算了,吃一塹長一智吧。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得把自己從發情的狀态中解救出來。他關了水龍頭,開始撸自己,然而有過更好的體驗,靠自己撸就完全不對味了,怎麽也達不到高潮。
于路懊惱得想撞牆,心裏把那個始作俑者恨得咬牙切齒,詛咒了很多遍。衛生間的門被敲響了,于路頓住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沒有出聲。阿海在門外說:“老板,你還好吧,你已經進去半個小時了。”
于路不做聲,看着紅腫發亮的小弟弟,簡直欲哭無淚,他難道不想早點出去嗎?
阿海說:“老板,你說話啊。”
于路依舊不做聲。
阿海的聲音急切起來:“老板,老板你沒事吧,我要進來了。”
于路來不及出聲,阿海已經把門推開了。這就是老房子的壞處,很多東西都是壞的,衛生間的門鎖壞了,于路太忙,也覺得沒有必要,所以竟一直都沒重新安裝一把鎖,現在就被阿海輕松入侵了。
于路驚訝地轉身背對阿海,大聲說:“我沒事,趕緊出去!”
阿海已經瞥見了于路精神的小兄弟:“是不是撸不出來?”
于路随手拿起自己的毛巾就扔過去,最後一點遮羞的東西都沒有了,阿海接住那塊濕淋淋的毛巾,朝于路走過去:“老板,我幫你吧,反正撸一次也是撸,兩次三次也沒什麽差別。”
于路發現阿海居然沒走,聲音反而離自己越來越近,下意識就想躲,但是再往前就是牆壁了,于路急得亂了方寸,腳下一滑,踩在肥皂泡上了,身體往後倒去,被阿海接了個滿懷:“老板,小心!”
于路氣得要吐血,他不來,自己怎麽會跌倒,于路靠在阿海懷裏,反而鎮定下來,咬着牙說:“那就來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正都死過一次了,死兩次三次有什麽區別!
阿海抱着他扶起來,輕笑:“我一定會讓老板滿意的。”
于路聽到這話,覺得莫名喜感,突然就放松了,換了種輕佻的語氣:“伺候好了,大爺有賞!”
阿海吻了一下于路的耳朵:“那我一定努力做。”說完伸出雙手,捧住了受了驚吓都沒完全癱軟的小于路,技巧百倍地安撫起來。
于路擡起手,蓋住了自己的臉,覺得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居然這麽容易屈服于感官刺激。
于路後來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上床的了,他只記得他和阿海在浴室裏撸了,阿海那個流氓,還在他的腿間摩擦着射了,淫亂得一塌糊塗。第二天醒來之後,他簡直想把自己給掐死算了,都這樣了,兩人關系以後還能正常嗎?!
然而第二天醒來,阿海一臉沒事人一樣,依舊擺出那張酷臉,對着于路也只是淡淡地打招呼,并沒有任何親昵的舉動,仿佛昨晚的一切如被删了帶一樣了無痕跡。于路看着對方平靜的臉,其實這就是他想要的,但是為什麽心裏卻有些憤憤難平呢?
接下來他們生活一切如常,仿佛二人之間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但是于路卻知道,他們肯定是不一樣了,至少在他這裏是不一樣了,他不能将阿海只當成一個普通朋友、親密合夥人、同居好友,但是他又不能完全放任自己,所以就只能壓抑着,只字不提他們的關系。他有些高興阿海遵守約定,但又恨他那麽狠絕,真是渣男的典型作風,提上褲子拍拍屁股就走人。可要是走了倒還好,偏生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看着就難受憋屈。
這個事情告訴于路:找炮友一定要找陌生人,千萬不能找熟人,而且還是自己喜歡的熟人!
清明那天,學校放了假,于南放假回來了。阿海大手一揮:“老板,給你放一天假,店裏不需要你了。”
于路慢吞吞地收拾東西,于南則興高采烈,他馬上就要高考,一個月才放一回假,這碰到清明節,又是在月初,所以一連放了三天假,可以回家吃幾頓好的,睡兩個飽覺了。
于路看着弟弟有些發黃的臉:“你又在省錢了是不是,前陣子不是才給你送過錢去,叫你吃點好的,別因為身體耽誤了學習。”
于南擺手:“我吃了,跟夥食沒關系,主要還是學習太忙了。”
“壓力也不要太大,以前我指望你考個好學校找份好工作幫我減輕負擔,現在我養活你和阿冰綽綽有餘,你不用太拼命,給我活得健健康康的,不走歪門邪道,我就心滿意足了。”于路的願望很樸素,只希望親人平安健康快樂。
于南看着他哥,笑得眼眶有些濕潤:“我知道,哥,沒有拼命。”
阿海在一旁說:“夥食不好,以後給你送飯去。”
“別,別,真不用。”于南連忙擺手,他是個懂事孩子,已經看出來店裏有多麽忙了,他們學校為了擴大規模,跑到郊區去買了塊地,跑一趟可不近,專程給他送飯,那也太麻煩了。
于路皺眉說:“要不請個人專門給你做兩個月飯,也就兩個月就考試了。”
于南吃驚地看着他哥,這可是他們學校小康人家孩子的待遇,家長們怕孩子吃苦,特意去學校附近去租房子陪讀,他們家都能享受得起這個待遇了?
阿海說:“沒那個必要。請個人專門給他送三餐,花費也差不多,我們自己做更放心,口味也好。”
于路點頭:“也是。正好開發一下我們的外賣業務。”于路現在也是滿腦子生意經了。
“不錯。”阿海說。
“哥,你們不是愛開玩笑吧?”于南發現兩個大哥說的好像并不是開玩笑。
于路看着于南:“哥已經還清了所有的債,前幾天還買了房子,接下來準備買車子。哥有錢了。”
于南吃驚得張圓了嘴:“哥,你們撿錢了?”
于路笑眯眯的:“天上掉餡兒餅,我撿着了。”
阿海在一旁擡了下眉,那個餡兒餅可不就是自己麽。
于南喃喃地說:“別為我浪費錢。”
“我賺錢不是給你們花,那還賺來幹什麽用?”于路不以為然地說,“你別操心,回頭我會安排好。走吧,今天回島。店就交給你了,阿海。”
阿海點頭:“去吧。”
清明時節雨紛紛,南方海濱也不例外,好在這邊的春雨不會連綿不斷,總是下一陣停一陣,不妨礙出行。于路帶了弟弟和侄兒回到島上去給先人掃墓上墳,這是每年的傳統,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如果他們不去,就沒人會去了。于路的父親于利生有過一個兄弟,不過去得很早,還沒結婚就夭亡了,人單力薄在他們這裏是最受欺負的,因為打起來沒有幫手,于利生吃了不少虧,發誓要生很多兒子來旺香火、壯聲勢,這才生了于路兄弟三個。
回到島上,于路兄弟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每個看見的熟人都跟他打招呼:“阿路回來了?”
“阿路回來掃墓了啊?”
“這次回來住幾天?要多回島上看看啊。”
“……”
問候友好親切,這讓于路感覺頗不能适應,每次回島的待遇感覺都不太一樣。于南小聲地說:“大哥,我怎麽覺得咱們是衣錦還鄉啊?”
于路笑了笑,沒有接話。
于路并不打算回家住,但是要回去拿鋤頭鐮刀之類的,墳頭的草該除一除了。路過羅家,聽見有人在屋子裏吵架,罵罵咧咧的,是兩個女人的聲音,于路稍微留了點神,好像是羅家婆媳兩個在吵架,不過并不是在罵對方,而是在指責第三個人,其中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能耐別回家來磨人”等。于路明白過來,這是在罵羅玉芬吧。
于路才想起來,自己好久沒有聽到羅玉芬的消息了,就是上個月的時候,店裏的一個阿姨說她出院回娘家來住了,不知道還在不在這邊。
于路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見于冰舉着自己的塑膠槍“啪、啪、啪”地打了起來,他順着視線看過去,原來是和羅俊生的兒子阿榮在隔空槍戰,那小子也不示弱,嗓門還不小,不過就是手裏的玩具槍太小了,被于冰手裏的大家夥給比下去了。
于南叫過他:“阿冰,走了!”
于冰說:“等我消滅壞人!”
于路聽聞笑了起來,這孩子還記着仇呢,這都過去這麽久了,不是說小孩子都沒隔夜仇的?“好啦,你的是大炮,早就把他消滅了,走吧。”
于路拉着于冰的手回家去,開門拿了東西,然後繞過自家房子,從後面穿過去,從那邊上山。剛走沒幾步,就聽見有人叫他:“阿路!”
于路猛地擡頭,看見了羅玉芬,她非常憔悴,瘦得就剩一把骨頭了,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樣子,衣着非常樸素,花襯衫外面套着一件舊外套,褲腿上還沾着一些泥,手裏捏着一把陳舊的折疊傘,不知道等了多久了。“阿芬。”
羅玉芬看見于路,沖他笑了笑,眼圈卻有點紅了:“我知道你會回來的。”
于路驚訝地說:“你等我很久了?有事可以去店裏找我啊。你身體怎麽樣,好了嗎?”
羅玉芬點點頭:“還好,就是不能久站久坐,需要多躺着休息。”
“那你還在外頭等着,這下雨坐都沒地方坐。”于路有些責備地說,“你有事找我是不是?”
羅玉芬看着于路,咬着下唇不說話,于路明白過來:“阿南你帶阿冰先走,我一會兒就追上來。”
于南懂事地點頭,牽着于冰離開了。
羅玉芬确定他們走得遠了些,這才開口說:“我已經離婚了,兒子都給了黃建功。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回家來養病,但是家裏待不下去,我想出去找事做。”
于路說:“你的身體吃得消嗎?”
羅玉芬苦笑了一下:“關系不大。差不多都已經康複了。可是黃建功給的錢都在我媽那兒,她不願意給我,總以為我自己還有私房錢,其實我哪裏有什麽私房錢,所以我想找你借點錢。你上次說了,有困難可以找你。”說到後來,聲音變得非常低。
“可以,需要多少?”于路不假思索地說。
羅玉芬用手揪着舊折傘的傘面:“我也不知道,兩三千可能差不多了吧?”
于路嘆口氣:“現在兩三千塊錢能頂什麽事?你身體又不好,去外面打算找什麽事做?”
羅玉芬說:“我跟阿秀說好了,去她廠裏做事。”
于路不知道阿秀是做什麽的,既然是廠裏,估計就是流水線上作業,辛苦可想而知:“你身體能吃得消嗎?”
羅玉芬說:“他們是計件的,幹多幹少都可以,我撐不住就會休息,總能養活自己的。我在家裏再待下去,遲早又要被逼死了。”
于路點頭:“也好。回頭我給你拿一萬塊錢,你先用着,不夠再跟我打電話,我給你彙款。”
羅玉芬咬着唇,眼眶泛着水光:“謝謝,我走的時候來找你拿好不好?”
“好。阿芬,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看我就知道了。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兒,真的。”于路笑着說。
羅玉芬點點頭:“嗯,謝謝,我以後一定會還你錢的。”
“不着急,慢慢還吧。”于路說。
“那我走了。”羅玉芬轉過身,身形略遲緩地往回走。
于路看着她的腳步,雖然有些慢,但好歹是自己在走了是不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