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蜘蛛女
一人一貓火速的出門，楚言楞了一下也跟着出門，然後開車攔在楚默面前，給了楚默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反正我知道地點，你攔着我也要去，而且沒準那線會再出現，最後……”按了一下喇叭。“你的車還沒修好吧。”
“你開也行，不過……哥，這次團長在，悠着點。”
如果是正常的庫洛洛當然不在話下，但是現在的團長是……
副駕座上，楚默懷裏嬌嬌弱弱的小貓咪乖巧的擡頭。
哪怕是知道這貓絕對不是看起來的那麽弱小，但是外在的形象以及庫洛洛在楚言心目中崇高的地位。
果斷的把速度又降了幾分，一點都沒有平時好車技的炫感。
一邊開，楚言也嘴巴不閑着的把和他有關的那部分重複了一下。
那天楚默亂七八糟的就這麽跑了，可是他出事的地方離他們見面的咖啡廳也夠近的。
楚言被楚默憋得心塞的，下意識的就朝着那個方向走了。
等親眼看到那撞得支離破碎的車後，心髒都差點吓停了。
本來看到楚默就衣服髒了點，還以為是不嚴重的小車禍呢。結果……這車頭都爛了，還不嚴重！
于是轉頭就去了據說是傷者處理的醫院。
“打電話給你，你又不接……其實那時候我也沒多想什麽，也不是想着賠償什麽，就算是想着去看一眼。”車禍後果看着沒事，但是現場那輪胎痕跡，那破碎的電線杆和車子，怎麽看怎麽吓人。
心頭就是燒着一股火，他就沖着醫院去找肇事者了。
“可到醫院了，我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那家夥雖然沒受多重的傷，不過精神上受了刺激，我去的時候已經打了藥，強行入睡了。你又沒事，事故原因警方還在調查，目前只知道不是酒駕，難不成對着睡着的人吵精神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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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他只能不滿的瞪兩眼，灰溜溜的走人，倒是有醫生護士差點錯認他是肇事者的家屬。
楚默的原計劃是讓團長先守着楚言，他先去找到醫院附近的地府入口問問情況。
不過楚言卻不同意，就算再出事情，自己不就是被吸點血，團長跟着弟弟跟重要。
這番争論到後就完全沒必要了。
庫洛洛和楚默一下車就清晰的看到了某個病房射出來的根根血色的絲線。事情的源頭竟然就在醫院裏。
轉頭看楚言，這回她脖子上倒是沒有了。
已經不是打探而已了，楚言不用說就自己留在車裏，不放心弟弟是真，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是累贅。
他的底線一直是團長跟着弟弟就行。
城市中很多地方都是不能讓寵物進的，雖然這些年養寵物的人越來越多，有些地方能通融一二，比如一些餐廳和公共交通。
但是這些能通融的地方絕對不包括醫院。
別說普通的家養寵物，導盲犬這類都不讓進。
所以團長只能蹲在楚默的大衣口袋裏，并且保持一動不動。好在冬天的大衣真的挺能遮擋的，好在團長也不是真正的貓。
較好的容貌，優雅的風度，淡定的舉止，哪怕現在天色已晚，不是正規的探病時間，他也不是護士們見過的病人家屬。
楚默還是輕松的摸入了他想進的房間。
準備着一大堆“走錯房間”了之類的借口，在踏入那間正主兒所在的房間的時候，楚默不得不感嘆——命運是奇妙的。
【早就有這個想頭，沒想到還真是他。】給口袋裏的團長傳了個訊息，楚默随即感嘆世界真小。
沒錯，這次事件的主人翁，就是車子突然爆胎差點撞死楚默的那個人。
不過此刻的他可不是當時大家判斷的僅僅是扭傷，也不是楚言嘴裏的沒有重傷，只是精神受了刺激而已。
他的左腿上已經打了石膏，右手上着夾板，腦袋上纏着繃帶，已經到了晚上的他旁邊的吊瓶還有整整三瓶等着輸液，鼻孔上更是插着氧氣導管，一副行将就木的樣子。
繃帶下露出的皮膚像是被塗了十來層粉底一樣的雪白毫無血色，兩只眼睛像是青蛙一樣向外凸着，直直的看着天花板，黯淡無光，眼珠子一動不動，眼皮也不眨，給人的感覺和僵屍差不多。
更襯托氣氛的是，明明是病房急缺的大醫院，這一共四個床位的房間，竟然只有他一個人住。
看着裏面沒有別人，楚默也就直接走進去把房門一關，目光絲毫不停頓的掃視了房間一圈後，就停留在了他床頭貼着挂着的八卦鏡，平安符，佛珠，佛像，以及床邊貼得符紙上。
“醫院裏竟然還能這麽折騰？”
楚默走進來的時候，病床上的病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楚默開口了，那外凸的眼睛才轉向楚默，不過他依舊沒有開口，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上次見你你可不是這樣的。”
出去這身傷外，他最大的區別就是身材了，出車禍時候，楚默看過他一眼，那時候他還是有點微胖的，而現在……雖然不說是形銷骨立，那也接近這個檔次了。
事發到現在也才半個月啊～
這肉，與其說瘦的，還不如形容像是被直接咬掉的。
熟稔的口氣，讓躺在病床上的人有點疑惑，不過他也只是轉動眼珠子，看了楚默幾眼，依舊不說話。
楚默拉過一個椅子，慢條斯理的坐下，還自來熟的拿起床邊的一個蘋果，找出一把削皮刀就開始表演削皮不斷的技術，最後把成果塞進了自己的胃裏，補充VC。
“你到底是誰？”沙啞的聲音從肇事男嘴裏穿來，想來他就是再生無可戀，也不願意人生最後一段日子中有一個蛇精病陪伴。
“你不認識我了？”楚默看了一眼床頭牌上的名字。“劉旺先生。剛知道您的名字，說實在的，我一點都不想認識您。”
楚默可以确定，這位很想擡手按鈴叫護士。
而楚默之所以和這位廢話那麽多，還故弄玄虛，也是在平複自己的心情。
因為……現在飄在房間天花板上的某位小姐實在是太過于“傾國傾城”了，讓人見之就為其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息。
和這些小姐相比，他平時送去地府的那些，簡直就是“庸脂俗粉”。
如果不是現在敵我雙方實力對比未明，楚默很想直接擡頭對她說一句——美女，能把你背後的蜘蛛腿收起來嗎？
這位美女明顯就是白無常提醒的那種，身體內擁有一點點遠古的妖族血脈，死後受了刺激，覺醒了血脈的能力。
至于那種血脈……太明顯不過了，蜘蛛精嘛！
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他都想采訪團長，看到旅團吉祥物的心情如何，如果在獵人世界遇到這位姑娘，您是邀請她入團呢還是直接把她做成标本。
不過就算是不問這個，楚默的腦洞也開到了西游記盤絲洞的橋段。
沒準這位姑娘的祖先就是“七蛛女”之一。
瓜子臉，大眼睛，豐胸細腰，大長腿，從這些細節上來看，這位生前一定是标準上的大美女。
不過現在嘛……
那如美杜莎一樣一縷縷無風扭動的頭發，眼睛完全沒有眼白，大大的杏仁眼中全部墨黑，漆黑的眼球中清晰的畫着蜂窩狀的紅色圖案。
整個眼球還宛若心髒一樣嘭嘭嘭的挑動。
嘴巴上長出的直到下巴的半月形尖牙，滿口血色的絲線咬在他嘴裏不停的咀嚼着。
發着淡淡的光芒，有黑色的流光在血色上流動，就和之前纏繞着楚言脖子的一模一樣。
這些絲線一頭在這位美女嘴裏，一頭射向空中不見，可以預見，絲線的那一頭會憑空出現在另一個人的脖子上。他們會開始精神萎靡，四肢無力。
要說最特別的，自然是這位“美女”的背後那毛茸茸的，長長的，黑色的蜘蛛腿。無時無刻的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來彰顯它們的存在感。
而這位美女在楚默走進來的第一時間就飄到了天花板上，顯然對楚默身上的那點氣息産生了戒備。
不過看他完全無視自己走過來對那個家夥自言自語，就松了口氣。
随後楚默的這番自說自話，讓蜘蛛美女幽靈産生了一點和劉旺同樣的想法——該不會是蛇精病吧。
“如果你沒忘記的話，十五天前，導致你進醫院的這場車禍……”
“是你幹的！”劉旺明顯了起來，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似乎掙紮着要和楚默拼命。天花板上的蜘蛛女厭惡的看着劉旺，似乎他一動就能觸及到她的雷區。
立刻血色的蜘蛛絲就纏繞着在了他的身上，瞬間劉旺就歇菜的躺回去了。美女意猶未盡的收回蜘蛛絲，顯然不想讓劉旺死得太快。
蜘蛛女的這個舉動讓楚默瞬間眼前一亮，立刻和口袋裏的團長重新制定計劃，然後心情頗好的宣布答案。
“不是，我是差點被你撞死的那位。”
“……”劉旺。
“……”蜘蛛女。
一般這種讨債的情況，難道不應該是楚默缺胳膊斷腿，劉旺趾高氣昂。
然後普通市民的楚默無可奈何的面對頗有勢力的劉旺，一放拿着傷殘證明，一方拿出的無罪證明。
最後楚默只能含着眼淚收下一張支票，面對這個不公的世界。
而現在呢，劉旺就差一口氣了，楚默全須全尾的出現，語氣态度都該死的氣人，還不打招呼的就吃了人家兩個蘋果。
“你到底想怎麽樣。”劉旺顯然說不出太多的話了，每說一句就像是消耗生命一樣的費勁。
“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對不起多少人。”楚默撥弄着床頭的那些符，玩了那個看起來很古舊的八卦鏡。在劉旺憤怒的表情中，把鏡子扔出了窗外。
然後直接拔了點滴管，割斷了旁邊呼叫鈴的電線，一副就是來要劉旺命的模樣。
從頭到尾，楚默的表情一直是高興而又沉醉，期間還做了一個舞蹈一樣的慶祝的動作，十足一個變态殺人狂。
“你！你！”劉旺拼命的呼吸着，他想喊，但是他的體力已經喊不出來了，就拿兩個“你”也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
“別緊張別緊張，你要一激動，真的挂了，我可就是殺人罪了。”楚默從口袋裏掏出了團長，放到了劉旺脖子這裏。
團長的小爪子彈了出來，準确的扣在頸動脈上。
一人一貓同時轉頭面向已經落到床上的蜘蛛女。
“現在該我們談談了吧，美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