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蜜而古怪的漣漪,笑容愈加柔弱妩媚、楚楚可憐起來。
拍賣會剛開場的時候,通常會出現一件非常稀少珍貴的貨物以便把氣氛炒熱,後面一段時間的商品便尋常了許多。
上好的魔晶和獸皮、稀有的煉金材料、不知是真是假的藏寶圖……以及遺跡之中摸索到的、用途不明的戒指。
黃雞在頻道裏歡騰出一行嫩黃色字體:【埃爾快買下來,那個是寶貝!】
想起小叽的技能尋寶術,葉梓打起了精神。
放置在華美布料上的戒指灰撲撲的表面毫不起眼,沒有任何花紋和圖樣,若不是出現在拍賣會上,只怕棄在路邊也不會有人撿起。
這種東西……葉梓的熱血還沒燃起,就已被熄滅。
是的,他再次想到了種馬文的慣用套路。好些的情況,這個戒指是個神器之類的東西;稍微差一點的話,裏面可能有個白胡子老頭哭着喊着說主角天資卓越骨骼清奇一定要傳承他的衣缽;最慘絕人寰的情況是,裏面禁锢了一位小龍女一般冰清玉潔的女人的靈魂,她生前實力強大遭遇坎坷,她從此與主角綁定,開始是導師,然後是姐姐,再往後成為了汪洋妹子海中的一員或者消散了靈魂成為主角心頭的朱砂痣。
黃雞催促道:【埃爾快出價!】
葉梓很冷靜:【這個戒指有什麽用?】
黃雞不情不願道:【嘀,檢索到目标,尋寶術啓動。
外表:戒指。
內在:戒指。
作用:鑰匙。】
嫩黃色的字體有些透明,似乎是黃雞的情緒不高:【其實什麽都沒有測出來啦……】
葉梓勾唇:【不,你做的很好。】
Advertisement
——不是妹子就行!
三百金幣的價格,輕而易舉地買下了這無人問津的戒指,葉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立即拿貨,有美麗的女子端着托盤來到他身邊,将貨物送達。
空氣中彌漫起血腥的味道,這次被擡上來的,依然是個籠子。
布蘭德微眯起眼,神色冷峻:“你要是怕看見新鮮的屍體,可以閉上眼睛。”
葉梓一把拉起他的手:“我們準備逃吧。”
電光火石之間,布蘭德猛然明白了什麽,神色定格在驚訝上:“這不是拍賣會準備好的?”
“嗷嗚——”一聲狼嚎,恍若從遠古響起,巨大的聲浪席卷了整個會場!
作者有話要說:出場角色:伊萊文·烏爾德雷克(by狼煙脈脈)改了一個字,原先是伊萊恩·烏爾德雷克,但寫的時候發現和伊蓮恩太像了
28獸族逆襲
一條煙紅色的巨狼猛然自臺上竄出,向着人群中撲去,立刻咬斷了前排一人的脖子!
尖叫聲和怒吼聲響成一片,來到這裏的貴族多是貪生怕死,此時正亂成一團,蜂擁往入口處奔跑,早已失了儀容,黑袍被踩踏下來,珠寶和羽飾落了一地,蒼白的臉頰上帶着種說不出的慌亂,若是加倫或者阿瑟在此,想必會發現許多熟悉的面孔。
數不清的魔法和鬥氣光芒亮起,将漆黑的大堂映得明亮燦爛,燦爛一如生命的短暫。不少人抛出重金購買的卷軸以求生,巨狼受了傷,這傷激得它更是瘋狂悍勇,血腥味彌漫在鼻端,濃的讓人作嘔。
這是獸族。
以狂戰為信仰。
一個隐秘的場所自然也有其相應的防衛力量,然而在巨狼肆虐的時候,卻全然沒有護衛出現……布蘭德停住奔跑的動作,皺眉道:“不對勁。”血腥味不只是從場內傳來,入口的味道要更濃。
葉梓嘆了口氣,望了望擠得水洩不通的入口:“玩大了。”
一将功成萬骨枯。
同理可證,一個種馬主角的崛起,是需要衆多炮灰和反派鋪路的。
如果說有些人的命運會因為葉梓的穿越而産生變化,還有些人的命運就依然是按照既定軌道的。比如說肯德子爵,一個貪花好色滿腦肥腸的胖子在都城裏能夠承襲子爵的位置,到處招搖而至今沒有招來禍患,當然是有其倚仗的。
他的血液足夠珍貴。
自願獻出的、新鮮的血液。
不知從何時起,這世上再也沒有出現過踏入聖域的人物,如今的強者僅僅是大劍師和魔導師這樣的級別,但聖器卻流傳了下來。誰也說不清楚聖器的來由,但人人都知道,若是完全解放了聖器,再渺小的力量也可以一瞬間跨入聖域——即便随之而來的是生命和靈魂的消逝。王室的黃金杯、教廷的十字劍、精靈的青藤杖、獸族的狂戰鼓……人類擁有的優勢好似是最多的,然而心思也最不齊。
黃金杯的其中一個用處,便是鑒定血緣。
它的啓動,需要純淨的血脈,這純淨并不指身心,而是指傳承。千百年前,這世上還有和魔族相對應的天族,他們擁有雪白的翅膀和不辨雌雄的容顏,每一個都是光明神忠心的戰士,在諸神黃昏中戰至最後一人,舉群隕落。
相傳肯德家族有一位女子曾經和天族有情,生下了那位天族的孩子,從此肯德的血脈中,擁有了極致的純淨。
而肯德子爵,是這個家族的最後一員。
想想神話上記載的天族容姿,再想想肯德子爵的模樣……這樣的存在,既不能充當主角的小弟,也不能充當主角的障礙,便只能成為踏腳石了。
尤其澤瑪西亞家族擅長的,也是檢測血脈和靈魂。主角的金手指自然不容重複,重複一部分也不行,而順應神話記載,為了給主角安上一個一看就很碉堡的身份,埃爾維斯果斷是天族的血脈。
他所傳承的天族血脈,為“瑪西亞”,榮光使者。
千萬年前,諸神還眷顧這土地時,流傳下無數光輝璀璨的詩篇,吟游詩人們傳唱着分辨不清真僞的歌謠,光明神勇敢的戰士被反複贊頌,在時間中一層層模糊了面目。
葉梓看原文中這一段的時候,心情十分複雜。澤瑪西亞和瑪西亞的讀音難道真的差了那麽多,就連主角檢測血脈和靈魂的能力暴露,也沒人能把他們聯想在一起?
——這簡直就跟孫悟空用“孫行者”、“者行孫”、“行者孫”三個名字扮演了三個人一樣,讓人無言凝噎。
智商何在!
種馬主角曾經在薔薇公爵處聽聞了這件貴族中聳動一時的意外,獸族雙生子在地下拍賣會上撕裂了肯德子爵。這件事情發生在進入聖德裏安的第一學年初期,而這樣的拍賣會,本就不可能随時舉辦。
半年一度的地下拍賣會,時間并不固定,會由主辦方發出請帖邀請特定的人,葉梓從入口下來沒有被阻攔的時候,便知道正巧撞上了。
不出所料。
凡是可能性大于百分之六十的推測,都值得一試,至今都能成功,這也許就是主角的氣運所在。
這個世界的意志站在他的身後。
那麽,這次應該也能化險為夷吧?葉梓瞧着周圍的狼藉,和布蘭德一起縮在角落裏靜觀事态,不确定地想。
黃雞方才大氣也不敢喘,見埃爾維斯終于躲在了暫時安全的地方,立刻在頻道驚慌地炸開:【主人!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葉梓查看着小地圖,意料之中的發現了身邊的一個綠點,默默地為暗精靈的潛伏能力點了一個贊,道:【小叽,能鑒定嗎?這個是雙生子裏面哪一只?】
黃雞還在繞圈:【怎麽辦主人有危險!】
葉梓:【……】
他一把拉住披着身黑袍蹲在旁邊的那個人,以原本的嗓音道:“赫尤恩,你有沒有發現其他入口?”
暗精靈明顯驚住了,血色的眼睛直直瞧着他:“你怎麽知道是我?”
布蘭德也有同樣的疑問。
暗精靈的潛行是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就連經歷過一世的自己在實力沒有恢複之前也不能發現他們的蹤跡,更何況是剛剛離開家來到學校的埃爾維斯?
葉梓正要說什麽,卻見赫尤恩被黑袍籠罩的尖耳部位動了動,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一個柔軟如蜜糖的聲音輕笑道:“何必急着走呢?都留下來吧。”這聲音清越而悠揚,帶着絲絲縷縷的蠱惑,在一片嘈雜中本該聽不分明,卻頑固地鑽進人們的耳中。
少女從幕簾後緩緩步出,雪白的赤足踩在鮮紅的血液上,指甲是淡淡的粉色,圓潤地可愛,對比明豔得讓人心髒停擺。
海藻般的黑色長發披散在未着寸縷的前胸後背,恰到好處地遮擋胸前起伏的線條,卻又露出一抹峰巒的弧度,挑逗一般的妩媚。凝脂一樣的肌膚流動着珠光,腰上僅僅圍着條獸皮制作的裙子,這樣的裝扮跟現場的氣氛如此格格不入,就仿佛這少女不是來加入一場戰鬥,而是被邀請參加一場盛宴。
的确是盛宴。
黑布已被拉起。
籠子裏人類的屍體已殘破地不成樣子,只能從肉量的多少來判斷那是肯德子爵;籠子外面,一條煙紅色巨狼仰頭嚎叫,另一條同樣煙紅色、身形比它小一圈的巨狼從入口處風一般沖了上來,和自己的雙生子親密地蹭在一處,甚至放松地咬下了拍賣桌上的絨布墊在地上,趴下來舔舐彼此沾了血污的皮毛。
三人的目光凝住。
讓兩條巨狼如此信任,這少女一定是個很棘手的人物。
氣氛沉默而壓抑,已經有人受不了刺激喊道:“你是什麽人?”
“人?”少女咯咯笑起來,胸腔的震動使得胸口的線條愈加起伏:“我怎麽會是人類呢?”她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人類那麽髒,我才受不了呢。”
葉梓:【……小叽,鑒定下。】
恢複了正常的黃雞:【嘀,檢索到目标,鑒定術啓動。
姓名:绮麗兒
身份:獸族下一任大祭司
愛好:毛茸茸的一切
性格:喜怒無常,略有鬼畜
攻略路線:妹子最崇拜的人是她的導師獸族現任大祭司,只要得到現任大祭司的認可,再每天一只毛絨玩具(注:不同樣式),問題便迎刃而解!
宿主是否接受任務?】
如此彪悍的妹子,毫無疑問是種馬主角堅持到最後的十三後宮之一。葉梓全身一震,立刻想起了這位在原文中被主角用鋪天蓋地的毛絨玩具拿下的妹子。
原文中描寫的盡是這妹子軟萌的一面,現在再來看看……呵呵。
等一下,獸族的大祭司一直都是由鲛人中歌喉最出挑的人擔任的吧,也就是說妹子的歌很不錯?
绮麗兒啓唇。
有音符從她的鮮紅的唇間流淌而出,一個個單獨的音節構成完美的樂章,飄渺悠揚仿佛從世界的彼方、從天國的神殿、從你所能想象到的每一個美好的地方傳來,帶着種無法形容的奇異韻律,仿佛有獵獵的風吹過雲端的蒼翠樹冠,到了面前只留下絲絲縷縷的和煦,讓人忍不住閉上眼去享受。
葉梓迅速取出一團棉花掰開來塞耳朵,發現完全沒有用,這聲音就像是直接沖着靈魂來的,只能打開系統商店尋找輔助物品。
黃雞:【叽?】
葉梓沉默兩秒:【……你有沒有聽到什麽?】
黃雞不解:【什麽都沒聽到啊,為什麽外面現在沒有聲音了?】
葉梓:【……】為什麽小叽聽不到呢?難道是傻雞有傻福麽……
賓客們面露陶醉,七竅中卻漸漸流出鮮血,赫尤恩蜷縮成一團,身軀抖動着像是在抵禦巨大的痛苦,布蘭德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十字劍上,光元素悄悄聚集在右臂,卻遲遲沒有發動攻擊。
動手就面臨着秘密暴露的危險,但在生命威脅之前,這些都不重要。
——假如沒有生命威脅呢?
他在等,也在賭。
聆聽到的歌聲愈久,受到的影響也愈大,布蘭德咬緊牙關,忍不住看向埃爾維斯的方向——
黑發的少年手中有道光華一閃而過,那是種充滿生機的蔚藍,有道看不見的屏障被支起,隔絕了外界的所有響動。
安靜如置身天堂。
忍痛用十個低端物品名額換了一個中端物品“小型防護罩”,葉梓拉過身旁人的手,寫下“裝死”這個詞,布蘭德心領神會,在黑袍遮掩下極其自然地倒在了地上。
葉梓緊跟着倒在他身上。
布蘭德:“……”
赫尤恩看着室友們的舉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等兩個人都倒下去,也學着他們倒在了埃爾維斯身上。
葉梓:“……”
29大采集
滴答,滴答。
寬廣的廳堂,寬廣的墳墓。
入口處、軟椅上、臺階上……紅色的血已有些發黑,配着黑色淩亂的衣袍以及标志性的蒼白皮膚,屍體的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顯得詭異而森然。
由于發生騷亂時,大多數人都一心往入口跑去,堆在那裏的屍體也是最多的,層層疊疊相互覆蓋,使得角落裏的那一團不甚明顯。
布蘭德:“……”
有人的熱量隔着薄薄的衣料傳入,鼻端是揮散不去的血腥味,可身體卻被暖意包圍,布蘭德張了張口,有些顫抖着道:“你們兩個,從我身上下去!”
葉梓實事求是道:“我也被壓着。”
赫尤恩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聲響:“再等等。”
經驗豐富的暗精靈總覺得,三個獸族走得太幹脆了,說不定會殺回來檢查一遍,只希望那個明顯領頭的少女心思不要太缜密,每個人都輪着補上一下。
立即走的話,不如留在這裏安全。
活動便會留下痕跡,而狼的嗅覺和速度,都不是他們能趕得上的。
防禦罩已經失效,葉梓調出系統界面,選擇截圖剛才的畫面,一張張看過去。人們臉上的恐慌神情、逃命時的推擠動作、不可避免的死亡結局……一幅幅充斥着負面的圖畫在眼前掠過,奇異的是心頭卻起不了任何波瀾。
這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天朝人能夠有的心理素質?
算了,反正以前的事情,已經想不起來了。
仿佛過了一瞬,又仿佛過了很久,赫尤恩終于道:“我們走吧。”
他挪動手腳,從埃爾維斯身上蹭下去,動作很輕盈,身體也很輕盈——精靈能夠在纖細的樹枝上跳躍,在密林中射出的弓箭,防不勝防。
剩餘兩個人一動不動。
赫尤恩有點疑惑地蹲下來,戳了戳埃爾維斯的臉:“怎麽了?”
葉梓從系統界面中退出,抓着赫尤恩的手臂試圖站起,然後小腿猛然一個抽筋,重新跌倒在地。
布蘭德:“……”
葉梓維持住歉意的語調:“不好意思,趴得有點麻。”
布蘭德:“……”
這麽多賓客當然不會從同一個地方下來,從入口處往上望,六架鐵梯旋轉着上升,如同六條不歸的旅途。
葉梓和布蘭德都下意識地看向赫尤恩。
剛才趴着的角落位置偏高,和大地親密接觸的布蘭德免于被血糊一身的狀态,但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也許是他重生以來瞧上去最狼狽的時候了;葉梓稍微好些,但腿上也滿是抹不去的污印;暗精靈是他們中間最幹淨清爽的一個,他這時候正面癱着一張俊美的臉,認真道:“抽簽吧。”
室友一二:“……”
布蘭德:“哪來的簽?”
暗精靈兩手交握:“很多。”
羽扇散落的羽毛、慌亂中掉下的珠寶、拍賣會上作為商品的珍奇,灑落了一地。
葉梓和赫尤恩對視一眼,眸子都是亮晶晶的。
神說:要心懷同情。
埃爾維斯和赫尤恩努力搜刮着沿路上的意外橫財,在主人失去生命後,這些人的儲物手镯失去了效用,就像是卸去了所有防備的處子,誰都能随意品嘗。
将所有的珍寶都帶走無疑是不現實且愚蠢的,因此兩個人都在挑選。
赫尤恩搜到了一把鋒銳的烏光匕首,在僅餘一絲光芒的黑暗中也不會反射出光澤,滿意地收了起來。
埃爾維斯倒騰出一大堆卷軸,正在将高階的放進手镯裏,低階的丢回去。
神說:望死者安息。
赫尤恩翻檢屍體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暗精靈的名聲不好,與長相有關,與他們的觀念也有關,比如說他們從來不怎麽尊重非同族的死者。
暗精靈駕輕就熟地收起了幾枚罕見的紫金幣,面對死狀詭異的屍體,神色間沒有一絲緊張和害怕。
埃爾維斯将小黃雞放了出來,開始看似随意其實早有目的的搜索,動作簡單粗暴,先是陶陶木的果實、接着是鑲滿了月亮石的法杖、之後是一段糾結在一起的霞光荊棘……
布蘭德忍無可忍:“霞光荊棘很嬌弱的!讓我來!”
神說:……
葉梓:“這個叫霞光荊棘?”
布蘭德小心翼翼地接過泛着淡紫光芒的荊棘,有些不滿道:“這種荊棘是制作光系法杖的絕佳材料,對光元素的聚集和傳導很有好處,不過只在熔岩火山生長,溫度一低就死了,保存到現在還完好真是不容易……剛才差點被你糟蹋了!”
葉梓舉手投降:“是、是,還是你懂得多……那麽,布蘭德,為了不讓我浪費更多的寶貝,我們一起找吧?”
布蘭德擡眼,蹲在身旁的少年黑色眸子裏帶着些許的調侃,更多的是溫暖的笑意,讓boss君耳朵一紅,別開臉小聲道:“……這只是為了讓你不糟蹋東西。”
葉梓擺出一副馴服的樣子:“是,我的光明學徒大人。”
時間倒回五分鐘。
想到黃雞的技能尋寶術,葉梓果斷放出了他的寵物。
“叽——”黃雞發出聲高亢的尖叫,沖進了主人懷裏,用軟萌的正太音道:“埃爾,你受委屈了,這裏好髒嘤嘤嘤……”
葉梓安撫順毛的手一頓,道:“沒事。”
沒有害怕反而是嫌棄這裏髒什麽的,莫非真的是鳳凰的習性?
在黃雞雷達的支援下,葉梓開始去糟粕取精華,效率直追暗精靈,直到他翻出一段糾結在一起的霞光荊棘。
淺紫色的光芒帶着微微的暈,即便被封住,依然袅娜優雅如同嬌俏的少女,可以感覺到周圍元素的彙聚,尤其是光元素。
【這是很稀少、很罕見、很難出現的寶貝!】黃雞在低空中撲扇着翅膀,用了三個形容詞來表明寶物的珍貴:【用來做光系法杖是最好的,埃爾你是水雷雙系,做你的法杖雖然效果差一點,但還是比其他東西好多了……】
葉梓只關心一點:【怎麽保存?】
黃雞滔滔不絕:【你看荊棘外面包着的薄膜,這個只能暫時不讓它死掉,平時它必須生長在熔岩火山旁邊,在常溫下到了三十分鐘就會全部化成灰,除非在這之前把它們全都編成一朵花的樣子,還必須是很漂亮的花哦!】
葉梓:【……】如此奇葩的植物真的大丈夫?
黃雞講得津津有味:【傳說曾經有一位喜歡穿淺紫長裙的少女鼓足勇氣對心愛的騎士表白,騎士答應她如果能夠能夠在戰争後勝利歸來,就和她在一起,結果八年都不見人影,家鄉人都勸她嫁人,她還一直在等,據說這霞光荊棘就是她化成的……啊,埃爾你在幹什麽!】
葉梓一邊拆封,一邊頭也不擡道:【你說那個騎士是真的回不來,還是在外面重新找了一個女孩子?】
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情的黃雞:【嗯,這個……】
在黃雞冥思苦想顧不上解救這稀少珍貴的霞光荊棘時,布蘭德及時趕到阻止了它主人的敗家行為。
地毯式搜刮以後,三個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在一起經歷了不怎麽光明正大的斂財行動,彼此的光系仿佛更親近了,布蘭德吐了口氣,道:“真是不甘心呢。”
赫尤恩:“怎麽?”
葉梓聳了聳肩:“覺得我們不夠強,只能任人宰割吧。”
布蘭德:“是啊,今天差一點就死了呢……”即使是使用了十字劍,以自己如今的實力,又能發揮聖器的幾分威力?
葉梓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是我們才十一歲。我們的未來,還很長遠,不是麽?”
他的黑眸猶如一汪深潭,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布蘭德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太着急了。許是上輩子的記憶更加清晰明朗,他竟是忘了自己此世才剛剛起步。
赫尤恩誠實道:“我已經一百五十四歲了。”
葉梓摸了摸他的白發,擡手的時候擦過暗精靈的尖耳:“嗯,乖。”
赫尤恩抖了抖耳朵,嚴正聲明:“我還不打算戀愛。”
↑對精靈而言:觸碰耳朵=求愛。
布蘭德:“……”葉梓:“……是我的錯。”
斑駁的階梯,間距完全一致,下來的人若是沒有指引,很難認出之前走過的是哪一條路。
他們給階梯編號,選出六根羽毛寫上數字,決定讓黃雞來抽簽。
赫尤恩覺得漂亮的鳥兒一定會帶來好運氣,而黃雞不負衆望地抽到了“二”。
葉梓:“……”
↑只有一個人覺得滿是槽點腫麽破!求共鳴!
長長的階梯被壁上的燈火映照出種橙黃色,而當他們走到終點的時候,面前是一片染上橙色的建築。
夕陽即将墜下。
滴答、滴答。
血已凝結成塊,發生的聲響也越來越遲緩,最終歸于寂靜。
伊萊文從地上爬起來,頗有些莫名其妙:“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他看了看周圍的一切,迅速判斷局勢,臉色陰沉下來:“我的拍賣會……那家夥又幹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神說:望死者安息,生者珍重。
主角:所以還是生者比較重要吧,我就不客氣了!
神:……
30各自的隐瞞
終于回到聖德裏安,三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剛剛從地下出來的時候,埃爾維斯和布蘭德都是一身狼狽,好在所處的地方是個角落,兩個人望風一個人換衣服輪流來,好歹收拾到和往常無異了才走到大街上。在此期間,某人的儲物手镯發生了很大的作用,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往手镯裏放一堆各種圖案的毛巾的……
葉梓的視線從菠蘿圖案的毛巾轉到兩個同伴身上,誠懇道:“其實這是我哥哥放的,你們信嗎?”
布蘭德和赫尤恩臉上寫着“我理解、我不拆穿”,點了點頭。
葉梓:“……”
宿舍燈火通明,奧斯頓和阿瑟兩個單身人士正坐在飯桌上,見到布蘭德和埃爾維斯進門,阿瑟立刻笑得暧昧:“你們兩個總算是回來……了。”他緊接着瞧見最後走進來的赫尤恩,立刻瞪圓了眼睛。
三個人一起什麽的,是不是太刺激了點?
飯桌上的狼崽動着鼻子努力嗅了嗅,嗷嗷地叫了起來,在桌子邊緣打轉,一雙蔚藍色的眸子緊緊盯着進來的人,滿是急切和渴望。葉梓一把抱起小狼摟在懷裏順毛,坐下來開始不客氣地開吃。
狼崽嗷嗷地叫喚着,一個勁地往他胸口蹭,稚嫩的爪子扒開衣領,一個跳躍進了他的衣服裏面,絨毛和皮膚相貼。
葉梓下意識地打了個抖,按住了那毛茸茸的一團:“……你給它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阿瑟很無辜:“我沒有啊。”
奧斯頓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擦拭嘴角,真相道:“是你們身上帶了什麽味道吧?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深紫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現在這雙眼睛就看向葉梓。
葉梓轉頭,看布蘭德。
布蘭德去看赫尤恩。
赫尤恩面無表情:“剛好碰到一單生意。”他警惕地看向奧斯頓:“你沒出力,戰利品不會分給你的。”
奧斯頓:“……我不是這個意思。”
赫尤恩眨了眨眼,恍然大悟:“你放心,沒有其他人知道的,我掃尾了。”
奧斯頓表情奇妙地點了點頭,徑自上樓去了。
深藍色幕布遮蓋了整個天空,沒有月亮,點點繁星灑落淡淡的光芒,織成銀河之匹練。葉梓走到陽臺的時候,不出意外地瞧見布蘭德。沒有燈火,但柔和的星光已映照出他的容顏。精巧的五官在星光下如此出塵,琥珀色眸子中好似蕩漾着波光,當他的眼波專注地看着你時,簡直要讓人的心跳停止。
↑僅限于gay。
布蘭德凝視着他,認真道:“你怎麽知道肯德會死?”他的心中其實還有很多疑問,比如說埃爾維斯為什麽會知道那個入口、為什麽會熟悉地下拍賣會的規則、為什麽能夠認出隐藏了蹤跡的暗精靈……
葉梓神秘道:“其實我會預言。”
據說占蔔的最高階段就是預言,但大陸上已經有幾千年沒有出現這樣的人了。布蘭德面色不變:“你騙我。”
葉梓輕笑,有些挑釁的樣子讓他的眉眼瞬間淩厲起來,道:“那麽能不能解釋一下,你帶在身上的那柄十字劍?”
布蘭德啞口無言。
“有句話叫交淺言深,”葉梓話鋒一轉,若有所思:“不過,我總覺得,好像和布蘭德你認識了很久的樣子,很親切呢。”
的确,如果不是埃爾維斯,而是其他人發現了十字劍的秘密,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了吧。即使兩人在前世是敵對關系,但莫名地,布蘭德就是有這種感覺,眼前的黑發少年并不會做對他不利的事情。
這一定是個錯覺。
前世教廷對埃爾維斯的情報是下了大力氣的,不同于吟游詩人們對他完全的推崇,好似這已經是個完美毫無缺憾的人,布蘭德卻是知道這人的弱點的。
那就是女色。
埃爾維斯的名氣在一場場決鬥中累積,而這些決鬥都是為了美麗的女孩/人;傭兵團對埃爾維斯用的美人計,并非沒有效果的,不過世人将這傳唱成了一段段美好的愛情;在最離譜的一次,跟這位天之驕子春風一度的貓族少女成功刺探了情報傳回獸族,讓人類蒙受巨大的損失,但在埃爾維斯攻下了獸族王座之後,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貓族少女僅僅是一場情真意切的哭訴,便獲得了他的原諒。
布蘭德覺得手裏有些癢。
要不要趁眼前的少年還羽翼未豐的時候,除掉他呢?
似乎是詛咒一般,每一個想要除掉埃爾維斯的人,都會遭遇各種匪夷所思的不幸。
對埃爾維斯懷有惡意的伯爵在下手之前,有一只體型龐大的飛行類代步魔獸亞龍砸在了他的頭頂,将他砸成了白癡,周圍的人卻毫發無損;仗着家族的權勢為所欲為的纨绔子弟在想要幹掉埃爾維斯搶占他的女人們之前,由于一夜n次玩的太過再也硬不起來,也沒心思去搶女人了;對王和人類結盟感到不滿想要暗殺埃爾維斯的魔族,被自家芳心暗許的女兒背叛一劍刺死……而對這些,那個人仿佛毫不知情,只是燦爛地微笑,便有數不清的妹子/漢子将世界捧到他面前。
↑嘛,究竟是不是巧合,誰知道呢?
也許這世上真的有命運之神,也許命運之神就站在埃爾維斯身後。
布蘭德的手還沒有搭上十字劍,就已放下。
他沉默着回到溫暖的房間,然後就聽到敲門聲。
埃爾維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布蘭德,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洗完澡以後好像有什麽忘了拿走……”
銀發少年開門、遞東西、關門,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瞅了瞅手中的內褲,葉梓默默地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可以順利再蹭一次床的呢,真遺憾。他喃喃:【我還是覺得布蘭德暗戀我。】
黃雞:【叽?】
葉梓開始找論據:【你看,十字劍這種大事,他知道我發現了以後沒有滅口就算了,居然連契約或者警告什麽的都沒有,好像我一定不會說出去一樣……這是何等樣的信任啊!】
黃雞傻乎乎道:【這麽說主人很危險?】
葉梓很自信:【不會的。何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黃雞:【……】妹子才是正途啊主人!為了讓妹子生下小主人,為了讓主人逃脫boss的魔爪,為了完成任務變成鳳凰(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小叽),黃雞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翌日。
跟着尼古拉走到f-10教室,卻發現裏面人去樓空,只剩下角落裏一堆金幣,閃着孤零零的光。葉梓拍了拍金幣人的某個或許是肩膀的部位,問:“其他人呢?”
格林嚴肅道:“不要拍我的頭。”
……到底是什麽樣的姿勢,會讓你的頭比你的肩膀還低。葉梓重複了一遍問題,格林道:“珀絲帶着大家去招人了。”
尼古拉:“人不是夠了嗎?”
格林試圖做個撓頭的動作,卻被道具阻礙了:“不知道,好像是家裏出了事吧,很多人都請長假回去了。”
葉梓心中一動。昨天死去的那些賓客,已經被找到了?
尼古拉道:“那你為什麽不跟着去?”
“珀絲說要有人留下來通知你們,”格林緊接着自豪道:“她還說,我的道具太完美了,會讓其他人自卑的。”
是會讓其他人懷疑整個話劇社的智商吧。
這真是個英明的決定。
說起來,還有四天,晚宴就要開始了。
31、舞臺劇(上)
木質百葉窗遮擋了外間的星月光輝,整個禮堂被土系魔晶驅動的燈光映照成種暖黃的色澤,天花板上是校園名人的介紹和畫像,從建校到近些年的都有,新生們還是初來這兒,滿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