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眼天真,神色無邪。

亞爾林卻覺得有種細細的涼意,從心底漫上來,像是條瞅準了獵物的蛇,咝咝吐着信子,慵懶地趴伏在草叢裏,等待時機。

有人觊觎自己的伴侶,所有獸族都忍耐不了,暴躁的有、憤怒的有、直接找上門決鬥的更是多不勝數,但笑得這般柔和,卻沒有絲毫溫度的,他第一次見到。

這樣的人,真的會和哥哥有聯系嗎?

葉梓沒有料錯,他們和哈士奇一起生活了五年時光,自然帶上了對方的氣息,在坎布島上哈士奇可是親熱地抱着主人的腿蹭了好一段時間的,那之後兩人三寵猝不及防下觸動了傳送陣,埃爾維斯和布蘭德緊接着在小傳送的運作下從天而降……整個過程中,他們都沒有洗過澡。

亞爾林早已嗅到熟悉的氣味,正是因為對方有可能和哥哥有過接觸,身上可能有哥哥的線索,他才會邀請剛剛見過面的、疑似惹上大麻煩的陌生同族加入狼牙城。

希望能少生些波折,盡快到達輝夜城吧。

黃雞是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八為什麽是幸運數字?】

葉梓開始逗寵物玩:【八諧音發,是個很吉利的數字,比如說發燒、發脹、發大水……對了,好像還有發財?】

↑騷年這個才是最重要的好嗎=。=

黃雞被一堆詞繞成了蚊香眼:【哦……】

布蘭德看不下去了:【別帶壞了小叽。】

葉梓不在意道:【放心,它沒有故意做壞事的天賦。】蠢萌只會好心辦壞事,嗯,出發點是好的。

布蘭德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說法:【別帶呆了小叽。】

葉梓恍然,對媳婦的意見十分贊成:【的确,它已經不能再呆蠢了。】

黃雞怔了許久反應過來,險些忍不住掉眼淚:【……主母被主人帶壞了,你們一起欺負我,嘤~】好累,感覺不會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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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已經開始了比鬥。

獸族戰鬥的時候多以自身的利齒和爪子作為武器,魔法更多的是作為一種協助使用,單一、威力不大,但和人類需要系統的學習和咒語的輔助不同,獸族的魔法與生俱來,控制它得心應手,且為默發。

埃爾維斯和布蘭德都聚精會神地瞧着決鬥場上的比鬥,試圖觀察出獸族作戰的規律,避免在出手的時候露陷,旁邊的三個狼族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獅王凱撒所在的族群,戰鬥力自然不低,光是力氣和身形就勝了一籌,讓人驚奇的是在金毛獅族的步步緊逼下,兔族竟然能憑借靈活的動作和出乎意料的攻擊支撐下來。

蒂姆歪着頭打量臺上的獅族,前爪托腮,突然道:“他是獅王的孩子托恩。我在大祭司那裏見過他。”

波利嘀咕道:“難怪他能娶八個……”

就連伯德溫,眼底也流露出羨慕之色,道:“居然還沒有被榨幹,真是不得了……”

黃雞動了動呆毛:【什麽榨幹?】

葉梓把它的小腦袋壓下去:【小孩子不需要懂。】

布蘭德同意:【嗯。】

黃雞:【……】

獅族發出一聲大吼,合身向被他逼到角落裏的兔族撲去,一瞬間,兔族化成獸形,灰棕色、幼貓大小的垂耳兔從對手雙臂之間的縫隙中狂奔而過,迅速化為人形往他雙腿間狠狠踢下!

兔子慢慢收回腿,猶自憤憤道:“叫你眼瞎!”

觀衆們:“……”

所有雄性都忍不住夾緊了雙腿,不能直視此時此刻的慘案。

葉梓幽幽道:“二王子麽?”

布蘭德終于沒有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經常聽到你說‘二’呢,這個數字有什麽特別的含義麽?】

顧及到黃雞脆弱的玻璃心,葉梓委婉道:【是指很可愛的意思。】

布蘭德:【真的?】

葉梓望天,仿佛突然被悠悠飄過的白雲吸引了視線。

在對付雄性時,攻擊其脆弱部位是一個大招,使用得當會造成要害會心一擊的效果,但如果沒有一招制敵……恭喜,你會收獲一個狂暴的對手_(:з)∠)_。

雄獅脖子上有一圈威風的鬃毛,托恩真正發怒的時候,即便是人類的形态,頸後的鬃毛也豎了起來,獸态的特質竟然在人形上得到了體現!

獅王的統治在龍族被趕走後一直沒有被動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們是天生的狂戰士,而狂戰代表力量,正是獸族的信仰。

決鬥場東面突然有人喊道:“買定離手,最後一次下注了!”

“這時候有什麽好賭的?肯定是獅子贏了!”

“我覺得兔子還有希望……”

“做托恩第九房夫人的那種希望?”

“托恩為什麽沒有死在床上!”

“……”

鮮紅的旗幟下,有個不大不小的臺子,莊家一身黑衣,連衣的帽子寬大,将他整個人籠罩起來看不清面目,但僅僅是看向他的第一眼,便有種被刺傷的感覺——如同炳鋒利的匕首,還在鞘中,寒意已外露。

在獸族這樣一群莽漢中玩賭博,果斷要鎮得住場子。年輕的波利躍躍欲試:“首領,我們去賭一把?”

亞爾林瞄了他一眼,平靜道:“至少壓一個金幣。”

窮人波利:“……”

布蘭德突然擡起頭,視線和黑衣的男人對撞,那男人恰在此時擡頭,露出蒼白的下巴和殷紅的唇,仿佛察覺到此處的注視,唇角冷冷勾起一道弧線。

是黑暗的氣息。

注意力總是集中在布蘭德身上的葉梓立即發現了異狀,在頻道中和黃雞交流:【能鑒定麽,小叽?】

黃雞探出小腦袋瞧了瞧,肯定道:【嗯。】

它的眼睛漸漸空茫:【嘀,掃描中……鑒定術啓動。

姓名:海曼·維諾因·D·歐德斯卡爾基

身份:開啓新地圖可見哦親

能力:樂師,可為己方小範圍短時間增幅有益狀态】

如果在游戲裏,這位的職業在群攻或者推BOSS的時候還是很重要的,何況這個名字……略耳熟啊。

背景描述也似曾相識的樣子……還要新地圖的話,精靈或者龍或者魔或者神秘的XX族?

葉梓感興趣道:“我們去賭一把。”

兩人拉着手穿過人流往東面走,期間葉梓向每一個或有意或無意看向布蘭德的人回以冷飕飕的視線,終于到了一身黑衣的男人面前。葉梓沒有問規矩,甚至沒有看賠率,只是攤開手掌,現出白皙掌心裏流光溢彩的一枚紫金幣:“我賭兔子贏。”

財帛動人心。

紫色本就代表高貴和神秘,何況完全可以作為藝術品、不少獸人一輩子也沒有見過的紫金幣呢?

這在淺層次上引發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引申開來激發了周圍淳樸的獸人們“為什麽他這麽有錢”的仇富心态和“有錢還不是腦子有問題居然壓兔子”的阿Q精神。

↑真是思想的變革=V=

莊家發出聲誇張的驚呼,緩緩道:“客人真是大方呢,只是不覺得下注有些草率嗎?”他的聲音中帶着種飄渺和悠揚,還有絲不易察覺的蠱惑。

葉梓微笑:“對待大方的客人,說話是不是應該動聽一些呢?”

全身籠罩在黑暗中的男人聞言似乎怔了怔,輕輕彎腰行禮,話語如音符一般傾洩:“祝所願得償。”

場上的事态再次發生了變化。

獅族不再留手的情況下,兔族的結局是可以遇見的不妙,灰棕色的兔子卻并不慌張,而是閉上眼視死如歸般大叫一聲:“我答應了!”

托恩攻勢一頓,随即惡狠狠道:“你答應了也沒用!”話雖如此,他的動作卻慢了下來——然後爪子被鋒利的劍架住。

緋發紅眼的人類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臺上,整個人氣質如同手中出鞘的利劍,冷冷道:“他答應的是我,不是你。”

獅族怒目圓睜,吼道:“他是你的奴隸?”決鬥場上,能插手的理由只有庇護所有物。

“不,他是我的地圖。”

被神展開驚呆的小夥伴們:“……”

葉梓眼帶喜色,頓時對陌生的人類少年大起知己之感。

64“藏寶圖”

獅心城的人口已經是獸族最多的了,但随便拉出一條天朝的商業街來對比,立刻就不夠看了,所以在沿路閑逛的時候發現一個沒有獸族特征的人類、順便觀察一下什麽的,對于葉梓來說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緋色是種很醒目的色彩。

親眼瞧着緋色頭發的少年面無表情地不斷重複消失在巷口出現在原本的/另一個巷口這樣循環的情節,葉梓有了某種猜測。

而這種猜測就在方才得到了證實。

布蘭德莫名地看着身旁毫不掩飾好心情的黑發少年:“為什麽高興?”

葉梓拉着布蘭德動作自然地坐在莊家置放在旁的凳子上,笑嘻嘻道:“難得發現一個比我更不會認路的人呢。你說他是不是迷路到獸族來的?”

布蘭德:“……”

帝國和獸族交界處那種站在高處能夠俯瞰每一個角落的地形,要怎麽迷路?平坦的土地上沒有任何或凸起或凹陷的部分,它們都已在獸族的沖鋒下被踏平。日月高懸,清晰無比指明方向,沒有任何擾亂視線影響判斷的東西。

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男人坐了下來,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葉梓的自來熟,贊同道:“那個人類不像是貨品。”

除了埃爾維斯和布蘭德這樣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奇遇的傳送經歷,其餘的人族來到獸族,或者是膽大包天的商人,或者是即将被販賣的商品。

緋發少年明顯兩種都不是。

銀色的鬥氣自劍鋒上延展開來仿佛無堅不摧,寒光映照出獅族驚愕的表情——他竟然會輸給一個人族!

臺上的喧鬧和臺下的謾罵都已離得很遠。

在這種群情激奮的時刻,聰明的受益人要遠離事件中心不理智的群衆們,否則必然被妥妥地拉住仇恨,踏上壯麗撲街的道路。

估計剛才下注的都輸了吧_(:з)∠)_

有輸家,自然也有贏家。

這是條偏僻的小巷子,适合捉迷藏、思考人生和……毀屍滅跡。

波利棕色的眼睛中違反自然規律地冒出了金光:“贏了!”

伯德溫一臉熱切:“可以賺多少?”

亞爾林不動聲色地挪動步子,堵住莊家的退路,神情似乎也有些激動。狼族這五年來真是窮怕了。

葉梓&布蘭德:“……”你們的種族榮譽感呢?

種族榮譽感:呵呵。

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男人聲音依然是不疾不徐的,帶着種掩不住的優雅與飄渺,即便過大的帽子遮住了上半張臉,所有人卻都知道他在看向埃爾維斯:“我只是一個貧苦的旅人,離開家鄉已經有很久了……”

布蘭德冷冷地打斷道:“說人話。”

男人怔了一下,幹脆利落道:“好吧,簡單來說按賠率算,紫金幣贏的錢我給不起。”

白狼首領代表大夥兒親切發言:“沒事,用別的東西代替也行。”能在決鬥場旗幟下成功開設賭局的人,不可能簡簡單單。

沉默蔓延開來,良久,修長的手掀開了兜帽,黑袍男人的神情誠摯而懇切:“拿我自己抵行嗎?”

紫色的長發像條小小的瀑布,從帽子裏傾瀉而出,在天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同色的細長眸子在眼尾處微微上挑,許是因為不太适應明亮的光線而眯起,隐隐有水光浮現,再配上那蒼白的皮膚和殷紅的嘴唇,完全是個妖孽。

妖孽用指肚擦拭着生理性的淚水:“做生意的時候總是遮遮掩掩的,都不習慣這樣了……我叫海曼,你們呢?”

亞爾林警惕道:“你是鲛人?”

寬大的袍子或許可以掩蓋尾巴,但頭上沒有一雙動物特征明顯的耳朵的,在獸族只有鲛人。在白狼的印象中,鲛人喜好貼近自然,更好地與空氣和水接觸,多坦露上身,而且他們不喜歡和同族之外的人交流,平日裏都待在輝夜城,很少出來走動。

海曼搖了搖頭。

亞爾林:“人類?”

依舊是搖頭。

“難道……”亞爾林試探道:“你是半獸人?”獸族和人族的子嗣被稱作半獸人,受到兩族的排斥、驅逐和追殺,數量少到一輩子也未必能見到一個。

海曼不語,目中卻隐約透出種哀傷。紫色的眸子裏深淺變幻,猶如月下的潮汐,又像天邊的雲霞,豐富的感情使得他即便不言不動,也能輕而易舉迷惑人心。

葉梓從見到海曼開始,就有種熟悉感,偏偏這感覺如同霧裏看花,霧散的時候花也謝了:【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布蘭德:【嗯。】

本來沒打算問出什麽來的葉梓頓時驚喜了:【哪裏熟悉?】

布蘭德淡淡道:【不給出明确的解答,故意用動作和表情引導別人做出錯誤的判斷,等到被揭穿的時候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簡直和你一模一樣的……】他停頓了下,似乎在挑揀合适的詞彙,道:【聰明。】

為什麽感覺你本來想說的是無恥呢。葉梓決定忽略這個問題,挺胸驕傲道:【我也覺得我挺聰明的!】

埃爾維斯現在的樣子,驕傲地像一只毛色鮮亮的大公雞。光明教廷的聖子大人這樣想着,眸子裏泛起了柔和的波瀾,他帶着這種溫和的笑意擡頭看向正注視着他們兩人的海曼,道:“我叫布蘭德。”

“我叫埃爾維斯,”葉梓執起自家愛人的手,印了個吻,宣誓般道:“這是我的愛人。”

海曼微笑颔首。

十指相扣,黑發少年的神情很誠懇,誠懇到不解風情:“我需要足夠的錢來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賣掉你值多少?”

“……”海曼沉默半晌,眨了眨眼,腦袋上仿佛有個燈泡“叮”地一亮,道:“突然想起來,我曾經有幸收藏了一張珍貴的藏寶圖。”

人不可貌相。

一個長相妖孽、氣質魅惑、舉止優雅的人,不一定是一個重視個人衛生的人。

海曼已經在他的房間裏翻找了整整半小時。

書櫃裏堆放的書籍被一本本翻開捏住書脊抖動,掉下N張由紙張、标本、羽毛等制成的書簽;床底下拖出來的大箱子中,有魔晶、項鏈、煉金師做實驗時常使用的小瓶子,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食,蒂姆貓雙眼放光地叼走了一袋子醬料小魚幹……等到紫發男人終于在充當桌子墊腳的小本子中找到那張藏寶圖的時候,狼族小分隊已經在埃爾維斯的指揮下做好了飯,就快要吃完最後一口。

海曼撲了過來,順利地劫走最後一塊烤肉,動作簡直帶起了殘影,重重呼出口氣道:“謝謝!”

被劫走的這塊是埃爾維斯烤的,老實說有點焦了,海曼卻吃得很開心的樣子,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布蘭德道:“不客氣。”

在很多人眼中,藏寶圖=鬼畫符。

顯然狼族小分隊仍然站在大多數人這一邊。

“這是座山吧,彎彎曲曲的走向……後面是流水?”←正常人布蘭德。

“我總覺得像是一塊骨頭。”←皺緊眉頭的狼族波利。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像塊骨頭。”←遲疑的伯德溫。

葉梓:“……”他轉頭看向目測理智沉穩的亞爾林,抱着極大的希望問:“你覺得這是哪兒?”海曼雖然知道這圖上所标注的地點是在獅心城內,卻根本不知道具體在哪兒,他和布蘭德這樣的非本土居民就更不要想了。

亞爾林思索了一會兒,居然一本正經道:“我覺得像一堆骨頭……”

不愧是首領果然威武霸氣比普通狼族要多好多塊骨頭呢_(:з)∠)_,葉梓眼角抽搐着沉痛地反思,當初他怎麽會認為哈士奇的弟弟靠譜的?

蒂姆舔了舔爪子,慢條斯理地梳理好一身油光發亮的毛發,跳上了書桌,不屑道:“一群白癡!”

白癡們:“……”

房間一片狼藉自身依然清爽得體的海曼驚住了:“貓族雌性?”

“不,只是母貓而已,”葉梓微笑,磨牙道:“蒂姆,你看出來這是哪了?”

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花貓無視了這股不知從何處鑽來的寒風,昂首挺胸,用一種“顫抖吧凡人們”的神情傲嬌道:“我自然知道!”

它輕盈地落地,甩了甩尾巴:“你們都跟上!”

獅子們的宮殿格外大氣簡單,在夜晚仍然金光閃閃地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天朝某種昵稱為土豪的生物。

無論有錢沒錢,獸族的房子都長得差不多,一個模子做出來的,區別只在于大小和用的材料而已。

↑由此可見作者的偷工減料。

黃雞撲扇着翅膀飛回來:【巡邏的差不多隔十分鐘路過這邊一次,主人快來!】

衆人鬼鬼祟祟地跟着黃雞在好歹有幾座假山的宮殿院子裏借助樹木和建築物的陰影掩蓋自己,葉梓留神關注着小地圖,發現轉角處突然出現了兩個黃點!

“等——”

來不及了。

擁在一起的某男某女:“……”

狼族小分隊:“……”

托恩提起褲子,壓低了聲音吼道:“什麽人?”夜色中這位獅族王子還未辯分明,便是一陣奇異的破空聲襲來!

敏銳的聽覺捕捉到這聲音,不像是刀槍劍戟,反倒像是——

一條麻袋精準無比地套上了他的腦袋,一塊板磚緊接着精準無比地砸了上去。

世界安靜了。

葉梓舒了口氣,神清氣爽道:“早就想這麽做了。”

65貓耳娘

托恩是個風流好色的獅族。

好吧,獸族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不風流好色的雄獅。

這其實很好理解,獅族最開始也是普通的獅子,一只或者幾只雄獅帶着十多只雌獅還有它們的獅寶寶組成獅群捕獵,本來就是處于一夫多妻的狀态。

捕獵的時候,雌獅是主力,需要捕食龐大棘手的獵物比如說水牛的時候才需要雄獅上,而在平常的大部分時光中,雄獅要做的事情有四件:看地盤、睡覺、吃飯、繁殖。

看地盤的時候遠離雌獅們到處去巡邏吼叫做标記,睡覺的時候沒什麽好說的,吃雌獅們捕捉到的獵物時必須第一個吃最肥美的部分,并且因此經常被嫌棄——發情期簡直是雄獅最有尊嚴的時光了,不管雌獅們平常怎樣諷刺它,這時候都會分外熱情地纏上去,不能再滿足好嗎!

由普通的獅子到獸人,獅族将這一傳統發揚光大,而且在此基礎上擴大了後宮範圍。族裏的妹子是我們的,外面的妹子也是我們的!在這一宏願的指引下,他們甚至把龍族都趕出了平原。

↑由此可見雄性在争奪配偶時的戰鬥力。

貓族少女花容失色,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好像已經吓壞了,連衣物也沒有拾起,光潔的身軀在月光下清晰萬分。

托恩連褲子都脫掉了,妹子當然也不會還衣衫齊整。

但也露的……太精彩了。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牛奶一般白皙的肌膚上,自柔軟的貓耳上往下流瀉到清純小巧的臉蛋上,清亮的眸子睜大,仿佛受到驚吓的小鹿一般純真引人憐惜,小小張開的紅唇濕潤微腫,是玫瑰的色澤。

被撕破的衣服草草挂在身上,粗糙的獸皮和滑膩的皮膚互相映襯,柔弱無骨的手臂遮擋在胸前,僅僅遮擋住了頂峰的紅梅,卻掩不住讓男人血脈贲張的、沉甸甸的半圓形輪廓,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纖細修長的腿光裸着,連接在兩者之間的是一片陰影,讓人瘋狂的陰影。

同行的三個狼族已經有兩個将眼珠子黏在了少女身上,葉梓眸子暗沉,探究的視線落在貓族妹子臉上,不動聲色:【小叽,鑒定一下。】

黃雞借着月光打量了個布蘭德的表情,發現主母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在月亮的冷光下仿佛做工精致的蠟像那樣讓人不寒而栗,忍不住抖了抖,道:【埃爾,布蘭德他……】

葉梓堅定道:【先鑒定一下。】

自我定位為忠心護主的好寵物,小叽默默在心裏對布蘭德說了聲對不起,用翅膀将自己團成個絨球,只露出雙滴溜溜轉動的黑豆眼:【嘀,檢索到目标,鑒定術啓動。

姓名:菲麗絲

身份:貓族族長之女

愛好:捉魚

性格:堅韌不拔、思慮周密

攻略路線:目睹了族人們生活的艱險,菲麗絲一直是以讓貓族重新崛起為目标而努力的,她的一切付出都是為了這個目的,只要宿主能為唯一能夠讓妹子達成目的人,立刻會獲得她全身心的愛!

宿主是否接受任務?】

果然是她。

在原文中,曾經有個貓族妹子起初對種馬男主各種看不上眼簡直就是耍着玩還差點玩死了,心機手段絕對高超,在種馬男主把獸族整個掀過來之後卻瞬間拜倒在他的長袍下——關鍵在于主角還真的收了他,并且在心裏給霸氣側漏的自己點了一百個贊。

傻逼到無藥可救!

看不出妹子愛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權勢嗎?只要再出現一個比你強大的人物,妹子就會倒戈了……好在作為一篇爽文,這種情況是不會在種馬男主身上發生的,所以他們一直開開心心地活到了大結局。

一篇人們普遍智商40的收妹子收小弟爽文和真實的生活顯然是不一樣的,姑且認為有種叫規則的東西會将原本的一切補全讓其邏輯通順,那麽眼前的貓族妹子勾搭上獅族一頭年輕的雄獅,是為了什麽?

葉梓記得菲麗絲在這個時候并沒有嫁給誰,既然她不是托恩的八位夫人之一,兩人卻能夠偷情偷到宮殿的後院來,就有些奇怪了。

除非在這裏有什麽東西……葉梓心中一跳,回想起來,代表中立的兩個黃點是突然出現的。

動人的女體之後,是塊松動的山石。

貓族少女瑟瑟發抖,如同受到狂風摧殘的玫瑰,嘴唇開合了幾次才弱弱道:“你們是……什麽人?”

波利和伯德溫總算想起了自己等人是偷偷潛進來的,沒主意地看向亞爾林,亞爾林卻在看着埃爾維斯。

每個人的視線,都落在埃爾維斯身上。

黑發少年淺淺勾唇,恍若梨花開落般清新雅致,不知不覺間攝人心魂,他的話語也是極柔和的,柔和得像是清晨玫瑰上的露水,行禮道:“同路人,菲麗絲公主。”族長的女兒,還夠不上公主這個稱號,但女人總是有虛榮心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免俗。

貓族少女蹙起了眉,神情依然驚恐而無助:“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布蘭德蹲下來拾起那塊光榮的板磚,往麻袋裏的腦袋上又砸了一下,發出“哐”地一聲,淡定道:“他現在肯定暈過去了,你們繼續。”

菲麗絲:“……不會死了吧?”

布蘭德毫無溫度地笑了:“嗯,還有氣。”

海曼:“……”

狼族三人:“……”

媽蛋之前怎麽沒發現這狐族如此兇殘,埃爾維斯兄弟你辛苦了!

黃雞在頻道裏和主人說悄悄話:【怎麽辦埃爾看起來布蘭德很生氣的樣子……你準備道歉麽?】

小叽突然振奮起來:【還是說主人終于打算和妹子一起過了?】這種鳳凰在不遠處(hui)招(chi)手(bang)的感覺!

奇怪的是,這種情緒沒多久就潮水一般退了下去,黃雞發現自己竟然是不想看到埃爾維斯和布蘭德分開的。只要想到将來會有這種情況,就覺得胸口有些悶。它奇怪地轉動着小腦瓜,實在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孩子,你還小不懂愛_(:з)∠)_

不過黃雞并沒有什麽深入思考的機會,它還沒有擺完思想者的造型,主人便無情地發話了:【一邊玩去,別添亂。】

黃雞:【嘤~】它拍着翅膀跳到銀發少年肩膀上,嘗試着用暖暖的小身體去蹭布蘭德的臉龐。

沒有被拒絕。

主母皮膚好滑!小叽瞬間被治愈了。

狼族少年埃爾維斯和貓族少女菲麗絲無言對視。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對方眼中瞧出了什麽,菲麗絲率先開口,臉上的脆弱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種古怪的笑容:“你說……同路人?”

埃爾維斯的唇角仿佛帶上種譏諷:“狼族和貓族近年來都過得不太好呢。也許菲麗絲公主不會介意某些方面的合作,畢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少女的指甲延伸現出利爪,将已經不能蔽體的衣物除去,她伸展着肢體,大大方方地将身體的細節也展現在月光之下,輕哼出一個鼻音:“哦?”

神情慵懶,周身妩媚。菲麗絲相信,沒有男人能在這種情況下襲擊她。

一團黑影鋪面而來。

菲麗絲還沒有來得及防禦,便被種溫暖包圍,鼻端嗅到陽光的味道,出奇柔軟的絨布包裹着皮膚,緊随而來的是帶着不贊同的男聲:“別凍着了。”

貓族少女猛然擡頭,看向黑發的狼族。

俊朗的狼族少年蹲在她的身前,還保持着往前遞衣服的動作,他的神情中帶着絲不耐煩,話語和動作卻是與神情不符的體貼,叫人心裏暖洋洋的。

嗯,長得不錯,實力不錯,在狼族也很有地位的樣子呢。有什麽開始在心裏蠢蠢欲動,菲麗絲咬了咬唇,嫣然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葉梓一把将亞爾林拉出來頂上,隆重介紹:“這是我們首領亞爾林,家庭成員簡單,獨身無感情史,有豐富的帶孩子經驗,性格溫柔成熟穩重,是個顧家的好男人。”

菲麗絲:“……”

亞爾林:“……”

在狼族族長他弟和貓族族長他女兒交流之時,存在感莫名稀薄了的海曼在仔細觀察藏寶圖,波利和伯德溫湊在一起激烈地讨論着什麽,葉梓正在和布蘭德密語私聊争取寬大處理——

菲麗絲調笑的聲音傳來:“不如把小帥哥借我一晚上,作為合作的定金怎麽樣?”

系統的機械音帶着種掩飾不住的愉悅:【有一位妹子自願加入後宮,建立後宮完成度80/100,請宿主繼續努力!】

葉梓:“……”

66地道

為什麽會到80?

葉梓只覺得一群草泥馬在腦海中呼嘯而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連忙去翻系統記錄,可惜中途崩潰過一次,以前的記錄都找不到了。

他明明記得在某個時間段,數目還在70左右徘徊的……難道說系統正在崩潰當中的時候,依然有某種機制在運轉着記錄下來了那個時候不小心收到的妹子?這是怎樣的一種精神啊!

黃雞卻是歡欣鼓舞的:【還有20個!】

葉梓沉思:【如果說兩個任務完成了你會變成鳳凰,那麽完成了一個呢?】

黃雞冥思苦想中:【唔……】

葉梓認真道:【半只鳳凰?】他這麽說着的時候,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卻是天朝超市裏場賣的半只燒雞。

黃雞果斷放棄了對複雜問題的思考,黑豆眼水亮亮的:【再收20個妹子就知道了,主人加油!】

葉梓面無表情地把肩膀上興奮拍翅膀的黃雞放在一旁對着地面刨得起勁的花貓背上,蒂姆“喵”地一聲炸了毛,一抖身體将背上的不明物體甩了下來,發現是平日裏一直趴在埃爾維斯肩上秀寵愛的黃雞,一雙黃橙橙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縱身往前一撲——

雖說黃雞肯定不是普通的雞崽,好吧,用它自己的話說是注定要成為神鳥鳳凰的偉大存在,但目前為止,它除了飛得比麻雀要低一點兒比真正的雞要高一點兒,在聽不懂它的話的那些人眼中,其他異常是沒有的。

黃雞努力往布蘭德面前湊:【救命!主母救命!】

葉梓壞心眼地關了小叽和布蘭德之間的聯系。系統是為宿主服務的,有很多功能是他能用黃雞用不了的,比如說在頻道的說話布蘭德無法察覺,而為了防止蠢萌蠢萌的小叽和布蘭德聊天的時候透露些什麽,宿主也可以在有需要的時候屏蔽兩者之間的聯系。

在小叽看來已經很快的動作,在蒂姆瞧來卻是慢到不行。

一只運動範圍僅僅在主人周身的小雞和一只時常到處亂跑的貓咪,行動力果斷是不一樣的。

“唧唧!”

“喵~>▽<”

假山上下攀騰挪移,蒂姆甩着尾巴在後面追,黃雞撲棱着翅膀在前面飛,為這寂靜的後院增加了一絲熱鬧的氛圍。

亞爾林動了動耳朵,凝重道:“有腳步聲!”

“你們都躲起來!”菲麗絲撩了撩頭發笑得妩媚,從已經不成樣子的衣服裏摸出了盒胭脂往臉上一撲,頓時腮邊一片紅霞,再從短小性感的裙子裏摸出一個小水瓶往眼睛上一抹,眸子立刻變得水汪汪的,之後這彪悍的妹子就把麻袋裏鼻青臉腫的托恩抱出來作恩愛狀,試圖找到一個能完全掩蓋獅族王子這張臉的姿勢。

三個狼族都藏在假山後面,布蘭德卻坐在原地不動,海曼本來想站起的動作也跟着停住了,葉梓無奈地笑了笑,一把抓住在他眼前晃過的黃白條紋相間貓尾巴:“蒂姆,你發過情沒有?”

蒂姆瞪圓了眼睛:“喵喵喵喵喵!”

——你個臭流氓!

幾個巡邏到此的侍衛停下腳步,臉上挂上警惕的神色正待往那邊走去,卻被侍衛長攔下了。

獅族衛兵遲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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