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6(9)
呼吸聲。
午夜的冷風放肆地從半開着的窗戶灌入,掀開厚重的天鵝絨窗簾,悄然落地的寒風吹滅已經幾乎燃燒殆盡的蠟燭,不帶一絲掙紮。
她支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欲要關上那扇半開着的玻璃窗,冰涼的觸感還未從指尖傳來,她站在窗前的身子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
窗外對街電線杆下的少年也正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街道上聖誕樹的微弱彩燈映出七濑遙的身形,他擡手把手機貼在耳邊做着和她一樣的動作。
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出聲,椎名蒼捏着手機身板的手指動了動,轉身套上鞋,然後慢慢地打開家門走了出去。
“來得有點晚了。”電話那頭少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頭頂飄下細小的雪花,椎名蒼看着遠處他的頭頂已經積上一層薄薄的積雪。
“不是很晚。”
吐出的白霧在空氣中飄散,她踏過的雪地留下一排淺淺的足跡。
“你站了多久?”她輕輕地呼氣。
“不久。”
停在站在電線杆下的少年面前,椎名蒼眨眼抖落落在睫毛上的雪花。
兩人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我好像——”
他開口,聲音淹沒在寂靜的雪地裏。
家家戶戶的窗前點着微弱燭光,微弱的柔和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雪地,狂歡過後的童話剩下的殘景也依舊夢幻迷人。
“有點想見你。”
對面淺藍發色的少女異常漂亮的藍眸靜靜地盯着他,她放下手裏的手機,解下脖間藏藍色的圍巾,慢慢地為他圍起來,布料中的暖熱溫度好似能融化冬季的嚴寒。
“我也是。”
于:2013.7.23——2014.7.23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嗷!舍不得妹子們,刷了一年的評論你們的ID名我都滾瓜爛熟了QAQ,真正高興的是,等我這麽久,到後面還有你們在等,真心感謝!
本文慢熱,(雖然到最後也沒怎麽熱),兩只面癱真心難挑戰→ →。
想走清新路線,于是不知不覺寫成了基泳部的友愛篇(?!)
鯊魚黨別桑心,機會多的是,相信他來年就把到小蒼妹子!
或許會有【番外】?大概……留言的話= =
暫時不知道要開哪篇同人,有建議的妹子可以提一下,如果沒有的話接下來就更家教,鏈接過兩天發到文案上。
那麽,來年繼續一起游泳吧!
綜上所述,正文完。
第一篇完結長篇,希望喜歡。
一起過聖誕!
最後一次全員照!
蒼!
☆、Water part26.番外1.
Water part.26
做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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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混着黑啤酒的麥香襲入人的鼻腔,重金屬的搖滾音樂聲沖擊着耳膜。酒吧在聖誕節這一天提前營業,放縱的年輕人早就迫不及待地湧來,擠滿了舞池,肆意張揚地想要在酒吧裏留下自己的痕跡。嘈雜喧嚣的環境中時不時傳來年輕男女高亢的尖叫,似要無盡地發洩平日裏堆積的負面情緒。
椎名珍坐在酒吧臺上背對着舞池,一臉無趣地咬着吸管,面前擺着的是與酒吧格格不入的檸檬冰水。
“找這個給你喝還真不容易。”站在酒吧臺裏一身酒保服的男人盯着他挑眉說着,男人一頭黑發卻掩飾不了西方人的氣質,深邃的五官透出一種西方人的俊美,灰藍色的眼帶着打量的意味盯着面前過分好看卻又異于常人的少年。
“诶,那我要說謝謝麽~”微微上揚的語氣讓男人又忍不住挑眉,少年的聲音将那德語說得意外的……悅耳。
“那是你朋友?”男人将帶着冰塊的水倒入他的玻璃杯,冰塊撞擊杯底的時候發出清脆的碰撞音。他說着把視線移到一旁一群玩得不亦樂乎的德國青年,酒臺上倒下的啤酒杯已經堆積成山。
“唔……同學。”他松開咬着吸管的牙齒,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接着就皺起眉,看似一臉不悅地放下杯子。
“怎麽?”
“好冰啊,有沒有加熱的紅棗牛奶?”
╬……
“滾蛋啊!酒吧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被他弄得一愣一愣後,男人忍不住對他吼。
“切…”像是不滿地撇撇嘴,椎名珍心不在焉地把目光移向別方。
男人平靜下來,看了眼遠處的喝得酩酊大醉的青年們和面前這個好看得一塵不染的少年,立刻産生一種混亂的視覺感。“怎麽可能是同學……年齡都不對吧……”
“诶,我今年21了。”
……
男人沉默地盯着他一臉愉悅地轉着酒吧臺的轉椅。
“看不出來麽?”微微上揚的語調。
“不。”他背過身去調酒,只丢下一句話,“你看起來就像個孩子。”
留下椎名珍一人慢慢地等着轉椅停止下來,他看了眼男人的背影,目光最後落在冒着點水汽的玻璃杯裏,切得薄薄的檸檬片和着白淨的水與背後一片陰郁的顏色分離。
——你像個孩子。
記憶裏的聲音在腦海裏重疊,他若有若無地勾起嘴角。
“嘿,Andre!”一旁的青年終于想起被晾在角落裏的椎名珍,端着滿得泡沫都溢出的黑啤酒坐在他一旁,“別像個小鬼一樣窩在這裏喝檸檬水了行麽,難得來這裏一趟,聖誕節的時候漂亮妹子都往這裏湧。”說着一臉痛心疾首地盯着面無表情咬着吸管的椎名珍,“看看你喝檸檬水的慫樣……”
“诶诶,好過分……QAQ”他說着慢慢把檸檬水倒進青年手裏灌滿的啤酒。“那我就不喝了。”
溢出來的冰涼液體讓醉了半分的青年回過神,他後知後覺地移開杯子,溢出來的液體卻早就打濕了一大片褲子。
“啊……你這家夥一點都不讨喜啊。”他抓狂着叫着身着酒保服的男人,接過毛巾往沾濕的地方随便一擦。
“話說,回一趟日本怎麽就把頭發染回來了?我受不了你現在頭發的顏色。”青年也不生氣,像是早就習慣了他的做法,眼角瞥見他夢幻般的淺藍發色,他不自然地聳起肩頭。
要說一般這類看起來瘦弱的東方人他最不待見,但莫名其妙地就是會主動和椎名珍親近。雖然這人總是會說些無厘頭的話和做些無厘頭的事。但是……
“啊,有人不喜歡。”椎名珍垂下眼,清澈如深海的狹長眼眸在暗處淌出細碎妖冶的光,暧昧不明的燈光勾勒出他精致完美的側臉輪廓,帶着濃厚迷人的東方情調。再加上現在那幾乎與海水可以融為一體的發色……
青年沒來由地一陣發冷,這家夥漂亮得有些可怕。
就是說他是女人他也信。
理智地甩甩頭,他一身雞皮疙瘩地轉過身,剛好與不遠處一位金發碧眼的女人四目相接。
得去……調整一下性向。
“把鑰匙給我,我要回宿舍睡覺了。”椎名珍打着哈欠伸出手,青年也趕緊把口袋裏的鑰匙扔給他。“早知道不帶你出來了,真無趣。我今晚估計不會回去了,教練那邊幫我問個好。”
“好呀~~不回來就最好了。”說着抓住青年上衣的布料,不着邊際地擦幹沾了酒液的鑰匙,慢吞吞地放進口袋。
酒保:……
誰知在青年過去沒多久,那一身紅的金發碧眼的女人就走了上來,坐在原先青年坐的位置上,饒有趣味地盯着面前的椎名珍。
酒保挑着眉默默在腦子裏腦補了阿姨調/戲小男孩的情景。
金發碧眼的女人一眼看去就是典型的日耳曼人,漂亮的指骨捏着盛着酒紅色液體的高腳杯。“你是留學生?”
聽得出聲音在刻意壓低,酒保眯起眼打量了一下女人,一身酒紅色的裹胸長裙,裸/露白皙膚色在燈光下隐約透出微紅,身上散發着濃烈的劣質香水的氣味。披肩的金色卷發很是漂亮,全身上下散發着誘人的色澤。但是她太過年輕的臉龐出賣了她只是一個急于成為大人的小女孩。
小鬼的世界。
酒保搖搖頭倒了杯威士忌端給她,她接過放在椎名珍面前。
“聽說是游泳隊的?”聽不見他回答的女人繼續說,打量着面前從未見過的好看臉孔,“可是這身材看起來不大像啊。”她輕笑,手指若有若無地搭上他的肩,指腹摩擦着他單薄的布料傳遞着暗示。
“喝酒麽?”她端起自己喝過的酒杯遞在他唇邊,玻璃杯上還有少女唇膏留下的痕跡。
“喝酒誤事喲~”他推開放在自己唇邊的杯子,好聽的語調讓女人微微一愣,接着大笑起來,“來酒吧說喝酒誤事?上帝……我第一次聽見這麽好笑的事……”
酒保聽見女人的笑聲回過頭,他一直只聽見女人單方面的交流,倒是很好奇椎名珍的反應,回頭看他卻發現對方也正看着自己。然後一臉“我不是小孩子喲~”的模樣。
抽搐着嘴角繼續調酒,他已經預見了接下來的場景。
交談了許久也不見少年有所反應,漸漸失去了耐心的女人(僞)在一旁自顧自地說着,也不知灌了多少酒下去。最後面色潮紅地倒向椎名珍,如水蛇般用手緊緊環住他的脖頸,酒氣裹挾着劣質香水味迎面而來。
“我們試一下怎麽樣?嗯……?就今晚?”最後直白地單刀直入。
“吶,我說。”少年悅耳的聲音似在撓耳,她神色迷離地支起身,對上對方不動聲色的藍眸,如藍寶石一般迷人。見他靠上來,她沉醉着湊近他。
兩人灼熱的呼吸打在對方的臉上。
視線裏恍惚看見對方惡質的笑容,然後那個悅耳的聲音一字一頓:
“你讓我惡心。”
酒保聽見尖叫聲擡頭,接着看見被淋濕一身的椎名珍站起身沖他笑笑,慢悠悠地走出酒吧。留下那個拿着空酒杯目光呆滞的女人。
他看着椎名珍的背影無奈地嘆口氣。
不是小鬼才怪。
******
“啊啦,居然是日醬給我打第一通祝福電話。嘤嘤嘤QAQ好桑心,我想要第一通是小蒼的……”
站在宿舍門外一手接着手機,一手拿着鑰匙準備開門。椎名珍被外面飄來的冷空氣冷得倒吸一口涼氣。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
發現宿舍門怎麽也打不開的椎名珍皺起眉,盯着手裏的鑰匙看了看。
“啊,完了。”
“怎麽?”佐天日不耐煩地問道。
“室友把宿舍鑰匙吃了,現在門打不開了QAQ”
“聖誕節呆在宿舍幹什麽,國外的聖誕節不好玩麽?”
“嗷嗷嗷,身上好髒。”椎名珍低頭嗅了嗅衣領上的酒味,還未蒸發的威士忌貼着單薄的襯衣傳來徹骨的寒意。“被女人甩了求安慰。”
“……我想我得去安慰那女人。”
“嘤嘤嘤……好過分QAQ”
“對着三更半夜打電話祝你聖誕快樂的人說出那種話……到底是誰過分啊混蛋!”佐天日忍不住咆哮出聲。
椎名珍縮着肩膀跑到樓梯角落裏坐下,想要避開那徹骨的寒風。
“那你昨天有給小蒼打電話嗎?”他抖着身子想要把身子暖和起來。
“……沒有。”電話那頭的佐天日從床上坐起身來,盯着窗外濃重的夜色。“那行人……貌似是他們游泳部的人,已經完全進入她的生活了。我可不想再給她添什麽麻煩了。”
“诶,口是心非的孩子。”椎名珍輕笑出聲。
“滾蛋……”佐天日下意識壓低聲音,猶豫許久後開口:“你不介意麽?”
“嗯?”椎名珍停止哆嗦,半張着唇沒有回答。
“你不介意麽?那個叫七濑遙的家夥。”
“介意什麽?”
“別裝傻,你那點心思鬼都看得出來。”
“哇,這麽關心我?”
“……椎名珍。”她沉下聲,“不可能的。”
她重複着恍若魔咒的句子。
“你們不可能的。有人适合站在她身邊。”
“啊,手機,快沒電了!我得留點等會接小蒼的電話呢。那就先挂了喲~”說着聽見那邊挂斷的聲音。
她愣着神看着快速挂斷的手機,有氣無力地嘆口氣。
別逃避啊,混蛋。
椎名珍幹脆利落地關掉手機扔在口袋裏,孑身一人坐在冰涼的樓道口,即使躲到角落裏冷風也依然從縫隙裏鑽進來,吹得他凍僵的皮膚幾乎麻木。
樓梯間緊閉的窗口關不住外頭響起的聖誕歌,歡快的調子混着橘黃色的燈火撐起暖意洋洋的童話世界。
将他殘酷地隔離起來。
德國,柏林。
一個人。
他裹了裹身上單薄的黑色滾邊外套,靠在冰涼的牆上緩緩閉眼。
他夢見和她一起過的最後一個聖誕節。
“哥哥不要禮物麽?”只到他胸口的椎名蒼擡頭問他。出門前就用厚厚的毛大衣把她一絲不茍地裹起來,使得她只在外面露出那雙和他相似的藍眼睛。
“只有孩子可以要禮物。”他伸手揉揉她被包起來的腦袋,身上只穿了件随意披起的黑色外套,襯出清瘦的身形。
“十四歲就是大人了嗎?”手下的腦袋晃了晃,椎名蒼上前抱住他,全身的暖意覆蓋住他冰涼的體溫。“可是你——”
“為什麽還看起來像個孩子。”
刺骨的寒冷傳來徹骨的疼痛,椎名珍皺起眉把臉埋進黑色的外套裏,濃烈的酒精味随即瘋狂地襲來。
該死——
他緊閉着眼皺眉。
只是想繼續這個夢而已。
******
無論如何都冷得無法入睡的椎名珍臭着一張臉連打了室友的幾個電話,最後不得不起身走到外面去找人。
到了當初的酒吧,椎名珍打開門進去就明顯地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所有人幾乎在注意到他的那一刻靜下來。
擡眼看酒保一臉苦惱的神色。
“哥哥,就是這個該死的東方佬!”聽見一聲尖利的女聲,椎名珍下意識地挑眉,看着不遠處哭得梨花帶雨的紅裙姑娘。
接着就是五六個德國壯漢齊刷刷地站起身來。
啊哦~
是我打開門的方式……不對麽?
椎名珍松開握在門把的手,轉身就跑。
不得不說德國的聖誕氣氛是他至今見過最濃烈的,穿過密集的聖誕市場,擁擠的人群密密麻麻得難以撥開。街頭有聖誕老人在給小孩派發糖果,接連不斷的聖誕歌默契地重合,道路兩旁擠滿了裝飾華麗的聖誕樹。冷空氣捎來烤香腸的焦香和熱紅酒的甜香。現實如此融洽地與童話相融合。
如果……忽略掉身後追趕的幾個人的話。
時光重來,椎名珍一定會義正言辭地告訴那個女人:
“少女喲~,哥哥可不是這樣用的。”
身材不算高大的椎名珍本來可以輕而易舉地躲進人流中,只不過是他的頭發顏色太招搖了而已。
——诶诶诶,有這樣過聖誕節的麽?
反應過來後他撓了撓腦袋。
糟透了啊。
椎名珍跑出密集的人潮,身後的人還在窮追不舍。最後他鑽進街道上一排排相鄰商店裏的漆黑巷子裏。
黑暗潮濕的巷子淹沒住他的身子,他縮在角落裏屏住呼吸。
“那家夥呢?剛剛明明看見在這的!”
“不知道!像只老鼠一樣,回去!老子不想在聖誕這天揍人……”說着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手機好死不死地亮起來,因為他設定的是無聲振動,外面的人也聽不見。
他悠悠地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看清來人後毫不猶豫地按下接聽鍵。
“……哥哥?”那頭傳來椎名蒼的聲音,擴散在寂靜的巷道裏。
正準備離開的幾人立馬停下了腳步,只看見角落裏冒出的藍色人影拿着手機悠悠地穿過他們。
“聖誕快樂。”
“我以為你不打來呢。QAQ”
“雖然有點晚…玩得開心嗎?”
“該死,這日本佬怎麽回事?”四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聽着他的聲音互相使眼色。
擡眼看了看把他包圍住的幾人,海水般透明的眼眸在暗處閃爍着幽幽的藍光。
“啊,很開心。”
******
“所以說,小鬼就是小鬼啊。你不知道躲的嗎?”酒保盯着趴在酒臺上用毛巾不緊不慢擦着血的椎名珍,從口袋裏掏出火機點起一根煙。
“要冰塊麽?”
原本在下半夜把人幾乎都趕走了,誰知道門口就站着這個被打得相當慘烈的少年。于是沒有多說什麽就讓他進來了。
“诶诶诶,大叔其實你大不了我多少吧……”他痛得呲牙咧嘴。
嘴巴卻還是那麽賤。
“什麽叫大叔啊!!大不了多少為什麽要叫大叔?!”
把煙灰抖落在幹淨的煙灰缸裏,他呼出一口氣,吐出的煙霧在溫和的光線下一點點地消散。“你這家夥嘴巴不那麽賤就不會被打了,看你這樣還有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你。”
椎名珍低垂着頭把手上的傷口擦幹,眼角瞥見酒保端來的雞尾酒。
“不喝酒嗎?”
藍色的瑪格麗特在柔和燈光下現出令人心醉的光澤,猶如淹沒塵世的透明海水。
美麗卻沒來由地感到孤獨。
他擡眼看着忙着收拾的酒保,慢悠悠地問道:“如果你喜歡你妹妹呢?”
“誰不喜歡自己家人。”
“那更深一層?”
“哈?要深到什麽程度,你這無厘頭的家夥?閉嘴喝你的酒然後做夢去吧。”他沒聲好氣地反駁他的無厘頭問題,“我又沒有妹妹這東西……”然後繼續擦着酒杯。
做夢……也好啊。
椎名珍垂下眼搖了搖手裏的瑪格麗特,裏面的冰塊被他搖出清脆的聲響,漂亮的氣泡随之上升,藍色的世界讓人沉迷。
做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本王又滾回來更文啦啦啦啦!【滾】
這章番外寫尼桑,【誰讓他是本王的菜= =】,估計妹子們對他沒興趣QAQ【攤手,誰讓尼桑這麽可憐……】
再來一個番外……讓小鯊魚上好了【正義臉】
天氣真好啊……
來場兄嫁得了= =
瑪格麗特~~~【尼桑你就永遠做夢去吧= =
☆、Water part27.番外2
Water part.27
獻給鯊魚的童話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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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哥哥你原諒我好嗎?我真的不知道這麽一回事……”松岡江雙手合十,一臉愧疚神色地看着門前的松岡凜。
“哈?關鍵是你到底做了什麽事?”
松岡凜皺着眉一臉奇怪地盯着自家妹妹糾結的神色,自從上次聖誕節的那通電話後,松岡江總是無厘頭地出口道歉,問起原因她卻死也不說。
松岡江也是苦惱得幾乎抓狂,她總不能說“我總是在暗地裏撮合你喜歡的妹子和遙前輩”吧……那天放下電話她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在暗地做了很多撮合那兩個面癱的事。之前還在暗自得意差不多搞定了兩個面癱貨,心想着怎樣把連初戀都沒有過的老哥送出去……結果,就讓她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說不定,只是自己多想了呢→ →。
無語地看了眼臉上不斷風雲變幻的松岡江,松岡凜抓起一旁座椅上的黑色外套穿上。
“等你想好了再來認錯吧。”松岡凜說着低頭把外套拉鏈拉上。
“诶。”看見他有所動作的松岡江停止腦內自殘,“哥哥要出去跑步嗎?馬上就要吃晚飯了。”
“晚飯之前回來。”他走到門前,示意堵在門口的松岡江讓一讓。
看見她一臉凝重的模樣,他聳聳肩揉了揉她的頭頂,而她下一句話卻讓他的動作立馬頓住:
“哥哥你,是不是喜歡小蒼?”
松岡江也知道這個問題等于白問,自家老哥的性格就算是真的喜歡也不會告訴她。但她還是不受控制地問出來了。
至少給心裏一點安慰。
哪知松岡凜松開放在她腦袋上的手,短暫的對視後從喉嚨裏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
“哦。”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只留下徹底石化的松岡江。
******
接近初春的晚冬依舊寒氣逼人,濃重的夜色總要提前落下,擡眼望去一片漆黑深淵,黯淡星辰掩蓋在不動聲色的厚密雲層下。林蔭小道旁的路燈亮起稀落的燈光,潑灑的白色光柱中碎塵亂舞,晃動的人影不時穿過明亮的區域,投下轉瞬即逝的陰影。
松岡凜一邊小喘着氣一邊慢跑着,嘴邊吐出的暖氣在寒冷的夜色中如霧消散,但脖間已經沁出細密的熱汗。
——哥哥你,是不是喜歡小蒼?
耳邊響起松岡江不久前的問話,他的腦袋像卡了殼的放映機,不停地播放最後一次見到椎名蒼的情景。
——請面對對方大聲念出喜歡的人的名字。
她即将出口的言語。
——這個作為提前的聖誕禮物。
她伸出來的纖細手臂。
——那麽,再見。
她擡起來的藍眼睛。
“啊,煩死了。”他用力地甩頭,低聲咒罵着加快了跑速。
瘋了嗎,自己。
漫無目的地跑着,最後他停下來喘息。雙手搭在弓起的膝蓋上,彎着腰擡眼看着對面這戶人家門牆上的門牌,微光照耀下的“椎名”二字有些模糊。
他直起腰板看了眼上方漆黑一片的玻璃窗,夜晚的冷風灌進沾着汗水的裏衣,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真的是瘋了啊。
停留片刻後他擡手扯起後背連着外套的黑色帽子,深刻冷峻的臉龐徹底融入黑暗裏。
漆黑夜色裏他沒有看見緩緩爬上他肩頭的小小人影。
******
回到家裏草草吃了晚飯,松岡凜無視掉仍在石化中的妹妹,一個人回了房間。
隐約感到有東西在扯自己的發梢,他想是身上有汗太難受。于是迅速脫掉沉甸甸的外套,他收拾着準備沖個澡。
嗯?沉甸甸?
目光落在被他扔到床上的黑色外套,他撓撓腦袋走進浴室。
洗完澡後擦着頭發出來,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被他扔在床上那件黑色外套不知何時中間鼓了起來,凸起部分還在不停變化,小小的一團在他的外套裏掙紮。
停下手裏的動作,他神色陰沉地把毛巾搭在赤/裸的肩膀上,慢慢地走到床邊。
啧,怎麽這年頭還有老鼠出來鬼混。
考慮着如何處理這一團的松岡凜皺着眉,眼看那一只老鼠就要跑出來,他伸手死死按住它。
想起前兩天才換的床單,他一臉陰沉地加重手中的力道。手下傳來的觸感卻讓他又擰緊了眉。
這構造……是怎麽回事?
不耐煩地擡手掀開外套,映入眼簾的那抹藍色讓他一愣。
只見對方不緊不慢地爬起來,整了整全是皺褶的襯衣,規規矩矩地坐起來。那雙淺藍色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眨眨眼睛呆滞了幾秒,他松開捏着外套的手,一言不發地把那個大約十厘米的小人重新蓋住。
——這一下,瘋得不輕。
他重新拿起披在肩頭的毛巾擦着還在滴着水珠的頭發,平靜的紅色眼眸倒映出從外套裏艱難爬出的藍色身影。
……
超過十秒鐘的無聲對視,他沉默着把縮小版椎名蒼提起,淡定地走到浴室裏。
拎着幾乎毫無重量的小人,他面無表情地按下馬桶的抽水開關。
來路不明的東西,扔了好了。= =
******
“到底是怎樣才能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啊……”此時此刻,松岡凜衣冠整齊地坐在床上,對面是規規矩矩坐着的……縮小版椎名蒼。
酒紅色的目光神游到角落,十分鐘前他原本是打定主意把她給沖到馬桶裏去的。
但是椎名蒼意識到後,她立馬從他手裏抽出身子,順着他的手臂上滾落下來,抓着他渾身上下唯一的一條浴巾搖搖欲墜,雖然更加搖搖欲墜的是被她抓住的浴巾。
于是他手忙腳亂地把她丢在一旁,然後……去穿衣服。
該死……不就是個人偶嗎?對上椎名蒼古井無波的藍眸,他不着痕跡地把目光移向別處。
筆尖磨挲紙張的聲音傳來,一旁的椎名蒼拽了拽他的衣角,抱着那只他剛給她的大號馬克筆指了指筆記。
上面用黑色字跡寫着:【醒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盡管是大號馬克筆,但畢竟是抱着寫的,字跡顏色難免較淺。松岡凜眯起眼,拿起筆記看了眼後點了點頭。
啊,不對。
“為什麽你還不能說話?”
椎名蒼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水藍色的及腰長發随着動作晃了晃,現在這頭長發也成為了她的累贅。
“……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麽會跑到我家?”
看到縮小版椎名蒼後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為什麽會變成那副鬼樣,而是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家裏。一般來說……這種時候不都是男主出場的麽?
過了許久椎名蒼才慢吞吞地寫完:
【只有您來了我家】
“切……什麽啊。”他心不在焉地癟癟嘴,露出那口尖利的鯊魚牙。“又不是我想去的……”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滞,過一會椎名蒼又拽了拽他的衣角。
【對不起。如果給您帶來困擾】她低下頭繼續寫。
知道她接下來的節奏後,松岡凜伸手抽走筆記。
“啧,雖說是有點麻煩,但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要給人看見好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合上筆記,完全不給她寫字的餘地,最後他輕咳一聲,“今天幹脆就留在我家不要出去,我也沒有時間再把你送回去。”
椎名蒼聽着他的話微愣了一下,嘴唇張了張,因為發不出聲音後她也沒再多做什麽。
“還有。”暗紅色的眼眸匆匆掃過她,他伸手把她提起來,“從現在開始不要跟我對視。”
發不出聲音問不了為什麽,椎名蒼的身子被他提在半空晃了晃,她只得眨着玻璃珠似的眼睛不解地看他。
……
又是超過十秒的無聲對視。
松岡凜立馬爬下床,打開書桌裏的抽屜把椎名蒼丢進去。
“你……今晚就在裏面睡。”說完猛地合上抽屜。
隔絕在外的松岡凜松了一口氣似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黑色的外套從他的肩頭松松垮垮地落下,露出完整精致的漂亮鎖骨,淩亂濕潤的暗紅碎發遮住他的臉龐,神色在燈光下晦澀不明。
接着他站起身迅速關掉燈光,一股腦地往被窩裏鑽,也不管濕潤的後腦勺,伸手抓住被單就把頭埋進被窩裏。
完了。
黑暗裏他擡手捂住仍在發燙的臉頰。
成變态了。
他絕望地想。
******
于是一夜無夢。
不,別說是夢了。
眼皮根本就合不上!
早上,松岡凜頂着一對熊貓眼打開抽屜,發現椎名蒼早就規規矩矩地坐起身來了。
“啧,你怎麽還在這。”那抹藍色讓他回了神,老實說他潛意識認為昨天自己在做夢。
發不出聲音的椎名蒼只好站起身,動作緩慢地向他行禮,意思大概是早上好,但估計是因為頭發重量的問題,她站起來有些搖搖晃晃。
“啪——”的一聲,抽屜又被猛地合上。
最後松岡凜一臉陰沉地下樓吃早飯。
“哥哥你昨天怎麽那麽早就睡了?吓了我一跳。”松岡江喝着牛奶嘴裏含糊不清地問。
不知道那貨要吃什麽……
“昨天……有點累。”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落在自家妹妹高高紮起的馬尾上。
等會得叫那貨把頭發紮起來……
“哥哥?你要幹嘛?”看到松岡凜端起牛奶往樓上走,松岡江奇怪地問。
“回房間裏喝。”
松岡江擔憂地看着他的背影,“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回到房裏把椎名蒼從抽屜裏拖出來,對方看到自己手裏的牛奶像是明白了什麽,拿起馬克筆往自己遞過去的筆記本寫上:
【抱歉,不知為何我沒有空腹感】
╬!
“誰說給你喝了。”他呲着牙瞪她,把杯子裏的牛奶一飲而盡。
該死……喝太多了→ →
【頭發太重,可以給個發帶麽?】
“哪裏找得到那麽小的發帶啊……”他嘀咕着,一邊從口袋裏掏出剛才放進去的細小皮筋。
椎名蒼看到他伸手抓出發帶的舉動微愣一下,然後繼續低頭寫:
【謝謝。】
無論怎麽說這皮筋對椎名蒼來說也是太大了,她鼓搗半天最後把自己的腦袋都圈進了皮筋裏。看着她一系列的自殺行為,松岡凜放下杯子拍開她的手。
“你怎麽這麽蠢……”他嘀咕着蹲下/身為面前的小人偶紮起了馬尾。
“歐尼醬!”自家妹妹突然的叫聲讓他的手本能地一抖,擡起頭就看見門口的松岡江。還是帶着一臉驚恐的表情。
手邊傳來掙紮的動作,松岡凜再低下頭才意識到自己也把椎名蒼的腦袋圈進了皮筋裏。
“喂!你有沒有事?”
又是本能地喊出來,他手忙腳亂地解開橡皮圈。
于是,很成功的,他看見了松岡江臉上寫滿的“我的哥哥不可能那麽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