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天的天氣就像是聞小楠的心情一樣，只有那麽一瞬間的陽光明媚，之後便一直陰沉沉的。
等到天天快要下班得時候，聞小楠給田湉發信息：[在公司等我，我去接你。]
她實在等不及憋不住了。
聞小楠到田湉公司樓下的時候，她剛好下來。
“這麽準時。”田湉拉開車門坐上去，挪動着屁/股，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诶呦，這車比你車高多了。”
“嗯，安全帶系上，走了。”聞小楠挂上檔，把車子發動。
“我們今天，去吃燒烤吧！”田湉摩拳擦掌，光是想想就要留口水。
她想吃烤肉吃好久了，“結束之後我們去酒吧浪一浪。”
“吃烤肉可以，酒吧不去。”聞小楠還記得上次喝多了是什麽樣的結局。
“那就，再議再議。”田湉把手機拿出來刷，“诶，還沒問，你這車哪來的？你自己的呢？”
“別提了，一言難盡，劉志洲，還記得不？”聞小楠叽裏呱啦說了一堆，義憤填膺，險些闖紅燈。
“卧槽，這不要臉的家夥竟然還敢找你！”田湉光是聽到這名字，就覺得天靈蓋冒煙。
“不過現在他在監獄裏改造，無所謂了。”聞小楠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像是在闡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所以，你的車，修好了麽？”田湉放下手機看着她。
她一直覺得聞小楠這個人，不像女的，就是生錯了，像她自己說的一樣，該是個男生。
在田湉眼裏，聞小楠的一切行為、動作、言語，包括做事風格，無不透露着濃濃的漢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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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非常向往着溫柔做事，溫柔處事，受人照顧的感覺。
但也許是因為從小她爸就在外打工，她在家裏就只能像個男生一樣扛事。
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這樣。
其實田湉知道她心思其實很細膩，很多事情只是看着滿不在乎，但多數情況都是打碎牙往肚子咽，苦得很。
“修好了，那可是我的大寶貝呀，我是親自動手，但估計還要過幾天才能開。”聞小楠等紅燈的時候，從旁邊扶手箱裏翻出一塊小餅幹，遞給她一塊。
“我不吃，你餓了，胃疼？”田湉把小餅幹放回扶手箱，關切地看着她。
“有點，墊點吃的，怕一會餓的胃疼。”聞小楠的胃，從上了大學就不太好，膽汁反流性胃炎，不太好治，三分治七分吃。
但她有時也不注意，就希望不要嚴重。
“哎，年紀輕輕就一身病。”田湉知道她的過往，就一直很心疼她。
而她的事業能到現在這個程度，是真心為她高興。
聞小楠沒說話，專心開車。
等她開進商場地下停車庫的時候，田湉像是忽然想起什麽，轉過身，面朝聞小楠：“那你這車是誰的？我記得阿姨的是奧迪。”
聞小楠找到車位，挂上倒檔準備倒車時，瞄了她一眼，略顯心虛：“公司的。”
“屁！”田湉就知道她不會說實話，“你們公司誰的？還是你們公司的公車？少騙我！是不是那個夏什麽玩意的？”
“主要是吧，那次他幫過我。”聞小楠解釋着。
“啊，承認了是吧，你老實說，你們什麽關系。”田湉見到這人的時候，兩人有貓膩的想法就跑進腦海。
“朋友關系。”聞小楠關于二人已經領證對事情，誰也不想說，希望悄咪咪的解決掉，因而一口咬死。
“嘴硬，凡是你說朋友的，最後都特麽的成了男朋友and前男友。”田湉手指戳了她腦袋一下。
“哎呀。”聞小楠腦袋朝一側歪了一下，“別戳我，疼。”
點好肉，田湉叫了兩瓶啤酒，她總覺得聞小楠今天狀态不對。
“你忘了我要開車？”聞小楠看着那兩瓶已經被服務員起開的啤酒，用共用筷子往鍋上夾肉。
“那，一會到了酒吧再喝。”田湉給自己倒了杯酒，給她倒了杯大麥茶，“那你喝茶，刮油。”
“扯……”聞小楠搖頭，她平時很注意身材，所以目前不太有這方面的擔憂。
“說吧，這麽急着來接我，什麽事？”田湉等着肉熟的功夫，一下下用筷子尖沾蘸料往嘴裏送，“你嘗嘗，他家蘸料都好吃！”
“吳鵬躍結婚了。”聞小楠坐得筆直，沒有動筷。
田湉愣了幾秒：“你知道了。”
“你也知道？！”聞小楠對于她的說話語氣有些驚訝，瞪大了眼，身子往前稍稍傾斜。
“我在他朋友圈看到的，以為你不經常看朋友圈不會知道。”田湉把朋友圈調出來給她看。
就是這條。
聞小楠“嗯”了一聲，垂下眼皮，翻着烤盤上的肉：“他是專門告訴我，要我去參加的。”
這回田湉驚得不是一星半點，嘴巴微張，眉毛上挑，一直到聞小楠給她盤子裏放了好幾片烤好的牛肉，才緩緩開口：“他咋想的？！”
“可能……”聞小楠聳肩，“他想看到我一蹶不振、後悔不已、痛心疾首的樣子吧。”
“得了吧，你別去，我跟你說，你這讓別人，讓他怎麽看。都是同學，他請的人肯定都知道你倆有過一段。多尴尬呀！”田湉夾着烤肉，翻着兩面蘸幹料，吹吹送進嘴裏。
“我都說了我去。我又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他也沒有，雖然說我總覺得心中有點愧疚，畢竟每次我先找人家，最後都沒複合，我……”
“別，打住，你沒對不起任何人，分分合合都是正常的，雖然在我們看來不怎麽好，但畢竟是你自己的感情，不用在意別人，總不能你感覺不好，還非要将就吧。”田湉打斷她的話。
每次說起吳鵬躍，聞小楠都會一副她出軌了，給吳鵬躍弄一頭的青青草原的樣子，但其實根本沒有。
反倒是吳鵬躍一開始跟她交往的時候，還跟別的女生聊閑。
後來才穩定下來。
“算了，我都說了要去。”聞小楠也想看看，算是給自己心結做個了斷吧。
“你呀。”田湉撇嘴，把嘴裏的肉咽進肚子，抽紙擦擦嘴，丢在桌面，“那你也的找個人陪你去！”
“再說吧，沒幾天了，我總不能雇一個男朋友？”聞小楠把溫涼的大麥茶一口灌進嘴裏、鼓着兩腮，她覺得這不現實。
“夏什麽就不錯。”田湉奸笑着看她。
“夏爍。”聞小楠補充，“他不行。”
“你們試過了？”田湉繼續邪惡地笑。
“你要吃拳頭嗎？”聞小楠握緊拳頭放在桌面。
“不了，不了。我就提議，提議，具體還要你自己考慮。”田湉趕緊把生菜包肉塞進嘴裏，鼓着腮幫朝她笑。
“哎。”聞小楠順手翻了兩下她的朋友圈，無意中看到一個備注：範文楊。
“手機拿來。”田湉要把手機拿回來，卻被她拍了一下。
“等會。”聞小楠按住她的手，“範文楊？”
“啊……”田湉表情凝固，吞了下口水。
“這怎麽回事？”聞小楠把手機舉到她面前，給她看備注範文楊最新的一條朋友圈，也是電子請柬，結婚日期跟吳鵬躍是一天，更巧的還是同一個地方！
“我不是讓你把他删了嗎？”聞小楠接着質問。
鍋裏的肉已經飄出糊味，都沒人去管，還是服務員過來問他們要不要換烤盤。
兩人異口同聲，但都語氣不善：“換！”
“解釋解釋。”聞小楠把手機推到她面前，盯着她，忽略旁邊戰戰兢兢，但又一副想要吃瓜表情在換烤盤的服務員。
“他加我的。”田湉直言，“兩年前了，他當時找我打聽你，但我直接拒絕，你沒發現我都不讓他看我朋友圈麽？”
聞小楠點進她的朋友權限，朋友圈和視頻動态不讓他看那一欄确實開着。
她還算有些心理平衡。
“但這就是你還留着他的借口？”聞小楠每每回想起跟範文楊在一起的那段灰暗日子，就覺得反胃，想抽自己巴掌。
聞小楠更大的改變應該就是因他而起。
“我都不跟他聯系，真的，我發誓！”田湉沒有說謊，她并攏三根手指，一本正經對着天。
“所以你不讓我去吳鵬躍的結婚現場？”聞小楠話鋒一轉。
眼看着新換的烤盤又開始冒煙，她往上放了幾片肉。
緊接着“滋滋滋”的聲音就冒了出來。
“算是吧。”其實田湉沒删他，無非就是因為他們都不聯系，而且她的好友列表人實在不少，若不是那天看到了朋友圈，她都忘了朋友圈還有這樣一個人。
“趕緊吃，吃完去酒吧！”聞小楠皺着眉，把手機還給她。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受控的從腦海深處封存記憶的地方，一點點洩漏，四散開來，愈演愈烈。
“生氣了？”田湉小心翼翼從桌面把手機拿回來，立刻放進包裏，好像多了一秒，聞小楠爆炸就會把她的手機炸飛。
“你說呢？”聞小楠看都沒看，悶頭吃飯，直到吃完，她都一句話都沒有。
“楠楠，小楠楠，楠楠小可愛，你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主要是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誰，我以為是客戶，就加上了，誰知道是他啊。”田湉一邊搖着她的胳膊一邊懇求原諒。
“行了行了，一會你自罰三杯，外加幫我叫代駕！”聞小楠把手臂抽出來，去按汽車啓動鍵。
“好好好，今天你是大爺，你怎麽說都行。”田湉拍拍她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