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昏暗的燈光，喧鬧的音樂，舞池中讓人迷離的霓虹燈光和搖曳着的舞女、瘋狂的男人。
紙醉金迷。
“喝！喝，繼續喝！”一個爽朗的女聲穿透這震耳欲聾的音樂，沖了出來。
“诶，酒咋沒了？”
“酒呢？”
“再來一瓶啊！”
聞小楠臉頰緋紅，眼神恍惚，時不時輕輕撩着頭發，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勾人。
她用力晃着手裏那個空酒瓶，好像這樣就能讓瓶中填滿酒。
“你怎麽讓她喝這麽多？”夏爍坐在她身邊，手一直拖着她，不讓她從座位上滑下來。
“嗯～別碰我，我還要喝！”聞小楠囔囔着反複掙脫他的手臂，吵吵要喝酒。
“我也攔不住啊。”田湉坐在她身邊，輕撫她後背，想着她能舒服些。
只是沒想到她上來就要了兩瓶高度數酒，直接結賬，而且全都給喝了，不要命一樣。
要不是田湉覺得她喝得爛醉如泥，還滿嘴跑火車找代駕不放心，也不會把他給叫來。
“真是的，別喝了！”夏爍把她伸到桌面的手抓回來握住不肯放。
他兩手臂伸到聞小楠腋下把坐不穩不停從座椅上往下滑的聞小楠架起來，放在座位上。
他蹲下身子，雙手撐着她的兩臂，不讓她往前傾，仰頭看還在前後晃着，沖自己傻笑說要拿酒的聞小楠，撇撇嘴：“明明不能喝，還喝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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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就行，我一個人根本管不了她，喝多酒整個人就不受控，完全像個孩子，要不是我死命攔着，她這會就在舞池中央跳小蘋果了。”田湉一個勁地搖頭，酒勁都要過了。
本來今天她想喝點酒，白天工作被領導罵，有點郁悶，正好是周末，想借酒消消愁。
但她萬萬沒想到聞小楠會受到更大的刺激。
“你說說，你說說，你們一個個都幸福快樂了，就我，把我自己作的，半生不熟不冷不熱。”聞小楠胡亂指着一個方向大聲說完，頭猛地垂下去。
夏爍一頭霧水看着田湉，滿臉問號。
但田湉知道，這事她不能說，搪塞着笑：“沒事，喝多了就這樣。”
“啊！蒼天！怎麽誰都可以結婚？！”聞小楠不知道哪根弦打錯了，突然擡頭，指着夏爍大喊。
“範文楊！你個人渣！你也配結婚！畜生！畜生！”聞小楠緊接着又手指棚頂破口大罵。
“诶诶诶。”田湉趕緊上去捂她的嘴，擠出一絲笑容，盯着夏爍說，“喝多說胡話了。”
“別唔，唔，en……”聞小楠瘋狂往下拿捂在嘴上的手，聲音瞬間沖出來，“別捂着我嘴，我特麽就是眼睛瞎了！”
田湉握着聞小楠的手，看了眼夏爍，又看了眼面前開始胡說一氣抖家底的聞小楠。
不管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系，她都不認為這些是應該從她嘴裏胡诹出來的。
“走走走，我帶你去喝酒，帶你去喝酒。”田湉拉着她，準備往外走。
“我來吧。”夏爍從田湉手裏把人拉過來，直接打橫抱起，在人群的注視下朝外面走去。
“等一下，包沒拿。”田湉趕緊把被她扔到一邊的手機，塞進東西已經散落出去的包裏，挎在肩上，又把自己包背上，追了出去。
在聞小楠喝了酒，極其不老實，就是個不聽話的孩子的情況下，夏爍總算是把人塞進車裏。
外面的風一吹，聞小楠酒是醒了一些，反而覺得無比困倦。
被塞進車裏，聞小楠就開始蒙頭大睡。
“我先把你送回家吧。”夏爍調整了後視鏡的角度和座椅位置，從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排的田湉。
“你自己送她回家？！”田湉雖然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但畢竟不了解，還是不放心把人交給他。
“不放心？“夏爍沒有立刻發動車子。
“你倆什麽關系？”田湉需要确認，雖然她現在也暈乎乎的，但至少比聞小楠清醒。
而且每次聞小楠都說他是朋友，哪怕朋友二字在她眼裏就約等于男朋友。
“我們……”夏爍看了眼身邊斜靠在車門，熟睡着的聞小楠，“我……在追她。”
“難怪，我就說嘛，不可能是普通朋友。”田湉像是猜想得到驗證了一樣，竟然笑出了聲，朝前面揮揮手，“趕緊、趕緊回家，我要困死了，你，你知道這家夥住哪麽？不知道我告訴你。”
田湉說了地址，精确到門牌號，又把自己家的模糊位置說完，就靠在椅子上頭一歪閉上眼不說話了。
把田湉送回家後，夏爍再看身邊的睡得直流口水的聞小楠，搖搖頭。
酒量差還不自知。
·
第二天上午，聞小楠哼唧着從床上坐起來，胡亂撥了幾下雞窩似的頭發，回過神後，就看到趴在床邊睡着的夏爍。
聞小楠立刻抓起被子躺回被窩，用被蓋住頭。
她一定是在做夢。
但這夢有點清晰的過分了，而且她都已經到開始思念夏爍的地步了？
不可能，不可能。
緊接着聞小楠又把被子從頭上扯下，想要看看是不是夢，就看到正上方湊過來夏爍那張臉，還有随之而響，因為剛睡醒略微沙啞的聲音：“你醒了。”
“啊…嗯…”聞小楠用被子遮住半張臉，只留出兩只大眼，睫毛忽閃忽閃的讷讷點頭。
“那我去給你買早飯。”夏爍拍拍抓着被子的手，轉身就走。
聽到關門聲，聞小楠才小心翼翼從被子裏伸出腦袋。
“呼～”聞小楠用手掌末端輕揉太陽穴，她一丁點都記不起昨天是怎麽回來的。
記憶只停留在跟田湉進酒吧，點了兩瓶烈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聞小楠看了眼身上沒換的衣服，松了口氣，還好沒丢。
夏爍買早飯回來的時候，還是聞小楠刷着牙給他開的門。
聞小楠嘴裏都是牙膏泡沫，指着餐桌：“找摻放辣邊。”
等到她洗漱完畢，随意拿了個藍色發圈，把披散的頭發攏成馬尾束在腦後，走到餐桌前定了定神：“你買這麽多吃得完？”
夏爍起身在臺面上找了半天筷籠，最後在角落處找到，抽出四根，拿着筷柄遞給她兩根：“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都買了一點。”
“下次不用，随便吃點不油膩的就行。”聞小楠抿嘴笑笑，夾了個包子放到碟子上。
“要蘸醬油醋麽？”聞小楠起身去拿，順便給他倒了一點。
“昨天，麻煩你了。”聞小楠咬一口包子，是豆腐餡的，不鹹，味道還不錯，好像不需要蘸醋。
“不麻煩，應該的。”夏爍瞄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田湉就這麽把我丢給你了？”聞小楠忽然想到田湉，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
“她……我說我在追你，她就讓我先把她送回家，然後再把你送回來，我怕你喝多了身邊沒人，就沒敢走。”夏爍瞄着她，免得她又不高興。
“你還真聽她的話。”聞小楠陰陽怪氣地說。
這個田湉，就知道賣她。
“沒有，不是，我就是擔心你。”夏爍頓了頓，放下筷子，手搭在桌上，看着她，“你明明不會喝酒，為什麽喝那麽多？”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在那的？”聞小楠喝了口豆漿，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田湉用你手機給我打的電話，說得很急，我就立刻趕過來了，現在車還在酒吧外面停着。”夏爍老實巴交把什麽都說了。
“瞎搞。”聞小楠放下筷子，把筷子丢進洗碗槽，正要回屋就被他拉住：“範文楊是誰？”
聞小楠：“……”
她昨天晚上到底都幹些什麽？
“不認識。”
“前男友？”夏爍繼續追問，他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希望能聽她說些什麽。
聞小楠正準備把桌上的早餐都收起來，聽他說完，手懸在早餐袋上幾秒鐘，不懷好意地笑笑：“田湉說什麽了？”
夏爍挑眉，略微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不是她說什麽了，是你說什麽了。”
這下毀了，以後聞小楠說什麽也不敢再喝酒了，他急切地問：“我說什麽了？”
等到聞小楠聽完他的描述，一個頭三個大。
她真是，喝多了之後什麽都敢說，把她藏在心底裏的那些七葷八素都給抖了出來。
尤其是她竟然反複提起吳鵬躍和劉志洲，喝多之後完全人設崩塌。
平時高冷霸氣的風範全部消失，只剩下矯情和戀愛腦。
但她根本不是。
聞小楠撓撓頭，連着捋了好幾下頭發，舔完嘴唇又抿一抿：“那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
“我陪你參加婚禮。”夏爍不想讓她尴尬，起身到洗碗池，打算把用過的碗筷洗掉。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聞小楠拒絕，其實她現在尴尬的很，也不知道還有什麽是自己昨天說了，但是他沒告訴自己。
總之就像個透明人一樣在他面前。
十分不自在。
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放心，我肯定讓你面子夠大。”夏爍手裏拿着還滴泡沫的碗，轉過身看着她。
聞小楠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下輕叩，她在思考，夏爍到底知道了多少。
雖然剛才他說的，自己覺得已經很過了，可畢竟她喝醉了，究竟說了些什麽，實在沒印象。
“啊！”聞小楠有些崩潰似的撥亂了頭發，像個瘋子。
“小楠，你別郁悶，不就是個前男友麽，就是十個二十個前男友，我都能幫你擺平！”夏爍拍着胸脯，在胸前印了個水手印。
“哈哈。”聞小楠忍不住笑出了聲，別說，她還真有這麽多個前男友，“誰給你的自信？”
“就憑我們持證上崗，雖然你還沒認可我吧，至少法律認可了。”夏爍不敢多說，但既然她那麽在意這個婚禮，不管她過去怎樣，作為她的正牌老公，必須幫她撐場面，如果有必要，炫富也可以安排上。
“再說吧。”聞小楠把椅子歸位，走到他身邊，搶過洗碗刷：“我來吧，你去休息。”
“不用，你去休息。”夏爍沒讓。
“我不累，一會跟你回趟酒吧，把車取回來，順便你送我去公司，我車應該能開了。”聞小楠也沒再搶，走到一旁給自己接了杯溫水喝，又接了一杯放在他旁邊。
“你……”夏爍其實還有一部分沒有跟她說。
昨天晚上，在他把人抱上床之後，聞小楠死死捂着衣服褲子，她在瘋狂地嚎叫、嘶吼，對夏爍連打帶踹，異常抗拒，好像要把她怎樣似的。
而且聞小楠嘴裏還不停喊着：“範文楊，你個流氓！畜生！別過來！離我遠點，放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