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葫蘆娃
長生鴕鳥一般将自己埋在陳青竹懷裏,無論對方如何哄勸都不肯露個眉梢。
“第一次時間短很正常,”陳青竹細聲安慰着,“不用擔心,不然我們……”
“哎哎”長生抽出來手探上去捂住嘴巴,聲如蚊吶,“你別說了啊。”
頭又往懷裏拱了拱,陳青竹稍微探身從一旁抽出張紙擦了擦手,好笑地拍拍他的後背,“睡醒了去洗洗吧?”
長生試圖捂着臉滾到床另一側,結果半路上被陳青竹截了胡,對方把他橫打一抱拉進懷裏,把捂在臉上的小肥爪子拿下來後,陳青竹半跪在床上解釋道,“是我的錯,忘記告訴你那碗湯不能喝多,本來就是壯陽的……”
長生噌地臉成了個紅燈籠,剛才未消散的旖旎重新組成畫面,從難耐的呻-吟到終于釋放後的暢快,整個過程都被眼前的人一手掌控。
陳青竹見長生已經平緩了幾分,他手上還有些黏膩便起身去洗手間,“睡了一下午肯定沒有背書是不是?趕快去把剩下的單詞背了,你打算去拍廣告的話我聽白來財說還要瘦一些才行。”
陳青竹擦幹淨手,走向餐廳準備把食盒裏的菜取出來,還不忘交待磨磨蹭蹭的小胖子,“先去跑半個小時,飯好了我喊你。”
長生只好抻了抻衣服,探出半個腦袋準備讨價還價,“睡了一下午,腦袋還有些迷糊,能不能不背單詞只跑步?”
“需要我給你清醒一下?”陳青竹說着就要伸手去捉長生。
長小胖渾身一凜,汲上拖鞋溜溜的蹿了。
長生回到家時剛好袁青也在,正哭喪着同閻王一起窩在沙發裏玩五子棋,見長生回來後轉身撲了上去,“我覺得智商受到了打擊。”
袁青挂在長生後背上,半天沒等到回應後,突然伸手貼了貼長生的臉頰,“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麽這麽燙?”
閻王懶得耍老千,跳下沙發過去蹭了蹭長生的小腿,沖他不懷好意地呲牙一笑,一副我已經看穿一切的模樣。
長生窘迫地推開袁青,一溜小跑去跑步機上揮汗如雨企圖能消散幾分熱度。袁青端着一份番茄蠱倚靠在牆上,“我聽白來財說了,那小子居然搬到樓上去了,真是防不勝防!”
袁青覺得自己老大哥的地位岌岌可危,眼珠一滾,立時道,“你拍廣告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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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小胖在跑步機上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氣,“你,你也去拍啊?”
“我才不拍呢,”袁青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我這不是怕你上當受騙嗎?”
長生擦了把汗,氣喘籲籲地說,“行,等會兒我跟白來財說一下。你看過了半個小時了嗎,我覺得我不行了……”
“才剛過了十分鐘,”袁青登時拿出經紀人的氣勢,敲碗催促,“就差二十分鐘了,到拍攝前我每天都來監督你。”
長生覺得生無可戀。
二十分鐘終于過去,長生洗過澡正好遇到陳青竹布好菜。袁青坐在一旁總覺得兩人之間形成一種透明的屏障,讓人插不進去足,這種氣氛很是微妙,心裏一頓,看向陳青竹的眼神變了幾分。
袁青咬着筷子唉聲嘆氣,總有一種嫁兒子的辛酸感。
“吃過飯來我房間背書。”陳青竹把清粥小菜換到長生面前,“寒假一般過的都快,過了春節就要開學,到時候萬一你還學不會的話……”
“就不用學了?”長生來了精神。
“你想的美。”袁青沒好氣地用筷子一端敲他的腦袋,“考不過就補考,補考不過就重修,要是一直不行我就年年等你延畢。”
“萬一敲傻了呢。”陳青竹不贊同地用手護住長生的腦門,“吃過飯我陪你去散步消食。”
陳青竹自然是知道長生對自己有意,感情的事本來就玄妙的很,兩人相處久了情意仿佛都能溝通起來。他組措辭的功夫,沒想到被長生帶去了夜市。
夜市離着小區有些距離,算是商販自發組織起來的不大的小市場。白來財天生自帶覓食雷達,來長生家蹭飯幾次後把周邊小吃地點摸了個一清二楚,趁着陳青竹和袁青不在的時候,沒少帶着長生去長肉。
半夜吃飯宵夜還要跑一小時,痛并快樂着。
長生這次是聞着香味自動定位過去的,完全忘記身邊是陳青竹,上次白來財帶他去喝了一碗麻辣燙又吃了烤串,冷風被熱湯化解,味道上的不足全被氣氛彌補。兩人在寒氣瑟瑟的夜市裏吃的大汗淋漓,結果路上被小風一吹凍得鼻頭通紅。
不遠處的夜市人頭攢動,有一個攤位上居然挂着幾條肉幹。長生眼尖,看着肉條就走不動路,激動地攥着正想事的陳青竹,大喊了一聲,“是條-子!”
北風吹過,帶着長生拔高的聲音去了夜市。頓時呼啦幾聲,小販們卷了攤位動作迅速整齊地撤退,留下被趕到一邊舉着烤串的客人目瞪口呆。
和袁青、閻王一起,藏在灌木叢裏一路跟蹤陳青竹和長生的白來財簡直欲哭無淚,他最近忙着搬着又趕上年關,好不容易趁着下午睡個大覺,沒想到被袁青給揪了起來。對方神情凝重地說大廚怕是要告白了,白來財一聽,二話不說披上衣服就尾随了上去。
作為寧死不肯穿秋褲的人,他早就瞄準麻辣燙攤位準備暖暖身子,誰特麽說條-子來了?!
“怎,怎麽回事?”長生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夜市轉眼消失在眼前,還沒有從中回過神來,暗中拽了拽陳青竹的衣袖,往旁邊靠了靠。
陳青竹哭笑不得的揉了一通長生的腦袋,“條子是怎麽回事?”
長小胖吸溜了口水,手舞足蹈地形容大慶王朝的條子有多美味。
“不論豬羊與太宰,一斤切做十六條。”古時候羊肉貴重,牛肉低廉但無論豬牛還是鹿肉獐肉只要是紋理明顯的,洗幹淨肉後,剔骨去筋順着肉紋理将其切成長條。再用鹽糖花椒米分等調味拌勻,壓緊曬幹後上籠蒸熟,等出了鍋曬涼後成了算籌一般的肉條。大慶王朝夜市興盛,這肉條子擺出來後很是受歡迎。
小販将一斤肉制作成十六根肉條,加工後的模樣無論外形色澤還是質感,都跟“觥籌交錯”裏的竹算籌差不離,竹算籌又叫算條子,這肉條自然也就被喊成了算子或條子。
長生的師父是個無肉不歡,常常帶着他去夜市買回來一堆條子吃,還要跟着小販一起喚一聲悠長的吆喝,“條-子來了!”
當時小豆丁不明白師父的樂趣,跟在屁股後面手比作喇叭地起哄,現在看見挂着的臘肉,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終于明白當時師父一臉猥瑣表情的用意了。
“回去給你做條子吃,”陳青竹想起來冰箱裏還有幾斤牛肉,他忙了幾天明天或許能偷個閑。這麽一鬧騰,陳青竹自然也沒有了其它心思,反正小胖子天天在眼前轉悠,表白心跡也不急在一時半會兒。
他捏了捏長小胖的小肥臉,心道多虧了這幾斤肉,不然哪會有機會抱着大糯米團子回家。
白來財悻悻地牽着閻王從一旁的綠化帶裏出來,不但好戲沒看成反而凍得打哆嗦,憋着一股氣揍了罪魁禍首袁青一頓後才寬慰了幾分。
陳青竹把長生脖子上的圍巾又掖了掖,頭也沒回道,“舍得出來了?”
腫着一只眼的袁青和白來財窘着一張老臉打哈哈,閻王表示這倆人簡直蠢的沒臉看。
剛走幾步,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驚喜,長生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笑眯了眼睛,“齊子鶴?”
齊子鶴手裏還拿着幾串烤羊肉,本來想奔到長生身邊,但看着對方身旁的羊狗蛋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在一只羊面前吃羊肉串總覺得有些殘忍。
長生對着陳青竹說了幾句,跑到馬路對面去。
“你成沒成啊?”白來財小步挪移到陳青竹身旁,隔着半米的距離小聲問。
陳青竹不動聲色地走遠幾步,淡淡地說,“不着急。”
白來財看了馬路對面的齊子鶴幾眼,又轉頭和袁青擠眉弄眼一陣,覺得陳青竹要丢了煮熟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