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葫蘆娃
中午的時候陳青竹還沒有回來,閻王剛醒過來在書房裏施了個清塵烘幹二合一咒後,才甩着蹄子出門準備覓食。
昨晚齊子鶴在,閻王被迫剝奪了吃宵夜的權利,畢竟外人不像白來財和袁青這兩個宛如智障的生物,還是得拿捏着行事,盡量表現的像一只普通的羊。齊子鶴打着回顧期末考的旗子已經和長生探讨了一上午了,俨然有繼續下去的趨勢。
“狗蛋兒今天沒什麽胃口?”白來財舉着一塊朗姆酒餅幹,“保質期只有十天啊,你要是再不吃可真就沒了。”
閻王聽到這句話利落地把頭埋進前腿裏,遮掩一下即将逆流成河的口水。
面對孜孜不倦給閻王喂零食的兩人,齊子鶴再也忍不住開了口,“羊是草食性動物。”
袁青停下揮舞巧克力棒的手,面色有些同情地開口,“難道你不知道嗎?”
齊子鶴輕咳了一聲,“我是說,羊吃不了人類的零食。”
“沒事兒,我家狗蛋兒天生神力。”說着白來財又往前塞了個芝士蛋糕,結果被閻王一躍起來用羊角撞飛了蛋糕。
吃貨同盟這麽久都沒有默契,閻王覺得很心酸。
“可能是胃口不太好,”長生打着哈哈,把蠢蠢欲動還要用羊角撞飛齊子鶴的閻王一把抱在懷裏,“狗蛋最近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心情暴躁。”
不忍心揭穿的齊子鶴只好默默接受了這個說法,“你養的寵物……還真是有靈性。”
“沒事吧你?被狗蛋撞傻了?”袁青推了推有點萎靡的白來財,小聲問,“整得跟失戀了似的。”
“哎哎你不明白,”白來財想了一下袁青的智商,也并不抱什麽希望。他對羊狗蛋算是被長生拐帶的先入為主,長久以來也就潛意識地認為一只羊和一條狗沒什麽區別,但齊子鶴這麽一提,白來財忽然想到羊狗蛋在本質上就十分有問題。
難道小師傅養的寵物……已經成精了?白來財望着羊狗蛋的眼神頓時一凜,整個人都嚴肅幾分,建·國之後居然有動物成精!
把卧室裏儲備糧貢獻出來後,閻王的情緒才多少被安撫一些,它咔嚓咔嚓地啃着朗姆酒餅幹,又念了個隔音咒才抱怨道,“那小子是不是想賴在你這兒不走了?是不是還想蹭飯?!”
長生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将近午飯時間陳青竹連個電話都沒有打進來,“我覺得蹭不上,青竹還沒有回來呢。”
Advertisement
閻王整只羊都不太好了,把零食都圈到自己身邊後才有幾分心安,“你顧着點兒大廚,不然被別人搶去了。”
“不會的,”長生美滋滋地眯着眼,“青竹說會一直陪着我!”
閻王很不服氣被虐狗,故意冷笑幾聲,“你怕是忘了他還是個直男,一個齊子鶴出櫃就被他爹趕出家門,大廚能陪你到什麽時候?這又不是大慶王朝,出櫃跟喝水似的。”
一番諄諄教導後,閻王又意味深長地審視他,“你可長點兒心吧。”
長生到這時腦子忽然開了竅,底氣十足地說,“青竹的大哥說會幫我們的,還讓我不用擔心。”
閻王一愣,沒好氣地伸腿糊了長生一臉,“你當真喜歡他?”
長生忽然一僵,沉默片刻,連臉上的羊蹄子也沒顧得,半響後他皺着眉道,“好像是有那麽點兒……”
“那麽點兒是多少啊?”閻王想有個心理準備,前段日子還矢口否認自己對陳青竹的感覺,這會兒忽然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跟對師父差不多的程度,”長生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說,“但是感覺又不太一樣。”
閻王趴在地上,歪頭看了一眼沉浸在柔情蜜意裏尚不自知的小胖子,嘆了一口氣,“那你可看好了,畢竟再過了這個村兒你可就真找不到這個店了。”
“我覺得青竹不會不理我的,他說話一向算數。”長生勾着閻王的小羊角,又問道,“這段時間狗蛋總是不出來,發生了什麽事嗎?”
閻王想着在地府裏鬧翻天的羊狗蛋不禁苦了臉,這貨也是個不吃虧的,明明是個小羊崽子為什麽智商比外面那兩個還高?
“在地府上班修煉呢,”閻王擡了擡眼皮,裝作平淡地說,“過不了多久就能說話了,說是要修煉好了再見你。”
“真的?”長生被這個消息驚喜地說不出話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羊狗蛋居然會真的修煉,終于消化了後,長生有些苦惱,“不是說建-國之後不能成精嗎?等狗蛋回來之後會不會有問題?”
閻王:“……”
說話間閻王的法術也差不多耗到了盡頭,幾縷白霧若隐若現,夾雜着外面的敲門聲,長生從地板上爬起來去開了門。
“他們說要訂外賣,不過我覺得不太健康,中午我來做飯怎麽樣?”齊子鶴倚在門框邊,眉梢帶着一抹勾人的笑意,“我打擾你這麽久,雖然做不成什麽,總得有些回報才是,不然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客廳兩位是炸廚房小能手,長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接觸過廚房內的現代家電,智商擔當陳青竹估摸是忙得不可開交。
長生望着唯一的救星,忙不疊的點頭,“那真是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特別喜歡做飯。”齊子鶴雖然做客的時間不長,但也門清這一房間全是吃貨,“不過不是什麽特別厲害的手藝,也就做些家常菜。”
“家常菜好啊!”白來財迅速舉手,“紅燒肉,糖醋排骨,水煮魚,大盤雞再來三份寬面我夠了!”
“你一個靠臉吃飯的人居然還想吃肉?不要帶壞了小耿直。”袁青一把将對方高高舉起的胳膊打掉,迅速報了三個素菜名,“他倆減肥。”
白來財最近接了一個通告,戲份增加不少,但是卻是個病秧子少爺形象。他雖然是吃不胖體質,但要想貼合病秧子少爺的外表,還得再減重十斤。長生的服裝廣告又是在元旦之後幾天拍攝,這段時間除了陳青竹監督進行魔鬼式減肥之外,袁青也時常盯着他。
在階級壓迫之下,白來財和長生的感情又濃厚了幾分,已經上升到患難之交的地步。
“我青竹家裏拿菜,”長生拿了件外套,又招呼着白來財和袁青,“你們也一起,太多我拿不過來。”
白來財和袁青對陳青竹的房間已經慕名已久,這次終于獲得機會,連外套都忘記穿,汲上鞋就跑了出去。
“你們這麽餓了嗎?”長生開着門,看着一旁一個宛若門神的兩人問。
“我們就蹭蹭不進去!”白來財迅速道,“你把門打開點兒就行!”
兩人一臉興奮,簡直不知道脫口而出的話有多污。最近在微博上總是被艾特的長生,漲着小紅臉跑到冰箱旁邊,企圖冷靜一下。
大門敞開,白來財和袁青扒拉着門板,伸長了脖子往裏面瞧去。
“啧”一絲不茍地看了有十分鐘的白來財評價道,“果真是個強迫症變态。”
“真是可憐了我家小耿直,”袁青在一旁附和道,“原來他以前不讓我們進門……”
“是為了我們好!”白來財忍不住感嘆,陳青竹家中泾渭分明,物品擺放井然有序,所有物件皆按顏色碼齊。就連長生平日吃的零食都按顏色歸類放在不同的零食筐裏,零食筐又根據迥異的顏色擺齊。
“這已經是逼死正常人的程度了。”袁青忍住搞破壞的心,網絡上總是刷逼死強迫症,你們不知道一枚神級強迫症有逼死正常人的能力!
說話間長生抱着一堆菜一趟趟地運送給白來財和袁青,“你們不進來?在玄關沒什麽問題的,外面那麽冷。”
“不不不,”白來財直擺手,“我覺得這個樓道今天特別美,冬日的陽光照射進來讓我感受到病秧子少爺的內心。”
袁青輕咳一聲,“一樓的暖氣太足了,我想冷靜一下思考人生。”
等幾個人把菜肉運送回去,齊子鶴正是大顯身手,手法娴熟看起來當真像特別愛做飯的人。之前廚房裏面的器物大多被樓上的鄰居借走,白來財搬進去後把一些大件歸還給長生,剩餘的鍋碗瓢盆都購置了新的。
素三鮮、涼拌海帶絲、手撕包菜、紅燒肉最後還有滿滿一湯碗的西紅柿雞蛋湯。
齊子鶴解下圍裙,笑意盈盈地說,“好久沒做菜了,有點手生,你們嘗嘗合不合口。”
閻王堅決不在外人面前露馬腳,只得氣鼓鼓地回到卧室,又掠奪了白來財的大部分零食後才稍稍滿意幾分。白來財和袁青早就餓的饑腸辘辘,雖然味道比不上大廚,但總比自己做黑暗料理強,這會正吃得大快朵頤。
“怎麽不吃?”齊子鶴給長生盛好一份米飯,“不喜歡嗎?”
“不是不是,”長生搖頭,“你們先吃着,我去打個電話。”
“給誰打電話?”袁青用紅燒肉汁伴着米飯,吃得頭也擡不起來,“給大廚啊?”
“我總有點擔心。”長生皺着眉,“你們先吃吧,我等等他。”
正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響了,長生接起來一看頓時眉眼都帶着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