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氣越來越冷,這天傍晚下了一場鵝毛大雪。
陸青原本在櫃上忙着,眼看這雪越下越大,出去站着都有些凍的跳腳,幾個醫師勸他在櫃上将就一晚上。
因着惦記着自己的女兒,陸青原還是決定早些回去,以免雪下大了走不了。
街上的人稀稀拉拉的,都把手縮在袖子裏,低頭快步走着。
陸青原舉着一把油紙傘,擋住了風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趕。
已是年關歲末,家中的小厮丫鬟都打發回了家,只留了一個老婆子照顧女兒。
陸青原怕那老婆子不頂用,非得回家看看才安心。
進了屋,看女兒睡的正香,不時咂巴一下小嘴兒,陸青原放了心,笑了笑。
老婆子伺候着洗了手,擦了臉,陸青原把毛巾交與她,問道,夫人呢?
老婆子答道,傍晚從娘家回來,說是打馬吊打得疲乏,已經歇息了。
陸青原有些乏了,讓那老婆子守着女兒睡,便向卧房走去。
這院子極大,前廊後廈,層層疊疊,位置規格,都是極好的。
陸青原是一輩子也買不起的。
夫人娘家倒是不在乎,只說讓夫妻倆好好住着。
……
盧家來的媒人把陸青原誇上了天,說是盧家三小姐在醫館對他一見傾心,茶飯不思,主母無奈,只好允了,只等陸青原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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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妝給的極豐厚,連大宅都給置辦了,盧三小姐又貌美如花。
陸青原覺得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走了如此大運。
賓朋雲集,把新郎官灌的面紅耳赤。
洞房花燭夜,他醉醺醺地拉着盧三小姐的手腕走向床邊時,突然指尖微動,他明白了。
竟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子。
他裝作醉酒,體力不支倒在床上,一動不動,慢慢的,酒勁真的上來,便昏睡了過去。
第二日早上赤身裸體醒來,見盧三小姐羞答答地在旁邊躺着,落紅布上幾滴小小的血跡。
他都懶得去想那血是從哪兒來的,整日在櫃上忙着,不願回家。
盧三小姐樂的清閑,整日在家躲着,晚上兩人同床異夢。
轉眼又過了幾日,他晚上回到家,聽丫鬟說夫人中午摔了一跤,崴了腳,現在還躺在床上。
他坐在床邊,看着盧三小姐慘白的小臉,眼角的淚痕,心中突然疼惜起來。
握着她的手,問她腳還疼麽,他給瞧瞧。
盧三小姐将臉貼在他的手上,說是痛極了。說罷小聲嘤嘤哭了起來,咬着沒有血色嘴唇,哭的淚流滿面。
那夜他摸着盧三小姐烏黑柔順的頭發,撫慰了很久。
後來兩人過上了正常小夫妻的生活,很快便得了個女兒,三個人日子倒有了些甜蜜。
只是最近盧三小姐老往娘家跑,打起馬吊來常常夜不歸宿。
陸青原櫃上也忙,便老是擔心着下人伺候不好女兒。
……
轉個彎就快到卧房,忽聽得女兒大哭的聲音,陸青原趕緊往回跑。
遠遠瞧見一個陌生的男人,抱着女兒走出房來。
風雪中,只見那男人瞪着自己,女兒在他懷中,大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