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盧二少爺坐在沈永年身邊叽叽喳喳了好一陣子,沈永年才想起來。
……
這盧二少爺是個戲迷子,在蘆鹽城的時候與個戲子勾勾搭搭,傳的風言風語,最後兩人跑到京城,卻翻了臉。
盧二少爺沒敢回家,又追在京城幾個小角兒身後。
那日聽說自己捧了許久的一個青衣被孫家少爺搶進了雅間,氣的追進去與人大打出手。
結果被孫家少爺一腳踹出房間,摔在廊子欄杆上正哼哼,恍惚中覺得身邊走來一個人。
那孫家少爺正欲行好事,被這人壞了興致,一個茶杯擲了出去,正好打在路過門口的,醉醺醺的沈永年臉上。
孫家少爺知道這沈永年是個名醫,卻沒放在眼裏,只當與那些個性子溫吞的醫師一般。
嘴裏便不幹不淨地罵起來。
可沈永年骨子裏是個潑皮無賴的性子。
他就是知道自己懶得伺候別人,又散漫慣了,才棄了禦醫不做,日日窩在這銷金窟當大爺。
按沈永年平日的尿性,須是日後偷偷給這孫家少爺酒裏下藥,毒害一番。
結果那幾日沈永年心中正煩悶,與一幫子朋友又喝的爛醉,一個茶杯打在臉上,聽得耳邊污言穢語,便瞬間發了瘋。
不管三七二十一,沖進雅間把個孫家少爺打得血肉模糊。
孫家那些小厮沖進去的時候,自家少爺已經捂着下`體,蜷在地上,叫的殺豬一般。
沈永年一群朋友此時也趕到。
Advertisement
一群人在雅間裏撕打起來,混亂中孫家少爺臉上又挨了幾腳,不省人事。
盧二少爺在門外鼻青臉腫地坐着,看着雅間裏的混亂場面,正發呆。
這時沈永年卻從混戰中醉醺醺地爬了出來,稀裏糊塗走到盧二少爺面前。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拍了拍盧二少爺的臉。
臉都快貼在盧二少爺臉上。
盧二少爺本就是個喜歡走後門子的。
如今看着一個風流倜傥的男人這麽近地貼在自己面前,還摸着自己的臉,一顆小心髒怦怦作響。
那男人突然笑了,一雙水盈盈地桃花眼把盧二少爺的魂兒都勾了。
只見那男人掐着自己的臉,嘴裏的酒氣噴了過來,笑嘻嘻道,你這雜碎敢打小爺?
許是醉的人都不認識了。
幾個朋友趕緊沖上來把沈永年架着往外走,沈永年還不依不饒要回去找盧二少爺。
盧二少爺呆呆地坐在地上,靠着欄杆,看着沈永年向自己伸着的手,不停地揮舞。
周圍絲竹聲聲,莺聲燕語。繁燈似錦,紫醉金迷。
盧二少爺身子都燥熱了。
他哪想到沈永年是要回來揍自己。
後來這事兒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他才知道那人的名字。
只是聽說那人已經逃出京城,不知道去了哪裏。
誰知竟在自家再遇着這人。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盧二少爺的酸儒病,又犯了。
……
待卸了妝扮,再去找那沈永年,衆人皆說沈永年已經提前走了。
貫是那人的做派,總是跑的找不着人影。
盧二少爺與人說笑了一番,陪着娘親一起聽戲。
只是一個唱詞兒都沒再聽進去過。
轉眼間天上飄了細雪,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
盧二少爺看着挺開心,心想這個冬天定是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