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禍從口出
說不尴尬，那絕對是死要面子。裴向南覺得要是自己腳下有條地縫，他都要立馬鑽進去了。當時許天億信誓旦旦地對趙賢說他一定會出道，那可是被所有練習生聽到的。現在真真在狠狠地打他的臉。
裴向南此刻不用去看趙賢的臉都能想象得出這個家夥究竟有多得意洋洋。然而，除去尴尬，裴向南心裏更多的是氣憤，沒錯，就是氣憤！
除去因為趙賢那些冷嘲熱諷成功的怒氣，還有對這次選拔的人選的憤怒。
雖然他的基礎不好，但是這幾個月來他幾乎是整個藝人班裏最勤奮最刻苦的。他自認天賦不會差到哪裏去，笨鳥先飛也飛到一定高度了。不是他自誇，他自信藝人班裏沒多少人比他優秀。論說比不上許天億，他也沒什麽好反駁的。被趙賢比下去，咬咬牙也認了，畢竟趙賢真材實料擺在那。季康也是個會來事兒，情商高，跳舞很帥氣很棒的人，在風淩當了兩年練習生的前輩，也是該熬出頭了。
但是馬伯恩算個球啊，讓許天億聽歌聽睡着的李嘉也比馬伯恩要強！憑什麽選他出道？就算不選他們這一批的練習生，那麽還有在公司裏待了好幾年的前輩呢？資質比馬伯恩好的不要太多！
這個黑箱操作的手段也太明顯太粗暴了，根本不管其他人的心情如何！
雖然裴向南已經被氣到內傷，但他還沒那麽傻，就這麽沒腦子地沖出來抱不平。他知道就算心裏有氣，這會兒也只能憋着。因為他只是一個沒有後臺沒有背景，被星探從路邊撿回來的小乞丐，只是一個在有權掌控他們事業命運的人面前沒有任何的發言權和申訴權的底層練習生！
槍打出頭鳥，他現在不能有所作為
而且因為許天億在默默自責，他還得當回知心哥哥開導許天億。
“行了，本來該高興的事，你擺出個哭臉算什麽……”裴向南拍了拍許天億的肩膀。
“向南……”
“什麽啊，我現在心裏反倒松了一口氣，你看看我和趙賢現在的關系，要是組成了組合，那還得了啊。不然以後我們倆臺前好哥們，臺後打成一團，三天兩頭被娛記報道不合消息嗎，我可沒心情陪趙賢演戲。”
“可是，明明向南就是有出道的實力啊，為什麽……”
裴向南搖了搖頭，示意許天億不要再繼續說下去。既然名單已經定下來，再怎麽抱怨也沒用。娛樂圈這地方，被黑箱了，也只能算你倒黴，沒後臺撐腰。
“向南！”
“好了，照顧好你自己就可以了。諾，貌似你的新經紀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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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姐帶來的新組合經紀人，是一個打扮前衛的年輕女性，名叫露西，一過來便笑臉盈盈的和大家打招呼。只是沒怎麽寒暄便把四個人帶走了。
“好好加油，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裴向南錘了一拳許天億。
“向南，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許天億忿忿地說。
裴向南茫然：“啊？”報個屁仇啊，對象都不知道誰呢，而且你一level1的新人能打得過誰？你別亂來啊傻球！。
還沒等許天億回答清楚，他就被露西給催走了。
趙賢晃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裴向南身邊，輕輕地笑，這笑裏幾多譏諷和侮辱：“哼，怎麽樣，還要和我争？你也只配做個練習生而已。”
裴向南雖然心裏不爽，但還是只淡淡瞥了趙賢一眼，沒做理會。趙賢熱臉貼了張冷屁股，表情扭曲了下，礙于許多高層在才沒有發作。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會是我的對手，哈哈，沒想到你那麽蠢，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這可是你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進去，可怪不了別人。”
裴向南皺眉：“你什麽意思？”
“哈，我什麽意思？你這表情可真好玩兒。自己琢磨去吧，我們的首-席，哈哈哈哈哈哈。”
趙賢大笑着走了，留下一臉黑氣的裴向南。
練習生方面明顯也對這次選拔結果不甚滿意，只是有氣不敢發而已，私底下嗡嗡嗡咬耳朵的人可不少。泡面頭娘看着表情都不怎麽好看的練習生們，暗罵了句，神仙鬥法，凡人遭殃。她清了清嗓子上臺發言，說了一通安慰的話，只是作用不痛不癢。
這亂七八糟事一堆完了，裴向南是徹底不想待這房間，就等着蔡姐說一聲解散他好直接滾回舞蹈室自怨自艾，舔舐傷口。只是沒想到蔡姐讓其他人走了，唯獨留下裴向南一個人談話。
蔡姐屏退其餘人，房間裏只留下她和裴向南兩個人。蔡姐從手上精致的手拿包裏取出細長的女士煙，點燃，自顧自地在一旁吞雲吐霧。裴向南站在邊上也不催，安靜地等。他發現蔡姐抽煙的神态相當優雅漂亮，在淡淡的煙霧襯托下，她那張黑山老妖一樣的臉也頗有點聶小倩的風姿。
蔡姐抽了半根煙，眼珠子只甩了半顆給裴向南，緩緩道：“你知道這次為什麽不選你嗎。”
裴向南點頭，又搖頭。腦子裏蹦出個荒謬的想法，難道公司打算單獨培養他？想完，他就樂了，覺得自己真能YY。
“其實你在這批練習生裏是長相最受歡迎的那一型，上次的選拔小考表現得也很好，各個老師們對你的評價傳達到我這邊的都是很好很棒有發展潛力的話。光看這些的話，你是很适合進這個圈子的。我也會看好你。”
裴向南：“？”
蔡姐抽了幾下煙，煙霧變得有些濃：“但是你要知道，娛樂圈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才華有相貌的人。不說整個C國，就是雲海，也有很多有潛質的人。沒錯，你是很優秀，很招人喜歡。但是你的性格卻是最不适合這個地方的。”
裴向南想解釋：“蔡姐，我……”
蔡姐擺了擺那只夾煙的手，說：“有個人想見見你。”
“嗯？”
蔡姐沒直說，抽着煙走到門邊讓一個男人進來，自己卻出去了。
裴向南看到那個進來的男人後，臉瞬間便黑了。這男人不是那個被他揍得不能自理的猥瑣胖子又是誰。
“嘿嘿，又見面了。”胖子笑起來，臉上的肥肉都皺在了一起。裴向南簡直要瘋了，這對于一個顏控來說就是場視覺災難！
“原來是你搞的鬼？”
“哼哼，當初你這麽對我，就該想到有今天的後果。”
裴向南抿起嘴唇，眼睛冰冷地注視猥瑣胖子。這該死的家夥原以為只是個龍套路人甲，沒想到還是一個小地圖boss！
胖子見裴向南不再言語，以為他終于知曉個中利害，便肆無忌憚地傾身上前揩油。
“雖然你脾氣不好，上次也對我動了手。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如果你願意跟我，別說是出道了，進了娛樂圈我也會大大地捧你。”胖子摸了下裴向南的大腿，怕是因為上次摸屁股被打了，這次不敢碰雷區，換了個地方，“你想上哪個節目就上哪個節目，想哪個制作人給你寫歌就哪個，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裴向南感受到鹹豬手的溫度，眉毛抽了抽，他是極力忍住了想要揍人的右手，臉上極力扯出一個象在掙紮的表情，疑問地說：“你真的能讓我出道？”
胖子以為裴向南終于開始就範，高興地捏了把裴向南的腰，臉上的肥肉因為微笑又扭曲在了一起：“當然了當然了！你讓我開心了，我什麽都會給你。”
這王八蛋死渣滓，以前肯定用這手段禍害了不少心思單純的小男生吧。
裴向南知道，如果順從的話，這個胖子應該有能力讓他出道，而且以後還能為自己保駕護航。這是一條走進娛樂圈的捷徑。只是，難道真的就這麽輕易地放棄自己的底線？
再者，現在游戲才剛剛開始，他還什麽成就都沒有拿到，就要走歪門邪道用病毒外挂，那以後碰上更糟糕的境遇該怎麽辦，還是出賣身體？好歹他也是歷經過許多游戲歷練的資深宅耶，怎麽可能敗在第一關卡。
最重要的是，這個死胖子實在太醜了，想催眠自己拿他當炮友都不成。他剛才試了下，忍受這胖子摸大腿和腰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對于魔鬼的誘惑，我們要堅決說，NO裴向南随即打開了胖子的手。
胖子立馬就不高興了，“怎麽着，到現在你還要裝矜持，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我，你就一輩子別想在風淩混出頭！”
裴向南差點一怒而起把胖子的腦袋給打掉，這說得是什麽狗屎，要不是你在背後使絆子，勞資現在就在演員班裏逍遙快活了。你一個反派小boss還把自己修飾得這麽高大上，不想活了吧。
裴向南掃了一眼胖子的身材和臉，相當困擾地說：“其實，您如果長慕辰峰那模樣，我倒貼都行的。”
胖子還不算蠢，一下明白過來裴向南是在嫌棄他太醜，臉色立馬漲成了豬肝色。
“你這小賤人，不要給臉不要臉，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爬我的床嗎。”
“哈，那些人都是先把眼睛給刺穿了，再爬您的床吧。”
胖子氣得渾身肥肉顫抖，揮手一巴掌就朝裴向南甩過去。裴向南擡手一擋，只一下便把胖子的巴掌給甩了回去。手勁大到讓胖子倒退了兩步。這幾個月來臂力可沒白練。
“怎麽，你還想和我動手？”裴向南的聲音很冷，讓胖子仿佛回到了被塞進廁所毆打的那天，他忍不住顫抖了，原本的怨氣和怒氣也被恐懼給壓了下來。
“你……你給我等着瞧！”但是他還是強打了氣勢，惡狠狠地抛下一句話，便晃着一身肥肉跑了。
房間這個時候便只剩下裴向南一個人了，他站在空蕩蕩的木地板上，只覺得心裏那股憋屈勁簡直要讓他的身體爆炸了。他死死攥着拳頭放到嘴邊咬，一邊不停在原地打圈，眼睛裏閃爍着狠絕和憤怒。
死胖子死胖子死胖子……
饒不了你饒不了你饒不了你……
好一會兒，那幾乎要讓他控制不住摔東西的暴怒才平靜下來。
裴向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想這游戲還尼瑪開啓的是地獄模式？
他理了理衣服，咬了一手牙印的那只手插進了褲兜裏，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走出門去。
一打開門，發現有一俊朗帥哥伫立在門前。原本看到這等頂級帥哥裴向南應該立馬發花癡的，但是那個帥哥的身份讓他來不及花癡就被滿腦袋的尴尬和羞恥PLAY給打下去了。
裴向南立馬換上一副乖巧的模樣，糯糯地說：“峰哥好。”他要哭了，為毛慕辰峰會在這裏？一哥不是有專屬通道嗎，大神幹嘛微服私訪似的突然跑過來臨幸他們練習生的小廟啊！
他剛才說的那話慕辰峰不會聽到了吧？
太羞恥了太羞恥了太羞恥太羞恥了……
現在裴向南滿腦子都已經被這四個字霸屏，他壓根沒臉擡頭和慕辰峰對視。
老天保佑，他說的沒那麽大聲，慕辰峰沒事也不會聽牆角！
裴向南剛在心裏祈禱，就見慕辰峰皺了好看的眉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審視地看着他，用好聽如弦樂的聲音，抛出一個重磅炸彈：“你喜歡我？”
這四個字外加一個問號頓時就像一座五指山，咣當從天上飛下來，砸在了裴向南身上，壓得他五體投地，眼淚汪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