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韓兆多年前處理原主父母遺産問題,對他們所屬資産很了解,又為秦老爺子工作數年,連秦老爺子的遺囑也是經過他手。

他為秦寧整理的相關資料,非常詳細,再加上細致解說,秦寧很快明白原主應得遺産的具體數額。

至于親戚該得到多少,更一目了然。

只是拿回那些東西,遠比想象中更困難,近十年過去,該有的證據和人證也不在,取證艱難。

見秦寧沉思,韓兆問:“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秦寧道:“本該屬于我的東西,自然要奪回來。”

韓兆露出欣慰笑容,“這就對了,你要是早這麽想,也不至于現在證據缺失,韓叔叔說句實話,他們苛待你多年,費盡心思哄騙你,你沒必要顧及這點親情。”

“謝謝韓叔叔,我明白這點。”

秦寧說:“前幾天我将律師函寄到秦家,按照時間推算,他們應該已經看過。”

韓兆問:“他們聯系你了?”

“暫時沒有。”

韓兆看了眼腕表,又說:“目前走法律途徑是最好的,但也最耗時間,你要想好。”

秦寧“嗯”了聲,他見韓兆數次看腕表,說:“韓叔叔,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韓兆歉意道:“我兒子最近生病住院,我得去醫院守着。”

“你先跟秦家聯系,看他們願不願意私底下解決,實在不行,就走法律途徑。”

“好的,我會考慮好的,您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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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兆拎着公文包,去櫃臺那邊又挑了幾樣點心讓服務員打包,秦寧前去付錢,韓兆搶着給,但沒拗過秦寧。

他拿出一份打包好的點心,笑說:“我兒子喜歡吃這家的點心,以前常來買,你也拿一份去嘗嘗吧。”

秦寧婉拒說:“謝謝韓叔叔,我就不用了,帶給登登吃吧。”

韓兆恍然明白,“你不愛吃甜食?”

秦寧一臉赧然地點了下頭。

韓兆笑了笑,收回點心。

兩人在店門口分別,韓兆開車離開。

秦寧查看原主的卡內餘額,想取部分現金放在身上。

他用地圖搜索就近銀行,找到一家距離此地九百米遠的,

秦寧轉頭看對街的黑色保時捷卡宴,駕駛座的季應閑正在打電話,他心想,耽誤一會兒,應該沒問題。

秦寧轉身進入咖啡店旁的巷口,向銀行走去。

這條深巷是捷徑,過去只需十分鐘,缺點是整條街道老舊,有點偏僻陰森,周圍全是正在拆遷的老樓房,一個人也沒有。

秦寧一不怕鬼,二不怕惡。

這條路對他而言,并不稀奇,也沒有恐怖氛圍。

走了一截路,直至一株參天大樹,他忽然回頭看。

他背後空無一人,平靜的深巷鋪滿白雪,斷壁頹垣,枯樹林立。

秦寧意識到有人跟蹤他。

他立即回身,快步離開,由于身體限制,不能劇烈運動,他不敢走太快。

走了三分鐘,秦寧兀然停住。

他正面有個人堵住去路,那人直勾勾盯着他,秦寧想繞過,對方也錯步攔他,手中拿着根手臂粗的木棍。

秦寧迅速轉身,誰知一堵歪斜的斷牆後面,也站出來一個人,那人不高,骨瘦如柴。

還挺面熟。

是那天在地鐵裏想趁機碰瓷的年輕人。

秦寧眸光一斂,“你們跟着我做什麽?”

那人冷笑,“你說我們跟着你做什麽?”

“我在市醫院周邊找你幾天,你說我找你幹什麽?那天報警,你不是很能耐麽。”

秦寧直言說:“你想找我尋仇?”

他睨了眼對方腰際的銀色折疊刀。

現在四下無人,對方如果對他動刀,原主這身板怕是頂不了幾秒。

秦寧心中凜然,想從旁邊逃開,誰知一錯腳步,餘光就瞥到身後那人徐然靠攏。

兩人一前一後堵住秦寧去路。

秦寧沉吸一口氣,不着痕跡地伸手進包,伺機用手機報警。

很瘦的年輕人倒沒注意他舉動,盯着秦寧陰冷的笑。

“尋仇?那倒不至于,我黃毛不是那種要錢不要命的人,就是想找你借點錢花。”

“小少爺,我要的不多,二十萬就夠了,以你的資産,這點小錢不算什麽吧。”

說實話,黃毛本來沒想訛錢,誰想網上這人視頻最近傳播熱度高,今天又恰好讓他遇見,那天不知道,這病秧子竟是濱城季家的人。

季家人随便扔點零頭,都夠他大手大腳花幾年了。

黃毛眼含精光,“二十萬而已,也不多。”

二十萬還不多?

秦寧明白了,這人是想打劫。

他問:“你們不怕我報警?”

黃毛說:“有本事你現在報啊,老子怕你。”

他嘴上說讓報警,後方那人卻緊堵退路,倘若秦寧真敢輕舉妄動,恐怕就要吃苦頭。

這種年輕的街頭混混最難纏,就算被捕,最多也就關一段時間,他們很聰明。

秦寧見兩人年紀不大,忽然問:“你看過《刑法》麽?”

這話問得風馬牛不相及。

黃毛年輕人:“???”

“《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條中,以暴力、脅迫等其他方法搶劫公私財物,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黃毛年輕人:“……”

黃毛嬉皮笑臉,“小少爺,別看我這樣,我身份證上不滿十六哪。”

秦寧微微蹙眉。

黃毛冷聲道:“給錢,給了就讓你走。”

秦寧直說:“我沒錢。”

他真的沒錢,原主全身上下就五百,剛才付錢還用去一部分。

黃流目露質疑,上回在地鐵站,他看得清清楚楚,這病秧子一條簡單的圍巾就是奢侈品,跟他說沒錢,這特麽不是在逗他麽。

他惡聲惡氣的威脅,“少特麽廢話,把錢交出來,否則你別想走出這條巷子。”

“法制社會,你确定要把我堵在這裏?”

秦寧望住他的雙眼,面容冷靜道:“又确定我是一個人走這條路?”

接連兩句反問叫黃毛慌了手腳,他張目四望,卻不見有人影,登時心頭火起。

“你當老子是傻逼麽,堵你半天,連個屁都沒出現,你跟我說你不是一個人?”

“少特麽跟我耍心眼,我大哥他們就在附近,你最好老實點,免得受苦。”

秦寧無奈,“我真的沒有錢。”

他顯然不信秦寧的話,直接上前,大手抓扯秦寧随身的背包。

這包裏裝着遺産相關複印件,對秦寧而言,十分重要。

秦寧抱住背包,和黃毛來回撕扯。

這人看着精瘦,實際上力氣不小,上次被他拽過肩膀,秦寧後來回病房,見胳膊靠肩膀的位置烏紫一片,好幾天才消退。

對方看秦寧抓搶,罵了句“媽的”,氣急敗壞地擡起腿,朝秦寧腹部一腳踹去。

秦寧察覺他的意圖,迅速松手,避開攻擊。

黃毛抓住包趔趄後退,撞上樹幹,穩住腳步。

他貪婪笑着,扯開秦寧的背包,開始翻找,最後耐心盡失,把背包倒扣,将裏面的東西全倒出來,卻沒有找到任何值錢的東西。

秦寧今天出門僅帶了少量東西,唯獨跟錢一點兒也不沾邊。

黃毛沒拿到錢,又費了不少力氣,呼哧呼哧喘粗氣,俨然氣得不行。

“你一個富二代,身上一分現金也沒有?你的錢哪!還剩多少!”

他那雙眯縫小眼睛霎時瞪大,語氣中,竟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秦寧其實也想問,原主的錢哪。

他如實說:“二百五。”

黃毛:“……”

他懷疑這病歪歪的小子在罵他,并且有證據。

“你他媽敢罵我?”

他摸出折疊刀,刷然彈開刀刃,直指秦寧。

見他亮出刀具,秦寧不得不嚴謹對待,謹慎看他。

秦寧說:“我是說餘額二百五,就在我手機裏。”

黃毛持刀的手紋絲不動,指着秦寧道:“你拿來讓我看看。”

秦寧說:“你過來。”

黃流冷冷看了秦寧一眼,料定他那細胳膊細腿不能拿他怎樣,自己有刀,還有同夥。

他将背包甩到建築殘渣,大步走向秦寧,攤開手。

“把手機交出來。”

富二代的手機,少說值幾千近萬塊,能轉手買。

秦寧慢慢拿出手機,黃毛和那年輕人紛紛湊上前。

手機從外套兜中摸出來的瞬間,秦寧趁兩人不備,迅速擡手打在他倆臉上,兩人猝不及防,捂着臉痛叫。

秦寧抓住時機,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跑。

黃毛捂着臉哀嚎一聲,罵罵咧咧。

“媽的,傻逼玩意兒,快追!”

那年輕人也揉着臉罵粗話。

兩人邊罵邊追來。

秦寧聽着後面兩人的髒話,一刻不停的跑。

可他低估原主的體力。

跑出不到五十米,連那條短巷都沒離開,他呼吸就變得異常急促,漸漸快喘不上氣。

他被迫減慢腳步。

再跑下去,心髒負荷太大。

秦寧剛一停下,羽絨服的帽檐便被大力一拽,他踉跄兩步,倒在鋪滿積雪的巷道。

兩道人影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黃毛一只腳還踩着他肩頭,防止他起身。

黃毛腳底使勁碾秦寧的肩膀,嘴裏罵道:“你他媽的倒是跑啊,跑啊,媽的,傻逼玩意兒。”

他話音中夾雜濱城方言,尤為刺耳。

另一個年輕人俯身蹲在秦寧跟前,手掐秦寧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

他力氣很大,秦寧疼得眼圈泛紅。

秦寧目光冰冷的盯着那人,心中迅速估算踢中對方胯部會造成幾級傷害,以及對方會不會狗帶等問題。

年輕人怪笑,“黃毛,這富二代臉可真嫩,不是都說他是那個季家少爺的未婚夫麽?”

黃毛看他,“你什麽意思?”

年輕人大膽說:“我就想看看那些搞男人的,跟我們那兒一樣不。”

秦寧臉色蒼白,冷聲道:“你敢。”

年輕人松開手,站起身,哈哈大笑,黃毛也暧昧發笑。

下一秒,他倆就笑不出來了。

年輕人直接被突來的大力猛然踹飛,整個人飛出去近一米,砰地撞上牆壁才落地。

秦寧清晰聽見“咔嚓”一聲脆響。

骨折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

季老爺子:後悔不?

季總:爺爺,我是那種會後悔的人麽(自信臉)

後來

季總:爺爺,阿寧不理我了,你快幫幫我!

季老爺子:……沒出息!(嫌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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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兩個炮灰慘咯(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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