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家。

保姆将準備好的午餐一一擺放到桌面, 又備好碗筷等餐具。

她在圍裙擦了擦手,走到客廳落地窗邊,打開推拉門, 喊道:“太太, 先生, 午餐好了。”

“好。”

秦家明應了一聲,轉過身, 擡手扔開球,指揮小兒子去踢。

今天是周末, 他小兒子在家。

這小家夥皮得很,一大早起來, 便拉着他來花園踢小球,玩了一上午也不嫌累。

旁邊的戶外遮陽傘下, 關如慧翹着尾指剝橘子,她撚了瓣果肉,招呼道:“小江, 過來吃橘子。”

小兒子呼哧呼哧跑來, 含住就跑, 滿頭大汗。

關如慧扯着他胳膊拉回, 拿濕巾紙給他擦了擦, 說:“小祖宗, 別玩了, 該吃飯了。”

小兒子不樂意。

這邊秦家明拿濕巾擦着手, 說:“玩也玩了, 下午該寫作業。”

小兒子不依不饒, 撒潑式在地上打滾, 非要玩。

秦家明臉色一變, 正要發火,關如慧眼尖,趕緊護住小兒子,說:“吃完飯,媽陪你玩。”

她邊說邊許諾給他買好吃的,哄了好幾句,小兒子撅着嘴爬起來。

三人進入客廳,到餐廳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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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間,小兒子講了幾個幼兒園朋友的趣事,又說他在學校把欺負他的人打出鼻血,諸如此類。

關如慧笑得合不攏嘴,直誇自己兒子厲害。

秦家明也滿意點頭,說:“誰敢欺負你,就打回去,打不過回來找我,我去處理。”

在廚房小矮桌吃飯的保姆無奈搖頭,這一家子人還有點三觀麽。

她開始思考要不要換一個雇主。

保姆正想着找時間聯系同行,問問情況,門外忽然響起短促的敲門聲。

聲音不大,三叩一停,很有禮貌。

秦家明皺眉,十分不悅。

誰這麽煩,大中午跑來打擾他用餐,沒素質。

關如慧剛給小兒子喂了一勺湯,聽見聲音,朝廚房喊了聲。

“陳姐,去開門。”

保姆回道:“來了。”

保姆走過去打開大門,見來人是一位戴着銀邊眼鏡的西裝青年,看上去很文雅。

她問:“你好,請問找誰?”

青年擡了下眼鏡,沒說話,默然站開。

保姆這才看見,他背後還站了個人,那人俊美無俦,傲氣淩人,擁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異色眼瞳。

不過手臂似乎骨折了,打着石膏挂在胸前。

這個人,保姆記得。

是隔壁季家的人,不久前來過。

保姆問:“季先生是找我家先生麽?”

季應閑不答。

旁邊的劉助理上前輕輕撥開保姆,騰出一條路,季應閑跨進秦家宅院的正門,步入玄關。

上一次進這房子客廳,是六年前秦老爺子過世。

季應閑目光在整個一樓漸漸掃過,最終停在餐廳那三人身上。

秦家明正端着湯碗,用湯匙舀着喝,見進門之人是誰,不耐煩的表情登時被驚喜替代。

“季總。”

他立即從餐廳起身,迎了上來。

“您怎麽過來了,用過午餐了麽?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

關如慧對上回季應閑跟小孩計較一事,一直存着不滿,但表面功夫她懂,也趕緊使喚保姆,給季應閑泡茶。

季應閑擡了擡手,“不必。”

他繞過秦家明走到客廳,在單人沙發落座,正面對視驚疑不定的秦家夫婦。

秦家明僵笑兩聲,催促保姆,“還不快去。”

保姆點頭,趕緊進入廚房。

關如慧也僵着臉陪笑,實際心裏早把季應閑罵了個遍,什麽人啊,也太目中無人。

秦家明跟着坐在季應閑近處,谄笑問:“季總過來我家,是有什麽事麽?其實有什麽事,跟我家秦晖說也一樣,不必親自跑一趟。”

季應閑撩着眼皮看他。

“确實有事。”

秦家明知曉雙秦最近跟季氏有項目合作,季應閑帶着助理過來,多半是為那事。

他積極道:“那我現在把秦晖叫回來。”

“不必。”

秦家明:“?”

季應閑朝劉助理看了眼,繼而微垂眼睑,撥弄纏繞手臂的藥用繃帶,慢條斯理地吩咐。

“劉勳,動手。”

劉助理颔首,“是,季總。”

他偏過頭,朝門外說了聲“進來”。

不等秦家明弄清什麽狀況,數十名彪形大漢迅速一擁而入,整整齊齊堵在門口。

劉助理說:“動手。”

得到命令,衆人立即分散在房子裏,扛起力所能及的物件,徑直往外搬動。

有人直上二樓,關如慧懵了幾秒,趕緊去攔,但根本攔不住。

而那熊孩子在餐廳咬着棒棒糖,全程拍手哈哈笑,以為這是什麽好玩的游戲。

秦家明臉色微變,擋住一個壯漢。

“你幹什麽!”

他疾言厲色地吼住壯漢。

然而壯漢根本不搭理,推開他繼續拆東西。

秦家明攔不住,回頭看季應閑,臉色鐵青。

“季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語氣隐忍,極力壓制怒火。

季應閑悠閑恣意地仰靠沙發,不予理會。

秦家明又攔住一名企圖上樓的人,死死拽住對方衣角。

“季應閑!”

他喊道。

悠閑的季總雙腿搭在茶幾上,半斂眼眸,一點眼神也沒給秦家明。

被拽的壯漢狠狠推開秦家明,直奔書房。

秦家明身板偏瘦,根本經不住壯漢用力一推,他直接翻倒在地,腦袋磕在沙發旁的燈座。

他頓時撞出一個大包,眼冒金星。

關如慧吓得尖叫,趕緊來把他扶起。

保姆站在劉助理背後,整個人都懵了,不清楚這什麽情況,怎麽突然被強拆,她要不要報警。

劉助理轉身看她,禮貌微笑。

“這棟房子要換主人,給你三倍薪資,你看如何?”

保姆猶豫着問:“請問……新雇主是季先生麽?”

如果是,那還是算了吧。

她有點怵這位季先生。

劉助理否認,“是秦老先生的小孫子。”

保姆愣了一秒,問:“是秦寧少爺?”

“是的,秦寧秦先生。”

保姆松了口氣,是秦寧少爺的話,她能接受。

她欣然接受,“我明白怎麽做。”

接下來,保姆安靜如雞,任憑關如慧如何讓她出門呼救,她都待在劉助理身邊,雷打不動。

關如慧明白她被收買,氣紅眼,暗罵一聲賤貨。

她憤恨地瞪着保姆,心想,打不過這群壯漢,她還打不過陳潔這賤女人麽。

于是關如慧大步沖去,擡手想給保姆一記耳光。

“忘恩負義的賤人!”

然而令她無法預料的是,巴掌沒落下,手腕被突然橫來的手臂截住。

緊接着,她手臂被拉開,臉上讓人狠狠掴了一耳光。

關如慧臉頰瞬間腫起,滿口血腥。

她偏頭去瞪打人者,見對方是個女人,不禁辱罵。

“賤貨,你敢打我!”

她伸手去抓扯對方,不料又被對方輕易擒住雙手,又挨了幾耳光,兩邊臉都腫了。

而劉助理和保姆安穩站在那女人身後,毫發無傷。

劉助理扶了下眼鏡,“季總說欺負女人不可取,但如果是女人欺負女人,可取。”

這話乍一聽,很有道理。

保姆暗自偷笑。

關如慧驟然轉頭,看向季應閑。

她怒道:“季應閑你是瘋了麽!你這是私闖民宅,要被刑拘的,你知道麽!”

季應閑連眼神也懶得施予。

他站起身,不緊不慢地整理衣擺,轉身走向落地窗。

旁邊撞得有些腦震蕩的秦家明,堪堪醒神,他捂住額頭的包,撕開虛僞的面具,沉着臉。

“季應閑,這是我秦家的房子,你馬上滾出去,否則我立刻報警!”

他最後一句語氣很重,怒火宛如要從胸腔噴湧而出,連眼神也無比怨毒,攀滿血絲。

這話頗具威脅,縱然是季應閑恣意妄為,也不得不顧及季家名聲。

然而,秦家明如意算盤全錯。

季應閑慢慢轉過身,盯着他的眼神異常狠戾。

“你試試。”

秦家明一瞬間手腳冰涼。

這眼神,讓他聯想到野生動物林中的兇猛獵豹,在茂密灌木叢中,冷冷盯上他。

嗜血,狠絕,恐怖。

利爪破腹,尖牙斷骨。

壓迫強到令人無法忽視,仿佛有什麽無形之物,緊緊扼住他的喉嚨,緩慢地剝奪氧氣。

秦家明喉結滾動着吞咽唾液,顫顫巍巍擡起手,擦去額角的冷汗。

這一刻,他承認自己怕了。

關如慧被打了幾耳光,氣急攻心,怒吼道:“秦家明,報警!”

秦家明恍然醒神。

他重新擡眼,那一瞬的恐懼也迅速削弱。

看了看手中的手機,他一咬牙,果斷按下數字,就在他将要撥出去的剎那。

腹部被猛地一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後退,“嗙”地撞上牆壁。

季應閑慢慢放下長腿,謹然整理褲腿壓出的褶皺。

他慢條斯理地站直身,居高臨下睇向秦家明,嘴角噙着冰冷笑意。

“還試麽?”

聲線沉越,透着刺骨的寒意,令人不禁戰栗。

秦家明睜大眼,指着季應閑,“你你你”的說了半天,終于挨不住痛,直接疼暈過去。

關如慧目睹全過程,瞳孔發顫,手抖個不停。

她面容驚恐的注視季應閑,嘴巴微張,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人……

太可怕了。

他根本不受制約。

關如慧根本不知哪裏招惹到季應閑這只瘋狗。

因不知情,才更恐懼。

季應閑優雅地摘下腕表,姿态矜貴,仿佛剛才動手的人不是他。

他斜睨關如慧,很滿意她恐懼的表情。

季應閑說:“放心,我不打女人。”

關如慧松了口氣,有種絕處逢生的感覺。

季應閑說:“那個女保镖,你來替我打。”

關如慧:“???”

女保镖點頭,手臂高揚,不容關如慧逃脫,狠狠打她耳光。

關如慧哀嚎不斷。

季應閑看向劉助理,說:“劉勳,讓他們進來。”

劉助理點頭,出門去叫人。

很快,數名穿着白袍的醫生與護士依次入內。

劉助理指揮他們将暈倒的秦家明擡出去。

關如慧脫力地坐在地上,什麽嚣張氣焰頓時化成水蒸氣。

旁邊的小兒子一直在哈哈大笑。

季應閑朝女保镖擡擡手,“把那小東西弄出去。”

女保镖點頭,準備過去抱熊孩子。

關如慧驟然回神,忙去搶,她平時愛美,熱衷美甲,指甲又長又尖,争搶時抓傷女保镖的頸側。

女保镖眉心一皺,擡腿将她蹬開。

關如慧趔趄倒地,旁邊的劉助理指揮的壯漢将她拖出去。

季應閑睐了眼披頭散發,宛如瘋婆子的關如慧。

他轉頭,對劉助理道:“我不想在這棟房子看見任何有關他們的東西。”

劉助理道:“明白。”

秦寧醒來時,天色将暗。

病房內昏暗難明,他轉動眼睛,看了看周圍。

是私立醫院的病房。

他回來了。

秦寧撐着手臂想坐起身,卻在伸手時,感受到一股牽扯的力量。

低頭一看,他左手背正紮着輸液針,一杆輸液用的鐵架上,挂着慢慢滴墜的藥水。

他拿起床頭櫃的手機,點了兩下,看清現在的時間。

【18:24】

這時,卧室門傳來輕微禮貌的叩門聲。

“秦先生,你醒了麽?”

是汪海。

秦寧“嗯”了聲,說:“進來吧。”

汪海打開門,但沒有直接進來,他說:“秦先生,有胃口吃東西麽,我給你溫熱小米粥。”

他一提,秦寧想起自己只吃過早餐,沒來得及吃午餐,就暈倒了。

秦寧點點頭,“麻煩你了。”

汪海說了句“不麻煩”,便将門合上。

秦寧靠着枕頭,又小憩幾分鐘,這才慢慢套上外套。

幾分鐘後,汪海端進來小米粥和一些清淡的開胃小菜。

秦寧吃過後,稍微恢複一些體力。

汪海将餐具收拾出去,秦寧請他将電腦拿過來。

秦寧正在開機,忽而想起一件事,在卧室內四處查看,但沒發現。

他問:“汪海,你有看見我拿着的那張紙麽?”

這是唯一能證明秦家人篡改遺囑的證據,不能丢。

汪海說:“是這張麽?”

他邊說邊進來,但僅限門口。

秦寧笑了下,“沒關系,可以進來。”

自從他告訴汪海自己很在意個人,汪海便一次也沒踏入,剛才送粥是首次。

汪海拿着遺囑進門,遞給秦寧。

秦寧說了聲“謝謝”,汪海便退出卧室,禮貌地關上門。

門關上後,秦寧展開這張皺巴巴的遺囑書,上面寫得比那份假遺囑清晰得多,囊括了秦老爺子的所有資産,以及原主父母的遺産。

除開有一千萬分別給了幾位秦家親戚,其餘財産,包括老宅與雙秦,都由原主繼承。

而那份假遺囑中,零星給了一點東西給原主,剩下的全部由秦家幾位叔叔嬸嬸什麽的繼承,秦家明得大份,獨占老宅與雙秦,另外幾位親戚拿錢,以及獲得雙秦少量股份。

這群人真是貪心。

但這份遺囑中有附加信息,上面提及一位名叫任西見的人。

因遺囑是給秦寧看的,所以能提取出關于任西見的一部分信息。

雙秦公司有兩只大股,一個是原主父母,一個便是這個任西見。

秦寧閉目沉思。

想要奪回雙秦,看來有必要聯系任西見。

他的頭還很漲疼,一陣一陣的,讓秦寧沒法靜下心思考。

喝了些溫水,在林護士進來幫秦寧換藥水後,秦寧躺回被窩,繼續休息。

客廳的汪海從林護士那裏得知秦寧休息,他拿出手機暗戳戳給季少發短信。

六樓603號病房。

劉助理正在彙報後續,季應閑手機“叮”的一響。

劉助理停止說話。

季應閑斜睨一眼,沒有點開。

他示意劉助理繼續說。

劉助理看着手中的報表,接上先前的內容,有條不紊的彙報。

在念到某一處時。

季應閑打斷,“市場價你了解過沒?”

劉助理答:“嗯,了解過,目前對方給的價格低于市場,整體來看,與他們合作更便利,但對方要求長期合作,并且只能用他們公司研發的産品,不允許私自更換。”

季應閑手指在沙發扶手輕輕的叩動,似乎在沉思。

劉助理耐心等候。

兩分鐘後。

季應閑道:“先把東西發給沈見溪,讓他看看。”

劉助理颔首,“好,我明白。”

接下來劉助理的彙報,季應閑沒有再打斷,進行得很順利。

工作敘述結束,劉助理拎着公文包下班。

他離開時,季應閑叫住他。

劉助理轉身,等着自家季總的吩咐。

季應閑沉思片刻,說:“你讓人盯着秦家明一家。”

劉助理點頭,“好的。”

劉助理以為結束了,準備離開,卻聽季總說了句話。

“給我辦一張地鐵卡。”

劉助理:“???”

濱城國際酒店。

總統套房。

秦家明輕輕扯了下額頭的繃帶,痛得嘶了口涼氣。

關如慧也正對着鏡子給臉抹藥膏,邊抹邊罵。

他們小兒子已在房間睡着了。

大兒子秦晖正站在房間入口的玄關,他脫下西裝外套,車鑰匙随手甩在櫃臺。

他解開脖頸處的紐扣,問:“怎麽回事,我剛才回家,居然有人攔着我不讓進,你們又怎麽全部住到酒店?”

秦晖腦子裏現在有無數的問題。

關如慧說:“就是季應閑那個瘋狗。”

她說話時,因生氣而牽扯到臉,疼得直吸涼氣。

秦家明坐在沙發上,臉色難看,額頭纏着繃帶,左邊額角隐隐沁出一點淺紅。

秦晖奇怪,“關他什麽事?”

關如慧氣道:“關他什麽事?就是他下午帶了一群人來拆家,把我們東西全部扔出房子,你看你看。”

她攤開自己的首飾盒,指着那些亂七八糟的首飾。

“我有個翡翠镯子都碎了。”

她心疼壞了。

秦家明看她一眼,甚至不想說話。

秦晖問他,“爸,到底怎麽回事?”

秦家明說:“就像你媽說的那樣,季應閑帶人拆家,把我們硬生生趕出來。”

“你們報警沒?”

“報了。”

秦晖看他們倆神色,就懂了。

季應閑的事,沒人敢插手。

季應閑臨睡前,想起有短信沒看。

切入短信,是汪海給他發的,大概在幾個小時前。

短信內容大致為,秦寧已吃下劉助理送去的小米粥與開胃菜。

季應閑面露嫌棄,這種小事也跟他彙報?

然後他給劉助理發了條微信。

【明天再買點小米粥和開胃菜】

正準備睡覺的劉助理:“???”

秦寧第二天醒來,精神好了許多。

他沒有找到任西見的聯系方式,只好在網上搜索,找出他公司電話,想通過預約的方式約見對方。

幸運的是,任西見公司前臺知道秦寧的名字,爽快接線到總裁辦公室,為秦寧聯系上任西見的助理。

對方記錄了秦寧的預約時間。

在兩天後的下午兩點。

秦寧在備忘錄記好時間,耐心等着。

這兩天他正好能修養一下,前幾天受寒導致感冒,身體還很虛弱。

休息到下午,秦寧睡不着起來活動。

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隔壁的李威。

門口堆着很多禮盒,汪海開門時,險些被砸到。

李威樂呵呵的笑着,“秦先生下午好啊。”

秦寧回執一笑。

“這是……?”

他看着門口的一堆東西,跟汪海兩臉懵逼。

李威笑着說:“這些都是送給秦先生的。”

“送給我?”

秦寧不明所以。

李威湊過來,神神秘秘的說:“是老板送給你的。”

秦寧:“?”

賀淩寒為什麽要送東西給他?

他問:“為什麽送給我?”

李威說:“我也不知道,老板只讓我送給你。”

“這些都是老板平時會用的牌子。”

秦寧看了眼門口堆得比他高的禮盒,各種東西都有,定制衣服,名貴手表,領帶,袖扣等,都是高定物品。

秦寧覺得這波操作莫名其妙。

他說:“這些我不能收下。”

“為什麽?”

這話不是在場三人說的。

李威猛地回頭,見頭纏繃帶的賀淩寒站在不遠處,恰好聽見秦寧那句拒絕的話。

賀淩寒衣着病服,穿得很單薄,但他不瘦,寬肩窄臀,臂肌結實,看着很高大。

他的個頭跟季應閑差不多,都很高,站在人群中,高得特別突兀。

“為什麽不接受?”

賀淩寒走近時,再次提出這個疑問。

秦寧說:“我沒有理由拿這些不屬于我的東西。”

賀淩寒答:“你有。”

秦寧:“?”

賀淩寒垂眸看他,“我給你一個機會。”

“一個靠近我的機會。”

秦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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