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等候半個小時, 走廊外響起步伐沉穩的腳步聲,皮鞋踩在光潔地磚發出輕響,一步一步, 朝着董事長辦公室前來。

啪噠——

磨砂玻璃門被人從外推開。

秦寧和季應閑轉頭,見到衣着筆挺西裝的青年慢步走進。

他黑發微卷, 戴了一副金邊眼鏡,氣質沉穩, 長相清隽俊逸, 大概二十**歲, 很年輕。

秦寧翻閱過原主的記憶,獲取少量任西見的信息。

他是原主父親的同校學弟, 名牌大學高材生,畢業後白手起家創業, 短短六七年, 将一家小型科技公司發展為上市公司,他也成為極具影響力的青年企業家。

後半部分是秦寧通過網絡百科得知。

任西見目光掃視室內二人, 落在旁邊稍矮半個頭的秦寧。

他問:“你是秦寧?”

秦寧點頭,“你好, 任先生。”

任西見說:“上次見你, 你還是初中生,個頭大概這麽大。”

他擡手在身前比劃了一下。

秦寧低眉淺笑,“任先生與那時變化倒不大。”

任西見輕輕一笑。

他轉頭看旁邊的季應閑,“小季總,麻煩你暫時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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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應閑微微挑眉。

任西見道:“我和他單獨會面,小季總倘若有事, 可另行預約。”

季應閑微微眯眼, 神色危險。

任西見禮貌回視。

幾秒後, 季應閑看了眼秦寧,默然移開視線,也沒說什麽,徑直離開辦公室,秘書跟在他身後,帶他前去會客室。

磨砂玻璃門合上,任西見示意秦寧坐下,他到另一側沙發坐着。

秦寧落座,直言來意。

“任先生,我今天過來,其實有事拜托。”

“我爺爺臨終前,曾在律師見證下自書遺囑,但律師別有用心,偷梁換柱,與家裏的親戚裏應外合,将遺囑替換,拿着假遺囑繼承我的遺産,雙秦就是其中一樣。”

“現在我拿到真正的遺囑,以這種方式謀家産,無法接受,想通過訴訟的方式拿回屬于我的遺産。”

“在雙秦的事上,或許需要勞煩任先生,代為證明,不用出面,只消一封蓋有私印的證明書,就足夠了。”

任西見默然聽秦寧将來龍去脈講清,時不時為秦寧斟水,待秦寧說完,略微沉思,不緊不慢的回應。

“關于你父親的股份,你的大伯并未轉移到秦晖名下,據我所知,仍舊在他手中,直接通過訴訟方式,便可拿回。”

“至于秦晖,他在雙秦工作,是你父親當初為他安排的,奪回雙秦,你想如何安置他,可随意,我沒有任何意見。”

“我很高興你能在無助時,找到我。當年我創業艱難時,是你父親一手扶持,現在你需要我的幫助,我自然義不容辭。”

秦寧不料他這麽爽快,預備的大量腹稿,也沒用上多少。

但經過韓律師一事,秦寧不敢輕信旁人,沒有将遺囑內容告訴他。

他舒了口氣,感謝道:“多謝任先生。”

任西見看他那麽緊張,不由笑道:“別那麽緊張,我這人沒你想的那麽嚴肅哈哈。”

秦寧也笑了笑。

兩人又閑談幾句,一起辦公室出去。

旁邊會客室的季應閑看見他倆,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朝這邊走來。

他目光迎上任西見的視線,絲毫不避閃。

“任董事長。”

任西見眸光在他身上停駐,“小季總有什麽事?”

季應閑擡手橫指,“借一步說話。”

他另一只手臂挂在身前,明顯是個骨折病號,但說話的氣勢卻不減半分,眉眼鮮明,眸光凜厲。

任西見莞爾一笑,“請。”

兩人進入會客室。

秘書請秦寧回董事長辦公室稍等,秦寧走回去坐下。

他坐下沒片刻,辦公室的磨砂玻璃門突然被人推開,有人愉悅的聲音響起。

“西見——”

秦寧偏過頭,見到一個穿着高中生制服的俊美少年。

他眉心緊擰的盯着秦寧,臉色驟冷,說話的聲線沉冷,夾雜着濃烈的敵意。

“你是誰?”

他語氣極其冷厲。

秦寧不知道怎麽解釋,就說:“我有事來找任先生。”

少年追問:“什麽事?”

秦寧不好說,答:“私事。”

聞言,少年眉眼凜冽,“感情問題?”

秦寧:“???”

他緊盯着秦寧,不錯漏任何表情,見秦寧一臉茫然,滿目寫着“你在講什麽鬼我怎麽聽不懂”。

少年神色稍霁,沒再追問,顧自走到辦公桌,坐下皮椅,有條不紊地拿出試卷,攤開,安安靜靜寫作業。

辦公室內響起簽字筆在紙面活動的沙沙聲。

秦寧:“……”

這少年究竟是誰?

不容他思考,門口傳來敲門聲。

少年擡頭,“誰?”

門外那人愣了一秒,回應:“我來找任董事長。”

少年沒理。

但秦寧聽出來了。

外面的人,是秦晖。

秦晖以為對方同意他入內,自作主張将門推開,正滿面谄笑,冷不防瞥見右側沙發的秦寧。

他一愣,面容冷了下來。

秦晖走進來,先瞪了眼秦寧,又轉目看辦公桌,見到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對方正在奮筆疾書。

任西見根本不在。

他挺直腰背,指着秦寧問:“你怎麽在這兒?”

秦寧冷眸睇他,不答。

秦晖近日接連受氣,有家不能回,整天住酒店,公司又頻繁被總裁壓制,讓他十分惱火。

他思前想後,季應閑原先從不插手秦家的事,這次突然猛襲,必定是受了誰的教唆。

雖說是秦寧的可能性很低,但季家老爺子寶貝秦寧這小雜碎不是一兩天,指不定是秦寧說了什麽,他指揮季應閑辦事。

光是想想,秦晖就恨得咬牙切齒。

不知秦寧這小雜碎有什麽寶貝的,能得兩個老頭子青睐。

得不到回答,秦晖走過來,惡聲惡氣說:“問你話,你是啞巴了?”

他走得急,沒注意秦寧的腳。

秦寧擡眸看他,腳下輕輕一勾。

秦晖被他猛地絆倒,額頭撞在茶幾上,嗙地一聲悶響,疼得他眼冒金星,扶額痛叫。

秦寧緩慢起身,站起來走到旁邊,冷眸斜睨,居高臨下睇着半蹲在地的秦晖。

“不懂禮數,我可以教你。”

秦晖瞪着秦寧,滿目怨毒,奈何腦袋太疼,瞪了幾秒,目光就不受控制。

正在寫作業的少年擡頭看來,沒發表任何意見,繼續忙他的。

秦寧擡腿出去。

不多時,保安和秘書陸續入內,将秦晖架出辦公室。

這個小插曲結束,季應閑和任西見從會客室出來,季應閑臉色不太好。

辦公室的門沒關,一眼看見兩人,少年一見任西見,眉目疏朗,與看他時滿目陰鸷的模樣,完全不同。

他喊道:“西見。”

任西見看少年粘他,秦寧又望向這邊,尴尬解釋,“這是我朋友的兒子。”

秦寧笑了笑,跟任西見告辭。

從地下室上車,司機正要發動引擎。

“出去。”

季應閑冷聲道。

秦寧:“?”

司機:“?”

季應閑補充,“前面那個。”

司機恍然大悟,忙熄火下車,将鑰匙交給季應閑,開門離去。

直到司機消失在地下室,秦寧才轉目看季應閑,心中對他接下來的舉動,有心理準備。

大概過去兩分鐘。

季應閑轉頭,目光陰測測地睐着秦寧,灰藍色眼睛蒙着一層陰霾,異常冰冷。

“我說過,你想好欺騙我的後果麽。”

秦寧點頭,“你要找的人,按照年紀推算,以及事件始末,他很符合,那樣東西,也應該在他手裏。”

原着中提到,季應閑在少年時的那場轟動濱城的綁架案中,遺失了一樣東西,但具體是什麽,黃瓜君沒寫,直至整本書尾聲,也沒有再解釋,少有讀者記得。

不巧,秦寧有印象。

他原想以此事誘引季應閑出門,哪知對方反應這麽大。

況且原着中也寫過,季應閑後期确實從任西見那裏得知一點線索,可現下怎麽沒問到,難道現在任西見還沒有這條線索?

耳邊低聲一笑,冷得宛如二月冰河。

“他很符合?”

季應閑笑聲很冷。

“秦寧,你覺得我很好騙?”

秦寧垂眸,“或許是我記錯了。”

季應閑:“……”

“或許?”

他嘴角壓直,鮮明的眉眼滾着烈火般的愠怒,倏然擡手,掐住秦寧削尖的下颚,迫使秦寧仰起臉。

兩人視線在昏暗的車廂內交彙。

季應閑一字一句,語氣冷冽的問:“你從誰那裏得知我在找那個東西。”

“劉勳?”

“還是說……”

“你派人調查我?”

他慢慢揣測,目光鎖定秦寧,眸光似狼犬般銳利。

秦寧被他手勁弄得一疼,揮手打開他的禁锢,後退抵在車門,疏淡的眉眼冷冷看他。

“季先生,問話不需要動手吧。”

季應閑微攏着手,指腹殘存着一絲溫度,他下意識輕輕摩挲。

他慢條斯理撤回手,眼睛看着秦寧,為自己捏秦寧下颚的動作感到莫名。

他眸色深暗,情緒難以捕捉。

秦寧沒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茫然。

季應閑複又擡眸看他,“說,你是從誰哪裏知道的。”

單純借口,肯定無法解除季應閑的懷疑。

秦寧直接搬出季老爺子。

“季爺爺偶然提到的。”

季應閑微斂雙眼,灰藍色眼瞳在地下室的昏暗環境中,猶如鍍了一層釉質的冷光。

秦寧鎮定自若地回視。

季應閑忽然說:“姓秦的,你有駕駛證麽?”

秦寧先點了下頭,繼而想起什麽,又搖頭。

季應閑:“……”

季應閑:“到底有沒有!”

秦寧答:“暫時沒有。”

他有駕照,但原主沒有。

秦寧正疑惑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就見季應閑目視駕駛座,他恍然明白什麽。

司機離開,車上剩一個斷手病號,以及一個沒有駕駛證的病號。

秦寧:“……”

季應閑:“……”

短暫沉默後。

季應閑默然掏出手機:“回來開車。”

正在等公交的司機:“……”

另一邊。

秦晖被保安以送醫的名義擡出公司,扔進樓下藥店。

藥店醫生給他簡單地抹了點藥膏,再配了些別的口服藥。

秦晖出藥店時,仍舊一肚子火,他打電話給朋友,朋友讓他一塊兒去玩,消消氣。

挂斷電話,秦晖在停車場開車前往。

司機驅車返回醫院,途徑市區一家連鎖裝修公司時,秦寧請司機靠邊停。

季應閑問:“你做什麽?”

秦寧說:“有事。”

季應閑沒再追問,見秦寧下車進入一家裝修公司。

大概等了一個小時,司機透過內視鏡,看自家季總滿臉沉靜,絲毫沒有不耐煩,更沒有催促他開車。

這時,季應閑倏然擡眸。

司機暗戳戳挪開視線,佯裝看着車窗外。

季應閑喊了聲司機的名字。

司機下意識旋擰車鑰匙,發動引擎。

季應閑皺眉,“誰讓你開車?”

司機又趕緊熄火,暗說,季總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分明從前連秦先生上他的車,都能氣好幾天,現在竟耐心等他。

神奇,真的神奇。

司機忍不住回頭看他。

季應閑說:“看到那家酒店了麽,去訂兩份小米粥,再買些清淡的開胃菜。”

司機問:“不給秦先生買麽?”

季應閑:“……”

季應閑撩着眼皮看他,神色莫測。

司機秒懂,哦,原來是沒有他的份。

在季總生氣前,他立刻說:“我現在去買。”

話音未落,人已經開門出去。

季應閑靠坐車窗邊,外面簌簌飄着白雪,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匆。

這時,裹得嚴嚴實實的秦寧迎着風雪出來,圍巾遮住下半張臉,露出來的眉目清隽疏淡,在來往路人中,格外出挑。

他不知覺地彎了唇角。

倏忽,有人擋住他的視線。

一個男人攔住秦寧去路。

季應閑蹙眉,嘴角弧度驟減。

不知那人做了什麽,秦寧臉色微變,倏然提腿,一腳蹬向那人膝蓋,把那人踢得趔趄幾步。

秦寧力氣小,沒把人直接踹倒。

那人後退幾步,腳下踩滑,一屁/股坐地上。

緊接着,秦寧又踹了那人幾腳,一次比一次狠。

那人被秦寧接連踢踹,忙擡手格擋,這一舉動,恰好讓季應閑看清對方的狀态。

他穿着黑色棉服,褲頭拉鏈竟敞開着,漏着某個惡心的物件。

季應閑沉臉,開門下車。

秦寧正氣惱的踢着變/态男,手腕倏然被人握住,輕輕一帶,他被護在季應閑背後。

下一秒,變/态男捏着手臂,發出一聲慘叫。

季應閑冷笑,“叫什麽,我還沒廢你命根子。”

他幹淨光潔的皮鞋踩着對方手掌,如碾塵埃。

季應閑擡手掏出手機,有條不紊地報警。

挂斷電話,他寒眸俯視變/态男,腳下施力。

變态男又是慘叫。

季應閑惡劣一笑,“這是金針菇吧,也好意思拿出來看?”

”既然你這麽喜歡被人看,不如讓人看個夠。“

他腳下鬥轉,踩中對方的手肘,腳下踢開遮掩的外套。

旁觀許久的路人見狀,也紛紛加入陣營,給他兩腳。

等警察趕到時,變/态男已被揍成豬頭,臉腫得老大。

變/态男很快被拘走後,人群也散了。

季應閑:“走。”

秦寧見季應閑還握着他手腕,不禁抽手。

季應閑感受到牽扯力,回頭一看,立刻松開手。

他背過身,沒看秦寧。

“走了。”

秦寧“嗯”了聲。

司機送秦寧和季應閑回醫院後,秦寧先一步進入醫院。

他回去後,便開始為開庭做準備。

過幾天就是開庭時間,他得确保萬無一失。

晚餐由汪海為他送進房間。

秦寧一看,依然是他覺得不錯的小米粥,開胃菜有兩樣更換,變成另外的素菜,看上去很可口。

秦寧笑道:“汪海,你不用每天跑去廚房定餐,醫院的其他餐食很清淡,我也能吃。”

汪海點頭,“我盡量記住。”

主要還是取決于季少,他也不知季少什麽時候來興致讓人買粥,像今天,險些露餡,幸好他強行吃完秦先生那份晚餐。

秦寧沒注意他的回答,只當他答應了,便忙碌自己的事。

淩晨一點。

秦晖滿臉紅光的從酒店出來。

酒店停車位已滿,他的車停在遠一點的停車場,需步行至前面的戶外停車場。

他提着包,慢步朝那裏走,一只手跟朋友發着微信語音。

“今晚那個還行,身材不錯,但不太會來事,你上哪兒包的,讓我——”

語音戛然而止。

秦晖路過小巷口時,被人捂住嘴巴猛地扯進去,手機“啪”地摔地上,閃爍幾次,黑屏了。

黑暗的深巷。

數個年輕男人圍住秦晖,為首那人問:“是不是你老愛/性/騷/擾我女朋友?”

秦晖被捂住嘴,眼睛驚恐看着這群人,慌忙搖頭。

那人示意放他說話。

秦晖張嘴說:“我不認識——”

啪!

他臉上挨了一巴掌,打得他滿嘴冒血泡。

秦晖剛要呼救,又被人狠踹兩腳,打得他嗷嗷直叫。

接着他被人提着領口扯到原位。

為首那人問:“我再問一次,是不是你在職場/性/騷/擾我女朋友?”

“我、我真的不認識你女朋友。”

為首青年說:“媽的,老子女朋友就是你助理。”

“她、她不是沒……”

“之前沒有男朋友,不代表現在沒有。”

他掏出煙,點燃,狠吸一口。

“給我好好收拾他,媽的,看着我就火大,老子的女人也敢碰。”

為首青年抽着煙,站在巷口。

後方衆人,對着秦晖拳打腳踢。

過了一段時間。

到開庭時間,秦寧正在想以什麽借口诓季應閑出醫院,對方就主動找上他。

“你想走訴訟方式拿回遺産?”

秦寧聞言,“嗯”了聲,沒有多言。

季應閑說:“走。”

秦寧:“?”

季應閑睇他,“我去看戲。”

秦寧:“……”

到法院時,秦家明一家還沒來。

等了約莫二十分鐘,秦家明與關如慧姍姍來遲,兩人氣色大不如前,明顯灰敗許多,關如慧混身那股悍勁兒倒是不減。

關如慧看見秦寧,狠狠瞪他,那怨毒的眼神猶如實質,恨不得把秦寧紮成刺猬。

秦家明眼神瞥過秦寧,亦是滿目嫌惡。

秦寧不以為然。

季應閑全程看戲。

汪海形影不離跟在秦寧身後,時刻保護他的安危。

開庭後,一切如常進行,說到真假遺産,關如慧與秦家明拒不承認,但緊跟着被警方提供的證據打臉。

韓兆被捕後,主動提供從前與秦家明協作一事,極盡詳細,容不得他們抵賴。

裁決結果出來,秦寧勝訴。

出來法院後,秦家明激動指着秦寧,破口大罵。

“秦寧你這小雜種!秦家的事輪得到你決定麽,我是長輩,你這有娘生沒娘教的玩意兒,活該你爸媽死絕。”

在場衆人除了關如慧,全部臉色一變。

罵人不及父母,這人真是沒品。

汪海時刻準備着,只要秦先生一句話,他揍死這丫的。

季應閑沉目盱他,顯然心情不太好,皮鞋底在地面蹭了下,有動腳的意向。

秦家明越罵越激憤,手指狂抖。

下一瞬,他下巴被人狠揍一拳,打得他後仰。

秦寧攥緊拳頭,冷目直視。

秦家明不可置信,怒道:“你敢打我!”

下一秒,他腹部被狠力一踹,撞在關如慧身上,兩人差點同時摔倒。

季應閑冷笑:“不光他敢打你。”

“我也敢。”

秦家明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目眦欲裂。

秦寧說:“爺爺的精神,你真是連半點也沒繼承,不配做爺爺的兒子。”

說完,秦寧轉身離開。

原主被這群人壓制,真是太慘了,他的離開,或許就是心力耗竭。

面臨這樣的親人,沒病都氣出病來。

季應閑看完戲,慢步走向秦寧。

汪海也緊随其後,臉上劃過一絲失落。

哎,他以為能一展身手,收拾一下這倆憨批,沒想到秦先生自己動手了,沒他的機會。

關如慧正要開口罵人,忽見面前的秦家明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吓得她連連尖叫,忙攔住過路計程車,送往醫院。

季應閑和秦寧坐入車廂,汪海和司機所在前排。

司機發動引擎,驅車駛離。

開出一段距離後,季應閑低頭,見秦寧安靜疊放在腿上的雙手。

秦寧的手很白皙細膩,指節分明,指甲修整圓潤,泛着淡粉色,很好看。

不像女人的手那麽柔軟,但又比男人的手修長許多。

季應閑暗自對比,他的手掌較大,正好能覆蓋住秦寧的手。

這時,秦寧雙手交換上下位置。

蓋在上面那只手,指關節紅紅的,有點擦破皮。

似乎是打秦家明的那只。

季應閑錯開視線,心中卻想。

這手,未免也太嬌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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