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沈見溪看他臉色陰沉, 滿目愠色,俨然氣得不行,感到非常費解。

他皺了皺眉, “你為什麽要介意?”

這話直擊人心。

季應閑猛地怔住。

對。

他和秦寧已經取消婚約,秦寧不再獨屬他一個人。

秦寧是自由的。

任何都能喜歡秦寧,秦寧也可以喜歡任何人。

他沒理由生氣, 更沒資格介意。

這是事實。

但……

真是該死的不爽。

全身心的不爽!

季應閑拳頭攥緊, 喀嚓作響,薄削的唇角抿直。

遲遲沒有答話。

他無法反駁沈見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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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見溪見他怒目而視, 平靜的說:“寧哥和你已經解除婚約, 跟你沒關系,他不是你的未婚夫,難道你也要拘着他?”

“季總,你的獨占欲未免也太強,他不再屬于你了, 請你認清這點。”

“他的社交,你也不能過問,這是我們的。”

“我們”兩個字,真是相當刺耳, 輕而易舉勾起季應閑的戾氣。

你大爺!

季應閑雙目燃着兩簇火, 咬肌抽緊,陰沉着臉。

“不用你提醒。”

沈見溪默然瞬息,說:“研學的事, 你另外讓人去吧,我短時間內不會離開濱城。”

季應閑下颚線繃直, 心頭陰雲盤踞, 沒有回應。

沈見溪說明來意, 也不再久留,轉身準備離開。

“秦寧知道‘他’的存在麽?”

季應閑突然開口。

沈見溪頓住腳,倏然回身,望着季應閑的神情,非常警惕。

“季應閑,你什麽意思?”

季應閑慢慢坐回沙發,後仰靠着,一條手臂搭在靠背,坐姿恣意,下颚微擡,眼如鷹犬。

他目光徐然對上沈見溪的視線。

“你想靠近秦寧,問過‘他’麽?”

“‘他’的存在,是最大的阻礙,不用我多說,你自己斟酌吧。”

沈見溪松緩的神色又是一凜。

“你要告訴寧哥?”

季應閑冷呵,“我沒興趣做這種事。”

沈見溪誤解人,一時有點尴尬。

季應閑說:“去國外研學是一回事,但治療卻是另一回事,合作公司跟當地一家知名醫院有聯絡,國際着名心理學家在其中任職。”

“研學期間,或許能得到治療。”

沈見溪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那表情仿佛在說“你還有這麽好心的時候”。

他眼神中透着濃重的懷疑。

季應閑好整以暇地捋平袖緣,“有任何疑問,你可以問劉勳。”

沈見溪将信将疑,“那我問問他。”

季應閑說:“你的老師也知道這件事,他沒告訴你?”

沈見溪搖頭。

季應閑慢條斯理站起,整理筆挺西服,慢步到辦公桌前,整理桌面文件,無聲下逐客令。

沈見溪原地站了幾秒,雲裏霧裏地走出門。

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沈見溪離開後,季應閑忙碌一陣,用內線電話叫來劉助理。

他從電腦前擡眸,說:“找人查查雙秦公司那個李坦。”

劉助理點頭,“好的,我稍後去辦。”

劉助理正要出去,季應閑又喊住他。

“等等。”

劉助理:“?”

季應閑輕咳一聲,說:“你再去定幾件跟我那件羊絨大衣款式一樣的外套,顏色選清淺的,杏色或淺白都行,尺碼,比我的小兩個尺寸,衣擺再短一些。”

劉助理問:“做好後,直接送到秦先生那裏麽?”

季應閑轉眸盯着劉助理。

劉助理目光坦蕩,卻有種看穿人的即視感。

季應閑莫名有些羞惱,下意識駁回去。

“誰說給他穿,我自己穿不行?”

劉助理:“……”

行行行,你穿得上算我輸。

醫院外。

街道旁的停車位。

李展被一拳擊中太陽穴,登時眼冒金星,視線陣陣發黑。

他受慣性使然,整個人往後仰,手肘力道松弛下來。

林護士趁機掰開他的手臂,飛快跳下副駕駛。

她擡頭對上汪海剛毅的臉龐,鼻頭酸脹,眼圈一下就紅了。

汪海目瞪口呆,這怎麽一聲不吭就開始哭。

他最拿女人哭沒轍了。

汪海慌亂地擺着手,想安慰,又不敢碰她,手臂動來動去,最後笨拙地摸出一包餐巾紙。

“你、你別哭啊。”

他很不擅長安慰人,更不擅長安慰哭泣的女人。

林護士接過紙巾,擦着眼角,一想起幾秒前遭遇的事,淚如泉湧。

“汪海,真的很謝謝你,剛才快吓死我了。”

汪海看了眼帕薩特,車窗內的男人正扶額亂罵。

他問:“那個人……是?”

林護士抹着眼淚,有些哽咽,沒立刻回答。

汪海以為她不願說,也沒追問。

林護士抽噎着抹淚,好一會兒,紅着眼說:“他是我老公。”

汪海一愣,表情有點複雜。

林護士也料到旁人會是這個反應,她結婚沒兩周,新婚丈夫就對她拳腳相向,任誰聽了都是這種表情。

“他一個男人動手打你?”

汪海忽然拔高音量道。

林護士擡眸,隔了層朦胧淚光,看着高大魁梧的汪海。

汪海面容嚴峻,“他好意思麽!”

他非常氣憤,顯然很看不慣打女人的男人。

這時,回過勁兒來的李展開門下車,車門發出嗙地響音,動靜很大。

汪海和林護士不約而同望過去。

李展看兩人并肩而立,又靠得很近,臉色驟變,罵了聲“女表子”。

林護士被羞辱,臉一白,氣道:“你閉嘴!”

李展瞪着倆人,“我罵你女表子怎麽了,艹,你擋着我的面跟別人親親我我?林菲,你要不要臉?”

林護士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她出身書香世家,父母均是老師,自小受的教育不容許她罵髒話回擊,半天憋出一句話。

“你別胡說八道。”

李展指着旁邊的汪海,怒道:“媽的,奸夫都在這裏,你說老子胡說八道,弄不死你個賤人!”

他大步上前,掄起拳頭想打人。

汪海臉色一變,護住林護士,一把擒住對方的手腕,反手別在背後,再往外一推。

李展瞬間摔個狗吃屎。

他在雪地滾了幾轉,爬起來,想報警。

林護士見他想惡人先告狀,抓住汪海手臂,飛快鑽進巷口,直奔醫院後門。

把門落鎖,林護士長長舒了口氣。

汪海不解看她。

林護士說:“我怕給你和秦先生添麻煩。”

汪海正要開口,鐵門外傳來李展又踢又踹的怒聲。

林護士尴尬一笑,指了指住院部,唇語說了句“趕緊走”。

兩人火速離開。

回到住院部。

汪海猶豫着說:“他打你,你沒想過離婚?”

林護士幹笑,“說出來怕你笑話,我剛才準備提離婚來着,就被他扼住喉嚨,你晚來幾步,我大概就進入休克狀态了。”

汪海不料這時候林護士還能開玩笑。

他說:“你最近別回去,這種人我見得多,他指不定會做什麽不利的事,你小心些。”

林護士點頭,“這段時間我打算先在宿舍住。”

“也好。”

兩人正說着,忽聽身後傳來人聲。

“汪海?”

兩人回頭,秦寧正站在病房門口,似乎打算出門。

汪海轉身,朝秦寧點了下頭。

秦寧看林護士紅着眼,鼻尖也紅紅的,明顯哭過。

汪海說:“我走了,你自己注意。”

林護士點點頭。

汪海大步跑回秦寧身邊。

林護士望了眼,轉身走去醫護人員專用的宿舍。

秦寧目光從林護士背影轉回,他問:“如何?”

汪海道:“跟秦先生所猜想的一樣,林護士臉上的傷,是她新婚丈夫造成的。”

秦寧微微嘆了口氣,問:“她剛才沒受傷吧?”

汪海搖頭,“我去的及時,那男人沒機會動手。”

秦寧“嗯”了聲,說:“那就好。”

他曾經經歷過一起家暴事件。

跟他同在實驗室的學姐原先也遭遇過家暴,當時鬧得挺大,因學姐申訴離婚,法院遲遲不判,導致那個瘋子明目張膽來實驗室,企圖打人。

若非他們攔着,學姐可能會被對方抓走。

秦寧很清楚家暴的可怕性,沒經歷過的人極可能意識不到後果,很容易被渣男牽着鼻子走。

林護士怎麽決定是她的事,秦寧不會幹涉,但在力所能及的地方,避免她受傷,他願意去做。

不多時,汪海跟秦寧返回病房。

兩人在病房呆了不多時,林護士去而複返。

她給兩人送來水果。

另一邊。

李展黑着臉沖進員工宿舍樓,被保安阻攔。

保安不悅問:“你找誰?怎麽橫沖直撞的?”

李展臉色難看,“我找我老婆。”

“不管你找誰,都需要過來登記,這是醫院的規定,不登記,就讓人出來接你。”

保安攔住他,毫無妥協的意思。

李展望了望宿舍樓內部,又看了看握住警棍的保安,沉吸一口氣,轉身去登記臺記錄。

他快速記錄後,不容保安反應,大步沖進宿舍樓,直奔林護士的宿舍。

然而他敲門多次,也無人回應。

隔壁宿舍的人被他吵出來,沒好氣的罵他幾句。

李展在人前一向人模狗眼,他忍着火陪笑,詢問對方林護士的去向。

對方見他懂事,說:“林護士今天不是回家麽,沒來住宿舍。”

李展聽後,臉色鐵青,第一時間想的是,那個賤人居然跟奸夫跑了。

他面色難看的離開宿舍樓。

季氏公司。

頂樓總裁辦公室。

季應閑忙碌結束後,接到季老爺子的來電。

季老爺子言簡意赅說明來意,大意是他母親想他,讓他回家吃晚餐。

季應閑沉默聽後,說:“我明白了,今晚我回去。”

他大概能猜到老頭子打這通電話的具體目的。

這時,劉助理輕輕叩響門。

“季總,是我。”

季應閑說了句“進來”,就繼續完成最後一點工作。

劉助理将文件夾放下茶幾,說:“季總,這個季度的相關文件我放在這裏,都是需要簽字的部分。”

季應閑頭也不擡,“好,你先放那裏。”

劉助理點頭,又說:“季總,先前您一直想看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已經發到您郵箱。”

季應閑一愣,慢慢擡頭。

劉助理說:“剛才醫院那邊發來的。”

季應閑不清不楚地“嗯”了聲。

劉助理沒久留,說完該說的事,退出辦公室。

季應閑望着阖上的門,捏了捏疲倦的眉心。

半晌,他切換電腦頁面,登陸郵箱,點進最近一封信件。

是一封體檢報告結果書。

季應閑着重閱覽關于心髒檢查的那一頁。

所有指标顯示正常,心髒沒有任何異常。

季應閑:“?”

他開始思考,要不要換一家醫院檢查。

醫院住院樓。

林護士再次感謝汪海,尤其得知是秦寧派汪海護送她時,更為感動。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被這麽多人關心,心中更堅定離婚的想法。

秦寧并未幹涉對方的選擇,默然聽完林護士講述和老公的戀愛史。

他們是相親認識,攏共結識了一年半,對方婚前待她不錯,以至于忽略了很多事。

現在想來,那人的暴力傾向,認識時,偶有暴露,但她沒有在意,真是悔不當初。

秦寧說:“倘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林護士熱淚盈眶,“嗯嗯,謝謝,真的很謝謝你,秦先生。”

“還有你,汪海,也謝謝你。”

汪海莽笑着抓了抓頭發,“我也是聽秦先生的吩咐做事,要謝,你就謝秦先生吧。”

林護士點頭。

秦寧說:“以防你老公去宿舍樓找你麻煩,先在我這裏吧,晚點再回宿舍。”

林護士感謝幾句,承了秦寧的好意。

她在秦寧病房,直至晚夜七點,才回自己宿舍。

她離開後,秦寧也慢慢洗漱,準備休息。

第二天他得帶kiko去打第二針疫苗。

季家別墅。

餐廳。

一桌五人,沒有人說話,靜默無聲。

周姨起身為各位湯碗添湯,正盛到季應閑的湯碗。

季父諷笑,“周姐,他多大的人,能自己動手。”

周姨笑說:“應閑在外辛苦,既然回家,就好好休息。”

季母橫了季父一眼,不贊同道:“你少說兩句。”

季父今天在公司被自家兒子駁了面子,滿心不爽,看他處處不順眼。

正好,季應閑也看他不順眼。

他迎上季父愠怒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周姨,您也是家裏一份子,別太辛苦,他的湯,讓他自己盛。”

季父額角青筋一抽,“小兔崽子。”

他騰地起身,滿屋找雞毛撣子,最終抓起周姨撣灰的毛絨撣子,想動手,被季母和周姨雙雙阻攔。

季應閑端坐餐桌前,姿态優雅。

他冷目淡淡掃去。

“你确定要動手?”

季父瞪他,臉色鐵青。

“夠了。”

季老爺子放下湯碗,目光銳利地盯看兩人。

“吃晚餐能不能安分些,一個做父親的,沒點父親的樣子,一個做兒子的,不知尊卑,你們倆是當我不存在麽?”

季老爺子發話,兩人均目露隐忍。

季父把毛絨撣子往旁側一扔,負氣離去,飯也不吃了。

季應閑鎮定自若地喝完湯,跟周姨道:“周姨,今晚的酸辣粉絲湯味道不錯,我很喜歡。”

周姨笑了笑,“喜歡就好,多喝些。”

她從小帶大季應閑,熟知他的喜好,這孩子口味重,喜愛吃偏辣的食物,也幸好她是四川人,會做川菜。

季母拿過碗,為他多盛了些。

“應閑,多喝些,你看你都瘦了。”

季應閑接過,說了句“謝謝媽”,默然喝完。

季母看他慢慢擦拭嘴唇,試探性說:“快到元旦了,你要不也順便帶寧寧回家吧,要是你不方便,我讓人去接他。”

“我帶他過來。”

季應閑毫不遲疑的答應。

季母微愣,她預備了後話,壓根沒料到自家兒子這麽爽快就同意。

從前讓他順路接秦寧,他那表情堪比要他命,百般推辭,最後是季老爺子出面,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去接人。

今天是頭一回答應得這麽幹脆。

不對勁。

很不對勁。

季母暫時想不出他不對勁的原因。

季應閑用完晚餐,上樓回自己卧室。

季母暗自揣摩片刻,疑惑問:“爸,你有沒有覺得應閑好像怪怪的?”

季老爺子隐含笑意地喝着湯,一臉“我已看穿”的表情。

他高深莫測道:“恐怕得持續一段時間。”

季母:“?”

季母雲裏霧裏,“什麽得持續一段時間?”

季老爺子笑眯眯,“你還是不了解那小子。”

“用不了多久,你會明白的。”

“人啊,不能把話說得太滿,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改了主意。”

季母:“???”

別墅樓上。

“噠”地一聲,盥洗室玻璃門打開。

熱騰騰的蒸氣争先恐後地彌漫出來,朦胧間,季應閑穿着浴衣走出來。

他一只手擦着頭發,另只手順勢拿起手機。

切入微信,先回複工作上的事。

幾分鐘,處理完畢,他正要放下手機,頓了一秒,鬼使神差點入某個人的微信聊天界面。

界面空白一片,仍舊停留在加好友那天。

橫在界面中間,尤為顯眼的,是一個過期紅包。

季應閑劃拉幾下,點進朋友圈。

寥寥無幾。

最新一則消息,顯示時間是上個月初,僅僅四個字——

【從頭來過】

四個字。

诠釋着當時的心态。

季應閑記得在醫院看到他時的場景,青年一身病服,面色病态的蒼白,像一盞将要油盡的孤燈,豆大燭光在寒風中搖曳。

唯獨那雙黑眸清明純澈。

而他與青年的對話,他也記得很清楚。

——“如你所願。”

青年說到說到,毫不拖泥帶水,比他想象中斷得要決絕。

他從不做後悔的事,但現在隐隐有一絲悔意。

在醫院那天,他說的似乎有些過。

至少對一個久病未愈的病人,他太苛刻了。

他欠秦寧一個道歉。

季應閑停下擦濕發的手,任由水滴順着發梢墜落。

他擦淨手指的水漬,點開對話框,遲疑着怎麽開口。

突然,房門被敲響。

他微驚,手一錯,沒注意自己點到什麽。

周姨聲音響起,“應閑,我熱了杯牛奶,你喝了好入眠。”

季應閑擡頭,“來了。”

他開門取牛奶。

而遠在私立醫院的秦寧忽然收到一條微信。

他點開看,發現發信息的人是【xian】。

秦寧:“?”

季應閑為什麽會發消息給他,有什麽事麽?

他滿腹疑問地切入聊天界面。

兩人的對話框中,赫然是個【麽麽噠】的賣萌表情包。

沒等他看清,表情包秒撤回。

秦寧:“???”

同一時間。

在家的季總迅速撤回消息,臉色幾變,耳尖發燙。

他捏着手機,大氣不敢出,不停自我做心理建設。

秦寧那家夥身體不好,睡得早,不一定能看見。

然後。

微信“滴”地一響。

【姓秦的】:季先生,你是發錯了?

季總:“……”

季總已社會性死亡。

秦寧沒等到季應閑的回複,心想肯定是發錯了,正尴尬着。

他搖搖頭,沒放在心上,關上手機,繼續睡覺。

第二天清晨,他醒得早,在樓下健身房做完有氧運動,就回病房換了身衣服。

他把kiko裝進貓包,帶它去打第二針疫苗。

寵物診斷室的張醫生給它打完疫苗,又拉着秦寧聊天,說那個叫kiko的人住進他同一層樓了。

張醫生還說要介紹他們認識,但最近對方鮮少露面,怕是不容易見面。

秦寧心說,應該見過了。

他想起那天夜裏遇到的青年,對方兜帽遮住臉,他看不清長相。

張醫生還得忙,秦寧沒有繼續停留,告別後,回住院樓。

電梯剛到二樓,他就聽到很吵鬧的争執聲。

秦寧皺眉,提着kiko往病房走,路過護士臺時,見很多人圍在護士臺。

汪海個頭高,秦寧一眼看見他。

緊接着,他看到人群中間,抓住林護士胳膊不放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面色通紅,手裏還拎着個白酒瓶,一身酒氣。

是李展。

他高聲嚷道:“這是我老婆,你們管不着!”

人群護士醫生們回應着他,七嘴八舌,都在讓他趕緊松手。

李展指着汪海,“她剛跟我結婚就出軌,擱誰能受得了,奸夫還叫我抓個正着。”

秦寧先打電話報警,接着,慢慢擠入護士臺中心。

汪海正拽住李展的手,強行扯開。

林護士脫離禁锢,感激地看了眼汪海,趕緊站開。

秦寧上前,将林護士護在身後。

李展順勢看來,見到秦寧,那臉色驟然一變。

他狠瞪秦寧,“又是你!”

最近接二連三倒黴,都是這人害的!這病秧子真他媽害人!

他大力甩開汪海的手,指着秦寧,“怎麽上哪兒都有你。”

秦寧說:“這話我倒想問你。”

李展氣得面容扭曲,捏緊手中的白酒瓶,但被汪海霍然擒住手。

就在汪海要抓他拿酒瓶那只手時,李展滿目赤紅,猛地掙開,掄起酒瓶就朝秦寧砸去。

汪海臉色大變,“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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