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雙秦公司研發樓。

老錢拿着數據表從辦公室出來, 擡頭恰好見門口有人徘徊,探頭探腦的,正掃視着實驗室。

那人手裏握着什麽黑乎乎的東西, 像自拍杆, 又不太像。

是個沒見過的生面孔。

老錢看了眼對方, 不禁皺眉。

這邊研發樓非工作人員不能過來, 一樓大廳有門禁, 這人怎麽進來的?

他“啪”地阖上文件,問:“你是什麽人?”

那人聞聲,跟老錢對視兩秒,迅速離開。

老錢越發覺得對方奇怪, 把文件往胳膊一夾,快步跟出去,但那人跑得很快, 他沒跟上。

前段時間出了李坦那事,他心生警惕, 立刻跟監控室那邊聯系,讓對方查看有沒有可疑人員。

監控中心的值班人員查看後,回複說偷跑進研發樓的人,是最近新招的實習生,大抵是好奇走錯。

老錢看着微信上接收的視頻截圖。

畫面中,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确實是在門口東張西望的那個。

老錢皺眉, 呢喃道:“只是好奇走錯麽?”

他心中隐隐不安。

有了這絲不确定性, 老錢也沒放任, 直接去辦公樓那邊, 花了兩小時, 把人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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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科研項目,涉及公司老板生命安全,他誇下海口要為秦寧實現,不允許出現意外。

那實習生叫丁小凱,被老錢叫出工位時,有點心虛。

老錢開門見山,問:“你上午□□點去研發樓做什麽?”

丁小凱老實回答,“錢老師,是胡特助讓我去送資料。”

視頻中,他确實拿着一疊資料,這點沒撒謊。

老錢仍然不放心,又問:“那我撞見你時,你跑什麽?”

不做虧心事,能跑那麽快?

他不信。

丁小凱臉色一白,:“我第一次進實驗室,忍不住拍了兩張照片,怕被罵,所以沒敢跟您說話,趕緊走了。”

“照片删了吧。”

實驗室的一切研究沒有申請專利前,需要避諱。

老錢盯着他沒轉眼,一直留意這人的微表情,确認他有沒有撒謊。

丁小凱迎着老錢的打量,眼神閃爍。

“我馬上就删。”

老錢看着他删完照片,确定沒有備份,稍微放心些,但也将這件事跟秦寧提了。

無論這人把問題答得如何滴水不漏,但那種怪異感,始終無法讓老錢打消疑慮。

秦寧得知後,便聯系柯松,讓他去調監控發過來。

那個丁小凱十之有問題。

進雙秦沒幾天,就摸進研發樓,送資料的地點與實驗室南轅北轍,他完成任務不離開,反倒在實驗室外拍照,舉止太奇怪了。

秦寧與老錢有同樣的顧慮。

而丁小凱那邊,趁着沒人注意他,跑去洗手間,反鎖門,進入隔間。

他摳出電話卡,換了一張,撥通一個人電話。

接通後。

丁小凱壓低聲,道:“叔,照片拍到了,我已經用雲端傳上去,對,拍的實驗數據,保證沒問題。”

秦寧逐一查看監控視頻,柯松很貼心的剪輯出丁小凱現身的幾段視頻。

一共有三個文件夾視頻。

第一文件夾視頻較長,是丁小凱抱着資料從辦公樓出來,以及進入研發樓後的畫面。

他抱着資料進入二樓左邊的辦公室,出來後,他沒有按照本來的路線離開,而是消失在畫面中。

等他再出現,就是在第二個文件夾的視頻中。

這時的丁小凱手拿一根短棍狀的東西,在實驗室外鬼鬼祟祟,向四周打量後,推開半掩的實驗室門,迅速鑽進去。

秦寧看了眼視頻上方的時間,一般周一的這時候,老錢他們會在二樓會議室開研讨會。

今天老錢沒去,純粹是要給秦寧傳實驗數據過去,恰巧在實驗室。

丁小凱進去沒幾分鐘就出來,在門口張望,不多時,他神色慌張的跑開,身後跟着一個人。

是老錢。

第三個視頻是他乘電梯返回工位,這個視頻較短,全程他都在工位呆着,似乎挺忙的,直到被老錢叫出去。

三個文件夾中的視頻都透着奇怪。

秦寧讓柯松從人事部調取丁小凱的資料,仔細看過,丁小凱進雙秦也就前段時間的事,他被安排在另外的部門,是怎麽摸清研發樓布局的?

這時,秦寧忽然想到一個人。

他立刻給柯松打電話。

“小松,你去查查丁小凱是通過什麽途徑進入公司的,又是誰給他過的面試。”

劉助理站定一戶人家門口。

他擡頭對比門牌號,确認這裏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1103】

劉助理上前,輕輕叩響門。

很快,裏面有人傳來回應,以及圾着拖鞋的腳步聲。

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打開門,眼神掃視眼前的精英青年,茫然問:“你找誰啊?”

劉助理禮貌一笑。

“你好,我找李坦。”

秦寧很快得到柯松的回複。

丁小凱進入雙秦時,給他面試的人員之一,是李坦。

如果這兩人有關聯,那丁小凱的奇怪舉動就解釋得通。

秦寧甚至能猜到對方的目的。

他微微揚唇,很久沒做過這麽有趣的解謎游戲了。

汪海見秦寧展眉一笑,看上去心情不錯。

他心裏疑惑,雙秦有事發生,秦先生不急麽?

秦寧挂斷跟柯松的通話,轉而給老錢打電話。

老錢那邊很快接通。

秦寧問:“錢叔,今早實驗室放過什麽不能對外公開的資料麽?”

老錢回憶着說:“有這次生物瓣膜材料的研究項目書,還有你先前發給我的實驗初設。”

老錢擔心道:“那些資料珍貴,是近期實驗的數據,一旦洩漏,對雙秦影響很大。”

“也不知道那個丁小凱有沒有備份,有備份就糟糕了。”

秦寧安慰,“錢叔,別擔心。”

“他拍走,未嘗不是好事。”

老錢:“???”

老板是不是氣傻了?

秦寧淡淡一笑,“我似乎沒告訴您,那是個半成品。”

老錢驚訝,“半成品?”

“嗯。”

這個月下旬,丁小凱實習期一到,就被人事部找理由請退。

柯松來給秦寧送資料時,提到這事,說丁小凱離開時非常平靜,也沒鬧騰過。

秦寧“嗯”了聲,低頭繼續看資料。

柯松坐在沙發另一邊,手上很快地敲擊着鍵盤,在錄入信息。

秦寧看着資料,餘光睇他。

上次柯松提及用網絡幫他找到舉報人,但他沒有采納,之後柯松也沒再說此事。

秦寧心情有幾分微妙。

他作為看完原着的讀者,很清楚柯松對男主事業的重要性,但如今柯松誤打誤撞到他公司,成了他的助手,這就很奇妙了。

柯松見秦寧看他,擡頭笑了下。

“老板,有事?”

秦寧問:“小柯,如果讓你去全國十強的大企業入職,你願意麽?”

柯松疑惑片刻,搖頭。

秦寧好奇:“大企業福利待遇優越,你為什麽不願意?”

柯松“嘿嘿”笑了聲,“去大企業不一定能遇到老板這麽好的人。”

他在心裏打補丁,更遇不到老板這麽好看溫柔的人。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個顏狗。

秦寧聽出他在誇自己,揚唇淺笑,“但願我讓你加班時,你仍舊會保持這個想法。”

柯松沉思數秒,“加薪的話,我相信我可以。”

秦寧被他這話逗笑,點頭答應,說:“你放心,超時加班,會按時給你補加班費,一分不少。”

柯松也笑了。

他看眉眼帶笑的秦寧,心說,老板真好看,就該多笑笑。

旁邊的汪海見柯松盯着秦寧不轉眼,非常糾結。

這情況到底要不要告訴季少哪?

沒等他糾結多久,秦寧就吩咐他燒水泡茶。

秦寧把需要簽字的文件一一閱覽,交給柯松,又把老錢給他的數據表單獨放在一邊,叮囑柯松單獨給老錢,不能經過任何人的手。

柯松點頭,“老板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秦寧笑了笑,“好。”

他這一笑,柯松臉就紅了,垂下頭沒敢看他,時不時瞄幾眼。

秦寧:“?”

他微怔,似乎意識到什麽,稍微斂去笑意,正色幾分。

“你先回去吧,記得我叮囑你的話。”

柯松臉依舊紅紅的,點了點頭,飛快跑了。

看他走遠,秦寧摸了下自己的臉,繼而放下手,什麽也沒說,回了卧室。

汪海暗中咬牙,這到底跟不跟季少彙報哪?

柯松紅着臉鑽進電梯,跟一張清光映雪的俊臉對上。

他愣然着跨進電梯,按了一樓數字鍵。

電梯緩慢下行,柯松臉頰溫度漸褪。

他透過幹淨的梯廂牆壁,回視身側的高挑青年。

對方穿着藍白條紋病服,手持細長的盲人拐杖,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某一點,沒有完全聚焦。

是跟秦先生完全不同的俊逸清朗。

單從輪廓來看,這人隐約與秦先生有幾分相似。

同樣眉眼疏淡,容貌清隽,但這人更清冷一些,望着他那雙眼睛時,無端有股令人發抖的寒氣,像一尊毫無感情的冰雕。

柯松心說,嗯,還是秦先生更好看。

叮——

電梯緩慢打開。

柯松提了下背包,在門完全展開後,提腳率先出去。

秦寧點開微信,翻至最下面。

沈見溪前段時間給他發了微信,邀請他一起吃晚餐,同時提到他的老師會同行。

秦寧離開醫院行動有些不便,本想拒絕,但看見沈見溪老師的名字,又遲疑了。

沈見溪的老師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科研員,并且是國內首個提出異種生物瓣膜材料開發的人。

原着書中的醫學背景,與現實有差距,秦寧查過,早期心髒瓣膜疾病多用無活性的機械瓣、同種瓣進行瓣膜置換手術來治療。

但機械瓣或同種生物瓣均有局限性,機械瓣有感染、栓塞和終生抗凝相關的出血等并發症,生物瓣則耐用性有限。

沈見溪的老師作為知名優秀科研員,利用組織工程學原理和技術進行了組織工程心髒瓣膜的研制。

他和他的研究團隊,改變了整個心髒瓣膜疾病的治療模式。

秦寧很想跟對方見一面。

再三考慮,他同意與沈見溪一起跟他老師吃晚餐。

沈見溪最近找了多家餐廳,會不定時給秦寧推薦,讓他挑選。

秦寧對餐飲不怎麽挑,交給沈見溪負責。

約定見面的時間是元旦前一天。

距離現在有一段時間。

秦寧用微信跟老錢溝通目前實驗進度。

老錢目前在做同種與異種心髒瓣膜的生物力學及免疫反應的比較。

他想通過檢測同種及異種瓣膜生物力學、瓣膜組織hc-2分子表達及鈣鹽沉積程度等免疫學指标,比較同種與異種心髒瓣膜之間的生物力學以及免疫排斥反應。

本身書中世界對異種瓣膜生物材料文獻匮乏,有關研發資料也少之又少,老錢他們做起來,有很大的難度,創新性太強。

但老錢對其樂此不彼,他是個科研狂魔,一段時間的接觸,秦寧很清楚。

他叮囑老錢注意休息,就結束短暫的視頻會議。

會議結束後,秦寧關閉電腦,出去休息片刻。

汪海給他倒了杯水,秦寧沒喝幾口,門外傳來敲門聲。

汪海打開門。

外面站着的是李威。

李威擡了擡手,笑着說:“秦先生,我給你送東西。”

他拎着一個方盒,不知裏面是什麽東西。

汪海回頭看秦寧,請示他該怎麽做。

秦寧說:“讓他進來吧。”

李威笑嘻嘻的走進門,把盒子規規整整放下茶幾。

他說:“秦先生,這是老板特意為你點的午餐。”

李威朝方盒努努嘴,又補充道:“肯定很合你口味。”

秦寧:“?”

李威神神秘秘的留下這話,就告辭離開。

汪海看看茶幾上的方盒,又看看秦寧,沒說話。

秦寧遲疑了片刻,終究沒有讓汪海打開。

他不明白賀淩寒頻繁示好有什麽意圖,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需要謹慎。

汪海見秦寧準備回卧室,問:“秦先生,中午吃小米粥和素菜可以麽?”

秦寧點頭,“好。”

李威順利把東西交給秦寧,返回停車場,鑽進一輛林肯的副駕駛。

車後座的人看他一眼,冷聲開口。

“給他了?”

李威點頭,“給了。”

他家老板:“他喜歡?”

李威轉過頭,說:“老板,你就相信我吧,我親眼看汪海拎着那家酒店的包裝袋進後廚,也特地調查過酒店最近外送訂單,沒錯的,秦先生肯定喜歡。”

賀淩寒沒說話,眼神涼涼地看他一眼。

“你關注他?”

李威立刻表忠心,“我是直男,有老婆。”

賀淩寒面無表情看他。

李威讪讪一笑,擦了下鼻子,老實坐回去。

良久,後排傳來一聲“走”。

司機發動引擎,驅車從醫院停車場離開。

直到入夜,茶幾上的方盒也沒動過。

汪海盯着看了很久,秦寧也察覺到了。

“如果你想吃,就吃吧。”

汪海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想吃。”

他就是在想,季少給秦先生匿名送餐,很奇怪,現在賀執行長也來摻一腳,就……

說不上來的怪。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二位是不是在追秦先生。

汪海是個24k純直男,母胎單身至今,看不透這些彎彎繞繞的感情問題。

他想不明白,也就暫時抛之腦後。

秦寧沉思了幾息,忽然說:“拆開吧,不浪費糧食。”

汪海惶恐說:“秦先生,我真的不吃。”

秦寧一笑,“沒關系,我可以吃。”

既然這麽說,汪海就拆開盒蓋,準備給秦寧熱一熱。

打開盒蓋,橫在盒中的幾樣菜品映入眼簾。

是那麽那麽那麽的熟悉。

汪海:“……”

秦寧:“……”

汪海現在想把盒蓋塞回,當作什麽也沒發生。

秦寧愣然幾秒,詫異道:“那些菜不是你在廚房單獨點的麽?”

汪海再硬的頭皮,也頂不住秦寧清潤的眸光。

他額頭冒汗,“呃……”

【瞞不住了。】

劉助理大半夜突然收到這四個字的短信,一臉懵逼。

他戴上眼鏡,定睛細看。

短信發起人,是遠在醫院的汪海。

疑惑了一小會兒,他拿手機打電話過去,接聽那人卻不是汪海。

青年溫潤的嗓音隔空傳來。

“你好,劉助理。”

劉助理立即坐直身。

弄清最近這段時間吃的小米粥來歷,秦寧心情略複雜。

賀淩寒送東西,有借故氣季應閑的嫌疑,但季應閑又是為什麽,難不成是愧疚?

仔細一想,這種可能性最大。

兩人既然已解除婚約,那這份愧疚倒也不必,況且季應閑真正該愧疚人的原主,早就不在了。

秦寧看了眼站在牆角不敢吱聲的汪海,說:“我沒有生氣,你不用緊張,真的。”

汪海高大魁梧的身軀堵在牆角,莫名有幾分可憐巴巴。

汪海道:“秦先生,季少沒惡意,你那段時間生病胃口不好,瘦了很多,醫生也提醒這樣下去不行,季少才讓酒店一直送餐。”

秦寧自然知道季應閑沒惡意。

他說:“嗯,以後我自己定吧,不用麻煩季先生了。”

汪海:“?”

他怎麽覺得解釋了個寂寞。

秦寧揉了揉眉心,洗漱休息,臨睡前,他用微信給季應閑轉了錢。

六樓。

季應閑正在忙工作的事,身邊的手機“叮”響一聲。

他拿起手機劃鎖解開,切入消息,看見發信息那欄的名字備注,手微微一滞。

是秦寧發來的微信。

季應閑揚了下眉,心頭莫名一跳。

秦寧怎麽突然給他發消息,會給他發了什麽?

他心跳不斷加快。

撲通撲通……

撞擊着胸腔,像要沖破束縛。

季應閑按耐住躁動的心髒,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點開。

然後……

他收到了八千元的轉賬。

季總:“???”

第二天清晨。

秦寧照常在樓下運動,上樓接受林護士的日常檢查。

林護士看了看數據,說:“秦先生,看來你的運動有效果,心率和血壓的數據穩定很多了。”

秦寧同意道:“我也察覺身體好了很多。”

林護士笑了笑,“是哪,臉色也比剛住院那會兒紅潤了些。”

她說着,低頭整理東西。

秦寧睇了眼她臉側,淤青褪去許多。

他遲疑一瞬,問:“李展最近有來找你麽?”

林護士搖頭,扯出一抹笑。

她說:“沒有了。”

秦寧放心道:“那就好。”

寒暄幾句,林護士很快離開,汪海正要關上門,又有人來了。

他頓住關門的手,喊道:“溫先生。”

溫辭微微颔首,朝着室內方向轉動眼睛,輕飄飄落在某一個方向。

“阿寧,你在麽?”

秦寧正在捋袖口,剛才測過血壓。

聞言,秦寧擡頭,見溫辭安靜站在門外,正目視自己這個方向,他眉眼清隽,像寒風中一株雪松。

溫辭身形高挑,比汪海高出幾分,秦寧一眼瞧見他。

秦寧說:“我在。”

汪海讓開路,溫辭卻沒進去,端直站在門邊。

溫辭問:“有時間麽?想邀請你一起做點心。”

他探手碰了下自己的眼睛,清淡地笑着。

“護工阿姨不在,我有些不便。”

那抹笑容中,沒有苦澀,倒有幾分無奈。

大多數人不會理解,一個盲人為什麽會執意做盲人無法做的事。

秦寧卻能理解他,從天之驕子變成盲人,從萬衆矚目再到萬人垂憐,這其中的落差,常人很難适應。

溫辭現在做什麽,都不奇怪。

他只是,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廢人。

秦寧懂他。

秦寧笑了笑,“嗯,我有時間。”

六樓。

季應閑第十次看秦寧的轉賬,仍舊不解其意。

為什麽給他轉賬?

為什麽不跟他說話?

季應閑腦袋中滿是“為什麽”。

他換了身衣服,起身下樓,與其猜測,不如直接問。

敲開205號病房門。

季應閑說:“我找秦寧。”

汪海答:“秦先生不在病房。”

季應閑微愣,問:“他去哪兒了?”

汪海面露遲疑。

季應閑皺眉,“說。”

汪海沒說,手指了下隔壁204號病房。

季應閑順勢看去。

204……

這病房他去過幾次,住的是誰,自然非常清楚。

溫辭。

季應閑壓直唇角,臉色陰冷,高大身軀充斥着淩人氣勢。

汪海見他驟然轉身走向204號病房,方得一批,突然後悔告訴季少。

204號病房并未關門,半掩着,地面垂落的雙人影延伸至門口。

季應閑站在門口,腳下踩着倒影,臉色沉冷地擡手,推門。

室內兩人相對而立,稍高的青年雙手搭在另一個青年肩膀,微微俯下身,想是要親吻。

季應閑瞳孔猛地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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